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这……”乙守犹豫,毕竟要花钱的人不是自己。
“就全买下来吧。”阿御上前一步问∶“这一套要多少钱?”
“我想想啊……好像是两千七左右吧。”老人腼腆一笑,“不过看你用这二胡那么久了,就算变的破破烂烂的也舍不得丢弃它,就算你两千三就好。”
“两千三是吗?”阿御从口袋掏出了三张紫色大钞,“我给你三千,连同提箱也一起买下,就麻烦你把原有的破二胡给丢了吧。”
“出手那么爽快啊?”悠二轻视的。
“总比花在你身上的餐费还要少。”阿御送他白眼。
“是吗?”老人好像被阿御和悠二的对话给逗笑了,“好奇的问一下,为什么你的头发是白的呢?”
“哦,这是病,治不好又难看的病。”乙守莞尔。
“难看?”老人质疑的把老花眼镜戴紧,接着又是腼腆一笑,“我不觉得难看啊,雪白的头发和你现在年轻的容貌,看起来好像不存在的天使一样呢。”
乙守傻愣了一下。天使?我吗?我是……天使?
……阿御突然拉着乙守拿帽子的手,直接把帽子给她戴回她自己的头上,并且压低到看不到乙守的整张脸,像是要帮她掩饰难得恢复女儿身才有的害臊。
“那就这样了。”阿御帮乙守把新二胡及琴弓收进新提箱中,并且硬塞到乙守的怀中,“那我们就此告辞了,非常谢谢你的帮忙。”
阿御弯身行礼以示礼貌。
“嗯,如果想知道要怎么保养二胡的方法,可以随时再回头来问我。”老人以笑容目送三人。
在三人准备走出店家大门时,老人又出声道∶“你的二胡我不会丢的,我会好好帮你保管,这样你想看它就可以再来看它了。”
“……谢谢你,老爷爷。”乙守把帽子压的很低,只露出了嘴角的笑容。
“妹妹,欢迎你随时再来啊。”
……原来他知道我是女的啊……藏不住的喜悦,乙守抱着新二胡提箱,惯性的摘帽给了老人大大的弯身鞠躬。
告别老旧的乐器店后,阿御和悠二领在前头准备走往回家的路上,至于乙守则是跟在后头,帽子挡不住她一直挂在脸上的傻笑,紧抱着新买的二胡难得安静下来的走着。
“真想不到这苹白毛动物是母的。”悠二似乎没有太多的讶异。
“我也是稍早才知道的。”阿御耸了耸肩。
“你知道?……该不会是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做了什么吧?”悠二挑眉。
“很简单。”阿御正经八百的举起手,“用手摸出来的。”
“……你下流啊!连这白痴你也要下手吗?!”悠二没好气的吼。
“我又不是故意的,是这子不对在先的。”阿御不以为然的推了推眼镜。
“我真的应该把你抓到--”悠二瞥见了四周不知何时又聚集了人跟在附近,大部分都好像是指着自己身后在傻笑的乙守窃笑着,悠二突然停下脚步让乙守一头撞上了他,“你能不能别再笑了啊?不只口水都快滴下来了,连一堆人都被你的白痴模样给吸引来了。”
“那正好。”乙守摘下帽子原地转了一圈,接着跳到身后的一张属于咖啡店的露天桌上,“我忍不住就想在这里好好用新买的二胡大赚一笔呢!”乙守叉腰拿着二胡提箱指向天空。
“快给我下来,白痴!少在这里丢人现眼的!”阿御伸手过去想把乙守抓下桌来,但乙守趁阿御靠近时跳起,借着阿御的身躯用跳马背的动作跳到另外一张桌上,还有不少路人当作他们是在临时耍杂表演的喝彩拍手。
“我偏不要。”乙守对着阿御拍了拍自己的屁股,接着又以很夸张的转圈动作喝道∶“各位亲朋好友们请靠近点,我,桐崎乙守即将在这里位各位演奏棉。”
……与其被别人当成是跟这白痴同伙的,还不如跟着当个看好戏的路人算了。悠二无奈的想。
在乙守准备要掏出她的新二胡时,突然有个高大且身穿英式服务生制服的咖啡厅店员,从乙守的背后勾住她胳膊把她拎下桌,但还不肯让她双脚接触到地面。
“要表演请去别的地方表演,你在这胡闹会碍着我们做生意的。”方望没好气的。
“方--索●?”阿御推一下眼镜道∶“……对喔,不知不觉走到你工的地方来了。”
“你刚才明明叫对我的名子,干麻要临时更改啊?!”方望送给阿御一颗大白眼。
“不好意思啊,绿毛的哥,能否把我给放下来啊?”乙守做出摘帽行礼的动作问着。
“别放她下来,看你店内有没有绳子把她绑在电线杆上。”悠二随意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既然都来了,还是喝杯饮料在走吧。”
“……要喝饮料可以,不过这苹白毛生物是什么鬼啊?”方望一手拎着乙守的后领,把她举高的问。
“动物园逃出来的猴子,看你要不要顺便把她送回动物园去。”阿御也跟着坐了下来。
“喂喂,你们这样让我很为难啊。”方望无奈的抱怨,但眼前的两人就是不管他手上抓的动物,自顾自的一个点了黑咖啡,另外一个点了冰红茶。
“……算了。”方望把乙守放了下来,并且问∶“那姐你要喝什么?”
方望这么一问,让阿御和悠二傻愣了一下,就连乙守自己也愣住了。
“你看的出来她是公的还母的啊?”阿御有些讶异。
“这有什么难区别的啊?这白毛的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女的啊。”方望回答后,再问了一次乙守∶“吧,你要点些什么?”
为什么我们就是区别不出来啊……阿御和悠二同时无奈的想。
“……可可亚。”乙守把帽子戴上回答。
“好,那你过去跟他们两个坐吧,等会我就端出来了。”方望完后,转身走进店内。
……乙守缓步走向阿御和悠二那边拉了张椅子坐下,一方面从帽缘底下窥视着从透明窗口清晰可见的方望的身影,望着方望身影发楞的乙守迟迟没有回过神似的安静了下来,让阿御和悠二同时想到了某一点而对看了一眼。
“这样你就爱上他啦?”阿御先问着。
“总不会是因为他看出来你是女的缘故吧?”悠二跟着问。
“少跟八婆一样闲话家常的乱猜。”乙守难得怒容相瞪。
……十之八九是爱上他了……阿御和悠二同时无奈的想。
“这倒也是啦。”阿御托着腮帮子靠在桌上,“看他穿那种很正式的衣服,还真的有点一种让任何女孩都会爱上他的错觉。”
“那种衣服不管给哪个男的穿,不都是有一种气宇不凡的感觉吗?”悠二没好气的。
“重点是他比你们两个还要高很多。”乙守回嘴。
……原来你是用身高看人的吗……阿御和悠二恼怒的白了她一眼。
“你喜欢的话就一声,我会替你设法的。”阿御好似头疼的推了一下眼镜。
“我对那些无谓的感情没兴趣。”乙守回答。
“……这里不是你和书呆子的老家,你用不着拘谨那么多,好好活的像个女孩子一样吧。”悠二道。
“不可能。”乙守压低了帽子,“你们应该都看见了我房间内的那些难看的娃娃吧?越是喜欢的东西,我就越想让它支离破碎,毕竟我是个有缺陷的白子。”
……“喏,你们三个的饮料。”方望端了三杯饮料出来,一一把黑咖啡、冰红茶以及可可亚,各放到阿御和悠二以及乙守的面前。
“你现在很忙吗?”阿御问。
“不怎么忙。”方望随意拉了张椅子坐在乙守旁,正面向着阿御∶“大部分的客人都比较喜欢坐在室内吹冷气,我这个负责外面的鲜少有工作做呢。”
“不过真难想像你这种人会安分的工,我到觉得收保护费会比较适合你。”悠二挑眉的。
“虽然我喜欢架,但那不代表我就得要像个混混一样收保护费!”方望白了悠二一眼。
“你这样有赚头吗?光靠你自己一个人要养活你的母亲和支撑家计应该不够吧?”阿御问。
“还好啦,反正我家又不大,再我一天的工作量蛮多的,早上去送报,有空的时间就在这家咖啡厅工,晚上则是在便利商店工,一天我睡个三到四个时就够了,这样赚下来也不算少。”方望回答。
“你迟早有一天会过劳死的。”悠二喝了口红茶。
“前提是你别乱诅咒我!”方望没好气的。
“或许我能介绍份工作给你。”阿御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继续∶“我想想啊……起初实习的收入好像是三到五万,不过你愿意认真工作好提升自己的职位的话,要十万以上也有,如何?”
“看不出来你真好心啊。”悠二藐视的问∶“该不会是什么不法的杀人工作吧?”
“怎么可能啊。”阿御没好气的摊手,“我是想让他到桩或是我姐夫那边去,而且他们两个做的都是正当工作,又是相当知名的企业家之一,靠我的关系进去的话,就算你没学历也可以大赚一票呢。”
“真的吗?”方望双眼透出感激的光芒。
“不过啊……”阿御瞥了一眼低头默默喝着可可亚的乙守窃笑了一下,“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女朋友吧?想不想交一个?”阿御这话一完,乙守马上就呛着了自己。
“嗯……我都在忙着工是没有什么心思要交女友……”方望突然一脸怀疑的问∶“你该不会是要塞什么人给我,才会那么好心的介绍工作给我吧?”
“你觉得呢?”阿御喝着咖啡。
“……如果是为了工作而交的女友,那对方也太可怜了,倒不如好好工活的清清白白的。”方望没好气的。
“真叫人意外,原来你也是会替对方着想的人啊?”悠二语带嘲笑的。
“我可不是那种厚颜无耻的人啊!”方望白了悠二一眼。
“你先看看对象再吧,对方可是对你一见钟情呢。”阿御窃笑的指着低头擦嘴的乙守。
方望转过头看着身旁的乙守,而突然感觉到四周怎么安静下来的乙守也转过头一看,正好和方望四目交接,乙守好似吓了一大跳颤抖了一下身子,下一秒竟然是准备要掉头落跑,“等一下,让我看一下。”方望即时用手拉住了她,这一拉的接触,让乙守整个人像个石像似的不敢乱动。
乙守好像定格动作似的回过头,帽缘下的嘴不出是惊恐还是在怀疑方望想做什么,这时方望伸手把乙守的帽子摘下,乙守又吓一跳似的浑身开始冒冷汗,但方望好像没察觉到乙守的异状,反而还伸手过去拨了拨乙守的浏海想看清楚她的脸。乙守本来是想以平常的笑容好应付他的,就当作是平常面对陌生人一样,但嘴角就是不依自己的想法而抽蓄了几下。
“长的很可爱嘛,就好像白兔一样。”方望笑了笑。
“哦?这么你喜欢她棉?”阿御得意的笑,但在乙守眼中,阿御根本就是把自己推入火坑似的窃笑。
“还不赖,我蛮喜欢的。”方望看着乙守问∶“对了,我叫做原田方望,你呢?”
“我、我、我……”乙守就是不出话一样的一直我个不停。
“快吧,你平常不是话最多的吗?”悠二催促道。
喜欢的东西,支离破碎,尸体、尸体、尸体、尸体、尸体……乙守突然睁大了红眼,缓缓的戴上了帽子站到椅子上,并且像念经似的快速道∶“我叫做桐崎乙守十七岁街头艺人兴趣二胡耍杂吃--”乙守停顿了一下,突然紧压着自己的帽子跳起,迅速的往商店街的入口处边奔跑的边大喊着∶“我就是要单身啦!”短短不到几秒的时间,声音随着乙守的身影一同消失在路的尽头。
……还坐在原地的三人错愕的睁大嘴眼无言,就连四周经过的路人也一同呆望着乙守消失的地方无言。
“她的速度还真快啊……”方望先出声道。
“她该不会是在害羞吧?”悠二无奈的。
她刚才想吃什么?阿御推了一下眼镜站起身,从口袋拿出了一张五百元钞票放在桌上,“我有点担心她的情况,我先回去看看。”
阿御完,便迳自先行快步离开。
“……那我也先走棉。”悠二完,随即跟在阿御的后头。
“咦?等等!”方望起身站在原地叫道,拿起桌上的那张钞票喊着∶“你给太多钱了啦!”
家中。
“秀树!”
“咚!”
痛死了啦……“……你躲在桌子下干麻啊?”阿御站在厨房门前问。
“你还呢,那么冒失的冲进来大叫干什么啊?”我边摸着自己撞疼的头顶,一边从桌子下出来起身,“盐巴的盖子不心掉了,正要捡起来的时候被你给吓一大跳,害我一头撞到了桌子……”
“对了,乙守有回来吗?”阿御问。
“有是有。”我把盖子盖回去问∶“你是不是在路上给乙守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啊?”阿御疑惑。
“她刚才一回家就冲到厕所猛吐,是不是你买什么东西给她吃坏了肚子?”
“……那她现在人呢?”
“在房间--阿御?”我话才刚完,阿御便掉头离开厨房往楼上走去。
……他们又在搞什么鬼啊?
当我正要走出厨房时,悠二突然冒了出来又害我吓了一跳,“白毛人呢?”悠二问。
怎么都在问乙守啊?“在房间--”我才刚完,悠二也跟阿御一样,马上就掉头往楼上走去。
……真是莫名奇妙。
我好奇的跟了上去走到三楼,望向乙守房间门前,阿御正准备要伸手开门,至于悠二则是站在一旁。当我靠过去时,阿御用手挡住我,好像是在叫我不要太过接近。
门一开,厚重的檀香味随之散出门外,昏暗的房间内,唯一的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照射到床上,床的四角各放了以铁片立起的檀香,缓缓而升的细烟不断为黑暗中的浓雾增添上厚度,至于乙守则是坐在床的中央,不知道在啃咬些着什么的背对着我们。
“……乙守?”我不禁担心的叫出声。
一听到我的声音,乙守的啃咬动作停止,在她缓缓的转过头时,剧烈的布料撕裂声也跟着传来,她要笑不笑的面容上,叼着刚才被她咬下的泰迪熊娃娃的头,棉花爆出的躯体还在她的手上。
“出去。”乙守把熊头扔了过来,滚到走廊上几圈停止,声音低沉到就跟男性的声音没两样。
……我本来想走进去关心她的情况的,但反被阿御给拉了回来,阿御他还故意把门反锁关上。
“你在干什么啊?”我不满的问。
“你现在别靠近她,当心她会咬你。”阿御回答。
“可是--”
“你可别给她咬一下又不会怎样。”阿御插话,瞥了一眼在地上的熊头,“光看就知道了,给她咬到了可是会把你整块肉给咬下来。”
……“她又发疯了是吗?”悠二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