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零露认亲
萧野和零露进京后,在忠义侯府所在那条街买了一个宅子。忠义侯府总是大门紧闭,深居简出,除了角门里每日有下人出来采买生活物资,几乎看不见主人家出门。他俩这几天都去附近的酒楼吃饭,听酒楼里吃饭的人着京城里的趣事儿和大事儿。
最近京里盛传太子性情大变,每日沉迷女色,无心理政,而且动辄就大骂朝臣,还了两个劝谏的老臣,其中一个抬回家后不到三日就死了。酒楼里的人是来这事儿,都觉得不可思议。
又传三皇子人品贵重,能力强,性格好,还是世外仙山里仙人的高徒。吃饭的人喝了几杯酒就开始滔滔不绝,大家都,太子再这样胡闹下去,大庆国迟早要毁到他手里,不如让三皇子做太子更好。
零露真的是很佩服覃振,这才回京三个月,就能让京城人人都称颂他。零露吃着大庆的特色糕点蟹粉酥,对萧野道:你覃振这人这么聪明,如果用在正途该多好啊。
萧野用手帕擦去零露嘴角的酥屑,手指压在她朱红柔软的唇上,慢慢摩挲着不肯离去,零露嘴角微抽,含混道:萧野,你给我放手……
萧野轻笑一声,慢悠悠收回手道:这就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做人的根基没好,不信因果,不守伦常大道,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任性妄为狂悖之事。大燕的二皇子凌哲,这个三皇子覃振,还有悟道,王贵,李密,对了,还有柳思瑶,哪个不是聪明人。
零露看外边下起了雨,她把手伸到窗外,毛毛细雨轻沾在她的手上,她盯着手上细密的水珠,轻声道:萧野,下凡以来,看了人世间这么多的美景,也见了这么多的人,经了这么多的事,我能感受到人们的难过和幸福,气愤和痛苦。原来这就是人间啊,到处都有悲欢离合,每天都会感受到喜怒哀乐。萧野,我喜欢人间,也不喜欢人间。
萧野拉住零露放在桌上的另一只手,温柔地握着,萧野的手总是暖暖的,零露觉得自己的心都被温暖了。
良久,萧野把零露的另一只手也从窗外拉回来,用手绢细细地擦去她手上的雨珠,两只手把零露的双手一并握在手心里,二人四目相视,萧野道:零儿,你慈泯众生,对他们的感受往往能感同身受。可零儿自己绝不会有除了幸福以外的其他感受,因为,我不允许。
零露含情默默地瞪了萧野一眼,娇嗔道:又胡话!
零露想到这次来大庆要办的事儿,对萧野道:我答应了林诗乐要替她在父母面前尽孝,看来往后这段日子,我要做林诗乐了。
萧野点头道:林诗乐长大成人了,该嫁人,而且是嫁给表哥萧野。
零露……呃……
萧野接着道:林诗乐五岁那年被杀害外祖一家的凶手带走,杀手本要杀人灭口,他舅舅外室之子萧野救了她,并拿回了肃国公的令牌。为了躲避杀手的追击,也为了不连累林诗乐的父母家人,林诗乐化名萧零露,萧野带着她隐姓埋名,远遁他乡。如今林诗乐长大成人了,为了给外祖父一家报仇,也为了看望父母,萧野带着林诗乐回到京城。最主要的,萧野想在成婚前得到岳父岳母的认可。
零露……大眼睛眨呀眨。
萧野:大概情况就是这样。
零露……美丽的大眼睛接着眨呀眨。
好吧,她还能啥,萧野上神安排得妥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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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长十年前卸任兵马大元帅之职后,便一直赋闲家中,领着忠义侯的俸禄,一家人深居简出,很少跟京中达官显贵往来。皇帝曾劝告他,不要再试图查证方面肃国公的事,逝者已矣,让他多为活着的人考虑。
林云长料想此事和皇帝肯定脱不了关系,为了家人,也为了宫中的长姐和二皇子覃羡,还有他那个失踪多年的女儿,万一他的女儿一直都在皇帝手中……他不敢再查下去了。
林云长与萧君婉夫妻二人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忠义侯世子林礼,一个就是林诗乐。当年肃国公府突遭灭门,林诗乐又神秘失踪,萧君婉悲痛欲绝,几次轻生,都被丈夫林云长救了下来,儿子林礼跪在母亲床前哭诉:母亲,外祖一家已经不在了,妹妹如今又下落不明,母亲也要丢下儿子了吗?母亲,如果母亲执意要去地下陪外祖,儿子也和母亲一起去。
萧君婉看着儿子,心如刀割,是啊,她不能这么自私,为了儿子和丈夫,还有她可怜的女儿,她要活下去,她的女儿一定在什么地方等着她接自己回家。
从那之后,萧君婉不再寻死,她每日吃斋念经,祈求上苍保佑她的女儿能平安归来,祈求上苍保佑让她的父母,三个哥哥以及一家一百六十余口能早登乐土,祈求上苍让杀人凶手得到报应。
转眼就是十年,萧君婉想她的女儿诗乐如今十五岁了,不知道诗乐如今长成什么样了,一定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儿,诗乐时候就长得特别漂亮,谁看见了都诗乐长大一定是大庆国的第一美人儿。萧君婉每年都会给诗乐做好几身衣服,衣服一年比一年大,如今诗乐长大了,该及笈了。
今天是诗乐的十五岁生辰,萧君婉要去附近的极乐寺上香。她刚出门准备上马车,就看到迎面走来了一个倾城倾国的姑娘,旁边还有一个俊美无双的公子。两人都穿着一身白衣,仿若仙子下凡尘。
萧君婉看着那姑娘移不开眼,零露走到她身前,行了个福礼,然后就看着她笑,笑得那么亲切,那么真诚。
萧君婉不知道为什么,她一下子抱住了零露,眼泪止不住地掉。管家看了忙上前询问,萧君婉看了看四周无人注意这边,她拉着零露转身就回了忠义侯府,萧野在后边也跟着进了府。管家一看,夫人今日怕是不会去上香了,忙命人牵回马车,关了府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