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微微沸腾的“白开水”蒸腾着往上冒热气, 热气里带着一股香味。

    沈山河闻到了骨髓的气味。

    水一沸，等待片刻，面条直接往里面一放, 咕嘟一会儿倒进碗里，看上去清汤寡水的，那可香味却挥之不去。再加上诸多准备好的配菜，再撒上一把切得细细的葱丝提味儿, 一碗看上去丰富而又色彩漂亮的汤面就出来了。

    吃的时候，沈山河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那汤里浓郁的骨头香, 带着一种奶质感的骨髓气味, 却因为处理的很干净，而丝毫没有过度的感觉，一切恰如其分。

    同时他也觉得有点麻。

    他先吃了个干净, 这才：“暮秋。”

    “嗯？”

    “我是那种加点猪油、酱油、青菜和葱花的简单汤面，不是这个开水白菜的汤里，先做的虾肉丸，烤制过的猪肉薄片，和着这么多配菜的汤面。”

    他觉得这么一碗，不提加工费, 就那材料费，价格也下不去啊！

    “阳春面？”暮秋一顿。

    “嗯，就这样简单的汤面就好了。”沈山河。

    “也行。”暮秋点点头。

    沈山河这才起古振雄他们事，他倒是没提让暮秋接待他们的事，只是他想预约几只烤鸭。

    暮秋听完了之后，问：“他们就吃烤鸭？”

    沈山河一顿，到底是没有继续往下隐瞒：“事实上他们很想尝尝你做的其他东西。”

    暮秋又问：“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合约关系？”

    “是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暮秋含笑：“既然如此只想找我帮忙，直接就好了，客气什么？你能多挣钱，等于我也能多分钱，你还拿我当外人呢？”

    暮秋认为简单的生活很好，心里头平静，吃饭吃得香，睡觉睡得稳，不愁吃喝就是好日子。

    但也不否认拥有更多的“资源”，才能最大程度上确保自己的生活可以平稳。

    或许招待古振雄等人也不一定会达成合作，但伸手不笑脸人，多少能搭上线，以后也能有合作的机会，倒也不必急于一时。

    至于这些，那就是沈山河负责的事，暮秋不算深入。

    她做自己喜欢做、乐意做的事即可。

    沈山河默了默，他和以前的暮秋一向是各管各自的事，都懒得理对方，加上基本上一年都见不到几次，其实也不上有什么矛盾，直到对方背叛自己。

    他怎么也想不通，以前的暮秋那么爱钱的一个人，怎么就为了爱什么不要了呢。

    所谓爱情，有那么重要吗？

    现在的暮秋突然这么，倒是让他觉得有点不适应。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那就拜托你了。”

    “让他们周末过来吧，大概有多少人？”

    “五六个，如果他们要带家属的话，那就更多，我等会儿去问问。”沈山河。

    “行。”

    沈山河主动收拾了碗筷，拿去厨房清理的时候，余双成找了过来，他的状态有点扭捏，暮秋主动：“老余，有事就直接，都是邻居，能帮我就会帮。”

    余双成作为这家店的第一位客人，也是常客，暮秋已经和他混熟了，他也常常介绍人来吃饭，不过总是没吃到就是了。

    余双成有点害臊的，“这不是我家孙子老想吃你家的烤鸭嘛，其他的饭菜都不肯吃了，这样下去是要营养不良的，但是天天吃我也舍不得，确实是有点贵了，周围邻居都呢，好吃是好吃，就是舍不得老吃。我这就想问问你能不能出点新菜呀，不要那么贵啦。”

    “还真有点贵啊。”

    暮秋：“那你们过两天来吃面，我刚好要出新菜，是面食——不然我直接把烤鸭配方给你好了，你可以回家自己做，当然我不会写上所有的步骤，可能会省略掉一点点。”

    “那可使不得，这可是你们店的秘方。”余双成连连摆手。

    他觉得这配方要是一不心被有心人给拿了，哪怕是缺了一些步骤，那些个专业的研究研究估计也能给补上。

    他可担不起这个罪。

    暮秋笑道：“那我给你个别的配方好了，做鸭的方法很多的，自家吃不需要那么专业的设备，简单化一点也挺好。这可就不是秘方了，你去网上也能找到很多，只是缺乏细节，我给你记一下细节，掌握好细节怎么做都好吃。”

    “唉，那感情好，刚好我周末要去一趟老家那边，到时候我给你拉一车果子来。”

    暮秋笑着摆摆手：“一点就够了，多了吃不完。”

    “榨汁卖嘛。”

    暮秋但笑不语，她懒得榨汁嘛。

    “您就别客气了，这要不是您帮着我宣传，我这老客户也不会那么多。”暮秋笑着拿了纸笔记下了满满一页的步骤分析。

    余双成忍不住乐，他哪里能不知道来这里的大部分客人，都不是他带过来吃个试试看的邻居，只能暮秋太会做人了，也太会话了，免掉了他的尴尬。

    -

    第二天一早，陈轻舟把自己整理好并且复印出来的笔记分给了周凤鑫、廖聪和叶雯。

    “这是？”周凤鑫有点迟疑。

    “哇哦，是笔记诶，还有解题思路，好详细……”廖聪惊呆了。

    “没什么，不过是还你们昨天的饭而已。”陈轻舟用那一贯的别扭态度完，就回座位坐下了。

    周凤鑫他们对视一眼，又翻了几下，里面并没有所有题的解题思路，但都是最难的题，而且不像是刻意去写的，更像是无聊的时候随手写的。

    看个几页他们就知道，这个笔记很牛逼。

    不得不，陈轻舟确实是学霸。

    虽然她的性格不太好。

    换平时估计又要笑笑了，只是今天突然得到了这么实用的好东西，一时间也有点不好意思。

    对于周凤鑫来，一顿饭而已，但是这读书笔记却完全不同，那都是陈轻舟的心血，能学到很多东西呢。

    他们改而用Q-Q聊天。

    周凤鑫：太牛逼了，你们快看！

    廖聪：以后陈轻舟就是我女神了！

    叶雯：太强了，感觉比老师讲的还好诶。

    周凤鑫：所以我才，牛逼啊！

    陈轻舟感觉太安静了，平时他们在上课前肯定要吵吵个不停的，今天却特别的安静，她假装在看书，却偷偷瞄了他们一眼，只见他们都在低头玩手机，看上去是在聊天。

    背着她偷偷拉群了！

    啊不，也不算背着她，他们也没啥关系。

    陈轻舟心下冷哼一声，心这都是身外之物。

    比起聊天，她更爱学习！

    以及攒钱，有钱才能去[一家饭馆]吃东西。

    她突然觉得生活有点了盼头，至少有了个目标，也就可以看着那个看上去有点难，但是也没有特别难的目标前进。

    正思索着，耳边突然响起周凤鑫的声音。

    “轻舟，听老板今天出新品了，要不要去试试？”

    轻、轻舟？

    陈轻舟有点无语的瞥了她一眼：“我……”话还没完，周凤鑫就举手：“我知道了，我预定了四份，等会儿记得和班主任一声你中午不回去吃饭了哦。”

    陈轻舟：“……”

    好吧，新品……会是什么呢？

    她明明才吃过早饭不久，却又开始觉得饿了起来，那不是来自胃部的饥饿，而是透过骨子里的某种渴求感。

    -

    暮秋最后还是决定用骨头汤来作为汤底，她选了鸡，因为刚好进货源那里也养鸡，多一只鸡也能个折扣，算是低价进了个原材料，这么一只鸡都能熬一大锅的汤，加上她还准备加点海带之类的食材用来提味儿，这样就可以用比较低的价格来做出一碗好汤，面这方面就简单了，附近就又买面的，直接去给一声，就能给定时送过来，很方便。

    暮秋订面的那家店客人非常多，都是附近酒店、饭馆的，他们开店早，所以面店老板先送那边的。

    暮秋开店晚，对方能九点前送来就行。

    八点左右的时候，徐国刚把定好的一百份面送来，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香味，那位漂亮又温柔的老板递了一杯茶水过来，他接过：“你这刚开业就订一百份，会不会太多了？”

    “先试试看，要是卖得好，之后估计还要增加一些订单。”暮秋。

    “你这面一碗定价多少啊，我也来尝尝好了。”

    徐国刚干脆就坐下了，他一早就开始张罗送货的事，他家倒是也卖给附近的住户，不过更多的还是卖给周围的饭店，基本上都是一早就开始送货。

    暮秋这儿是最后一家，刚好可以休息一下。

    “汤底还没弄完呢，你要是不介意里面带杂质，我就给你弄一碗，也不收您钱，明天送货的时候给带几个馒头过来就行。”暮秋。

    她突然就想吃烤馒头了，只是今天的早餐已经定好，不如等明天再吃。

    她对于这种延迟的满足感习以为常，甚至认为十分有趣，而且提前安排好明天的事，那种感觉也挺不错的，她喜欢有序的安排几天内的生活。

    当时间以安排好的方式进行下去，她会感觉到某种愉快感。

    “行行行，那必须的，要不要肉包子？”他问。

    “不用了，你先喝个茶。”

    暮秋着就去厨房下了面，一团面，一碗汤，加上两片炖了一晚上的叉烧肉，再放上一些青菜，撒上一把切的细细的葱花，在葱花落下去的一瞬间会有冲鼻的香味，后调会渐渐柔和下来，最后融入汤中，慢慢融合成一种更为浓厚的香味。

    这就算是一碗简单的面了。

    徐国刚在暮秋还没出厨房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浓香，等她端着面到他面前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胃仿佛要扭在一起，那是一种极度饥饿的表现，是来自胃的渴望和嘶吼。

    汤底带着几分茶色，里面确实是有一层细细的油脂和一些细碎的肉丝，这反而能让人意识到这汤底的真材实料。

    飘散的香味浓郁而鲜甜，他当即抓起筷子先是吃了一口面，面裹着那鲜甜的汤汁，咬下去之后又有面香，劲道的面越是咀嚼就越香。

    ——我家的面真棒。

    徐国刚忍不住暗想，可见暮秋很有品位，那么多的面店，偏偏选了他家的，这叫什么，这叫眼光好！

    一口面下去，他这才开始喝汤，吃了面之后再喝汤，对于汤味儿已经有所把握，但面肯定是不能完全吸收汤味儿的，汤味儿更多的是挂在上面，如果完全浸润到面里，那面就坨了，而且也会失去面本身的味道，这对爱面人士简直是折磨。

    在对于汤味儿有了一定的把握之后，再这么吸溜一口，那爆炸的鲜味就好比一场不期然的偶遇，令人惊喜。

    只是这么一口，徐国刚就忍不住长出一口气，只觉得整个身体都舒展开了，再这么吸溜上几口面，半碗汤也跟着进了肚，整个人都暖洋洋了起来。

    他这才对青菜下手，青菜的菜心里吸收了汤汁，咬下去汤汁混合着菜的清甜在口中爆开，菜很嫩，完全禁不住咀嚼，就滑入了食道中，进入胃里，让身体再增添一分暖意。

    叉烧肉软糯适中，还带着几分恰好的嚼劲，那一丝丝的肉像是在嘴中跳舞一样，他第一次知道这原来不是修辞，而是实事求是的讲述。

    剩下的半碗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的，咕嘟咕嘟就下肚了，吃完还觉得有点失落，一种胃部完全没有被满足的感觉。

    他还想再来一碗，这次他当然是准备付钱的，哪怕是暮秋不收，他也不好意思两碗都免费吃，话还没出口，老婆的电话就了过来，估计是催他回去吃饭，老婆做的饭那怎么也得吃上两碗。

    徐国刚接了电话，给电话那头的老婆了几句“知道了”“你先不要吃饭”之类的话，因为这个还给骂了几句，他无辜，但是他想到老婆等会儿来这里吃完面就会十分惭愧，他又没把委屈给出来，想想那个画面他就暗爽。

    虽然他们感情好，偶尔却还是会暗自较劲，不清道不明，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了，倒也很安稳。

    徐国刚挂了电话，他去厨房那边朝暮秋喊了一声：

    “暮老板啊，我等会儿带我老婆过来吃面，你可要记得给我留上几份啊。”

    他现在知道暮秋为什么刚开业不久就敢一早订一百份了，就这味道，来过的人知道了肯定还要来的。

    根本不愁卖，再了一碗面还能贵到哪里去，吃的起又好吃，那就更好卖了。

    “行。”暮秋回头应了一声，她正在把留下的肌肉给剁碎，这个就是拿来去掉杂质的关键食材。

    暮秋剁好了鸡肉泥之后，用水均匀混开之后倒入汤中，改成火慢慢的让汤冒泡，杂志会不断吸附在鸡肉泥上面，随后飘到只最上面。

    趁着这个时间，暮秋上楼去浇花。

    自从上次沈山河弄了一堆花瓶回来之后，她就在这个家的各个角落都放了个，后来又觉得种点花也不错，顺带去买了一些喜欢的花回来种，配上漂亮的浮雕花盆，看上去十分赏心悦目。

    暮秋刚弄好花洒，从杂物间出去的时候，迎面撞上没有穿上衣的沈山河，两人齐齐一愣。

    暮秋很快回神，上下量了他一番，微微一挑眉：“身材不错。”

    在沈山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拐道去了阳台去浇花。

    沈山河还能看到她悠闲浇花的背影，他忍不住错愕。

    主要是暮秋这个反应，实在超出了他的意料，在他看来，暮秋一直是个很正经的人，居然还会调戏人！

    暮秋突然回头，沈山河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胸膛。

    暮秋那漂亮的桃花眼含笑，带起万种风情，却又略带揶揄：“虽然身材不错，不过我们好像也没有好到可以坦诚相见的程度，下次出房间可别这样了。”

    “嗯。”沈山河有点郁闷地去了一趟杂物间，拿了一管牙膏这才回屋。

    他今早起来牙膏没了，就算去杂物间拿了一管新的，他没多想就出了房间。

    没搬家之前，他和暮秋各自住一边，哪怕他天天在家里果奔，能遇到暮秋的概率都很，他都习惯于自己的“独居”状态了。

    哪怕搬到这里有一段时间了，他依然觉得自己是“独居”。

    他和暮秋的作息不一样，暮秋一般八点就睡了，他八点还在公司。

    暮秋早上一般四点左右起来，他都会睡到六点，六点的时候暮秋一般会在楼下忙饭馆的事儿。

    除了吃饭时间，其他时间他们几乎不会遇到，他就更加没有自己和人“同居”的意识。

    直到今天，被看了半光，他终于深刻意识到了“同居”需要注意一下对方的生活习惯。

    虽然这样有点不好意思，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被母亲外的异性看了身子。

    回屋之后还觉得十分不对味，想来想去又觉得这样也不违法，没什么好想的。

    尽管如此，洗漱完拿上东西下楼吃饭时，他还是有点不上来的怪异感，全程都没和暮秋对上目光过，低头干完饭，随手抽了一张纸巾擦擦嘴就走。

    看着他那大步离开的背影，暮秋一边慢悠悠吸食着碗中的面，对于味道很满意，对于沈山河的反应很意外。

    这位男士，好青涩啊。

    她默默想着。

    青涩……可以煮个果茶来喝，那种微妙的涩感里带着香甜的气味，喝起来热乎乎的，这个天气喝会很舒服。

    直接把红茶和切片的水果全都放到水壶里去煮，煮沸之后再泡上几分钟就可以喝了，当然水果当然不能选芒果或是香蕉这样会变得软烂的水果，以橙子和柚子之类的水果为佳。

    当下正是盛产各色橙子、沃柑的季节，暮秋去超市买东西时，看到品相不错的橙子和沃柑，都会买上一些，刚好家里就有，她就去拿出来洗洗干净，切成差不多的片……好吧，不是那么的均匀。

    她能把一片给切整齐，不会一头大一头，但是她没办法把每一片都切成差距极其细的厚度。

    早知道沈山河离开之前，就让他切了橙子再走。

    刚把茶叶和橙子一起放进奶锅里，厨房的门便被敲了敲，她回头看了一下，：“这么早就来了？”

    “等会儿赶飞机，也就现在有空了，不会让你觉得困扰吧？”廖雪飞露出一个茶里茶气、可怜巴巴的表情。

    “不会，我要煮果茶，要不要顺带喝点？”

    “好耶！”廖雪飞当即破功，跑过去看了一下，面露疑惑，“这样会好喝吗？感觉怪怪的。”

    “就当尝试一下新事物。”暮秋。

    “也是——听出新品了？是什么是什么？”

    “普通面。”暮秋。

    “那先给我来个两碗，当然我没有那么饿，你可以先煮果茶。”

    “几分钟就好。”

    “行。”

    廖雪飞突然意识到了早起的好处，没什么人，也不用担心被认出来，更不用担心掉马，简直不要更自-由愉快。

    她本来以为暮秋的几分钟就好是客套话，没想到几分钟之后，她还真就端了两碗香喷喷的面出来。

    面看上去确实很简单，廖雪飞想到了她那残废般的取名方式，突然问：“你这面，不会就叫简单面吧？”

    “嗯，不过菜单还没印出来，还得等两天。”暮秋。

    廖雪飞很想改个名字吧，这个名字太普通了！

    可是她又想到万一对方要她出谋划策，面会坨的，最后她只好昧着良心：“很棒，简单大方，又贴切。”

    “是吧。”暮秋还挺高兴，美滋滋走了。

    廖雪飞的良心稍微有点痛，不过她低头看面时，就不疼了。

    虽然这面看上去平平无奇，但那若有若无的香味很纯粹，让她意识到这个面不像是表面那样看上去的简单。

    她是喜欢先喝一口汤的类型，舀一勺凑到眼前看了一下，汤像是清水一般透亮，毫无杂质可言……这香味又是哪来的？

    她这个人从来没有做饭过，只会吃，因此一时间还真搞不懂。

    入口的瞬间，廖雪飞只觉得鲜，但又不会鲜的过头，那是很活泼又纯粹的味道，不带丝毫杂质，也没有油脂，不会显得油腻。

    这让她生出一种自己还可以吃十碗也不用担心会变胖的自信来，毕竟……没有油脂。

    喝完了汤吃面，面条劲道爽滑，没几下急滑入了食道里，温暖了胃部，她只觉得这味道怎么还没品个到底，就吞下去了呢，当即再夹起一块子来，没几下的功夫，一碗面就见底了，她甚至连菜和叉烧肉都没来得及吃。

    蔬菜鲜脆，叉烧肉软糯适中，最后再把那依然清澈的汤给一口灌下去，整个人都暖洋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