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3k拜访后续和吃饭, 0.5k渣爹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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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鞋包就放在玄关旁边, 听了喻飞白的话,白燃下意识往那边看了一眼。

    冰鞋是知名品牌出品,设计自然也请人专门考量, 酷炫的运动风设计非常显眼,整体为黑白拼色,还有烫银效果的花体的logo。

    冬天阳光正好,从阳台的落地窗照进来, 映得黑色越深暗,白色越耀眼, 花体logo更是闪闪发亮, 仿佛熔银。

    包链没有完全拉好, 崭新的冰鞋从中露出一半,冰刀雪亮。

    吴教练也看了一眼冰鞋包,随后惨不忍睹地别过头, 心想:

    一个不会话的破包,哪里好看啊!

    (白燃和喻飞白心想:真是哪里都好看啊……!)

    然而,和当初的李响一样震惊的是,吴教练发现,白燃竟然笑了。

    很淡的笑容,美丽得却像是冰雪消融。

    她目光明亮地看着喻飞白:

    “这还是因为那天在阳光冰场, 我看见过你的冰鞋,才选了这家。

    “和客服沟通起来很顺利,冰鞋的质量也很优秀。”

    喻飞白表示同意:

    “他们的冰刀滑行在冰面上的感觉,是我用过体验感最好的。”

    白燃想了想,比喻道:

    “感觉就像……刀切入奶油一样。”

    喻飞白赞同地点了点头:

    “没错。”

    吴教练:“……”

    从进门以来,他第一次见白燃这么多话。

    果然他是老了吧,现在年轻的天才们, 脑回路都是常人无法理解的吗?

    原来丑竟是他自己.JPG

    喻飞白的目光微微下移,到了白燃着石膏的脚上:

    “你的脚踝情况怎么样?医生过需要多长时间痊愈么。”

    这也是吴教练最关心的问题,他捏着白的娃娃,在旁边竖着耳朵听。

    应力性骨折本该静养,却因稳准狠的3A跳而二次受伤。

    虽然让吴教练因此发现了这个好苗子,但对白燃受伤的脚踝无疑是雪上加霜。

    只听白燃:

    “正常需要一两个月痊愈。不过医生我年轻,伤势幸好也不重,一个多月就能好了。”

    吴教练悄悄地出了一口气:

    奥运会在六个月之后。

    白燃养伤一个多月,复健一两个月,再练习一段时间更高的技术……正好以全盛状态赶上奥运会!

    “飞白,伤势不重的原因,还要感谢你。”

    白燃真诚地。

    白也是满眼亲近之意,奶声奶气对喻飞白道:

    “是啊飞白哥哥,医生幸好救治及时,也没有过多挪动伤处,不然姐姐还要养很久才能好呢!”

    喻飞白并不居功:

    “应该的,只是我正好在场边罢了。

    “换作其他运动员,肯定也会立刻施以援手,大家都不希望因无关因素影响到职业生涯。”

    白燃深以为然,上辈子她就是因意外车祸而截肢,再也上不了冰场。

    吴教练在旁边暗中窥视:很好,气氛很融洽,喻飞白的任务完成得很好!

    ——该他老吴上场了!

    手上下意识一用力,亮黄色的黄鸭发出“叽”的响亮一声。

    其他几人都被声音吸引,齐刷刷看了过来。

    吴教练:“……”

    吴教练把手里的黄鸭放下,坐直身体,咳了一声:

    “燃啊,我今天来的意思,老周应该跟你过了。”

    白燃点头:“是的。”

    周教练不仅过了吴教练的来意,还特意叮嘱了白燃:

    “现在省队还有些论资排辈的习惯[注]。如果选拔赛里分数差不多,大概率优先让老选手去。

    “——省队里除了柳新月,还有女单具备3A潜力,不定近几个月就能跳出来。

    “你先不急着答应,等老吴自己松口,让你们公平竞争一下奥运的名额!”

    白燃也是这个意思。

    比起论资排辈,她更喜欢公平竞争,哪怕输了也输得心服口服。

    这也是体育竞技的魅力所在。

    无关年龄,无关资历,无关其他一切东西……珍贵的参赛名额和金牌只属于强者。

    而她要做的,就是不断突破。

    看白燃面色平静,吴教练心里没底,先试探道:

    “燃,我听老周,你是华舞附中的学生,学芭蕾的?”

    “对,现在在放寒假。”

    白燃。

    到跳舞,白忍不住炫耀:

    “姐姐跳舞可厉害了,她参加的班级表演得了第一名,要代表学校出去参赛呢!

    “还有国家一级舞蹈家老师想收她做学生!”

    白燃侧目:

    复赛那几天,她忙着练习没时间带白,都是纪姝在观众台边等她边陪着白。

    也难为白的脑瓜,把纪姝唠叨的全记住了。

    吴教练一听,不得了啊!

    能进华舞附中的孩子都是同龄人的佼佼者,白燃在华舞附中还能拔尖,显然专业水平过硬啊!

    吴教练深感棘手:

    “……我知道,花滑运动员职业生涯很短,很多人都不想来,想要做其他更稳定的职业。

    “只是,燃,你在花滑上的天赋实在出色——3A啊!华国没几个人能做出来的3A啊!”

    吴教练的声音里不由带上了激动。

    “你滑得这么好,不成为职业运动员实在是太可惜了!”

    吴教练是诚心登门商量,白燃自然不会拿乔,坦然道:

    “我的确有成为职业运动员的意向。”

    太好了!吴教练心里一喜:

    “那你来我们省队啊!最近正好在选拔冬奥名额,我赶紧把流程给你走完!”

    省队的邀请函递到了眼前,还是省队教练主动上门递的,这是多少选手梦寐以求的场景。

    白燃却记着周教练的话,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礼貌地询问:

    “吴教练,我有个问题,如果我和老队员的分数一样,会优先选老队员吗?”

    吴教练一愣,随即严肃道:

    “燃,我明白你的顾忌。

    “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会对你们一视同仁!”

    吴教练向来赞同那句话:

    竞技运动,菜是原罪!

    这下,白燃彻底放下心来:

    “谢谢吴教练,我愿意加入省队。”

    吴教练大喜过望,忍不住猛地一拍身边的沙发!

    “哎呀!”

    白本来乖乖等在一旁听大人们话,此时被他吓了一跳。

    她的布娃娃,鸭子,珠子链子……都被这一拍弹了起来,在沙发上东倒西歪的,好几个还掉到了地上。

    吴教练回过神,讪讪道:

    “哈哈,太激动了,太激动了……”

    喻飞白的嘴角忍不住轻轻一扬,为了自己教练的颜面,还是很快地把嘴角拉平了。

    众人把白的东西们捡起来放好,时间也差不多到了12点,钟点工阿姨也把饭做好了。

    吴教练心里很得意:

    11点来拜访,12点一起吃个饭,增进感情,真是太完美了!

    上饭桌前,他玄关处的盒子拿了过来,里面是他从一家知名老店中带来的各色凉菜。

    嫩绿的黄瓜丝,碧绿的海带丝,新鲜的牛肚,油汪汪的夫妻肺片,撒着辣椒排在桌上,红红火火煞是好看。

    在座的除了吴教练,白燃和喻飞白都是未成年,不宜喝酒,大家还是喝果汁。

    白坐在喻飞白旁边,想吃什么够不到的话,不用轮椅上的白燃动手,喻飞白用公筷给她夹到碗里。

    把迷妹白兴奋得不行。

    还没办完入队手续,白燃还不彻底算是省队的人,吴教练赶紧趁机吹嘘:

    “看看我们飞白,多体贴,省队的孩子们有事都喜欢找他帮忙呢!

    “燃燃啊,以后成了一个队,有事尽管让飞白帮忙,都是一家人,别见外啊。”

    “……”

    喻飞白的手微微一颤,给白夹的鸡翅险些掉在桌上。

    好在以专业运动员的稳定性,他坚强地把筷子稳住了,那个鸡翅有惊无险地旅行到了白的碗里。

    白燃看了全程,忍笑道:

    “那就麻烦飞白了。”

    喻飞白:“……不麻烦。”

    吃完饭,吴教练和喻飞白告辞了。

    白站在门口,犹自依依不舍:

    “唉,这就走了,我好舍不得飞白哥哥。”

    白燃捏了捏姑娘滑嫩嫩的脸——这个动作她做得越发纯熟了——问:

    “觉得他哪里好?”

    白拆着喻飞白给她的新年礼物:

    “长得好看,话温柔,还给我们带礼物。”

    她在礼物盒里挑挑拣拣,选了一个包装最漂亮糖果的给白燃:

    “姐姐,给你吃。”

    白燃拿起糖果,随手翻过去看了看配料。

    没什么添加剂,都是健康的原材料,很适合孩子吃。

    剥开糖纸放到口中,清甜在缓缓在白燃口中化开。

    这是个薄荷味的硬糖,甜而不腻,清新微凉,像是冰雪。

    白也剥了颗糖吃,边吃边含混地:

    “姐姐,你以后能不能和飞白哥哥结婚啊?”

    白燃:“?”

    白燃有些好笑,问这女孩:

    “,你知道结婚是什么意思吗?”

    白一本正经:

    “我听同学了,结婚就是住在一起,对彼此很好很好。

    “飞白哥哥和你结婚了,我就能天天和他见面了。”

    白燃逗她:

    “他这么好,你怎么不和他结婚?”

    谁知,白非常认真地:

    “我和班里的昊昊约好,以后我们要结婚的。

    “我和昊昊年纪差不多,飞白哥哥和姐姐年纪差不多,乱套了不好。”

    白燃这回是真的笑出声了:

    半懂不懂的女孩,谈起大人的事真是笑死人了。

    推着白燃从玄关处往回走,白还惦记着这事呢,含着糖嘟囔道:

    “飞白哥哥脾气这么好,肯定不会像爸爸一样人的……”

    -

    与此同时,白志昌家。

    白燃搬走那天的闹剧之后,白志昌生气狐朋狗友不肯帮忙,大多远了关系。

    此时破旧的出租屋里,满是灰尘空酒瓶等垃圾,白志昌坐在乱糟糟的沙发上,独自一人看着电视。

    电视是他最爱看的体育频道,里面重播着最近的花滑俱乐部联赛。

    白燃的身影再次出现,目光明亮,容颜美丽,穿着一看就很贵的衣服,万众瞩目。

    她的手指并拢又张开,像是一朵白皙洁净的莲花。

    白志昌心里烦躁,伸手去拿酒瓶,看见了自己皱巴巴的、日益苍老的、两天没洗的手。

    “……”

    房间正对着院子,白志昌听见院里人寒暄的声音:

    “过年好啊婶!最近忙什么呢?”

    “过年好过年好!我也没什么事儿,就在屋里看看电视。”

    “来,我在电视里看见老白家闺女了!嘿,穿得可漂亮啦,在大冰场滑冰,好多摄像机对着拍呢!”

    “那叫花滑,可不得了呢,听滑得好的能参加奥运会!”

    “哇,奥运会!这可是为国争光的大好事啊!”

    “叔叔,你们也知道白燃姐姐啊?我在手机短视频都刷到了,她最近可受欢迎了!”

    “可惜白燃姐姐现在不在这住了,我和同学都想见见她呢!”

    ……

    热闹的讨论像是挡不住的热气,丝丝缕缕蒸腾上来。

    白志昌坐在冷冰冰的屋子里听着,目光一时忿忿,一时颓然。

    这时,电话铃响了。

    连那些“朋友”都不来了,谁会给他电话?

    白志昌接起电话,粗声粗气道:“喂?”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一道轻柔得有些弱气的声音响起来:

    “我看见燃燃的比赛了。”

    白志昌的呼吸停了一下。

    是前妻李琳。

    -

    一个多月后,春暖花开,白燃的腿也好得差不多了。

    她的花滑复健提上了日程。

    可是……

    面对白燃的训练和滑行,常教练连连皱眉:

    “怎么回事,轮椅上坐了短短几十天,就把这么多年的基础都忘了吗?”

    “现在这个状态,连我刚教你的时候都比不上!”

    白燃微微咬着唇。

    半天练习下来,她也清楚自己退步了,不能像从前一样得心应手地控制身体了。

    像是在窗台上放久了的花枝,表面看起来还美丽葱郁,枝叶内里却不再饱满,而是微微地枯萎了。

    要是这个状态不能尽快调整过来,别考虑什么分数相近论资排辈的事了……

    她恐怕连省队的门槛都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