“江问月, 你这句话什么意思？”季雨微微微皱了皱眉头。她的目光在这四人中来回搜寻，感受不到丝毫的死亡气息。

    这四个人分明就是活生生的人！

    如果不是这句话是从江问月嘴里出来的，但凡换任何一个人，比如海耀, 她都觉得对方是在哗众取宠。但偏偏这句话的人是江问月。

    这样想着, 季雨微仔细辨别了一下面前这四个人地。然而她怎么看来看去, 都觉得这四个人是活人。

    这让季雨微咬了咬牙。

    难道她和江问月的差距有这么大吗？

    紧接着, 轰隆隆的, 又有四五辆商务车停了下来。随即, 兵刀星盗团和海鲨星盗团的成员都“哗啦啦”地从车上走了下来。

    看到这些人整齐的动作, 辅警伙子明显被吓了一跳。他目光警惕地看向江问月、沈昤几人道：“你们不会是什么不良组织、邪恶势力吧？”

    这伙子实在是太年轻了，年轻到遮掩不住他脸上的表情, 年轻到在遇到这样的情况后竟然直白地朝着他们几个人问了出来。

    只不过，还真让他给猜对了。

    不论是江问月、季雨微、海耀他们这些通缉犯, 还是沈昤、管家这种奇异存在，都并不是安分守己、具有极高品德的良好市民。也因此这个辅警伙子在问完这句话之后, 得到的是长久的沉默。

    “不……不是吧？”辅警伙子欲哭无泪。而在这个时候，他感觉到那四名学生的八只手紧紧贴在他的手臂上, 冰冷的触感就像是针扎一般透过警服传递过来, 他瑟瑟发抖、胆战心惊。

    他刚执勤不久, 还没经过一系列培训，之所以在这个时候，作为救助点的负责人，纯粹是因为少年的一腔热血。在国家需要人的时候, 在他穿着这个辅警服装的时候, 他就觉得自己应该这样做。但是现在, 当一腔热血退去的时候, 他好像又变成了二十岁的伙子。

    未经世事，还在成长。

    有拯救世界的梦想，却没有丝毫与之匹配的能力。

    但不得不，这样的赤子之心正是江问月所喜欢的。她的目光看向那两名男生，自从他们上车后，他们便没有过一句话。之前所有事情的发展和过程，都是由季节和王蕊讲述的。此时此刻，被江问月这样看着的那两名男生瑟缩了一下，他们靠的离辅警伙子更加近了。

    “你们为什么不话，在听到自己两名同伴的叙述后，不想什么补充一下吗？或者……是你们不能话？”在话的时候，江问月朝前走了走。

    辅警伙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直到江问月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时，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情，脸色瞬间爆红了起来。

    他居然在怕一个女生？

    但此刻不得承认，江问月长得极好。她一头乌黑的长发径直垂落下来，落在肩头。远处昏黄的灯光零零星星地落在她的身上、肩上，她的眼中。她的眉眼清秀，算不上顶尖的美人，但偏偏她抬眼望向你的时候，带着一种惊人的蛊意。

    “不用害怕。”她像是被他的动作给可爱到了一般，轻轻道。随即，她的目光不再停留在辅警伙子的身上，而是移转到了那两名男生的身上。她轻轻弯腰，手指轻轻摁在一名男生的下巴处，她微微用力，男生的下巴便被她强制性地按开了。

    沈昤似乎知道她要做什么，默默地开了手电筒。白色的、刺眼的灯光就这样落在那个口腔处，将黑漆漆的口腔给照得分外明亮。

    也因此，众人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名男生少了舌头。

    他的舌头似乎是被什么鬼东西粗暴地啃食了，在舌头根部这个位置，还残留着些许的肉沫。季雨微见状，扒开另一名一直没有话的男生。果不其然，那个男生也是如此。

    “不出话来啊，实在是太可怜了。”沈昤看到江问月的指尖揉捏了一下男生的下巴。她的指尖微微用力，在男生的皮肤上留下了些许的指痕。

    可男生却好似并不在意，他呆愣的目光看向江问月。

    江问月轻笑了一下，眉宇间极为柔和，带着些许的悲悯：“真是一个可怜的人啊，不能话，也不给我们任何提示，是不是觉得我旁边的这位女士不靠谱。”

    “也是，毕竟同它们交谈了这么久，这位女士居然没有发现它们不是人。如果是我，我也会为这名女士的业务能力感觉到担忧。”

    作为旁边唯一的一名女士，季雨微没忍住翻了一个白眼。但是她忍住，没有去回呛江问月。毕竟，江问月的是事实。

    一旁的辅警伙子颤抖了一下身子。他现在对面前这位女士非常敬佩，这女士不仅有极为精致的容貌，还有国人的胆量。至少他不会在知道四人中间有两个人是死人的情况下，去触碰他们任何一个人。

    但很快，辅警伙子便忘记了紧张，忘记了现在的忐忑不安。他睁大眼睛，看向眼前的这一切，只感觉眼前的一切荒谬，而又充满不真实性。

    他看到一团黑气从空气中凝聚、涌现出来。

    那团黑气并非他想象中的那么污浊不堪，那么污秽。它就是由黑暗组成，带着宁静、带着幽秘、带着奇异，就好像是纯粹干净到只剩下黑色的感觉。这种感觉……

    辅警伙子想用一个词语描述他心中的那股莫名的感觉。但他绞尽脑汁，想尽了心中的千言万语，却依旧无法准确地形容这团黑气。

    直到他看到了江问月。

    他终于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词汇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江问月给人的感觉一样。只要有她在，所有人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那团黑气在空中流转、酝酿后，最终害羞地窜入那两名男生的口中。

    紧接着，又出现一个令辅警感觉到毁灭世界观的画面——他看到那名男生原本碎裂的舌头又重新长了回来。那名舌头重新生成了原有的样子……辅警离那名男生极近，在那手电筒的照耀下，他能够清楚地看到那舌头深浅不一的肌理。

    “连我舌头上的泡都重新复原出来了！”一名重新拥有舌头的男生突然开口话了。他的声音低沉，因为长时间没有开口的原因，他的平翘舌音都有些不稳。

    他整个人就好像地里的苗，在经过枯萎、凋谢之后，又在来年的一场春中重新生长、茂盛。也因此，他看向江问月的目光中更加濡慕。

    “这就是神奇力量吗？”

    江问月漫不经心：“或许你可以称它为基因能力。”

    基因能力？

    两名男生和一旁一直在偷偷倾听的辅警伙子一脸疑惑。他们觉得这力量挺神奇的，如果按照的尿性，这个或许会叫做异能或者神力。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能力会被称为基因职业能力。

    这种比较科学化、系统化的称呼。

    在辅警伙子的概念中，这种称呼和叫法一般都是国家机关所持有的。也因此，即便辅警伙子身在这个体系当中，都不由有些怀疑是不是他级别不够，不知道一些国家的秘密武器。

    “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基因密码。等某一项的基因天赋大于正常数值五倍的时候，就会产生基因职业能力。这种基因职业能力是被动的……就比如，在一些生死存亡之际，会有人爆发出巨大的力量，或是抬起一辆汽车，或是跑步速度堪比职业运动员。这种力量就是被动的基因职业能力。”

    “而当经过一次觉醒后，人类就能控制住这股力量。当然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拥有这样的力量。而当这股力量觉醒的时候，我们就称呼这股力量的主人为基因职业者。”江问月慢悠悠地将后世教材书上的总结拿来使用。

    “那我如何可以拥有这样的力量，并且能控制住这样的力量。”一名男生抬头看向江问月。在经历一场死亡威胁之后，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自己变强大。

    “如果在我们那里，很简单，只要十八岁参与一场觉醒仪式就好了。”无论是帝国还是联邦，都有专门的固定的流程。对他们来，就是顺手的事情。

    “而现在的话……”在众人的注视下，江问月缓缓勾起嘴角。她似乎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道，“就只要仰慕我，崇拜我，敬重我。”

    “成为我的信徒。”

    最后半句话是在两名男生的耳边轻声着的。那两名男生只感觉到江问月朝着他们的方向凑近。她浅淡的呼吸就这样落在她的耳边。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感觉自己心脏跳动的速度在逐步加快。

    他们想要仰慕她、崇拜她、敬重她。

    成为她的信徒。

    甘愿为她屈膝。

    “对了，还没问你们的名字呢？”江问月愉悦地眯起眼睛，开口道。

    “王裕和，莫嘉学。”两名男生齐齐回答道。

    听到这个名字，无论是季雨微还是海耀两个人，都不由微微一愣。

    这是一个很熟悉的名字，但凡上过义务教育的人，他们都对这两个名字有所印象。

    在后世第六纪元历史教科书上，明明白白写着一句话：

    王裕和、莫嘉学，神学创派者，伟大的神学历史研究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