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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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墨最近越发粘人了,乔清知道他虽然嘴上答应着,但心里终归是没安全感。所以只要他还知道分寸,要干什么便也随他去。

    要算起来,两人在一起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尽管周墨极力隐藏,但直冒粉红泡泡的气氛还是引起了朋友们的注意,纷纷打趣他又上哪儿找来了个第二春。

    对此周墨当然只能是含糊其辞地蒙混过去,但又按捺不住心里的粉红泡泡,一得了空就马上定了票飞去探班。这段时间乔清在外面拍一部民国戏,他的角色是一个反派军官,周墨本不想让他接这种反面角色,但今天一看,他只庆幸还好他当初没有阻止。

    心狠辣的军官抓了一堆间谍关进地牢,乔清穿着合身挺括的军装,干净且一丝不苟的西装布料勾勒出笔挺的身材线条,包裹着腿的皮靴正踩在一个犯人脸上。他神色冷酷地俯下身,里的皮鞭刷一下甩开,坚硬的柄和黑色的皮革套摩擦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那一瞬间,原本还因为前天晚上而有些隐隐作痛的周墨只觉得——他又可以了。

    这幕拍完刚好休息,乔清回到化妆间,他有些累了,一进门就坐上沙发靠着靠背休息,双腿舒展地交叠着架在桌子上。

    周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他喉结微动,谨慎地在关门后又加上了一道锁。

    “乔。”

    周墨走过去,乔清抬眼看向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什么事。”

    但是——怎么呢,周墨想,自己可能多少有点毛病,要不怎么反而激动了起来?

    周墨没话,乔清也懒得搭理,抬起道:“脱了。”

    周墨二话不就开始解自己的衣服扣子。

    乔清:“”

    “你在干什么。”他皱眉,“我让你帮我把套脱了。”

    周墨:“咳。”

    他帮乔清摘下套,白皙的皮肤一点点展露出来,周墨握着他的背,他低下头,顺着指亲吻上冰凉的指尖。

    这个吻仿佛开启了某种洪闸,周墨忍不住又要上前,乔清抬起腿,踩在他肩上。

    “又干什么?”他冷声道。

    黑色的皮靴蹬在肩上,鞋底又硬又凉,然而周墨看着乔清冷淡的眉眼,只觉得

    好了,这回不止洪闸被打开,连闸门都被冲烂了。

    乔清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他一眼,工作之余来点余兴节目也算是放松身心,便冲他抬了抬下巴道,“刚才顺把道具也带了进来,你去拿来。”

    休息时间只有半时,但也够用了。

    半时后化妆师和造型师进来补妆,乔清的衣服一点儿没乱,很快就继续开拍。周墨跟出去看着,没一会儿就有些站不住了,让场务搬了张凳子来坐下。

    他陪着乔清待了三天,等到拍摄结束后才一起回到s市。

    飞落地时已经是下午,这天乔清没什么安排,在周墨那儿休息了一会儿后便要和向景鸿回向家。这阵子他们回得更勤了些,向老的身子每况愈下,大家似乎都有了一些不妙的猜想,虽然没有明,却还是默契地将更多的时间用来陪伴家人。

    一个月后,向老在沙发上闭眼休息时没了呼吸,溘然长逝,电视里还放着傅梁传的重播。

    失去亲人的痛苦不会因为早有预料而减轻半分,它只是被更深地压抑进心底,在独处的黑夜中爆发出来,让人崩溃流泪,辗转反侧。但向琛和向景鸿都没有太多难过的时间,处理完丧事后就又投身工作,向氏正逢起死回生的要紧关头,不容半分疏忽轻慢。

    乔清也是一样。

    虽然乔清已经习惯了身边人的来来去去,表现得很平静。但周墨还是提心吊胆许久,生怕他出事,推了所有的工作陪着他辗转各处拍戏录制,直到看见他确实心绪平和后才略略放下了心,但还是叮嘱陈熊务必要看紧了他。

    三个月后,乔清和向景鸿官宣离婚。

    向景鸿v:乔是乔清啊曾经拥有过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我们永远是家人。

    乔是乔清啊v:向景鸿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不该有的消息都被压了下来,其余一些无关痛痒的工作室便没有去理。比如他们结婚时粉丝各种不看好,离婚时却反而有友从向景鸿明显余情未了的离婚宣言里磕出了糖来。乔清和向景鸿的cp超话里涨了不少粉丝,各种贴图分析和作文也多了起来。

    原本倒没什么风浪,不过大家圈地自萌而已。然而后来向景鸿无意中的一次秒赞秒取消却被人抠出糖磕了起来。他的微博已经很久不用了,也就在当初官宣结婚的时候活跃些,但也都是转发乔清相关的消息,最后就是离婚的官宣了,然后便再无动静。这次点赞被友逮到他原来一直在cp超话窥屏,一群人抠着点糖嗑生嗑死。果然,东西抢着吃最好吃,糖要抠着吃才最甜。

    但乔清对此一概不知,他平时很少玩微博,更不用逛超话了。

    官宣离婚对他来没什么影响——至少事业上是这样,要有什么变化,就是这个单身的标签让光明正大示好的人变得更多了。

    其中最有存在感的是某些富商开,大多是带着兴味地接近他,想看看曾经和向家搅和在一起的人是什么样的。

    一次酒会上,又有某个自我感觉良好的世家公子哥儿拿着杯酒坐到他身边攀谈。乔清懒得搭理,话都没应上几句,却反而激起了那人的好胜心,他凑近了些,语带调笑道:“乔眼光确实够高的,也难怪看不上向景鸿。”

    乔清瞥他一眼,不冷不热道:“看不上他,更看不上你。”

    直白的拒绝让那人面上有些挂不住,面色一变再变,终归还是保持住了笑容,“只是交个朋友而已,乔,不用这么提防我吧。”

    男人举起酒杯,“不打扰你了,下次再聊。”

    他起身要走,乔清便礼节性地和他碰了碰杯,却见男人一歪,眼见着那盛满酒液的高脚杯就要往他身上洒去。乔清冷嗤一声,右一挡他的臂,连同自己杯里的酒一齐将那人泼了个透心凉。

    “乔清你——”

    那人恼羞成怒,周围人赶紧围上来劝。乔清看着孤零零一个人,然而大家多少却也看得出来他和另外几个人的纠葛,不聂鹤川和周墨了,哪怕是这人口中所看低的向景鸿,不过也就只敢在背后逞一时口舌之快罢了,当面一样是得陪着笑脸。

    乔清露出亲切的营业式微笑:“真是抱歉,酒喝多了抖,您没事儿吧。”

    不远处,聂鹤川静静地望着人群。乔清不是柔弱待宰的绵羊,于是他便也只是观望,除非事态失控,否则不会随意插。

    旁边的副见他只是看着,挪了挪椅子凑上来,笑着道:“乔倒是挺有脾气的嘛。”

    聂鹤川抿了口酒没有搭话,副见他的视线仍黏在乔清身上不放,心里暗叹果然有钱人都好这一口,眼睛一转,便计上心来。

    自我感觉良好的蠢货有,自作聪明的蠢货也不少。

    乔清对聂鹤川身边的人其实并不熟悉,但聂鹤川身边总跟着的二把的一颗卤蛋式光头实在太过显眼,让他想不熟悉也难。

    一次庆功宴上,当光头三番两次上前敬酒的时候,乔清就品出了些不对劲来。后来卤蛋索性在乔清身边坐了下来,明里暗里全是暗示聂鹤川有多好,简直比产品销售还尽心。乔清挑了挑眉,便也顺着他喝了几杯酒,撑着脑袋听他张口聂鹤川闭口聂鹤川。

    等到卤蛋确定乔清已经喝醉了的时候,他心翼翼地凑上来:“乔?”

    他推推乔清的臂,“乔,你醒醒。”

    乔清睁开眼,没一会儿就又趴了下来,枕在臂上打瞌睡。

    卤蛋心中狂喜,口中着:“来,我先扶你去休息。”一边把人扶起来,送到了楼上的房间。

    聂鹤川今天和剧组的庆功宴在同一家酒店,但是他参加的是商务晚宴,并没有和乔清一起。酒过三巡后便有些倦了,周围喧闹的环境更是让他不耐,聂鹤川索性提前离场回房间休息。明早还有一场早会要开,地点就在酒店的会议厅,因此他也没有再特意回家,直接开了间客房凑合着睡上一晚。

    聂鹤川刷上房卡开门,却见最里边靠近窗户的地方开着一排夜灯,一下子便反应过来房里有人。他皱了皱眉,走进去就看见床上被子微隆,像是躺了个人。

    聂鹤川眉间皱得更紧,冷声道:“不管是谁让你来的,滚出去。”

    副自作聪明的伎俩让聂鹤川心生厌烦,他对着镜子扯下领带,见床上那人还没动静,他更是不悦,大步走过去便要隔着被子将他拉起来。

    然后在看清露在被子外的半张脸时突兀地止住了动作。

    “乔清?”

    聂鹤川一下子放轻了声音,僵硬地一点点地收回。他呆呆地站了好一会儿后才在床边蹲下来,像是生怕吵醒打盹的老虎。

    乔清抱着被子一角埋头装睡,他将呼吸保持得匀称绵长,然后就感觉到有一只轻轻搭在了自己额头上,顺着头发往后摸了摸。

    他的动作很轻,轻到乔清怀疑他甚至没有挨到自己。

    聂鹤川静静地蹲在床边看了他很久,乔清能感觉得到他的目光有如实质地在他脸上流连,但是他在最初的轻抚后便没有再乱碰他,只是看着,像是在博物馆中隔着玻璃远远望着一件珍贵的展品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久到乔清都要睡过去了,才听见身边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聂鹤川凑近了一些,轻轻脚地掀开被子,帮他把衣服和裤子脱了下来,盖上被子。

    这种动静很难不清醒,乔清迷瞪瞪地卷过被子翻了个身,他喜欢裸睡,也喜欢侧身骑着被子睡,于是一条腿就这么晾在外头,被子团成了团抱在胸前,肩上后背全没盖到。

    聂鹤川呼吸一沉,如果刚才脱衣服时还能勉强保持冷静,那现在就

    他克制地抿了抿唇,再次拉开乔清的臂,心地将被子一点点抽出来。

    乔清蹭了下枕头,不耐烦地嘟囔道:“向景鸿,别闹了”

    聂鹤川一下子僵住。

    他攥紧了被子,末了,还是松开,他弯下腰,轻声安抚:“不闹,睡吧,我给你盖被子。”

    聂鹤川的动作又轻又稳,愣是没带起半点风,掖好被角要抽出时无意间擦过他光裸的肩膀,触电似的感觉让他连呼吸都是一颤。

    聂鹤川又凑近了些,眼底涌动着不明的情绪,深深地凝视着他的脸。

    “乔清”

    他低低呢喃,轻得如同是乔清的错觉。

    但他的呼吸声却很沉,略微急促,带着几分粘稠,在安静的房间里异常明显,如同野兽的低喘。

    下一秒,乔清便感觉到那道呼吸挨了上来,在贴近他时屏住了呼吸,但他只是无声地贴近他,在他的发丝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然后乔清便听见后退的脚步声,显得有些匆匆,随即是浴室门合上的声音,里面很快响起水声。

    乔清有些困了,他没再等聂鹤川出来,很快便沉沉睡去。

    他睡得早,醒得也早。睁眼时就见聂鹤川另外拿了床被子铺在地上,他和衣睡着,睡衣扣得整整齐齐。眼镜放在枕头边,沉睡的眉眼显得沉静。

    乔清打了个哈欠,懒散地裹着被子蹭了蹭,听见地上也随之传来响动。他闭上眼,对白莲花道:不继续了,我们走吧。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