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第 1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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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大厅,安静得连掉根针都能听见。

    使教埋着头,脸上表情复杂难言。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他的声音顿时弱了下去,后半句斟酌了许久,才叹息着出来,“但我在您身边任职,理应为您分忧,若您心意已决我等绝不会阻拦。”

    神殿有自行判断的能力,只要秩渊在位一天,他就有绝对的资格当这个大天使,而追随大天使是其余低品级天使的本能。

    就算真的有那么一天,神殿因秩渊而落陷,或是被他抛弃,殿中的天使可以自行去寻找别的神殿。

    秩渊的变化与他所做的一切,最终影响的只有他自己。

    身为使教,他不能代替大天使做决定,除了偶尔稍微提提建议之外,侍奉在大天使身边,听从命令就是了,忠诚也是天使的品格之一。

    见秩渊没有回应,使教又心翼翼道:“此事仅有我知道,主上放心。”这种事,传出去了总是不好的,他还是得替秩渊瞒着。

    过了片刻,秩渊终于出声:“可还有事?”

    他恢复了往日的模样,神色看着也不似先前那么冰冷。

    使教悄悄松了口气,他刚才真有种错觉,要是反应不对惹怒了秩渊,自己恐怕会被灭口

    他调整心绪,又问道:“那神殿的封锁,是否还要继续?”

    明舒一直在内殿,之前防护罩被破坏,应当跟他没关系,但事已至此,问问清楚总是好的,求出一个明确的答复。

    “继续,”秩渊道,“直到查明原因为止。”

    他的态度不变,一旦有异常,使教可以先行处理了,再向他来禀报。

    使教应下,心中竟有一丝欣慰。

    看来秩渊还没有被迷惑到丧失理智的程度,明舒在他身边也算被看管着,再有其他恶魔潜入,自然格杀勿论。

    但再回想起来找秩渊前的想法与念头,使教只能默默叹息,向秩渊告退后离开。

    独自留在寝殿的明舒又睡到很晚才起来,他迷迷糊糊睁眼,第一时间想找黑猫的身影。

    他掀开被子坐起来,就看见床头有一只黑猫蹲在地上望过来,却被床边的一层透明墙挡住了,连叫声也传不进来。

    黑猫见明舒醒了,既高兴又着急,爪子不断扒拉着空气墙。

    明舒伸一碰,毫无阻隔地穿过透明的墙体,这层罩子对他没有影响,唯独拦住了黑猫,不许它爬上床。

    他整理好身上的衣服起床,走出空气墙抱起黑猫:“是不是等了很久?肚子饿不饿?”

    黑猫蹭着他的指,亲近了好一会儿,才晃着脑袋摇头。

    它昨晚就偷偷溜出去过,想找点吃的,结果这神殿里除了花就是草,也就驯兽园里有几只兔子可以吃,但带皮的又显麻烦。

    而且这具猫的身体,其实不吃东西也行,它不会感觉饿。

    “好,”明舒摸着黑猫的头顶,“一会儿我们一起去花园晒太阳。”

    要不了多久,秩渊回到寝殿,照例将黑猫从明舒怀里提出来。

    黑猫不高兴,又打不过,它现在就是一只普通的猫,连秩渊的外套布料都咬不破。

    等它以后找到会黑猫虎视眈眈地盯了一会儿,乖乖跟在明舒身后,一起去花园。

    —

    晚间,黑猫围着明舒打转,想让他再抱抱自己,不要那么早地跟秩渊一起。

    秩渊嫌它碍眼,又带着明舒出了寝殿,等黑猫追出去的时候,已经看不见他们两人的身影。

    黑猫气地挠墙,努力在各处闻一闻,寻找是否有明舒遗留下的气息,一点一点找过去。

    直到它发现明舒,已经是后半夜了,明舒红着眼眶,像被狠狠欺负过,脸颊也是红的,衣服松松垮垮,勉强遮住身体。

    他走不动路,也分不出精力管找过来的黑猫,被秩渊抱着回去。

    黑猫一路跟随,紧张又忐忑地叫着,担心明舒是不是在生病。

    秩渊扫它一眼,停下脚步将它提了起来,放进明舒怀里。

    第二天,明舒当真生病了,他昨晚吹了冷风,不心着凉,一觉醒来嗓子有点疼,头也昏昏沉沉的。

    秩渊心疼不已,用天界的治愈术为明舒治疗,效果却甚微,天使的治愈术似乎不能对恶魔起效。

    明舒把脸埋在秩渊怀里:“都怪你”

    “是我不好,”秩渊哄道,“你再睡一会儿,我去找些可用的药。”

    他将此事交给了使教,命他尽快办妥。

    使教一听是明舒生病,心情复杂。

    哪怕他不喜欢明舒,希望他能离开秩渊,却也依旧老老实实准备,第一时间从外面带回好几种药,一点脚没动过。

    去内殿的路上,他碰见另外两个偏殿的使教,其中一个从使教身上敏锐闻出一丝药材的味道,仅忙追问:“是谁受伤了?莫非大天使身上的刺伤还未好全?”

    “不不不,”使教连连摆,“是是我用的。”

    他不擅长撒谎,随便应付了几句匆匆离开,身后的两个使教望着他的背影更加疑惑。

    不多时,使教带着熬好的汤药,来到寝殿门口。

    屋内没有设下隔音,他能清楚地听见秩渊的声音,他在哄明舒起床。

    “喝了药就好了,”秩渊低声道,“再去晒晒太阳,下午早点回来。”

    明舒似乎不肯:“怎么还要喝药?我不想”

    剩下的话听不太真切,使教只觉得从未见过秩渊有这么温柔的时候,简直像换了个芯子。

    使教深呼吸几下,敲响房门。

    待秩渊出声让他进去,他才主动推开未锁的房门。

    见到屋内景象的那一刻,使教又遭受冲击,脚步僵了一下,才继续往前。

    身份高贵圣洁的大天使,正俯身在为明舒穿鞋。

    明舒坐在床边,见到使教进来有些不自在,眼神躲闪着。

    秩渊不久前跟他了,使教撞见了他们在一起。

    明舒一开始很慌乱,他知道其余天使对恶魔是什么态度,被使教得知他勾引了秩渊,估计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然而使教端着汤药进来,样子低眉顺眼,半点厌恶排斥的情绪也没有。

    这样的反应,要么是不讨厌明舒,要么就是碍于秩渊在场,不敢做什么。

    明舒更倾向于后者,看着使教中的碗,下意识往秩渊怀里缩了缩。

    秩渊接过药碗,舀起一勺尝了一点,再亲自喂给明舒。

    他的举动让明舒更加安心,就着秩渊的喝了半碗。

    使教还没走,默默看着这一幕。

    他竟觉得秩渊和明舒有几分相配如果明舒不是恶魔,而是一位天使,哪怕品级低一些天赋差一些,秩渊喜欢的话,留在身边也不是不可以。

    可他偏偏是恶魔,像一枚不定时的炸弹。

    明舒被一旁的目光盯着,干脆从秩渊里拿走了碗,把剩下的药一口气喝完,又喝了一碗清水,冲淡口中的苦味。

    温度正好的汤药喝下去,他立即感到身上的疲惫与不适感消失了,精神也好了不少。

    药效起得这么快,明舒不可思议道:“我好像好了。”

    秩渊把碗递给使教,动作自然地用衣袖擦掉明舒唇边的水迹。

    使教不忍再看,带着空碗快步离开了寝殿。

    —

    又过了两日,明舒收到了两根羽毛。

    羽毛非常漂亮,雪白无一丝杂色,比他的掌还要长一点,底部的绒毛厚实柔软,中央的细杆透着淡淡的粉色。

    主线任务三:拿到大天使最重要的羽毛(/);返回地狱(0/)

    明舒对羽毛爱不释,不断打量抚摸,恨不得接在自己身上。

    秩渊明知故问:“喜欢?”

    明舒重重点头,主动靠近秩渊怀里,双眼发亮地望向他:“这是你最重要的羽毛?是哪个位置的?”

    话音刚落,秩渊身后骤然出现三对巨大的白色翅膀,掀起的风震开留了一道缝隙的窗户。

    他指着某处:“这里。”

    明舒仔细观察,却没发现哪里少了两根羽毛。

    他困惑的表情写在脸上,秩渊笑了一下,朝前收拢的翅膀紧紧拥住他。

    明舒被身后的翅膀压着往秩渊怀里贴,他蹭了蹭脸颊边的羽毛,仰起头亲吻秩渊。

    秩渊一边低声解释道:“是最接近心脏的位置。”

    少两根羽毛对他而言,不会有什么影响,只是羽毛上沾染了他的心血,意义便不一样。

    这代表着明舒与秩渊的关系非比寻常,天界的规矩多,一些送出或收到了羽毛的天使,也不会对外提起。

    明舒被亲得呼吸不畅,他含糊道:“我我好像没有可以送给你的”

    一只从衣物下摸到了他的尾巴,秩渊亲了亲他的脸颊:“不用。”

    羽毛到,明舒就该在任务时限内传送回地狱。

    不知为何,他心里莫名不安,也许是害怕地狱里更危险,或者担心秩渊会很生气。

    明舒别无选择,思来想去,打算先试一试能不能把黑猫一起带回去。

    趁秩渊不在寝殿的时候,明舒抱着黑猫,点开系统的传送入口。

    一个正好能容纳单人通过的通道出现在地面,内里漆黑看不到尽头,明舒心翼翼朝通道探出。

    黑猫不明所以,乖巧趴在明舒怀里。

    温馨提示:检测到玩家身上拥有不可传送的道具/np,请摘除后重新尝试

    明舒皱眉,放下怀中的黑猫再次尝试,这回弹出了系统提示。

    距离任务截止还有,是否立即使用传送通道?

    果然是不能带上黑猫只能传送他一个人回去。

    明舒点了否,关掉通道和系统面板,准备再留一天半,跟秩渊多待一些时间。

    中午之前,秩渊从前厅回来。

    推开寝殿的大门,他敏锐捕捉到一丝异样。

    像是传送阵之类留存过的痕迹,带着淡淡的能量波动,还有不属于天界的气息。

    他走近屋内,习惯性地张开臂拥住迎上来的明舒,摸着他的黑发:“在做什么?”

    “没什么,”明舒亲了他一下,“等你回来。”

    秩渊应了一声,突然问:“昨天给你的羽毛,放在哪里?”

    明舒不疑有他:“在枕头底下。”

    他带着秩渊来到床铺,移开枕头,两根羽毛果然完好无损地压在下面。

    秩渊神色间有不易察觉的缓和与放松,他抱起明舒来到窗前的椅子上,抚摸着他的腿和他接吻。

    “别怕,”他轻声哄道,“有我在,我能护着你。”

    明舒不知道秩渊为什么突然这么,还以为是因为昨天使教来过的事,他点点头,依赖地靠在秩渊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