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俱乐部 可以提供免费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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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我那老朋友,等你跳出三周跳再和他联系……”

    挂了电话,周教练不好意思地:

    “抱歉啊,是我太冲动了。”

    “没事。”白燃并不失望。

    她总有一天要成为职业运动员,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周教练还是觉得有点尴尬,想了想,他带着些补偿的意思道:

    “这样,你先来我们冰点俱乐部怎么样?我可以作为你的推荐人,推荐你加入冰点俱乐部的会员,把你引荐给专业的教练。”

    冰点俱乐部?

    原身对花滑并无兴趣,原来的记忆里,白燃找不到关于这个俱乐部的信息。

    不过,既然能承包准一线城市的最大冰场,这个俱乐部哪怕不是顶级豪门,也算是规模不了。

    “谢谢您,不过我没有钱。”白燃。

    俱乐部可不是做慈善的。

    越好的俱乐部,门槛越高。

    能被俱乐部教练看上是一回事,能支付起高昂的会员费、训练费和编舞费又是一回事。

    周教练一愣,他没想到还有这个问题:

    白燃虽然穿着普通的黑色练功服,但看她谈吐气质,怎么都不像穷人。

    “这样啊,”周教练沉吟了一下,“如果因为费用的原因……我有朋友新开了一家俱乐部,极致俱乐部。”

    “极致俱乐部资历有限,没有足够专业的教练和编舞师。但他们面向优秀选手有优惠条款,提供免费冰场和教练。以你的水平肯定能拿到这份合同。

    “马上俱乐部全国联赛就开始了,极致俱乐部对签约选手的唯一要求就是,代表他们出征比赛。”

    “可以。”

    这一次,白燃没有犹豫。

    阳光冰场的门票是半日60元。

    买完冰鞋后,她手里只有800多元了,只够再进冰场训练十几天。

    “好。”周教练离开了一会儿,随后拿着两张名片回来。

    “这是极致俱乐部老板,也就是我朋友的名片,背面是俱乐部地址,你有空就去看一看。”

    “这张是我的名片,你有困难可以随时找我。我看好你的发展。”

    谢过周教练,并把家里的座机号留给了他,白燃继续练习了起来。

    阳光冰场的规定是,即使是当天,从冰场出去再进来,就要重新买票。

    为了省下票钱,白燃中午在冰场里买了一份套餐,吃完后继续训练。

    直到下午5点闭场时间快到了,她今天的冰上训练才算告终。

    白燃抬头看向冰场的钟表,从上午开门的9:00到现在的16:50,一共8个时,和白燃前世冰上训练时间一样。

    尽管减轻了强度,这具舞蹈生的身体仍然感到十分疲惫。

    白燃低下头,解开冰鞋的鞋带,仔细为冰刀套上刀套。

    做这些动作时,她墨黑的碎发被汗水湿些许,衬得一张脸越发细白如雪。

    见这个漂亮又厉害的女孩终于停了下来,还没走的客人们好几个都过来和她攀谈。

    还有年轻夫妻牵着着孩子走过来,咨询她对孩学花滑的建议,表示孩想和漂亮姐姐合影。

    白燃婉拒了合影。不过,对于其他与花滑有关的事,她一向有最大的耐心。

    哪怕这些大多是很基础的问题,甚至在专业人士看来很好笑的问题,她仍然一一作答:

    “在冰上不容易感冒,觉得冷是因为运动量不够。”

    “8岁起步算晚了,许多运动员从三四岁就开始上冰。”

    “费用?教练费,场地费,购买和维护冰鞋的开销,以及比赛所需要的,聘请编舞师和订制演出服(考斯腾)的费用,都不是一笔数目。”

    “过奖了,我现在还没有职业运动员的水平。”

    ……

    浇冰车在并场内缓缓地行使着,抹平满是苍白色划痕的冰面。

    冰车的这一侧是白燃和逗留的其他客人们,那一侧,晚上来训练的省队队员们已经进入了冰场。

    喻飞白和李响是最先到达的。

    “哎,飞白,你看那边那个,是不是昨天晚上那美女!。”

    李响兴高采烈。

    今天他没有戴昨晚的棒球帽了,露出有些乱糟糟的短发。

    “美女就是美女啊,辨识度好高,和旁边路人简直有壁!”

    喻飞白还戴着口罩,向对面看了一眼,便不感兴趣地收回了视线。

    他拉开自己的冰鞋包拉链,取出其中崭新的黑色冰鞋,眼神这才温和了些许。

    “唉,可惜了。”李响还在惋惜,“要是早点来,就能看见美女滑冰了……诶等等,她朝我们这边走过来了!”

    阳光冰场的入口和出口是一个方向,白燃要出门,不可避免地要和他们擦肩而过。

    “嘿美女,又见面了!”

    李响兴高采烈地招呼。

    才过去是一天的时间,白燃显然也记得他,对他礼貌地点点头。

    目光略过旁边的喻飞白,白燃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惊艳。

    李响敏锐捕捉到了白燃的情绪。

    虽然这份惊艳不是对他,想当然地是对他的好兄弟喻飞白,李响还是与有荣焉:

    “怎么样,我兄弟帅吧?昨天天太黑看不清吧,来来来,现在可以好好看了。”

    被强制抬起脸的喻飞白:“……”

    好好看?他觉得李响该被好好一顿。

    “你的冰鞋真不错。”

    白燃由衷地。

    她的脸上本来因训练而有着倦意,此时却因为一双冰鞋而不由自主带上浅浅笑意。

    简洁的式样,低调的黑色,哑光的皮革质地,辅以几处镂空式设计,轻薄柔软的鞋底,还有亮闪闪的冰刀……

    白燃并不知道这个世界里昂贵的冰鞋牌子,也没见过鞋舌上金光闪闪的logo。

    但从种种细节来看,这双鞋实在合她心意。

    李响:“……”

    鞋,不错?

    喻飞白则停下了给冰鞋包拉拉链的动作。

    他抬起头,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向白燃。

    目光在白燃明亮的眼睛上停留了一瞬,他轻声问:

    “你觉得哪里不错?”

    李响:“?”

    他觉得喻飞白脑子不对头。

    哪有和美女搭讪从鞋子开始,还问人家鞋子哪里不错的——虽然是美女先提的鞋子吧。

    白燃微微俯身,又仔细看了一下冰鞋,:

    “我最喜欢这个冰刀。刀身薄而轻巧,还是由宽到窄的燕尾刀设计,极大减轻滑行阻力。”

    到这里,她的目光不由流露出怀念之意。

    前世她用的也是燕尾刀。

    只不过新订制的那双燕尾刀冰鞋,她还没来得及穿,就失去了双腿。

    以最惨烈的,截肢的方式。

    李响瞪大了眼睛。

    他第一次见这美女这么多话。

    看来她的真爱不是帅哥,而是……冰鞋?!

    “我也喜欢燕尾刀。”喻飞白。

    然后他就不再开口了。

    “……”李响真是无语。

    好不容易和美女搭上了话,这木头就这么两句就没了?

    李响可是刚才就注意到了,白燃练功服胸口的字样是华舞附中。

    大美女!华舞附中的大美女!还会花滑,与他们有共同语言!

    这样的美女怎么能放过,哪怕做个普通朋友也很不错啊!

    李响热情地:

    “美女,飞白这一款是高级会员定制款,尤其是这款冰刀,不向普通顾客出售的。如果你喜欢,可以用他的名字订啊。”

    他带着暗示意味,拍了拍喻飞白的肩。

    喻飞白觉得李响真是多此一举。

    他皱了皱眉,下意识想要拒绝。

    但李响早有预料,这家伙猛地一拍喻飞白,后者直接呛咳出声,什么话也不出来了。

    “谢谢,不过我买不起。”

    白燃却是一笑,从那双冰鞋前站了起来。

    沧海桑田,她不再是锦衣玉食的大姐,而是一贫如洗的穷学生。

    她关于花滑的一切也要从头起步。

    没有再看两个运动员少年间的动作,她向二人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冰场。

    ——不过,她终有一日会加入他们,成为一名专业的花滑运动员。

    看着消失在拐角处的那道身影,李响惋惜地:

    “你看你个木头,也不留一下人家,不定还能留个联系方式呢……”

    喻飞白没有回答,低头系着鞋带。

    修长白皙的手指穿梭在黑色的鞋带里,一时间分不清哪个是艺术品。

    看喻飞白这个样子,李响自觉地闭上了嘴。

    这家伙只要到了冰场,眼里便只剩下了花滑。

    刚才那美女,在他心里恐怕连一根鞋带都比不上。

    唉,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冰块。

    -

    阳光冰场离商圈不远。

    离开冰场后,白燃找了一家轻食餐厅,点了鸡胸肉和蔬菜沙拉作为晚餐。

    吃完饭,时间已经接近晚上6点了。

    夜色潮涨,冬天的天幕早早地暗了下来。

    此时,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用热水洗完澡,再蜷到温暖的被窝里睡一觉,无疑是最舒适的选择。

    但白燃没有犹豫,径直坐公交去向与家相反的方向——极致俱乐部。

    城市灯火透过车窗玻璃,映照在白燃的面容上。

    女孩目光微微出神,脸颊因寒冷泛出浅淡胭脂色,像不食烟火的一尊雪人。

    许多乘客都忍不住往这边多看一眼。

    却没人知道,白燃正在想的是非常现实的事情:

    现在她手里的800多元,连冰场一个月的门票钱都不够,更不要还要先减去姐妹两人的生活费。

    至于问家长要?

    前世的白燃有刷不完的银行卡;

    可如今,白父把白母定期寄来的生活费吞了大半,不会轻易给“赔钱货”女儿花钱,甚至会因白燃取走存折的钱而大发雷霆。

    因此,白燃必须尽快得到极致俱乐部的名额,免费进入冰场的名额。

    这样她才能保证基础的冰上训练。

    当然,如果能兼职做教练助手,获得一些报酬更好。

    ——16岁虽然未成年,但已经可以被合法雇佣了。

    四十分钟后,白燃站到了极致俱乐部的门口。

    才成立的俱乐部,装修得低调中透着奢华,恐怕设计师来头不。

    周教练的这个老板朋友想必是不差钱的。

    把被冷风吹乱的碎发别到耳后,白燃推开了俱乐部的大门。

    俱乐部的前台做成了酒吧的样式,吧台后懒散坐着一个年轻男子,穿着考究的淡紫衬衫。

    吧台前侧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在温暖的室内穿着露脐吊带和超短裤,黑发挑染着幽蓝。

    她正冲着年轻男子烦躁地:

    “我都给你锅多少遍了,我没事!摔一下怎么了,谁滑冰不摔啊?”

    “你那是摔一下吗?”年轻男子凉凉道。

    “直立的鲍步都不熟练,还想下腰做蟹步?我看你的踝关节是不想要了。

    “下次再胡来,你再也别进我的冰场。”

    “你瞧不起谁呢!不进就不进!”

    女孩怒气冲冲地起身,拿起旁边的大衣就往外走。

    谁知一转身,她便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白燃。

    “你好,请问是极致俱乐部吗。”

    白燃礼貌地,神色淡淡,仿佛并没有看见刚才的争吵。

    她心道:世界终于安静了。

    女孩抱着大衣停下脚步,第一眼看向白燃出众的脸,第二眼上下一扫,看向白燃高挑的、对于花滑来并不合适的身高。

    女孩显然余怒未消,没好气地:

    “又是一个借着花滑名头来泡我哥的?——省省吧妹妹,这里是正规的花滑俱乐部,不是你做灰姑娘梦的地方!”

    白燃:“?”

    你哥哪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