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次心跳 “以后都不喜欢这个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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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这个公司可以的吗?怎么现在又反悔了?”回去的路上王兆诧异地看着她。

    白知许摇摇头:“我不是反悔, 只是觉得古怪,还是再想想吧。”

    “哪里古怪了,这公司除了有点太年轻,我没看出哪里不好啊。”

    “就是没有哪里不好, 才让我觉得奇怪, 一个完美无缺的公司, 你觉得可能吗?”

    再了, 她虽然有名气, 可在业内实在算不上什么, 根本轮不到张倩这个经纪人来带她, 也不可能会给出条件那么优渥的合同。

    况且来和她谈合同的人都安排的是张倩, 一般人根本没有这种待遇,这些种种疑虑加在一起,总让她心里觉得不踏实。

    王兆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现在细细一想确实让人担心。这家公司的法人她查过了, 根本就不认识,也没有在圈子里听过对方的名字,实在很奇怪。

    一般这样的冷门行业, 很少会有完完全全没有涉足过的人来接手, 虽然之前是做流行音乐的, 可当初的法人和领导团队全都大换血,跟现在她看到的根本不是一批人。

    可没过几秒钟,她脑瓜子一拍道:“我知道了,大概是这个公司的老板暗恋你,绝对就是这个原因。”

    “不得不承认,你王兆真是个不出世的天才。”白知许睨她一眼,知道她是在逗自己, 忍不住勾起唇笑。

    王兆哈哈大笑,一双笑眼都不见了缝隙:“有这种可能,毕竟我家宝贝跟仙女似的,谁喜欢你都正常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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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人回到家思来想去权衡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就和这家公司签约。

    毕竟王兆在圈子里混得久了朋友也不少,也稍微听了一下,这家公司确实挺靠谱,大抵是求贤若渴,想要尽快在古典音乐圈做出些名堂,再加上老板又有点钱,所以才会开除比别家更优厚的条件。

    确定好了工作,白知许也搬了出去。

    她在公司附近正好有一处房产,很早很早就买下来了,却从来没有去住过,花费了几天时间添置家具和请人扫,这些天就要完工。

    所有东西都已经由搬家公司给她送了过去,她只推着第一个轻便的行李箱,里面装了些日用品。

    设计师是她为数不多的朋友,虽然算不上多亲密,但也知道她的喜好,软装都是依着她平日里的风格来的。

    白知许拉着箱子走进去,里面忙碌的工人正在进行最后的收尾。

    她目光慢慢环视了一圈,最后落在客厅杏色的沙发上,抿了抿唇道:“把沙发换了,我不喜欢这个颜色。”

    设计师惊愕地看着她:“你不是一直喜欢这种颜色吗?怎么突然要换?”

    “不喜欢了。”她把行李放下,望着窗外,“以后都不喜欢这个颜色了。”

    “好吧,正好还有备用的,我让人给你搬上来。”

    白知许点点头,道了声谢,随后抿着唇又将目光转开。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的幼稚,竟然迁怒一件家具。

    好在设计师并没有多问,工人的动作也很迅速,杏色的沙发被搬走,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纯白色的皮质沙发,设计简洁百搭,不会显得格格不入。

    傍晚,工人们都收拾好最后的收尾离开了,偌大的房间,只剩下她一个人。

    今天的气温有些凉,她没有开灯,昏昏暗暗的落日从窗外钻进来,她穿着薄薄的裙子蜷着腿坐在沙发发呆,被从窗口钻进来的风轻轻一吹,冷得了个寒颤。

    正要起身去关上窗,门铃声却响了。

    白知许愣了愣,踏着毛绒绒的拖鞋去开门。

    “搬家也不告诉我?”

    何钰不悦的脸出现在门外,随之而来是王兆笑眯眯的眼睛:“别怪我,我也是被胁迫的。况且你搬家诶,没有个乔迁宴怎么行?”

    何钰和她们两个熟悉之后,也不再是那一副疏远斯文的模样,反差极大,被王兆称为日常崩人设。

    他倒也不在意,既然都成了朋友,自然是怎么放松怎么来。

    白知许无语地看着他俩,任由他们登堂入室宛如自己家一样。

    “大晚上的,你灯也不开,玩午夜凶铃呢?”王兆自然而然地脱鞋进门把暖黄色的灯开,而后进厨房挑挑拣拣。

    只不过流理台上是一尘不染的厨具,冰箱里也空空如也。

    “你家冰箱里除了水还有其他东西吗?”她黑起脸,“你不会今天一整天都没吃饭吧?”

    白知许后知后觉地想起,今天到现在确实连水都忘了喝一口,眨了眨眼没话。

    见她不吭声,王兆就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气得想骂她:“你呀你,没有我看着果然是不行,今晚我就让你尝尝王女士的手艺,何子你去买菜。”

    何钰推了推眼镜,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叫谁何子,大好的日子别逼我扇你。”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认命地拿起手机换鞋出门,好在楼下就有大型商场,不用走多远。

    白知许被他们逗得差点笑出声。

    厚重的门一开一合,屋子里的声音和柔软的灯光都透了出来。

    走廊虽然映着月色,却没有亮起灯。

    电梯正好到这一层,何钰跑着过去,黑暗里和一个高大的男人擦肩而过,他停下脚步觉得对方的身影有些熟悉。

    只是光线太暗,他实在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只看到那男人走到白知许家对面的门前,熟练地用指纹开了锁。

    何钰没有在意,转身进了电梯。

    -

    滕野拖着沉重的脚步进了门,他没有开灯,与刚刚看见的隔壁欢乐氛围相反,这里散发一股浓浓的冷意。

    房子里除了必要的家具外,其他一概都没有,清冷到了极致,就连从窗子外透进来的灯光,都是冷白色的。

    高档区的隔音效果太好,他完全听不到隔壁传来的一星半点动静,在门口站了半晌,滕野放弃了,随手扔下外套任由自己跌落在沙发里。

    他是知道白知许要搬到这里来的,所以提前把她对面的房子给买了下来,他总想着,就算知道她就在隔壁也好,最少他们之前还是有牵连的,哪怕仅仅只是‘邻居’。

    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何钰也在。

    他居然会出现在白知许家……难道他们的关系已经进展到这个程度了吗?

    他真的恨自己为什么当时会找何钰来给她做复健,这简直就是引狼入室。

    滕野死死咬牙,浓浓的悔恨近乎要将他淹没,没顶的绝望感,一丝一毫的空气也没有给他留下。

    能怎么办呢,做错事情的人是他。

    如今的痛苦和折磨,都是他自找的,怪不了任何人。

    只要一想到白知许会和别的男人拥抱接吻,甚至……他就有种想杀人的冲动,可是最后一丝丝理智在告诉他,绝对不能再做让她讨厌的事情了,否则,或许以后见到她都是一种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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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邵崇电话过来的时候,滕野才在沙发上醒过来。

    他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早,揉着眉心接了电话:“什么事?”

    “出事了,滕雷阳不知道在哪里弄到的证据,现在他已经被无罪释放了。”邵崇声音沙哑,显然也是没有休息好,这些日子他们两个都忙得焦头烂额,在为这个计划做收尾,可没想到还是出了岔子。

    滕野抿着唇,没有话。

    这件事一开始的目标,虽是扳倒滕氏,可现如今却让罪魁祸首滕雷阳逃脱了法律的制裁,这是他们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他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用了,资产也已经被查封,孤家寡人一个,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吧?”邵崇猜测着,“而且,他现在住在政府安排的疗养院,整日为伍的都是一群老头老太太,应该威胁不大。”

    “你太瞧他了。”滕野皱着眉,目光远远飘向窗外,“他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一定会想尽办法来对付我,会要我的命也不定。”

    “可是……你怎么也算他的亲孙子,他不会这么狠吧?”

    “呵,他连狠起来连自己的妻子都不放过,更何况是从就十分厌恶的我。”他面无表情地低笑一声,“先等着吧,以不变应万变,毕竟我们在明,他在暗。”

    挂断电话后他又开了个视频会议,忙完已经到了中午。

    从昨晚开始他就任何东西也没吃,如今胃里翻搅着,疼得脸色发白。

    滕野倒了杯水一口气灌了下去,冰冷的温度顺着胸腔缓缓滑下去,胃里的疼痛才稍稍好转,随意洗漱了一番,他换好衣服准备去公司,可拉开门却听见了何钰的声音从隔壁传来。

    昨晚……何钰没有走?

    滕野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慢慢握紧,牙死死咬着。

    脑子里控制不住的画面让他如此痛苦,却什么都做不了,无力感让他浑身像泄了气一样。

    等门外的声音渐渐平息,他才深呼吸了一口气,推门走了出去。

    邵崇开了车来接他,见他上车抱怨道:“你搬家也不跟我一声,有你这么临时通知的吗?难怪昨晚我去你那个酒店敲了半天门都没有反应。”

    滕野黑沉着脸,没有话,只是一双眼睛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知道他最近心情不好,邵崇纳闷道:“你怎么搬到这里来了,之前我要买附近的房子你不是这片区不好吗?”

    “白知许搬过来了。”他依旧看着窗外飞驰的街景。

    邵崇无语地直摇头:“我就知道,你真的没救了兄弟,你完蛋了。”

    “我早就知道我没救了。”滕野抿唇,扯起一个难看的笑容。

    这些他十年前就知道了。

    他这幅魂不守舍的样子,最近一段时间邵崇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叹了口气继续开车。

    正好临近午饭时间,以他对滕野的了解,他肯定没有吃饭,所以邵崇并没有征求他的意见,径直带着他去了附近比较火的餐厅。

    现在正是用餐的高峰期,哪怕是高档餐厅也人满为患,停好车邵崇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你先进去吧,我去抽根烟。”

    现在B市管得严,公共场合不允许吸烟,他忍了一路到底是忍不住了。

    滕野推开车门,理了理被压皱的衣服抬腿下了车。

    停车场和餐厅还有一段距离,他人高腿长走在大街上格外显眼,不少人都直愣愣地回头看他。

    对于这种目光,他早就见怪不怪,面无表情的走到了邵崇订好的餐厅。

    餐厅旁边是一家B市非常出名的情侣电影院,里面每个座位都是双人的,是出了名的约会场所。

    他目不斜视,可眼尾的余光还是扫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滕野忽然脚步一顿,缓缓转过头,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那个身影,片刻后指节握拳,捏得咯咯作响,黑眸中的光凌厉的犹如一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