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里，零露被萧野看得心慌，于是转移话题问皇帝：你祖上是怎么我的？

    皇帝起身作揖恭敬：回上神的话，先祖们上古时代零家出了位上神，福泽庇佑所有零家后人，但上神的要求是只有掌家之人和嫡传继承人能姓零，能知道上神的存在，其他族人都必须姓凌，不被允许知道上神的存在。那尊石像上的字虽然是我佑……那个……上神名讳，可先祖告诉我们真实的意思是：我是……那个……上神的名讳。所以我一听定国公……那个……上神的名讳，我就马上知道您这是下凡来看我了。

    零露……这都的啥玩意儿？

    萧野……憋不住想笑怎么办？

    零露暗暗咬了一下牙，平复一下情绪道：那个……你叫……

    皇帝忙道：回上神，我叫零辰，我的太子叫零逸，上神放心，我们绝对不敢违背上神的旨意，就只有我们父子二人姓零。

    零露……我特么想拍死他。

    萧野怕零露被气死，就对皇帝解释道：

    零露几十万年前确实出身零家，她飞升后，你们零氏一族，也确实因当年零露父母生养她的恩德，而受零露的福泽庇护，这都是因果自然法则而已。

    十几万年前，零氏族中有一族人放火烧山犯下滔天罪行，灶神显圣于当时零家家主的梦中，申斥零氏后人不懂得惜福、造作罪业，不配享受上神福德庇佑。

    从那时起，零家就定了只有嫡传掌家之人能姓零的族规，此事和零露并无关系。

    皇帝一听，恍然大悟，原来先祖们传下来的信息如此失真的吗，那石像上字的意思估计也准不了，于是问道：那个，请问上神，这石像上的四个字是何意？

    萧野听皇帝问字的意思，不敢让零露知道他曾亲眼看到当年的一幕，就道：这石像并非最早的那一樽了，几十万年前的字是从左往右念的，中间历经了无数朝代更迭，如今的字是从右往左念的，估计是哪一代复刻时出了纰漏，我想原意应该是零露佑我。

    零露看了萧野一眼，猜得还挺准。

    皇帝看零露不话，估计萧野的是对的。

    皇帝又对着萧野作揖：萧上神，我有眼无珠，认不出您是上神，还妄想封您为国师，请您教导我那几个孩子，甚至还妄想赐一座国师府给您，我今天差一点就颁旨了。简直是亵渎神明，我差点就犯下大罪过了。

    萧野……宅子可以有。

    零露瞥了萧野一眼道：这安排挺好，这段时间我们会在京城，就让他给你的几个孩子做老师。萧先生大才，光看热闹岂不是太浪费了。

    萧野看着零露眉眼带笑，对皇帝道：你家上神得极是，就这么定了。

    皇帝差点乐疯了，忙命人下诏书，昭告天下大燕国有了新国师——萧野大国师，在皇家书院教导皇室子弟。

    皇帝又亲自送萧野和零露到新修的国师府。

    这国师府朱红大门，白玉台阶，彩色琉璃瓦上折射出绚烂的光华。

    零露很喜欢这府内的园子，山石点缀，曲折游廊，佳木葱郁，奇花异草，一带清流从花木深处曲折汇入荷花池内。

    廊前放着藤椅和藤桌，零露便坐在藤椅上，对皇帝：这宅子挺好，你有心了。我们就暂住在这儿了。

    皇帝从国师府出来后，没有直接回宫，而是去了他那个好弟弟长乐王的府邸。皇帝越想越生气，平宁郡主竟敢隐瞒认识上神的事情，还编了个什么老国师传人的妹妹，最可气的是他这个傻缺弟弟竟敢跟着一起欺君！要不是定国公，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上神下凡来看他了。奶奶了个腿的，他今天要是不把傻弟弟成肉泥，他就算白混了！

    很快，长乐王府里就传出了长乐王鬼哭狼嚎般地惨叫：皇兄，哎呦，皇兄，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哎呦，皇兄，都怪平宁那个死丫头，都是她瞎编的，我也是迫不得已啊，哎呦，皇兄……

    院子里，皇帝的内侍、内卫，王府的仆从、仆妇全都木雕泥塑般站着。

    一顿饭的功夫，皇帝终于恢复成儒雅帝王的模样，坐在那里气定神闲地喝茶时，长乐王已经鼻青脸肿了，他捂着脸，委屈巴巴，含混不清地：皇兄，那个零露姑娘到底是谁啊？

    皇帝瞪他一眼：不该你知道的，你少给我听！管好你自己的嘴，记住了，萧野现在是咱们大燕国的大国师，那个……萧姐就是他的妹妹。告诉你的闺女和女婿，这次的事儿他们两口子功过相抵了，下不为例。哼！

    哎，皇帝也没办法，零露觉得这个身份挺好，他能啥，必须听上神的啊。

    长乐王……所以，皇兄您到底为啥我？

    ————

    大国师萧野在皇家书院给皇子们授课后，京城里孩子正在读书的官员纷纷给皇帝送礼，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插班去听大国师的课。

    皇帝和萧野商议后，安排了几个有悟性的官家子弟跟着上萧野的课，定国公家的世子文睿轩就在其中。

    世子后来听叔父，皇帝不方便贸然给大国师的妹妹赐婚，但如果他和萧姐两情相悦，皇帝肯定乐见其成，世子决定追求零露，他相信精诚所至 金石为开，萧姐看到他的真心和诚意，一定会答应嫁给他的。

    一连五天，世子每天散学后，都会亲自送大国师萧先生回府，因为每天都有问题要请教萧先生，所以每天都要在国师府待上一会儿，结果每天都没看到萧姐，倒是萧先生的脸越来越臭了。

    这日又到了散学的时候，世子像往日一样，恭恭敬敬地等着先生，萧野坐在椅子上悠闲看书，完全没有要回府的意思，世子又等了一刻钟，见萧野还是一动不动地坐那看书，忍不住问：先生都散学了，您怎么不回府啊？

    萧野看他一眼，淡笑道：我在等你问问题，你每天散学后不是都有很多问题吗？

    世子看萧先生的态度，摆明了不想让他见萧姐，只得悻悻然先回家了。

    这几天零露根本不在京中，既然是大国师的妹妹了，胭脂铺肯定不能再开了，她把胭脂铺和对面萧野那个破院都卖了，然后皇帝陪着她到京郊皇家园林去游玩了。

    如果不是零露不在家，萧野怎么可能让世子天天往家里跑。今天零露就要回来了，萧野当然不会让世子再跟回家去。

    等萧野回了国师府，零露正在园子里喂鱼，萧野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也不话，低着头一副受了气的样子。

    零露看他一眼，心里好笑，这是闹哪样？也故意不理他，继续喂鱼。

    半晌儿，萧野见零露不理他，更委屈了，叹了口气，道：把我留在京中给人上课，你自己玩得倒是开心。

    零露笑得甜甜的，道：恩，特别开心，这皇家园林就是不一样，古树参天，气势恢宏。

    萧野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多想像上一世一样，拉拉她的手，摸摸她的头。

    零露见萧野看自己的眼神热热的，好像要把自己融化在他的眼里，看得她耳根发热，零露轻咳一声道：以后再去哪儿玩带着你。再了，你虽然白天在京里教书，每天晚上不是都跑过去，硬拉我陪你，把白日我看过的景再走一遍。

    萧野往前探了探身，离零露的脸更近了些，认真地：你的，以后去哪儿都带着我，一言为定。

    零露忙转身接着喂鱼，问道：你这几日在京中如何？你的学生们都听话吗？

    萧野道：二皇子心思大得很，恐怕他不会老老实实做个二皇子。

    零露：但愿他别自寻死路，你这个做师父的怎么不好好教导他？

    萧野叹道：我如何教得了他，二皇子的执念太深，他这几日一直在向我示好，刻意拉拢我。倒是那个太子，人品端方，聪慧好学，是个可造之材。

    零露：听皇帝定国公府的世子也在跟你上课。

    萧野……就很堵心。

    萧野不想提世子，直接转移话题：恩。明天二皇子的生辰，在府中设宴，给咱俩下了请帖，你想去吗？

    零露想了想，道：去，我去会会这个心比天高的二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