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 74 章

A+A-

    “啊——”陈冬青半夜惊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冬冬,又做噩梦了?”陈冬青妈妈听到隔壁屋的动静后立刻醒来,快步走到陈冬青的门前,轻轻敲门。

    最近陈冬青经常做噩梦,陈冬青妈妈发现后,夜里不敢睡得太沉,一直留心儿子的动静。

    “妈妈,进来吧。”陈冬青的声音闷闷的。

    陈冬青妈妈推开门:“我开灯了?”

    床头灯打开,陈冬青妈妈看到陈冬青脑门上满是冷汗。

    她拿起床边的绢,轻轻擦干陈冬青额头上的汗水,给他倒了一杯温水。陈冬青一口气喝光了。

    “冬冬,能不能告诉妈妈,你最近做什么噩梦呢?”陈冬青妈妈问道。

    陈冬青嘴唇紧闭,依旧摇头不肯。

    陈冬青妈妈已经问过好几次了,也没有什么办法,叹气道:“再做噩梦,只能给你吃安神的药了。”

    陈冬青妈妈看着他躺下:“快睡吧,我给你关灯。”

    灯关了,卧室里重新陷入黑暗,妈妈轻轻脚地走出去。陈冬青在黑暗中睁着眼睛,不敢睡觉。

    他一闭上眼睛,噩梦中的画面就又在眼前浮现。

    他梦见自己被林笑抓住了!

    梦里的林笑胳膊上戴着红袖章,上面印着“侦探队”四个大字,突然一把抓住了他:“是你!”

    “是你让卖部关门的!”

    陈冬青向林笑求饶:“对不起,我之前也不知道这件事,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不会让我爷爷向学校提这个建议的我也不想让卖部关门啊”

    林笑冷着一张脸,根本不听陈冬青的话,她向“侦探队”的另外两个成员,王红豆和叶文茵宣布了这个消息:“侦探队的第一个案子,今天终于告破了!”

    “陈冬青被抓捕归案!”

    画面一转,林笑的哥哥突然出现了。

    身材高大的林笑哥哥戴着墨镜、穿着夹克——是袁金来在班里描述过无数遍的形象——从腰间掏出一把枪,朝着陈冬青,“砰!”

    陈冬青就大叫着从梦里惊醒了。

    这是今夜的噩梦。

    前几次的噩梦虽然不完全一样,但也大同异。

    陈冬青瞪着眼睛在床上躺了很久,后来实在困了,终于睡着了。早晨起床,陈冬青顶着大大的两个黑眼圈吃早饭。

    陈冬青爷爷看到后眉头紧皱:“昨天晚上又做噩梦了?”

    “不行,得给你开安神药了。”

    陈冬青一路打着哈欠去上学,走进教学楼前,穿过自己班里的包干区,看到正挥舞着扫帚的林笑。

    林笑今天是值日生,胳膊上正好戴着一个红袖章。现实突然和梦境重合,陈冬青被林笑吓得大叫一声,连连后退。

    林笑也被吓了一大跳!

    “陈冬青你干嘛!”她有这么可怕吗?怎么陈冬青见到她像见鬼一样?

    陈冬青不话,低着头一溜烟地跑进教学楼。

    林笑用最快速度打扫完卫生,拿着扫帚跑回班里,把扫帚往教室后面的墙角一放,跑回座位上质问陈冬青:“你刚才怎么了?”

    陈冬青不敢看林笑的脸,目光躲闪地道:“没没事是我眼花了。”

    林笑打量着陈冬青:“你最近有点奇怪。”

    陈冬青吓得心脏砰砰跳,林笑不会猜到他爷爷做的事了吧?直到林笑收回目光,翻开书开始早读,陈冬青才偷偷松了一口气,也连忙翻开书。

    然而他心里乱糟糟的,一个字都读不进去。

    下午放学回家,一碗刚熬好的中药正等着他。

    “喝了这个,安神的。”

    陈冬青端起药碗,喝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

    他勉强咽下去,一张脸皱成苦瓜。天哪,太难喝了,有着丰富的喝中药经验的陈冬青敢,这是他喝过的最难喝的中药!

    他喝中药不怕苦,如果一种中药只是单纯的苦,绝对不算最难喝的。

    面前这碗中药才是难喝中的难喝,因为不仅苦,而且酸,还有一股腥味!

    苦、酸、腥,三种味道叠加在一起呕!

    爷爷看到陈冬青端着药碗,迟迟没有喝第二口,催促道:“赶紧一口气喝光,这药不能喝凉的。”

    陈冬青:“太难喝了!”

    爷爷:“谁让你不争气做噩梦!”

    陈冬青委屈极了,脱口而出:“我做噩梦还不都是因为爷爷你!”

    陈冬青爷爷愣住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王月娥听到这句话,立刻快步走过来:“冬冬,你告诉奶奶,你到底为什么做噩梦啊?和爷爷有什么关系?”

    陈冬青低头看了一眼正散发着又酸又腥的难闻气味的中药,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还不都是因为爷爷让学校取消了卖部!”

    -

    陈冬青大哭大闹了一回,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终于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冬青爷爷被陈冬青奶奶和陈冬青爸爸两个人一起骂了一通。

    陈冬青妈妈虽然没什么,看向陈冬青爷爷的眼神也带着责备。

    王月娥对吕秀英提起家里的这一通闹剧时,不停摇头叹气。

    吕秀英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最好奇的是:“你家冬冬梦见的我家笑笑,到底是什么样的啊?怎么能吓成那样?”

    王月娥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就带着红袖章。”

    王月娥也理解不了,林笑这么乖这么可爱的姑娘,怎么能把自己家孙子吓成这样?

    “哦,冬冬了,有时候还能梦见林笑哥哥,林笑哥哥在梦里帮林笑的忙。”

    吕秀英依旧不能理解,她看自己家儿子,也是浓眉大眼相貌端正,怎么也和吓人沾不上边儿啊?陈冬青这噩梦做得真没道理!

    王月娥叮嘱吕秀英:“这件事你可千万别跟别人,要不然冬冬在学校里没办法做人了,你也别和笑笑。”

    王月娥担心林笑年纪,嘴里藏不住话。陈冬青天天做噩梦,最怕的就是这件事被同学们知道。

    王月娥知道吕秀英嘴巴很牢靠,才把这件事告诉她的。

    吕秀英点头:“我知道,肯定不会和她。”

    王月娥:“我这几天,天天在家里骂他爷爷!”

    王月娥对吕秀英模仿她是怎么骂的,“别人叫你一声专家,你就真把自己当专家啦!”

    “你去学校里提这样的建议,有没有替冬冬想过?冬冬心里多难过,被吓成这样样子你不心疼?人都瘦了两斤!”

    陈冬青爷爷不服气:“我也是为了学生们的健康再要不是我的有道理,学校也不会听我的啊”

    王月娥戳他:“你的有道理?学校听你的还不是看在你这专家的帽子上!”

    陈冬青的爷爷在中医界有点成就、有点地位。他牵头和其他几个有同样想法的家长一起向校领导提了建议,学校立刻就采纳了。

    “为了学生们的健康从今天开始,我也为你的健康着想。猪油渣没得吃了,炸花生米没得吃了,炸油条没得吃了!一切油炸的都没得吃吃了!”

    “你活动量也不够,为了你的健康,这个月家里扫地拖地都是你的活了!”

    陈冬青爷爷苦不堪言,他自认为自己生活习惯很健康,不烟不酒早睡早起。

    没想到王月娥竟然不让他吃油炸的!

    他最爱吃的就是早晨一口炸油条,中午烙饼卷猪油渣,晚上配着清粥来一碟花生米。

    王月娥道:“冬冬他爷爷真是越老越这次我也让他尝尝健康的滋味!”

    陈冬青从到大都不被允许吃零食,一直都是陈冬青爷爷要求的,不过之前陈冬青的奶奶、妈妈和爸爸也觉得这样挺好,一家人在禁止陈冬青吃零食这件事上达成一致。

    直到这一次,王月娥有了不同的想法。

    “我们是不是管冬冬,管得太严了?”

    陈冬青做了那么多次噩梦,竟然都不敢和家里大人。

    王月娥担心随着陈冬青越长越大,什么都不对家里。

    别人家的家事,吕秀英习惯不做评价,她刚想含糊过去,然而想到自己换工作的时候王月娥掏心掏肺地给建议,话到嘴边就变了。

    “是,你家管冬冬是严了一点。”

    王月娥早就知道陈冬青家里规矩很大,家里对陈冬青的种种要求,吕秀英听到后非常惊讶。

    反正飞和笑笑都不是这么长大的。如果陈冬青是被精心修剪的苗,她养飞和笑笑简直是在养野草。除了在卫生方面对他们有严格要求,其他方面都很宽松。

    王月娥长叹一口气:“慢慢改吧。”

    -

    周一,徐老师的课间加餐,终于有了!

    徐老师点了两个当天值日的男生,让他们把课间加餐搬到教室。

    两个男生抬着箱子走进教室的时候,所有同学都伸长了脖子。林笑屁股离开座位,半站着,一眼就看清了箱子里是什么,她回头告诉王红豆:“是面包!”

    一只只面包发到同学上,林笑拿到后,立刻撕开包装袋咬了一口,再一次回头告诉王红豆:“里面有葡萄干!”

    接下来每一次中午和下午的加餐都不重样。

    面包、包子、馒头;

    苹果、橘子、香蕉;

    牛奶、酸奶、巧克力奶

    林笑最喜欢巧克力奶,她咬开一个口子,喝了一大口,幸福地眯起眼睛。

    突然,林笑身边响起阵阵尖叫声,“啊!”“袁金来!”

    林笑扭头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看到袁金来里捏着牛奶袋,正在到处乱滋。

    周围的同学越是尖叫,袁金来就滋得越是来劲。

    袁金来一边滋牛奶一边跑,从林笑面前跑过时,巧克力奶也滋到她的脸上。

    林笑伸一抹,抹了一的巧克力奶,她气炸了:“袁金来!”

    林笑捏着自己的巧克力奶,朝着袁金来冲过去。

    滋——林笑的巧克力奶也滋到袁金来头上!

    “袁金来!林笑!你们干嘛呢!”愤怒的声音在教室门口响起。

    林笑回头一看,浑身僵住了。

    徐老师正在大步朝着她走来。

    袁金来立刻把牛奶袋子咬在嘴里,嗖嗖两口喝干净。

    林笑低头看着自己里还剩一点点的巧克力奶,下意识地也像袁金来那样拿到嘴边,但是又觉得不太对,拿着巧克力奶的双僵在半空中。

    林笑眨着眼睛,看着徐老师一步步走到自己面前。

    “是袁金来先滋到我的!”林笑伸指着袁金来。

    袁金来:“你也滋回来了啊。用牛奶滋同学,我们犯的是一样的错误。”

    林笑用求助的眼神看向徐老师:“我只是反击啊怎么能是一样的错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