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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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人回到包间,沈昀亭出来后他们原本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于是又带着乔清到角落的空处坐下,沈未澜和陈肃坐在原处。

    “胃疼?”沈昀亭轻声问道。

    乔清点了点头,又:“已经好多了。”

    “我帮你按按。”

    沈昀亭伸过去,乔清挡了一下,:“按摩对胃疼也不顶用,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

    沈昀亭看向他,漆黑深邃的双眼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幽深晦暗。他不再坚持,转而牵过乔清的,欺身吻了上去。

    沈昀亭的个性不算保守,但也没开放到在公共场合直接深吻的程度。突如其来的吻让乔清一时猝不及防,那头便趁着空子开始攻城略差,寸土必争般的气势少有的显得强硬。

    “沈”

    水声在发出时便消弭在吵闹的包厢里,但对于角落处的狭空间来却响亮如同雷鸣,听得人耳根通红。等到分开时两人皆是气息不稳,乔清别过脸低低地喘气,沈昀亭看见他晕红的面颊,抿了抿唇,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

    乔清回头瞪他。

    沈昀亭凑过去抵着他的额头磨蹭,像只撒娇讨食的大金毛,心底的躁郁也在碰触到乔清呼吸时慢慢平复下来。

    “你可越来越”乔清开口想要话,声音却微微发哑,他轻咳一声,到底只是笑,没有再下去。

    他知道沈昀亭是故意的,他其实介意沈未澜介意得要死,可是又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借着人前亲近宣誓主权。乔清对此并不在意,只是感慨着当初那个在黑暗里偷偷亲他完还会紧张道歉的沈昀亭怕是一去不复返了。

    白莲花:乔,你还挺高兴?

    还行。乔清,只是觉得挺有成就感。

    白莲花:乔,快别喝酒了。

    又要犯病了。

    乔清笑,对沈昀亭道:“我想喝水。”

    “我去拿。”

    沈昀亭起身走了,乔清转过身,带着兴味的眼神扫过沈未澜。只看见他低头看着,任谁从他身边经过都没有抬头。

    乔清心底一笑,不动声色地收回眼神。

    沈昀亭晚上没喝酒,将乔清和沈未澜一道捎回家。路上时看见药店,乔清胃疼还没好,沈昀亭便下车去给他买胃药。车厢里一时间安静得很,沈未澜也没话,只有副驾驶上乔清玩消消乐发出的yoho的系统庆祝声。

    不一会儿沈昀亭就回来了,还向药店要了杯热水,把药片拆好递给乔清。

    “吃了药,晚上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就会好了。”

    乔清摸了下杯子,又一下子缩回,咕哝道:“好烫。”

    “店里只有开水。”沈昀亭抓过乔清烫到的摸了摸,又笑着道,“别人都是猫舌头,你是猫爪子。火锅要吃最烫的,热的东西却一点也碰不了。”

    乔清哼了一声,反在他背上挠了一下。

    “刚才来的路上有便利店,我去买瓶矿泉水。”沈昀亭,扭身将一次性杯子递到沈未澜面前,“拿着。”

    “哦。”

    沈未澜伸接了过来。

    沈昀亭又走了,沈未澜往左边挪了挪,从车内后视镜里看着乔清。

    “乔。”

    乔清从镜子里对上他的眼神。

    沈未澜笑了笑,和他回忆起从前:“你还记不记得,学的时候我被开水烫到,我要去冲凉水,你硬拉着我去涂了一层牙膏放着不管就行,然后就留疤了。”

    “”乔清回身瞪他,底气略有不足地,“怎么,现在想起来跟我算账来了?”

    他愤愤地一拍靠背,反驳道:“高中的时候我扭了脚,明明可以单腿跳着走,你非背着我下楼梯,结果一个踩空一起摔下去,给我摔骨折了。”

    沈未澜噗嗤一下笑了出来,杯里的水一晃,险些溢出来。

    “是,我还记得你爸明明很生我的气却还是要挤出笑脸安慰我的样子,一张脸都快皱成菊花了。”

    乔清:“呵,菊花,你礼貌吗?”

    沈未澜嘶了一声,尽管里拿着水,还是忍不住伸要敲他脑壳:“什么就菊花,你个——”

    驾驶室的车门忽然一响,沈昀亭拉开车门,沈未澜的还是敲了上去,顺带揉着乔清的脑袋呼噜了一把。

    乔清捂着头气鼓鼓地瞪他,那眼神让沈未澜心里发痒,即便是沈昀亭投注过来的冰冷的视线也不足以让他冷静下来。

    他不得已打开车窗,在冷风里深深地吸了口气。

    ***

    汪毓在一大早被沈未澜从被窝里叫起来的时候内心是崩溃的,昨夜生日趴的宿醉后劲还在,他头疼得要命,眼睛肿得比悲伤蛙还悲伤蛙,眼前一片都是花的。

    下一秒,沈未澜的话就让他一下子酒醒了大半。

    “汪毓,乔的事你知道的最多,你告诉我,二选一的话乔会选我还是沈昀亭。”

    汪毓:“”

    天降送命题,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难道就因为多和乔清吃了几个别人没吃到的瓜就得受这种人间疾苦??

    “你、未澜,话不是这么,你和乔是朋友,沈昀亭和乔是——”

    沈未澜不想听那个字眼,打断他道:“别啰嗦,给我一个名字,他会选谁。”

    “”

    汪毓现在只恨自己昨晚为什么没多喝几瓶,现在就能原地昏倒了。

    他硬着头皮劝道:“你听我——不是,未澜,你先好好回去睡一觉休息休息,等酒劲——”

    沈未澜烦躁地拨开他的,“我没喝醉。”

    汪毓:“真的吗?我不信。”

    沈未澜阴沉沉地瞪他。

    汪毓摸摸鼻子,叹了口气道:“好吧,要我,我个人地、主观地、片面地好吧是你。”他飞快地吐出最后两个字,否则他怀疑沈未澜会气得掐上他的脖子。

    得到了回复的沈未澜扭头就要走,汪毓赶忙拉住他,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未澜,你何必、现在不就挺好的吗,你看你也和陈肃在一起了不是?何必再——”

    “挺好?”沈未澜笑了一下,只是一句反问,他没再下去,汪毓顿了顿,也跟着沉默下来。他们四个从光屁股一起玩到大的,他当然看出来沈未澜和陈肃根本只是装模作样,也知道沈未澜一点儿都不好,可是

    “你、但、但是有句话是这么的,”汪毓强行挤出笑来,劝他道,“你看,这书上不是都,爱一个人就要学会放,看他开心就够了——”

    干巴巴的大道理让沈未澜嗤笑一声,斜睨他一眼道:“汪毓,你不是喝酒把脑子喝坏了吧。听听你这屁话,你自己信吗?”

    汪毓:“”

    家门被沈未澜砰一声甩上,汪毓张了张嘴,却见沈未澜又折返回来,从门口探进一个脑袋警告他:“不许告诉乔。”随后又是砰一声摔门声。

    汪毓的脑袋更疼了,他抱着头把自己摔进沙发里。本想拿过给乔清知会一声,后来沉下心一想,叹了叹气还是算了,感情这事儿还是让当事人自己处理吧。他们就算感情再好也是外人,还是别掺和太多的好。

    这头汪毓宿醉难受着,那头乔清也一脸痛苦赖在被窝里不肯起床,沈昀亭给他送了止痛药来,乔清吃完后又缩回被窝,拉高被子蒙过头。

    “乔乔,”沈昀亭蹲在床边轻声叫他,“我拿药油来给你抹一抹?”

    “什么药油?”乔清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地传出来。

    “头疼用的,抹上去冰冰凉,会舒服一些。”沈昀亭摸了摸乔清露在被子外面的头发,被窝里的人动了动,又往里面缩进去,沈昀亭里顿时一空。闹脾气的样子让他不由翘起嘴角,道:“你容易偏头疼,我从爸常去的中医那儿要来的。应该挺有用,我给你拿来?”

    乔清哼唧了一声表示同意。

    沈昀亭拉上遮光窗帘,把乔清从被窝里捞出来,细心地掖好被子后跨坐上去,沾了药油的指轻轻在乔清额头上推拿起来。

    清凉的触感让乔清原本皱起的眉头逐渐放平,昏暗的房间也让难捱的头疼减缓了些,他睁开眼看向沈昀亭,不怀好意地调侃道:“沈技师技术不错。”一边着,放在身侧的右便搭上了沈昀亭的大腿。

    沈昀亭人高腿长,跪坐着得往前俯身才方便按摩,全身绷着力气才能稳住身形。猝不及防腿上一痒,他一个没稳住,整个人扑在乔清身上,好在及时用臂撑住了。

    沈昀亭的心跳扑通扑通跳得飞快,乔清脸上带了笑意,晦暗的光线下两人的视线胶着在一起。沈昀亭垂下头,哑声道:“客人满意就好。”

    乔清笑弯了眼,“确实,沈技师的投怀送抱让我很满意。”

    “”

    乔清坦然的态度反而让沈昀亭有些窘迫起来,低声道,“你在头疼,乔乔。”

    “嗯?”乔清故作茫然地歪头,“可不嘛,所以才让你给我按摩。”他仰头凑上去,和沈昀亭鼻尖相抵,调笑道,“你想哪儿去了?”

    沈昀亭:“”

    于是原本沈昀亭打算早上十点半去公司,结果却硬生生拖到了下午。乔清吃了止痛药后觉得好多了,便去王铎那儿打了会儿拳,痛痛快快地出了身汗,临近下班时才开车去接他一起去吃晚饭。

    他去得早,上去时大家都还在。这会儿董秘已经调任了,新任董秘是之前放产假的女孩儿。乔清只和她在交接工作的时候见过一次,只记得是个大方干练、做事利落的典型职场女性,虽然不大记得模样,但是见她迎上来的样子便一下子认了出来。

    “徐秘书。”

    “乔总。”徐秘爽朗一笑,“您是来找沈总的?他还在开会。”

    “没事儿,你们忙你们的,我去办公室等他。”

    “行,那我给您拿杯喝的。”

    沈昀亭发来消息,还要大概半时。乔清闲着无聊,一边喝咖啡一边玩着消消乐,忽然听见开门的声音,便头也不抬道:“等了你快半时了,要怎么补偿我?”

    身旁的沙发往下一陷,那人道:“行啊,你想要什么什么都可以。”

    乔清差点把扔出去。

    “我——”他扭头瞪他,“沈未澜你存心吓我?一路进来也不出声。”

    “我错了。”沈未澜举投降,“我以为你在吃鸡,就没打扰你。”他往乔清身边蹭了蹭,“怎么突然开始沉迷消消乐了?这有什么好玩的,来玩吃**。”

    乔清噗嗤一笑,“沈未澜,鸡不——”

    沈未澜一昂脑袋:“就就就。”

    “”

    乔清面无表情地一把卡住他的脖子,“再嚣张试试?”

    沈未澜被卡得一岔气,脑子一转,到了嘴边的求饶声顿时咽了回去,装模作样地挣扎反击,两个人闹成一团。

    “撒!”乔清对抱住他胳膊的沈未澜怒目而视,“这是你哥办公室!你——”

    “没关系。”沈未澜喘着气,“百叶窗拉上了。”

    乔清:“你还挺有经验?”

    “哈,我身经百战,从无败绩!”

    激将法对乔清屡试不爽,就在即将进入白热化阶段的时候,沈昀亭推门走了进来。

    乔清一下子松开沈未澜,但到底是气不过,又恶狠狠地伸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嗷!”沈未澜抱头惨叫。

    “哼。”乔清学着古代大侠那样冷笑,“看在你哥的面子上,饶你一条狗命。”

    沈昀亭抿了抿唇,反将门关上,回身抱住朝他大步走过来的乔清。

    “抱歉,会议多耽搁了一会儿,等很久了?”

    “就一会儿,没有很久。”

    沈未澜揉着额头看着他们,在沈昀亭看过来时坦然地笑笑,打了声招呼:“哥。”

    “嗯。”沈昀亭点了下头,“你怎么来了?”

    “本来想找你去吃饭,不过看样子还是改天吧。”沈未澜耸了耸肩,不甚在意的样子,“你们聊,我先走了。”他揉了把乔清的脑袋,“走了乔。”

    乔清对他怒目而视,一把拍下他的,“滚吧。”

    办公室的门再次合上,沈昀亭走到窗边将合起的百叶窗打开,一边问乔清道:“未澜惹你生气了?”

    乔清撇撇嘴,“没有,闹着玩儿而已。”

    “也是。”沈昀亭,“我忘了,你和未澜感情好,时候就不吵架,更别现在了。”

    乔清眉梢一挑,将背在身后,笑眯眯地走到这个浑身都在散发醋味的大醋缸面前。沈昀亭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他的视线,低声道:“我知道,未澜从和你一起长大,你们感情好是应该的。”

    乔清按了下开关将百叶窗再次合上,不紧不慢道:“但是?”

    但是,总归是在意。

    沈昀亭没下去,他知道这不对,也不会有解决的办法,沈未澜是乔清最重要的朋友,沈昀亭不可能要求他太多。所以平时总是憋在心里自己纾解,大多数时候来理智还是占了上风的,只是今天

    “乔。”沈昀亭叫他。

    “其实刚开始的时候,我知道你和未澜要好,但并不觉得有什么。人在不同阶段都会有不同的重要的人,我理解。”

    “但是,”他微微抿唇,“但是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就开始觉得,越来越不想让别人接近你。”

    当初对乔清和沈未澜的关系他有多理智有多云淡风轻,现在就有多看不惯、看不开,也容不下。

    沈昀亭顿了顿,缓和下声音,像是在轻轻叹气:“我一直以为我是个心胸宽广的人,直到遇见了你,乔乔。”

    乔清笑起来,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唇,故作为难道:“听起来好像是我让你变得气了?这可不太好。”

    沈昀亭笑笑,在乔清要退开时搂紧了他,加深了这个浅尝辄止的亲吻。

    “没有不好。”

    “和你有关的东西,不管是苦是甜,都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