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086章 帮腔 对,罚他跪太极宫硬……
朝沅知道, 以牧子期的才能,他若真想要这仁国江山,也未必是难事。
她得承认, 她不够狠, 没什么政治才能。
若非是当年皇姐去了,母皇也绝不会将这皇位交到她手里。
可那能怎么办呢?这神域的江山,还得她来守护。
本以为, 这一辈子,她会弃情绝爱,只守住神域江山, 守住神域百姓。
可现在, 她想自私一回, 她想要牧子期, 想要他来到自己身边,想要和他,一生一世。
牧子期竟也红了眼, 他抓着朝沅的手, 高兴得像个孩子。
他哽咽出声道:“其实王君不王君的,不过是虚名, 臣君不在意。臣君只在意陛下, 陛下心中是否会给臣君一个名分。臣君从前不过是摘星台监正,无名无分的, 宫里头的人, 都空飞沉比臣君还要受宠。虽每晚承宠的人都是我,可是我心里也想,陛下什么时候才能全然信任我,给我一个实实在在的名分, 让我能光明正大的,成为陛下的夫君。”
朝沅来之前,心里憋着火气,她想着,此番见到牧子期,定要好好教训他,要他长长记性才是。
可是眼下,他不过是了几句情话,她便把来时的初衷,忘在了脑后。
朝沅抱紧他,一向嘴硬的她,难得开口道:“我想你了。”
牧子期也伸手回抱住她,他将头埋在朝沅的怀里,低声道:“我也想您了。”
他们两个好像全然忘了,屏风后还站着一个人。
司墨倒也没委屈自己,站累了,便寻了一个板凳做了一下,他还特意热了点茶水,默默喝着。
牧子期抱着她抱久了,自然也是隐忍不住。他伸出手便轻轻扯下了朝沅的裙带,笑吟吟道:“陛下,外面怕是有人听着房内的动静呢,咱们也得做个模样出来,是不是?”
牧子期这家伙,手可真快,朝沅还没等反应过来呢,这裙子便已经被他褪下了。
朝沅伸出手按住他,拧眉道:“不行,不可。”
“为何?陛下都不想臣君吗?”牧子期撇着嘴,故作委屈道。
“不方便。”朝沅侧首道。
牧子期扒拉着手指,算了一下时间:“这个时候,也不是陛下的特殊时期啊。陛下诓臣君呢吧,是不是还在生臣君的气。”
“不方便就是不方便。”朝沅伸出手摸了摸腹。
牧子期扯下她的裤子,仔细检查了一番:“我就陛下骗人,果然没来月信。”
朝沅无奈地穿好衣裳,好半响才道:“身子不舒服,不是那个。”
牧子期会医术,他观察了一下朝沅的脸色,的确有些苍白,方才脸色好,不过是拿胭脂盖住了。
这会儿那胭脂红粉都贴到了他的里衣上,脸色便越来越白。
牧子期拽住了她的手,亲自帮她把了脉之后,才惊在原地。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她:“这是……”
朝沅这才点了点头。
牧子期深吸了一口气,他算了算时日,竟是在青州客栈上那一次怀上的。
“陛下既然有了身子,还大着胆子跑来王府冒险,这万一被人发现可如何是好?你现在,就应该在将军府好好休息。”
朝沅睨他一眼,道:“朕又不是你们仁国女儿家,朕的身子好得很。”
牧子期还是不放心,他道:“不行,我已经不放心让齐霄那个粗人看管你了,从今日起,你便住在王府,我需得日日看管你才好。”
朝沅白他一眼:“这就更不方便了,万一被你府里的人发现我有孕,那还了得?今日承宠,今日便有孕一个月,我还不得被那群奴才拖下去,乱棍死啊?”
牧子期想到这里,便越发着急。
他是第一次做父亲,活了两世,这还是他第一次做父亲。
他紧张到手都抖,半响才道:“不行,得加快进度了,那一会儿,我先让人护送你回将军府,我趁机去几位哥哥府中走一走,非得逼他们提前动手才是。”
原本,牧子期是想着那太子死了再动手。
谁知道太子虽然毒入五脏,这几日却被太医以毒攻毒那么吊着,连着好几日昏迷,却没能断气。
牧子期那日给太子偷偷断过脉,不出七日,怎么也得归西了。如今,不过是吊着口气罢了。
见他如此心急,朝沅伸出手按住了他:“慌慌张张做什么?天又没塌下来,这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可这孩子来得时间不对,万一遇到兵变,从前的你尚可抵挡,可是现在……”
“现在也能抵挡,朕从前可是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王,若有人敢对朕下手,朕随时都能灭了他们。”完,朝沅白了他一眼,心里吃味道:“ 朕看你,还是更担心自己的孩子吧,你若真的着急。”
“陛下这话,可是误会臣君了,臣君当然更心疼陛下。若是可以,臣君愿意替陛下有孕,替陛下受这份罪。”
朝沅白他一眼,道:“到底你还是仁国人,被仁国的思想荼毒太深。女子怀孕,身份换为母亲,那么多么伟大的事业。男子身份低微,怎配孕育后嗣?”
到这里,朝沅欣喜地摸了摸腹,道:“等回到神都,朕有孕的消息昭告天下,神都百姓,自然要张灯结彩,家家祈福,直至朕顺利产子为止。你还没经历过吧?那可是比过年还要热闹的事。”
“母皇生了三个孩儿,只不过母皇有朝晖那时,我还,不记事,百姓祈福的盛况,我是没机会得见了。如今我有孕,倒是可以看看这热闹。”
牧子期被她逗笑了:“哪有人,喜欢看自己的热闹?”
朝沅在牧王府待了几个时辰,这才偷偷从后门离开。
而牧子期夜半时分,也偷偷去了一趟礼王府,同那几个有野心的哥哥,一太子的近况。
仁国女人多,儿子也多,儿子一多,争斗便更多。
太子要归西,众位皇子那可都是静待时机呢,可如果太子这一次被救了回来,那他们还不知道要等到多少年月。
牧子期把太子解了毒这个消息放了出去,几位皇子都坐不住了。
故而,总会有一群人,替太子分忧,替他提前咽上这口气。
太子死亡当晚,仁国老皇帝听闻噩耗,当即晕了过去。
太子乃是仁国老皇帝发妻所生,当年生太子的时候,先皇后难产,太子降生之后,先皇后大出血,直接去了。
太子是老皇帝唯一的嫡子,这些年,出于对发妻的愧疚,他一再精心教养着这个孩子。好不容易养到了三十岁,这孩子却走了。
他膝下子嗣众多,多半都是利用他们的母亲,才生下了那些孩子。所以,哪个死了,他从没这般伤心难过。当初得知赵宣死亡的消息,老皇帝也只是轻叹了一声,道:“可惜了。”
可惜了。
就只有这么三个字,便是赵宣父皇对女儿唯一的评判。
太子病逝的消息刚传出来,礼亲王便带兵逼入东宫,剑指老皇帝:“请父皇下诏,立儿臣为太子。”
老皇帝尚还在悲痛之中,听闻此言,气得险些昏厥。
礼亲王排行老二,太子死后,他便是皇子中最年长者。
然而,礼亲王明白,父皇并不喜欢他。如果不用点手段,哪怕是太子死了,父皇也不会立他。
礼亲王想得没错,老皇帝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死了这条心吧,哪怕朕让女儿登上皇位,也不会立你为太子。”
这话,激起了礼亲王的杀心,他举剑而起,手起刀落,弑父成功。
老皇帝死之前,还看着禁卫军和站在门边尚未靠前的齐霄,一脸惊愕,他不明白,他最信任的两个臣子,为何没有护驾。
礼亲王站在金銮殿上,大笑出声,他踩过父皇的血,缓步走上那高位,他冲着下方的那群兵士道:“从今起,本王……哦不对,朕便是未来的皇帝。尔等,还不赶紧跪拜叩首?”
禁卫军统领没动,齐霄亦没有动。
最后冲进宫来的人,是赵玉。
他手持长剑,身侧站着他的十三哥。
赵玉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他还记得朝沅叮嘱他的话,朝沅:“赵玉,你记着,你要勇敢,要有帝王之气,从今日起,你便是仁国的皇帝,谁敢拦着你的路,杀无赦。”
礼亲王看见赵玉的时候,也愣了一下。
他狂笑一声:“十六弟?你这儿,是何时回仁国的?父皇,不是把你派到了神域,做那女皇的宠臣了吗?怎么样?给人做的感觉如何啊?”
赵玉想起幼年时,这些哥哥便经常欺负他。
以这礼亲王为首,带着一众弟弟,往他身上丢泥球。
他们对自己非即骂,那些日子,简直是赵玉的噩梦。
牧子期看了一眼那禁卫军统领,禁卫军统领正要点头,上前制服那礼亲王的时候,赵玉却道:“都别动,今日让本王,亲自结果了他。”
他如此坚持,牧子期便冲着那禁卫军统领摇了摇头。
而齐霄也站到了牧子期的身侧,冲着他问道:“这赵玉,行吗?”
牧子期道:“他武功不差,应该可以吧?”
实话,牧子期也没有把握。
齐霄轻笑一声,道:“罢了罢了,万一他落了下风,我再出手。朝沅吩咐下来的事,我可不能食言。以后啊,这一位,就是我的主子了。”
牧子期道:“赵玉没你想的那么无用,这些年,他不过是在伪装自己。等日后他称帝,你要好好辅佐,才不会辜负朝沅对你的期望。”
“主子,自然要好好辅佐。以后这仁国,便是神域的附属国了,我也变相成了朝沅的臣。”到这里,齐霄忽然笑了,他碰了碰牧子期,道:“你们这群郎君们,在她面前不也自称是臣吗?我听着,便觉得心痒。”
牧子期白他一眼:“臣和臣,也是不一样的。”
“知道了,未来的神域王君殿下,等仁国的事情解决了,你可千万要给咱们仁国男儿争点气,不就是什么那劳什子元鹤轩吗?还能斗不过你?他奶奶的,当年一想到我输给了那娇娇弱弱的元鹤轩,我便心里有气。”
末了,齐霄又道:“可如果输给了你,我心里便痛快了。毕竟,我有自知之明,我是真的比不过。”
牧子期也笑了:“我这人惯来谦虚,你夸我别的,我未必肯认。但是你夸我这个,我还是要认一认的。毕竟,你不知道我经历了多久,才终于得到了她的心。”
他们这边正着话呢,那方礼亲王,便已经被赵玉斩于剑下。
赵玉看着一旁已经咽了气的父皇,再看看礼亲王,忽然狂笑出声:“父皇,我是那个你最看不上的儿子,可如今,就是这个你看不上的儿子,给你报仇了。你生那么多儿子有什么用,互相欺辱,互相残杀,看到这副场面,您满意了吗?哈哈哈……”
赵玉拥有禁卫军和齐霄的支持,朝中纵有议论之声,也无人敢言。
国不可一日无君,赵玉次日便登上了皇位,为自己的父皇筹备葬礼事宜。
自然,那些欺辱过赵玉的皇子们,识相的,赵玉暂且没动他们,若有反抗者,赵玉即刻命人绞杀。
朝沅在将军府中听到消息的时候,竟也兀自感慨道:“不错不错,这孩子终于长大了。”
牧子期这会儿已经离开了牧王府,整日都在将军府中围着她转。
他一边给她削苹果,一边道:“陛下,时候差不多了,咱们也该启程了。”
朝沅点了点头,随后道:“后日启程,明日,朕算再去见一眼赵玉,之后还得同齐霄告别。”
朝沅也是后来才知道,整个仁国的禁卫军,都是牧子期的人。
而且,他们早在几年前,便已经入了牧子期的麾下。
牧子期不回,他们效忠老皇帝,牧子期若回,牧子期便是他们的主子。
这皇位,牧子期若想要,触手可得。
可他,还是远赴神都,兜兜转转,来到了朝沅的身边。
朝沅想明白了这个道理,便也不气他了。
她拿出了怀中的地图,圈住了扬州道:“下一站,咱们去这里。朝晖在扬州也有一个月了,也不知道他心情如何了,朕心里担心,总得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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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沅入仁国皇宫之后,还一脸嫌弃道:“你们仁国皇帝,便这般穷困吗?这皇宫,也未免太家子气了。朕在外面的行宫,都比这个好。”
赵玉还像是从前一般,一边扶着她,一边笑道:“所以陛下知道,臣君为何不愿意离开神域皇宫了吧?臣君想念摘星台,想念紫光宫了。不过最好的,还是太极宫。住在偏殿养伤的那些时日,才是臣君最快乐的时光。只是臣君没有十三哥命好,住不得陛下的寝殿。”
赵玉知道朝沅明日便要启程,心中是万般不舍。
他给自己未出生的侄儿准备了礼物,交到了朝沅的手上。
“这暖玉啊,是我母亲的遗物。本来,是要留给我未来媳妇的。可是我以后若是娶妻,定然不是我心中所爱,那便留给侄儿吧。”
“什么侄儿?朕就不能怀个女儿了?”
朝沅虽然没有重女轻男,但是她私心里,还是希望这一胎能生个女儿,到时候,好继承这神域江山。
赵玉闻言笑了:“难不成,十三哥没告诉陛下吗?”
朝沅一怔:“什么?”
赵玉道:“十三哥惯会占卜,又会断脉。他已经算出,陛下这一胎,是个儿子。”
朝沅不高兴道:“他的确没,这毛病得改,以后他若是有事还要瞒着朕,朕便要好好罚他。”
赵玉跟着帮腔道:“对,罚他跪太极宫硬石板,跪一天一夜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