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第五十五次心跳 “我不会死的”……

A+A-

    电梯门缓缓关上, 滕野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他掐了掐掌心,有些不敢相信白知许居然会来找自己,可没有等他思考太久, 电梯已然到了一层。

    他深呼吸一口, 迈出了电梯。

    这个点正是中午下班的时候, 络绎不绝的人从电梯里出来, 可他还是一眼就看见了坐在大厅沙发上的身影。

    白知许坐着的方向正好是大厅的侧面, 正值夏季她穿的清凉, 一条黑色的吊带连衣裙套在身上, 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上, 露出半截雪白的肩头,看的人心神荡漾。

    大抵是许久没有见过面了,他总觉得有些许局促, 年少见到她时那种紧张到手心冒汗的熟悉感又重新回来了。

    滕野调整了几许呼吸, 三并作两步朝她的方向走过去,他本身就生的好看,一双漆黑的眼睛极有神采, 身材颀长实在引人瞩目。

    不少人都悄悄盯着他瞧, 只不过若有似无地量, 一点儿也没有影响他的速度。

    可是,他满心欢喜地看见白知许的脸之后,激荡的心又瞬间平静了下去。

    因为他看见她双手环胸坐在大厅的沙发上,一张白皙的脸紧紧绷着,眉头也蹙起满脸的不悦,一看这会儿心情正不好,来找他绝对不是因为相见他了。

    滕野脚步微顿, 到底还是走了过去。

    他太过醒目,白知许想看不见都不行,见他来了立刻站起身朝他走了过去:“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何钰?”

    大抵是早就猜到了她的来意,滕野并没有太过于意外她的质问,只是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心把目光稍稍移开了几分。

    “没有原因。”

    那些话他不愿意,烂在肚子也好,被她无解也罢,无论如何他也不想冒着白知许再伤心一次的风险把事情告诉她。

    “你——”她刚要话,却看到周围的人都在看着他们,只好把要的硬生生憋了回去,“去你办公室,我有话跟你。”

    四周的人虽然行色匆匆,可都有意无意地用余光瞟着这两个外形优越又异常惹眼的人。

    滕野不吭声,抿唇看她。

    “怎、怎么了,看着我干嘛?”她怔了怔眨眨眼道,“走啊!”

    “你为了何钰来质问我。”他有些受伤,极黑的眼睛里蒙着一层霜。

    白知许被他这幅幼稚的样子气笑了:“废话,你莫名其妙把人给了,还不许我来质问你?你知不知道何钰现在躺在医院,肋骨都断了三根,人家女朋友什么眼神看我的你知道吗?”

    “你知道?”滕野表情一愣,诧异地看着她:“你知道……他还有个女朋友?”

    “嗯,怎么了?”她抬起下颌用眼尾的余光睨他一眼,“这么大个男人有女朋友有什么稀奇的。”

    他听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轰鸣般地剧烈跳动,嗓子眼儿也干的近乎不出一个字,霎时间忽然觉得有些许的头晕目眩,不敢确认自己的猜想。

    沉默了好半晌,滕野张了张嘴唇:“那你和他……没有在一起?”

    “嗯。”白知许含糊不清地从鼻腔里应了一声,目光不自然地挪开,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他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难过,明明对他来是再好不过的消息,可是却怎么也笑不出来,迟疑了片刻,他喃喃道:“抱歉,是我想太多了。”

    “你该道歉的人不是我,是何钰。”她拧着眉心转过头来,“你了他两回,是不是应该跟我去趟医院给人家赔礼道歉。”

    “好。”心里揪着的一层塑料膜像是终于被揭开,滕野强撑起眉眼扯着唇笑了笑。

    只是,他一笑嘴唇显得更加苍白,脸上几乎一点儿血色都没有了,白知许这才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她有些担心,本能地伸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却没有发现异常,可当要收回手的时候却被他一把握住。

    “干什么你?!松开!”她瞪他一眼,用眼神威胁他。

    可哪里知道滕野摇摇头,反而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你关心我了,知知,你还是喜欢我的。”

    白知许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拉开自己与他之间的距离:“我从来没有否认过我还喜欢你,但我喜欢的是从前那个十来岁的滕野,而不是眼前把我骗得团团转的人。”

    她狠下心这番话自己也不好受,眼眶酸得发疼,原本即将回温的关系又迅速降到了冰点。

    滕野咬着唇,心里撕裂般的痛几乎掩盖了胃里的翻绞。

    两个人僵持着,谁也没有先一步离开,也没有开口话。

    过了好一会儿,滕野似乎是终于忍不住了般,向前走了几步将她死死抱在怀里。

    白知许挣扎了两下,碍着路人的目光,她没有用太大的动作,于是怎么也挣脱不开,只要咬牙切齿地在他耳边声道:“滕野,我警告你赶紧放开我。”

    可他没有回话,只是抱着她的手逐渐松开了力道,下巴靠在她细瘦的肩膀上:“我好累啊知知,我们走吧,离开这里好不好?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生活,重新开始好吗?”

    他的声音越来越,最后几个字白知许差点儿没有听见,压在她上半身的人越来越重,几乎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她身上,滕野虽然瘦可到底是个接近一米九的大男人,她只得踉跄几步后退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原本抱着她的人也同她一起跌落,平日里好看的黑眸也紧紧闭着,呼吸急促滚烫,几乎要灼伤她肩膀上细嫩的皮肤。

    “滕野?”白知许有些担心地推了推他,可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的整个人也顺着她的力道毫无生气地滑落在她腿上。

    她顿时慌了神,不知所措地看着躺在她膝头的男人,眼眶一酸就要哭出来。

    -

    刺目的白色透过单薄的眼睑刺地人直皱眉,轻轻吸一口气,胸腔里倒灌进去一堆浓重的消毒水味道。

    滕野乌黑的眼睫颤了颤,没过几秒便睁开了眼睛,他本能地环视了片刻,猜到自己应该是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脑海里浮现失去意识时的最后一幕。

    干裂的嘴唇微张,他的嗓音已经变得极为沙哑:“白知许呢?”

    邵崇正在给他看输液的进度,听见这个名字就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白知许白知许,你除了白知许能不能点儿别的?”

    他眉头一蹙连眼神也没有给他:“她在哪儿?”

    “还能在哪儿?人家回去了,还幻想她能留下来守着你?”

    滕野死死抿唇,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比前段时间更加憔悴,良久他才哑着嗓子开口:“我没有,我只是想知道她有没有被吓到。”

    自己晕倒的太过于突然,依着她的性格肯定要被吓哭了。

    邵崇像看怪物地眼神看着他,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般给他鼓掌:“绝了绝了,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是个大情圣呢?”

    懒得理他,滕野翻了个身扭过头看着窗外的石子路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靠,你都不问问自己为什么进医院吗?”

    “我还没死,明问题不大。”他淡淡地开口,连头也没回。

    邵崇无语道:“你还真是看得开啊,我服了你了。”

    摇摇头,他坐在滕野对面,把体检报告给他看:“要是真有咱们觉得的这么简单就好了。”

    “在你的体内检测出的□□是一种麻醉剂。”邵崇收起吊儿郎当的表情,沉着脸,“过度使用会产生头晕的现象,加重对心脏的负担,好在你这次因为胃疼晕过去被送来医院,否则我们根本猜不到会有人给你下毒。”

    滕野看着那份单薄的体检报告虽然没有话,可眉头紧紧蹙着,一时间邵崇不知道他有没有在听自己话。

    “我话你听到了没,身边的人都注意一下,到底是谁这么恨你,居然不惜以这种手段来害你。”

    良久,他嗤笑一声:“除了滕雷阳还会有谁。”

    邵崇怔了怔,有几分不敢置信:“可是你再怎么也算得上是他的亲孙子,他怎么会……”

    “他儿子滕溯都被他弄成了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更何况是我这个跟他二十年都没有见过面的孙子。”他唇角勾着,可眼睛里却没有半点笑意,“他任何事情都干得出来。”

    邵崇这才想起来滕溯是滕野名义上的父亲,早些年的时候据精神失常,被老爷子送去了国外疗养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如今滕野的这番话倒是让他想起来这些往事,虽然他家里算不上多有钱,当初也根本够不着这些最顶层的圈子,可滕家在B市是无可比拟的存在,稍微动一根手指都能引起万千瞩目,这些腌臜事儿就算隐瞒的再好也会透出点儿风声来。

    这么来,给滕野下毒的事情他的确干得出来。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才好,要报警吗?”邵崇但心地皱起眉,觉得事情已经越发脱离掌控了,“从今天开始,你的衣食住行我来负责,我信不过任何人。”

    “不行。”滕野没有迟疑,立刻拒绝。

    “这个时候就不要讲究了大哥,这个毒可是会要命的,咱们现在还不知道谁是老爷子的人,你如果不注意点儿,到时候一命呜呼了白知许可就要归别人了。”

    话音刚落,他就感觉有阵阴嗖嗖的风射了过来,不过好在邵崇的脸皮厚,丝毫没有感觉不适。

    瞪了他一会儿,滕野轻哼一声:“按我的做就行了,我不会死的,命大着呢。”

    多难的日子他都走过来了,怎么会输给路边一个的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