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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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口子慢慢悠悠从百货大楼晃回来,门口的乔燕等得心像油煎一样焦急,无头苍蝇似地踱步过来踱过去。

    “哎呀我!每次来都见不着你们两口子!我这是翘班来的呢,着急赶着回去!”

    两口子面面相觑,不知所然。

    自行车停稳后,乔露率先抱着儿子走下来:“怎么了姐,进屋。”

    “姨姨”家伙跑过去,牵住乔燕的,心翼翼地戳了戳她的大肚皮。

    乔燕揉揉她的脑袋瓜,热得直喘气。

    进屋后给乔燕倒了杯热水,乔露还想上碗柜拿一块红糖,被她火急火燎拦住。

    “别忙活了,我马上就走。”完,一咕噜喝光面前的水,微微烫口,但也能接受的程度。

    豪迈地一抹嘴角,从兜里掏出一份折叠的整整齐齐的方片。

    “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乔露接过,展开,是一张格子纸。

    徐海州把电风扇从卧室里搬出来,调到最档对着两人吹,把乔燕身上的热气吹散,总算舒服了。

    惬意的靠住椅子往后仰,一抚摸圆滚滚的肚皮,看向乔露:“你看呗,看得懂不。”

    纸张打开,入目是一列又一列的名字,然后是数字,尺码

    “这不会是订单吧?”诧异地看向乔燕,语调惊愕。

    乔燕眨眨眼,难得如此俏皮,想卖一卖关子,最后没忍住噗嗤笑出来:“你们两口子材料快点买起来!来大订单了!”

    乔露哆哆嗦嗦指着单子上的人名数了数:“、2、3二十一?!”

    疯了吧,一下子来二十一个订单。

    “是什么订单?”乔露问。

    “就我身上现在这条裙子!”这条扎染的,触感极好的白绿款宽松连衣裙!

    乔露心里发毛,话这条裙子真有这么好看吗?能一下来二十一个订单?

    其实这款扎染裙在乔露的眼里真挺普通,但在大伙儿眼里,绝对是创新型的潮流单品。

    按照黎安的天气,最少要热到十一月初,裙子买来还能穿好久,再不济凉快的时候外面再套个外套,照样好看。

    一共二十一条裙子,快的话一个人一天能做出两件,因为有扎染步骤,还得花时间晾晒,少也得半个月才能全部做完!

    “不止呢,还有这个。”乔燕从包包里掏出另一份名单:“之前你不是送了我一个包吗,那包是白的,我怕弄脏,就没带到厂子里用过。我看裙子卖得好,干脆今天把包也背过去,结果你猜怎么着?”

    乔露脱口而出:“包包也被他们看上啦?”

    乔燕朗声笑着打了个响指:“没错!”

    “要八个大包!”乔燕豪迈地笑起来,仿佛单子不是给妹妹揽的,而是给自己挣的:“我看市面上的布包都是两三块钱一只,你这包挺与众不同,我随便给报了个价,不知道便宜了还是贵了。”

    乔露问:“多少?”

    乔燕伸比了个三。

    乔露惊愕:“三十?!”

    噗——

    乔燕笑喷:“你姐我还没那么丧心病狂!”

    尴尬地挠挠脸,乔露道:“三块?也不可能吧。”

    三块钱利润都赚不回来,要知道,布票都是从黑市倒腾来的,贵一倍呢!成本一下就高了起来。

    “笨!十三块钱!”

    乔露满意地笑了笑:“那不错的呀,我给你的包是大包,平时我卖十五,给你同事算十三也差不多。”

    “那我回去就跟他们是友情优惠价,让他们觉得自己占便宜了。”乔燕美滋滋地道。

    乔露略感诧异,起身又给她添了杯水:“看不出来,姐,你还挺有做生意的天赋,消费者的心理你都懂呀。”

    乔燕口嘬水,笑道:“我不懂什么心理,我就是这样觉得。”

    下意识的反应罢了。

    “行了不聊了,单子你收着,反正生意是给你揽到了,接不接得住我可不管。”起身便告辞。

    “好,姐你放心回去,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到时候给你提成!”

    乔燕是走路来的,骑自行车怕不安全,乔露便嘱托徐海州骑自行车把她姐送到厂子里。

    回来后,乔露已经在缝纫前忙碌起来了。

    “这几天厂商的事儿我就不跟你一起跑了,你跟红军去找,我在家里赶订单。”头也不抬地道。

    徐海州拿了只碗倒水喝,喝完忽然上前给媳妇儿捏肩膀:“行,外面的事你别操心,安心在家做衣服,到时候那边收拾好了我再带你过去看看。”

    “嗯,料子也赶紧买回来吧,还有染料,除了上次的绿色,再买点蓝色回来,那种亮一点的湖蓝。”罢找了块相同颜色的布料递给他:“最近心点,倒爷抓得可紧了,要实在不行,我做完剩下这点布料就不做了,反正咱马上要开摊,这钱不赚也罢。”

    倒爷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投倒把,管得严,甚至那熊心豹子胆的候才军最近都安分了下来,不敢有大动作。

    俯身在她侧脸印下一吻,徐海州信心满满:“没事,我会想办法找正规渠道,你安心做你的就是。”

    二十一条裙子,乔燕最好一周内给做好,乔露就是四双也没办法这么快的速度,于是又把点子打到了吴桂芳身上。

    然而这裙子可不是简单的会缝纫技术就行,衣服做出来还得做成扎染效果,染不好的话一整条裙子都费了,就算染出来,花纹不好看也白搭,十分考验技术和经验。

    思来想去,裙子还是决定自己染,不过样式可以交给其他人做。

    而且这样一个好处,最核心的技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就算有人想偷学,那也不可能,没有技巧,染出来只能是乱七八糟的“垃圾”。

    这裙子最特别的一点在于,盗一定不会泛滥!毕竟门槛在这儿,可不是阿猫阿狗都能入的门。

    包包的话吴桂芳他们都熟悉流程,甚至不用怎么交代,布料全部交出去,安心等着便是。

    因为还在严打的关卡,材料足足找了两天才拿到,距离一周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

    紧赶慢赶跑到隔壁把材料交给了吴桂芳,正逢午间,吴桂芳正在屋里择菜,听到来订单的消息,激动地二话不,立马抱起布料往缝纫前跑。

    乔露哭笑不得,跟了上去:“吴姐!不用这么着急,虽然时间紧迫,我多找几个人就行了,你先做饭,饭还是要吃的呀!”

    孰料她毫不在意地摆摆,起刀落,喀嚓裁下一块料子:“让老胡回来自己做,我忙着挣钱呢,哪有工夫给他做饭。”

    想着之前最忙碌的那段时间,她家老胡好像都没怎么跟她吵过架,也算是一件好事儿吧。

    乔露无奈笑笑:“行,你开心就好。”

    紧接着找上陈家婶子,也是二话不接了,一并代替两个还在厂里上班的儿媳妇,做主答应了下来。

    如此迅速,倒是弄得乔露哭笑不得。

    看来大家挣钱的热情度还是蛮高的嘛。

    开服装店卖的是成衣不是卖布料,布料好倒腾,成衣可不好拿货,黎安市的成衣厂商这时候大多只供应给国营单位,压根不考虑私人商贩。

    徐海州从杨立冬那里打听到,成衣可以上广市的隆平特区,那边花样多,且正规。

    不过离这里有五百公里,得坐汽车过去。

    徐海州把消息告诉乔露的时候,她难得犹豫了一下,到底没什么。

    “你和红军一块儿去吧,路上有个伴儿。”

    “嗯,可能要去五六天,你自己在家注意安全。”

    乔露笑了一下:“我有什么可担心的,倒是担心你,路上注意安全,把行李看好。”

    “好。”

    临行前的一个夜晚,夫妻俩把孩子哄到床上睡着后,回到自己的世界耳鬓厮磨。

    窄的空间,肆意的疯狂。

    掌心抚触,乔露觉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融化在男人滚烫而热烈的攻势下。

    酣畅淋漓过后,室内满是出不去的旖旎气息。

    薄毯子里半裹着的乔露浑身无力地瘫软睡着,室内没开灯,他们早已不是第一次,即使不用眼睛,他也能如猎豹捕食般精准找准位置。

    今晚实在过于疯狂了,疯狂到床单都被徐海州换了一套。

    躺在充满洗衣粉香味儿的被子上,乔露嘴里哼哼着还未完全消散的余韵。不知是痛苦还是欢悦唯一确定的是,她现在浑身半点力气也没有了,只无意识地哼鸣,听在徐海州耳中,又有点心猿意马。

    “开窗通通风。”一出口,满是喑哑。

    吱呀——

    窗户打开后,窗帘没掀,外面看不见里面。

    一阵清风拂过,比吹电风扇还凉快,秋季的晚上温度还是很舒服的。

    某男打开窗后,回来继续抱着媳妇儿啃。

    “别亲了,嘴巴痛。”乔露撇过脸,大口喘气。

    “那亲脸。”着,又凑了上来,温热的呼吸洒在脸庞,痒酥酥的。

    乔露只觉得鼻腔里塞满了属于他的男性气息,霸道地萦绕在周身,挥之不去,连带着梦里,都是他。

    “别你属狗的吗。”想推开人,可乔露真的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某男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就爱看她咬牙切齿却半点招架之力也没有的画面。

    笑了一下,轻轻在她颊肉上咬了一口,抱着人舒服地贴脸:“属你的。”

    乔露嫌弃地撇撇嘴:“好土。”

    “什么好土?”他问。

    “情话好土。”

    “这不是情话。”着用那高挺的鼻梁骨去蹭她的耳蜗,短发尖尖的,有点痒,有点刺,还有点热。

    推推他,乔露又问:“那你告诉我是什么?”

    揽住她的肩膀,某男十分正经地道:“是真心话。”

    乔露:“”

    好像更土了。

    夜深,今天晚上两个人都极有默契地没睡。

    一直到半时后,徐海州的不老实地乱跑,下半夜的场次又开始了。

    翌日,天大晴,乔露是被胸口的咬痕痛醒的。

    抬一摸,大大的一对牙印。

    这个狗男人都了别留印子!

    要是再往上移三四公分,今天就不用出去见人了。

    昨晚闹到太晚,这会儿眼皮酸痛到没法全部睁开,乔露慢慢开出一条缝隙,视线往门外落。

    想将他最后一面看清,却只捕捉到一个模模糊糊的影子,想再看仔细点,人就没了。

    骂归骂,一想到有将近一周见不到他,还挺舍不得。

    想着,又沉沉睡着了过去。

    再醒来时,桌上的早饭都凉透了。

    徐海州一整天没有回家,乔安才从妈妈嘴里晓得,爸爸出远门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到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看不见早饭的时候的就开始念叨他。

    “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一把扑到卧室床上,摸着妈妈的头发问。

    乔露瞥一眼儿子,慢悠悠地把衬衫往身上套。

    “爸爸在的时候没见你这么念叨他。”

    家伙挠挠头,嘴巴嘟起来:“我昨天已经一整天没有见过爸爸了。”

    乔露笑出声:“不止昨天,你还有四五天才能见到他。”

    “那好吧,爸爸走了,我会想他的。”以前还不觉得,直到爸爸走了,才觉得家里好清净哦,虽然爸爸在家也不怎么话,有时候存在感还没有安安强,但真的走了,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很多东西,是在潜移默化中烙下的印迹。

    “想想就行了,什么时候回来妈妈也不知道。”

    两人这一走,黎安市竟然变天了。

    离开的第三个晚上,夜半三更,下了一场大暴雨,电闪雷鸣,家伙吓得直往乔露怀里扑。

    嘴里嘟囔着:“要是爸爸在,就有两个人保护我了。”

    被秋老虎肆虐的九月,温度彻底降了下来。从之前三十五六,降到三十度左右,九点到下午五点是最热的时候,其余时间还挺凉快,枇杷树下热闹了起来。

    大姐们的脚很勤快,大概是半年没开张,这会儿都干劲十足。

    短短四天半,二十一条扎染裙子全都做了出来,每条裙子经过乔露的,染出来的花纹都不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染得均匀。

    绿色是订单款,除此之外她还多做了五条蓝色款的出来,这颜色也漂亮,效果不比绿色差,有种沉稳内敛的气质。

    裙子染好颜色晒干后,再浸透水洗干净,趁着午间热风晒它一个时,再搬到阴凉的地方风干一时,立即就给乔燕送了去。

    这时候还不流行塑料袋,乔露找了只麻袋,把裙子和包包统一塞里边,扛着进了化工厂。

    时常进进出出,门卫都认识乔露了,不用打电话确认,混个熟脸打个招呼也就开门放她进去。

    来到办公室,将将把东西放下,乔燕的那些眼尖的同事们便叽叽喳喳围了过来。

    “哎,这都是咱的裙子吧,终于做好了!”苦等好几天了,再不来真怕热天要过去。

    “这码数看着好,应该是我的吧?”冯珍华迫不及待把最面上的一条抽了出来。

    “哎——”乔露一个不岔,就被她抽走了。

    高静华也学她的动作抽了一条,放在身前比了比长度:“这应该是我的吧。”

    一个抽了第二个又来,几个女人叽叽喳喳闹闹哄哄,乔燕怕引来领导,赶紧摁下暂停键:“别吵别吵!都放着!放下!拿了的也放下!急什么。”

    乔露被几个女人挤出人群,这会儿好不容易挤进来,热得满头大汗。

    话这办公室还挺闷,连个电风扇也没安。

    拿起被汗浸湿的名单,道:“我这里有名单,念到名字一个一个来领吧,免得弄错。”

    大伙儿总算安静了下来,在乔燕狠狠压下来的眉头里,冯珍华几个赶紧把裙子放下。

    虽这是他们掏钱买的吧,这会儿看见乔燕不悦的眼神,居然有点发憷是怎么回事?

    安静下来后,乔燕动身把办公室的门合上。

    乔露开始念名字,念到一个名字拿走一条裙子,还要对应码数,拿到便让大家检查有无破损等质量问题,没问题后再签名。

    毕竟二十一条可不是数目,五百多块钱呢!当然得谨慎些,免得出什么差错。

    二十一件衣服这会儿只拿走了八件,乔露纳闷道:“其他人呢?”

    “都不在这个车间。”捏着蒲扇扇风,乔燕接过妹子里的名单:“你先放我这里吧,到时候我抽空给他们送过去。”

    “你方便吗?”乔露看向她的大肚皮。

    乔燕失笑:“就几条裙子,轻飘飘的,还怕我拿不动啊?”

    乔露弯了弯眼:“是啊,这不是怕累着你嘛。”

    乔燕斜睨她:“又贫嘴,不了,赶紧走吧,搬不动我会找人。”

    “行,那我走了,到时候记得把钱给我收了。”

    “嗯,放心吧。”

    西沉的太阳向大杂院洒落一层薄薄润润的光泽,临近傍晚,街上一水儿的确良白衬衫,不分男女。

    自行车的铃铛清凌凌响起来,乔露拐弯避开,加快速度。

    前脚刚到家,后脚,那俩离开四五的男人居然回来了!

    气喘吁吁,面容憔悴,风尘仆仆地从院门口走进,好像逃荒来的,肩上扛着大麻袋,若是再穿得破烂些,真像拾荒“老人”。

    邻居们见鬼一样看着两人。

    “你俩去进个货,怎么弄得这样狼狈?钻狗洞去了?”

    “嗐!别提了,光是坐车就花了一天一夜多,来回三天两夜。”气还没来得及喘,赶紧又道:“特区大地很,我们俩转了好几圈才找到位置,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叫一个人山人海,还有人跟咱抢货!”

    向来淡定从容的徐海州也难得显出疲色,胸口大力起伏:“有水吗?”

    “有的。”乔露端起水壶,赶紧给两人倒水。

    “安安呢?”喝完,徐海州问。

    乔露莫名其妙地瞅他一眼:“你们俩好奇怪,你刚走的时候安安总念叨你,你一回来就念叨他,你们父子俩感情还挺深啊。”

    徐海州愣了一下,有点高兴,唇角不住扬了起来:“安安也念叨我?挺好。”

    因为没带剃须刀,嘴边胡茬都长密了一圈,笑起来的时候有种别样味道的成熟,有帅大叔那味儿了。

    乔露多瞧了他一眼。

    “这不是没看见人吗,随口问问。”他。

    “康康又带他上外边玩去了,好像在马武街吧,那边孩子多。”

    “嗯。”

    歇了会儿,两人才慢慢将这几天的经历一一讲述。

    这年头,拿货都需要靠抢,虽然才3年下旬,特区因为靠近港市,服装业呈现出了与内陆城市天壤之别的发达。

    “那边严打好像没怎么影响到,毕竟人家是正规厂商,去拿货的还真不少,五湖四海,什么牛鬼蛇神都有。我和海州还差点被骗钱了,还好多留了个心眼!”

    “啊,差点被骗?这是怎么回事?”乔露耳朵竖起来。

    徐海州边看她,解释道:“黎安站刚上车的时候碰到个老乡,自称黎安本地人。他他也是卖服装的,已经在特区拿过十来次货,那边有熟人,可以帮我和红军介绍,有熟人办事更方便,不用抢货。”

    一听,乔露就懂了,这年头浑水摸鱼的人可多了,尤其那种打着什么“老乡”名头的,最会骗人!骗得你身无分文回家的车票都买不起,因为目前还没被报道过,所以大部分初次遇到的人基本上都会被骗,毫无防备心。

    “那后来呢,你们差点被骗就是没被骗吧,后来怎么解决的?”

    “内个瓜娃子!嘴儿抹了蜜一样甜,老子差点就信他的鬼话!还带我们上高级宾馆,免费请我们住,要不是海州防备心重,我们俩的行李就被他拿了!”李红军气得都飙川语了。

    “他带你们俩上高级宾馆,然后趁你们睡觉,要偷你们的行李?”乔露纳闷:“你们总不可能跟他住一个房间吧?”

    “当然不是,我跟海州一个房间。”李红军大喘了口气,胸膛起伏:“那天早上刚起床,那瓜娃子突然跑过来,他那边的厕所堵了,想借我们房间的厕所用,后来门口突然有人楼下有免费的早餐,让我们下去吃。我一激动,想着便宜不占白不占,而且我想着去的人肯定多,怕去晚了没东西,撒腿就往楼下跑。”

    “然后呢?”乔露听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