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桃花酥
白君辞脚下的步伐加快,推开了竹舍的人,满怀欣喜的走了上去,将手里的端盘放在了桌面上,看着凸起的被窝,甜甜的喊了一声:“师尊……”
可是沈清弦却没有应他,耳边若有若无的低吟声,从不远处传了出来,听得白君辞心头更是一震。
四周寂寂,除了风声,任何声音都没有,还有一丝丝沉重、若有若无的低吟声。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白君辞整张脸顿时煞白,抬头看向了窗外,这雨已经下了有些时间了,师尊有清寒之症,他是知道的。
白君辞心头一沉,脸色越发的难看,朝着床头喊了一声:“师尊……”
白君辞将被窝掀开,床上的人蜷缩成一团,满头满脸的冷汗湿了鬓发,眉头紧锁,双唇发白的不成样子。
声音低低地,就像是带入了陷阱般,弱无助,嘴里丝丝缕缕喊着:“阿辞……阿辞……”
“师尊,我在。”白君辞此刻心头一紧,就像是被人狠狠抓紧了一般,一颗心沉沉的痛了起来。
白君辞将一瓶药瓶拿出倒出了两粒朱红色的丹药,喂进了沈清弦的嘴里,倒了一杯水,让他喝了下去。
药遇水则化,一路顺着喉咙处吞了进去。
白君辞紧紧将他抱在了怀里,在竹舍里放下了结界,一下有一下的拍着他的脊背:“弟子下了道结界,师尊此刻应该会好些。”
“阿辞-好疼——”沈清弦此刻眼神紧闭,双手环抱在了白君辞的腰处,嘴巴一紧一闭的叫着白君辞的名字。
“我在——”他没想到此时就连下了怎么的雨,他也会变得如此虚弱,甚至疼痛无比,就算现在已经到了入神期的阶段,却还是怕雨。
他怕师尊受伤,怕他难受,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此时在自己怀里难受,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样子。
他宁愿这一切疼痛都是在他的身上,他也不愿看到师尊怎么痛苦的抱着自己好疼。
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静静的抱着他已经沁透了的背脊,心里疼的要命。
“雨马上就停了,过会儿师尊就不疼了。”
确实,窗外的细雨慢慢的成一滴一滴到了一片阴云密布,雨季一过,沈清弦全身上下的疼痛也会顿时之间随着周围的转化,而快速的好起来。
怀里的人慢慢的睡了过去,呼吸声渐渐平缓了下来,可抱着他的手,却一丝一毫都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这清寒症他不知这一症状他有了多久,但是却知道是很久很久,甚至是更久,却不知……
到时从师尊体内跑出的那缕命格回来后,师尊的清寒症会不会好的完全,从而再也不用再雨季来时,备受煎熬。
现在的自己已经到了渡劫期的修为,也许再过个几十年或者几年后,便可以飞升成神,可是……
睡着了的沈清弦似是有些不舒服,脸颊贴上的地方硌得脸有些疼,往上蹭了蹭,结果蹭着蹭着,把自己顺便也给蹭醒了。
“师尊——”
沈清弦眨了眨眼,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舒服的黑衣。
是白君辞……
沈清弦松了口气,松了的手又抱住了他的腰肢,往上蹭了蹭:“阿辞……”
“师尊还疼吗?”白君辞见他醒了,连忙问了起来。
沈清弦摇了摇头,对这事一点也不在意:“不疼了……”
可是白君辞却记得紧紧的,每到雨季之时几乎让他疼的直不起身子,睁不开眼,甚至连稍微动弹一下,便如千针一般,扎在他的身上。
可每到雨季一停,身上的疼痛感也一点一点的随之消失,甚至到了一点感觉也没有后,雨也停了。
“师尊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才患了这清寒症?”
沈清弦沉思了起来:“在”他“跑出了我体内那时开始,这清寒症……便有了……”
他体质喜寒,可是当「他」走了后,他便开始畏寒了起来,除非加以灵力,他是连碰也不敢碰,更别是住在这寒冷无比的离株峰中。
甚至直到一次又一次的降临,他发现了自己开始畏雨之事,前去找溯陵仙尊谈论一番,可是却丝毫也没办法解决。
若是「他」不回来,这清寒症便会陪他到永久,甚至直到他死,也不会消除。
白君辞笑了两声,从被窝里爬了起来,顺手就要去抱沈清弦。
沈清弦此刻满眼都是他,紧紧抱住了他的脖颈,一双玉足在他怀里荡来荡去。
白君辞在上面施了个法,将那些已经有些冷了的粥,热了起来,端在了手中。
沈清弦喝了一口后便摇了摇头,眼神示意着旁边的糕点。
白君辞把粥放到了桌上,又看向了怀里的人,将他抱了起来,坐在了另一边的石凳上。
将一碗桃花酥端到了他的面前。
沈清弦看着眼前这如花朵般的桃花酥一时皱起了眉头,看向了白君辞,语气微微上挑:“甜的?”
“师尊吃了就知道。”白君辞一脸好奇的趴在了桌上看着他。
沈清弦拿起桃花酥放进嘴里尝了尝,味道很甜,不是他喜欢的味道,可吃到了后面,倒是渐渐好吃了起来,忍不住多尝了几口。
(桃花酥:摘取新鲜的桃花,将桃花放入水中清洗半刻捞出,将桃花成糊状,再倒入面粉,揉成团,再将粉团压扁,将提前准备好的山楂糕放在了中间,包裹了起来,再将外层的桃花面团,往四周慢慢切开,放进了锅里用油炸,直至周围皆像四周绽开之时,便将其捞出。外甜里酸。)
沈清弦看着面前趴着看他吃的白君辞,又看了看手里的桃花酥,放到了他的面前:“阿辞?”
白君辞咬了一口,还趁机舔了舔他的指尖:“真甜……”
可这时,沈清弦眼神倒是落到了窗外桃花落下之景,又看着碗里的桃花酥,了起来:“用哪的桃花?”
“树上的。”
沈清弦嗯了一声,还以为这桃花是从地上捡的……
白君辞看着他这模样,故作委屈的了起来:“师尊就这般不信弟子?”
也不是不信,就是……
沈清弦认真的在一旁吃着,道:“今早你去做什么了?”
“魔族有些要事需处理,所以弟子便趁着师尊还在睡着时便去了一趟。”
这十几日,两人倒是在离株峰过得格外的舒坦。
长思卿安脚下。
白君辞找了一处茶楼,走了进去,准备买几灌梨花白回去,可没想到刚坐下的那一瞬间。
周围坐着的那些像是闲鹤派扮的人,正在那张望着等人,甚至还有有笑的谈论着。
白君辞半眯着眼,靠在了一旁,有意思的看着他们,听着他们的谈话。
“怎么久了,怎么还没来?再这样下去,回去的路程可是快要延长了,若是他再不来,我们要不先走?”
“走?他可是掌门的儿子,就算再怎么样,也要等到他来才可以赶路,若是你这般瞎做决定,到时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咱们怎么交代?”
那弟子不屑的笑了一声,语气十分放荡:“他还会出事?他不去招惹别人就不错了,还出事……”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别吵了。”
其中一个人出来了个圆场。
“等也是应该的,谁让他比我们更高一层,他去长思卿安也是为了丝蕴长老与沈仙师的那事,也算是件大事。”
“大事?哼,我听那沈清弦喜欢他徒弟,那日他徒弟来长思卿安开战,就是为了将他带回去,这两人,私情不定也有许久了,丝蕴长老嫁过去岂不是……”
男人虚了一声,继续了下去,对他们挤眉弄眼了起来:“你们……沈清弦和他那徒弟白君辞,谁在上谁在下啊?”
本不想参与他们讨论的那些弟子,听着听着倒也抬起了头,缓缓了起来:“我觉得是沈仙师,他灵力怎么高,又怎么可能会屈服在男人身下,更何况啊……还是自己的徒弟。”
此人话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了一片笑声。
“你这话就不对了,床帷间的事怎么能和灵力一起比较。我看过他那徒弟,长得人高马大的,倒是十分的好看,他两个一站,沈仙师看去瞬间比他矮了好多,依我来看,沈仙师才是被压的那个!”
此话一出,几个人跟着点起了头,觉得他的似乎很有道理。
话的人一看,继续了起来:“你们常年在门派中,怕是没见过。”
这弟子把声音放了起来,继续了下去,“我当时还见过沈仙师没穿衣袍的时候,那身姿简直是……还有那腰,简直细的不成样子,尤其是那冰冷无情的那张脸,简直就跟个狐狸精一般,不定啊,白君辞当时早就喜欢上他了,不定他们都已经上了不知道有多少床里。”
听得那些弟子,纷纷咬了一口唾沫,眼神极度猥琐了起来:“要是能睡他一次,我就连死,也愿了。”
听到这时,本是想听听一些其他事的白君辞,心中顿时飘起了一团火气,眼神看向了他们,想直接上手杀了他们,可是又想到了师尊。
若是他此刻出了手,那师尊他的名声岂不是更是要被他给败坏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