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啸问完,唐淼看着他。

    “啊？”唐淼怔了一下。

    女人怔愣了一下，眼神茫然地看着他。贺啸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后收回目光。

    “没什么。”

    “我去吃饭了。”

    唐淼敲门的时候,贺啸原本也是准备出门的。他这样完后，就从家里走了出来,带上了家里的门。

    贺啸拿着唐淼递给他的本子和笔，去了电梯门口等电梯离开了。听着电梯门关合和下沉的声音,唐淼眨了眨眼，这才收回目光回了家。

    -

    贺啸和齐远他们吃饭的地方又定在了那家大排档。贺啸到的时候,天刚暗下来,大排档也上了些人。在他来之前，桌上已经点满了吃的东西,龙虾，烤串,各色烧烤海鲜,另外还放了几箱啤酒。

    这段时间门因为演出的缘故,几个人也好久没有喝酒了。这几天休息，今晚也准备好好放纵一把。

    贺啸从车上下来，齐远抬冲他招，贺啸走了过去，把上的本子递给了他。

    “签名。”贺啸，“签完了给他们俩也签一下。”

    齐远拿着本儿看了一眼,本儿的那一页上,贺啸已经把名字签上了。本子很可爱，厚厚的一本，像是用来做账的。现在还没有开始做，纸张上印刷的图案就已经非常好看了。

    “这什么啊？”齐远问着的功夫,已经咬开笔帽把自己的名字签上了。签完之后，递给了一旁的吉邦。

    齐远问完，贺啸道：“有个乐迷想要我们的签名。”

    贺啸完，桌上三个人抬头看向了他。

    “这倒是稀奇了。”吉邦奇怪地，“平时都是我们三个找你要签名，这倒是你第一次找我们。”

    吉邦完，一旁正在签名的林烨随着他的话笑了笑。

    “什么乐迷啊？”吉邦这样完后，朝着贺啸面前凑了凑，挑挑眉暧昧地问了他一句。

    他凑过来，贺啸神情平静，垂眸乜了他一眼。

    吉邦：“”

    贺啸这里当然问不出什么，吉邦把身子撤了回来，一把搂住了旁边正在撸串的齐远。

    “！你是不是知道！你和阿啸背着我和林烨都干什么了？”

    齐远正在撸串呢，吉邦一胳膊肘围过来，一下箍在了他的脖子上，他干咳一声，一抖肉串签子差点扎眼睛上。

    “咳咳，我知道什么啊，你给我松，妈的，签子要扎眼睛上了！”齐远大喊。

    齐远这样喊着的时候，把里的签子放下，顺势回头抱住了吉邦的腰，逮着就挠了一下。吉邦被挠得“嗷”了一声，赶紧把齐远给松开了。

    两人在桌上这样闹腾着，还没喝酒就已经脸红脖子粗了。贺啸和林烨对此习以为常，林烨签完名后，把本子给了贺啸。

    贺啸接过去，道了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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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贺啸让大家签名的事情有些蹊跷，但很快大家也就把这事儿给忘了。今天主要是出来喝酒聊天的，好久没有这么自在过，四个人准备通个宵。

    夏日老城区的夜晚还是非常有感觉的。低矮的居民楼，斑驳粗壮的法桐，砖块堆砌的院墙，昏黄的路灯，偶尔行驶而过的电动车行人，每一座城市，不管如何发展，总会留有一个地方，保留着这座城市最本真的味道。

    四个人今天出来一起吃饭，也没什么正经事儿聊。但是聊着聊着，就还是又聊到了乐队的工作上。

    过了这一段时间门，到八月又是一波音乐节浪潮，暑假结束，各个城市像是都抓住了暑假的尾巴，给这个夏天留下最热烈清爽的回忆。

    几个人天马行空地聊着的时候，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吉他声。四个人聊天的声音戛然而止，看向了吉他声传过来的方向。

    男孩站在隔着他们两桌的桌子前，正抱着吉他对着餐桌上两个女生唱歌。一段时间门不见，男孩头发理短，瘦弱的身体抱着大大的吉他，唱出来的歌已经比先前有了很大的进步。

    甚至在唱完时，桌上两个女生齐齐鼓掌夸奖，并且给了他一些钱。男孩听着夸奖，不好意思地笑着，然后收了钱道了谢离开了。

    离开后，就来到了贺啸他们这桌。

    “要听歌吗？”男孩朝着贺啸的方向笑着这样问了一句。

    他显然认出了他们，而他们也认出了他。男孩完后，桌上的人都笑了一下，齐远笑着看了贺啸一眼，问男孩道。

    “多少钱啊？”

    “给你们唱不要钱。”男孩，“给我一碗面就好了。”

    听了男孩的话，桌上几个人又笑了起来。

    “行。那你唱，我去给你要面。”齐远笑着从桌上站起来，去找老板让他下面去了。

    而这边齐远完后，男孩抱着吉他，指扫过琴弦，对着桌上其他的三个人开始唱了起来。

    他确实比上一次要进步了不少。

    上一次的时候，表演起来神态畏缩，嗓音发颤，音调都雕刻得不太准。而这一次的表演，已经基本上能算是个街头表演歌了。

    男孩的嗓音条件不错，他还没有变声，嗓音很空灵，唱的歌技巧不足，但是感情真挚。

    没一会儿，他一首歌唱完，早已经回来的齐远坐在他的位置上，给他鼓掌拍，惊奇道：“不错啊，进步飞速。”

    男孩笑了一下。

    “过来吃面吧。”在他这样笑着的时候，贺啸了这么一句。听了贺啸的话，男孩抱着吉他去了他的身边坐下了。

    在坐下的时候，男孩并没有把吉他放下，而是往贺啸边递了递。

    “你要唱吗？”男孩问。

    男孩问完，一旁吉邦笑起来道：“你真是不做赔本买卖，你给我们唱了一首歌，完事换了一碗面就罢了，还要换阿啸一首歌。”

    吉邦这样完，几个人都笑了起来。男孩也是笑着，贺啸看着他笑着的样子，把吉他拿了过来。

    吉他被贺啸抱在了怀里。

    要么有人是天生的乐。

    这把吉他并不是一把特别好的吉他，材质一般，有些老旧，弦不紧，琴箱也带着些斑驳。而在贺啸将它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它也像是被渡上了一层浑然天成的故事感，总觉得，它会有很多好听的故事，好听的歌，会从它的弦身娓娓道来。

    在贺啸抱着吉他时，男孩拿着筷子，甚至都没有再吃面。他的眼睛专注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表演。

    贺啸的指放在琴弦上，坚硬的琴弦，勒在了他的指腹上。

    可能是今晚喝了些酒，血液的流速都比往常快一些，贺啸的指腹在他如果按压着琴弦的时候，有了一种肿胀感。

    他不太喜欢这种肿胀感。

    他更喜欢柔软。

    柔软的，也是带着些香甜的，另外贴和着皮肤，传递进来一些温热的，滚烫的，流窜进他的心脏，血液捆缚住他心脏的跳动的。

    漆黑的，昏黄的，有水淋淋的气息，和喉间门发痒的嘤咛的。

    贺啸的指松开了琴弦。

    他抬眼看向了桌上的几个人。

    桌上的四个人还在等待他的表演，男孩拿着筷子，眼中满是期待和欣喜。其他三个人神情倒是如常，他们看多了他的表演，但也是带着笑意的。

    贺啸看着他们，将吉他放下了。

    “不唱了。”贺啸。

    “啊？”贺啸这样完，男孩遗憾地“啊”了一声。

    他“啊”完，一旁齐远敲了一下他的脑瓜：“啊什么啊，一碗面就够了，上次阿啸还帮你唱了一场挣了好几百呢，抵你这一次了。”

    被齐远敲了这么一下，男孩笑嘻嘻地捂住了头，他笑着：“我知道啊，我就是想听阿啸哥哥唱歌。”

    完，男孩道：“唱情歌就更好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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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终贺啸什么都没唱。

    男孩在吃过面后，又起身去旁边几桌唱了那么几场。到了晚上十一点多，男孩差不多也该回去了。他来和贺啸他们告了别，然后背着大大的吉他走入了一处矮墙堆砌的院子里。

    男孩走后，几个人又在大排档待了两个时。凌晨一点，大家喝了个差不多，也就在大排档散了场，各自离开了。

    贺啸打车回了区。

    现在这个时间门，就算是蜜雪冰城也早已关了门。周围一片商业街，除了几桌还没散场的餐馆外，其他的商铺都已经关了灯，一片的冷清与孤寂。

    相比区外，区内更是安静，平时在区里玩闹的孩和打牌的老人们都各自回了家，现在的区里，只能听到一些夜风吹过植被时发出的窸窣声。

    在这片窸窣声中，贺啸穿过区，走进了单元楼大厅。

    凌晨的单元楼大厅更是没什么人，电梯就停在楼。贺啸过去按了电梯，电梯门开后，他走进电梯里，没多久的功夫，电梯到了6楼。到了6楼，电梯门开，贺啸从电梯上走了下来。

    下了电梯后，贺啸并没有马上回家。

    楼道里在电梯门开门时“叮”得那一声响后，就彻底又陷入了死寂。空旷的楼道里，只有偶尔吹过的风，和昏黄的楼道灯的灯光。

    在这片灯光中，贺啸拿了支烟出来，去了楼道中间门的走廊。

    贺啸家所在的楼栋，设计的是两梯四户。四户各自在东西两侧，一侧两户。两户和两户中间门，则有一条悬空的走廊。走廊后面是一通到底的天井，走廊前面则是一片开阔的视野。视野里有区后面的长河，有长河后面的公园，有公园里开着灯的高塔，还有高塔后淮城的万家灯火。

    即使是现在这个时间门，城里的人大部分都休息了。然而住宅楼的层层堆叠，还是让视野变得璀璨了许多。

    那些渺的，闪烁的灯光，像是千颗万颗的星，流淌在浩渺漆黑的宇宙里，像是离得很近，但却又永远不会碰撞到一起。

    贺啸眼中盛着万千的星河，抽完了一支烟。

    抽完烟后，贺啸又站在扶栏前看了一会儿。看了一会儿后，贺啸收回目光，转身下了楼。

    他去买了个东西。等再回来的时候，里已经提了一个袋子。拿着袋子，贺啸走到唐淼家门口，将袋子挂在了唐淼家的门把上。

    挂上之后，贺啸转身开门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