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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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毕竟是边关,来宣纸的是个骁骑营的将士。圣旨是召胤礽速速回宫的。

    圣旨圃一宣读完,胤礽有些傻眼,他想到过汗阿玛会派人来抓他回去,但没想到过会这么快。这才是第二天。

    他不舍得就这么回去,这么回去,心血不就白费了吗?而且战事焦灼,他还想着要不要帮忙的。

    其实已经不算快了,康熙召见戴梓问明原因后,没有着人立刻快马加鞭来传旨,已经是看在戴梓耗尽脑力为其情的面子了。

    胤礽接旨谢恩,让费扬古招待来宣纸的将士,自己使了个眼色,示意索额图到他帐内话。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营帐,怀庆在外面守着。

    胤礽直接道:“你想办法,拖住他几日。”

    “什么?”索额一脸为难,“圣旨殿下即刻回京。殿下快快消这个念头,臣可万万不敢抗旨!”

    胤礽急的来回踱步。索额图不帮他,他就必须得回宫去,但是他就这么回去,这十万士兵搁在这儿继续跟准噶尔耗下去,不只是白白浪费他跟戴梓做火铳的诸多心血,还浪费时机浪费战力。

    思筹再三,胤礽还是觉得他不能就这么回去。只要能拖住来宣旨之人,抗旨不抗旨的不,回去的时机绝对是能转圜的。

    他瞪了索额图一眼,关键时刻,缩头乌龟。

    他沉声道:“你去,换费扬古过来。”

    换?索额图一愣,又看到胤礽复杂的脸色,便很快就明白了。

    几番张嘴都觉得自己不出什么合适的话,索性就放弃规劝,自己老老实实的去换费扬古。

    费扬古初时听到索额图胤礽传他,也有些不明就里,只以为胤礽走前有火铳的事情要交代。叮嘱亲兵好好招待人之后,就赶忙到胤礽军帐来见,“殿下。”

    胤礽比刚才还要干脆:“拖住来宣旨之人,孤有很重要的事,得晚几日回去。”

    费扬古惊了,“殿下这是何意?”太子这是要抗旨不尊的意思?

    不怪费扬古多想,这时候换了任何一个手握重兵的将军,估计都会下意识多想。太子本就是私自来边关,旨意都下来了却又不舍得走,这不就是要抗旨?

    他为何不舍得走,难道是要收拢这十万大军?难道是要回京?

    费扬古会想多一点都不稀奇。因为这里不是旁的地方,这里有最复杂也最简单的东西,军力。

    费扬古越想越是心惊,忍不住上下量胤礽。

    他从军多年,要武人心思大多直率,上令下达听命行事已经刻在了他的骨子里,所以生平第一次听到有人胆大妄为到敢抗旨,他不由得脱口而出:“殿下要做什么?”

    胤礽只听他这发颤的尾音就知道他想多了,无奈之下还要尽力解释:“孤偷偷跑来不只是为了送火铳,事关战机,孤无暇与将军多。孤只问将军一句,你信不信孤?”

    费扬古心底大骇,他就这太子莫名其妙跑到边关是有点不知所谓。难道是为了要逼他站队?

    不应该啊,太子殿下那么得皇上看重,没有必要提前病变篡位。

    不行不行,肯定不成的。就连他这一直戍守边关之人都知道皇上待太子有多好,这太子怎能忘恩负义逼宫?

    而且,不现在皇上正值壮年,就只眼下的情形,他们手里现在只有十万大军,粮草也仅仅够三个月,仅凭这一点,他们也不能回京城!

    他急道:“殿下。万万不可…”

    胤礽眼看着他神色变幻越来越怪,气恼的大吼道:“你胡思乱想些什么!”

    完也不再与他争辩,自己直接走到书桌边,开始研磨。

    费扬古冷眼瞧着,心底又开始怀疑,太子难道是要写信,想让他搬援兵?

    他计算了一下,京中八旗肯定是不会帮太子的,边关这里十万大军都算作他的人民,一路回去各地也还有吞兵。他们这点人马,别回京,恐怕到太原就得被灭一大部分。

    胤礽也不再管他,执笔蘸墨,心沉气稳,在白纸上开始画准噶尔藏身之地的地图。这地图画的有些潦草,但是看惯了军事舆图的人肯定也能分辨出地形。

    费扬古就在那里看他画,越看越心里越纳闷。这图看起来好熟悉,像是他之前与准噶尔前锋交手之地。

    胤礽画了大概有一刻钟,终于直起腰。

    他吹了吹未干的墨渍,把图递给费扬古,“这是他们藏身之处的地图,将军请看。”

    费扬古将信将疑的接过地图,“殿下如何会得知?”他与准噶尔了将近一年,至今还没摸清他们部落的具体位置。

    事出紧急,胤礽一时实在不知怎么圆谎,只能含糊道:“孤素来爱看史书,朝廷发兵没多久,孤就着人找了些相关的史书,通过那些推断出的。”

    “不管将军信不信,孤已经猜出了准噶尔部的藏身之所。孤的计划是这样的,这几日将军好好训练那五十名将士的马上功夫,务必保证他们骑马时使用火铳的射击准度。征伐准噶尔,时机上他们占据重要部分。”

    他也不给费扬古继续发问的机会,又:“孤计算了一下,若是把十万大军全部调过去,肯定会草惊蛇。准噶尔狡猾多端,这一点将军比孤更有体会。”

    费扬古并不这么认为,若是伏击,十万大军肯定不行。但是既然知道具体位置,出动全军直接过去就是了。与准噶尔了这么久,不就是因为摸不准他们的具体位置吗?

    他沉思了一会儿后反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胤礽从他手中拿过地图,铺在桌上指给他看,“孤知道将军的算,但是十万人马一来一回,太慢了。这次我们要一个快速站,争取在几日之内就把准噶尔全部拿下。此处为盆地,地势坡度不大,也不算险要。准噶尔要逃,比之平原来难度也并不大。但我们若想要包围他们,也无需耗费大量人力。”

    他有条不紊的:“孤的意思是,可先派出一万人,做出要大举进攻,又找不到营地之态迷惑他们。但是背地里,派一千精锐队直接前往准噶尔驻扎之地。这千人分成五个部分,每二百人再分出轻骑兵和重骑兵。轻轻兵持火铳,利用火铳突然袭击,准噶尔部必会乱做一团。”

    费扬古茅塞顿开,“到时候再把大部队与这千人队汇合,包围混乱之下的准噶尔。他们拖家带口,不会舍得抛弃族中老幼,这么一来,我们趁虚而入就更容易了!”

    “就是这个意思”胤礽兴奋的捶桌,他顿了一下,又喃喃道:“可惜的是孤马上要走,这里拖不住,将士们训练不好,戴梓就不能送来更多的火铳…”

    这话有几分真假,只有他自己知道。

    费扬古呼吸一滞,合着殿下不舍得走是这个意思,那他刚刚都在乱想些什么。

    他满脸羞愧,“是臣误会,殿下一番好意,着实是…”

    胤礽混不在意,“孤知道将军忠心耿耿,这点事,孤不会放在心上。”

    费扬古尴尬一笑,然后退下去安排其他。既然有了计划,那么拖住来宣旨之人还不简单。

    他走后,旁观了全程的系统在胤礽脑海化成军师模样,挥着羽扇里连连摇头,“殿下,您这是饮鸩止渴。您的父亲一定很生气,这顿我看您是逃不掉了。”

    “什么鬼话”胤礽理直气壮道:“孤这是为大清江山不得已而为之,并非有意欺骗汗阿玛。他一定会理解。”

    系统摇头晃脑,“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喽。”

    “...”这话它了好几次了吧?

    从这天开始,费扬每日叫自己的亲兵陪着来宣旨之人,把人喝个酩酊大醉。

    一直拖到第十日,每日都醉醺醺的骁骑营将士实在受不住,跑到胤礽这里来告状:“殿下,的怀疑费扬古图谋不轨,殿下一定要早做算才是…”

    他话还没完,就没人晕了。

    他背后,刚刚出手的费扬古甩着手腕一脸不耐烦,“聒噪。”

    胤礽看着地上的人,一脸黑线。沉默了半晌才:“都准备好了?”

    “是。昨天戴梓又送了五十把火铳”费扬犹豫了一会儿,又追加了一句:“皇上另派了人来宣旨,臣已经叫人把宣旨之人看起来了。”

    胤礽挠了挠鼻尖,脸色略带羞赫,“那我们得快点了。”

    这仗十日之内不完的话,可能他汗阿玛就会亲自过来抓人了。

    不过真实的战况比他预计的时间短多了,一千人急行军先出法,一万人马紧随其后,慢悠悠的在乌苏雅里台晃悠,斥候故意散播消息迷惑准噶尔,再加上胤礽的计策同时作用,这一仗了不到七天,准噶尔全族就都成了清军的俘虏。

    这一场仗赢的突然,输掉的准噶尔懵了,费扬古更懵。

    这就…赢了?

    十万人马在这里驻扎几个月,大大的遭遇战了十几场,双方都没占便宜不,损兵折将都不在年数,太子殿下一来,他们就赢了?

    费扬古觉得很荒诞,荒诞到他一直机敏的大闹在看到准噶尔的部族时,还轻微有些死机。

    初时他并不相信太子能的能找到准噶尔的藏身之所。别找,他都怀疑太子知不知道准噶尔的领地在哪儿。

    可直到亲眼看到,准噶尔部全族五千人都在藏在太子画出地图的位置,他才确信,殿下他真的知道。

    费扬古很好奇,这位矜贵的殿下是如何详细知道准噶尔窝藏在哪里,但当他仔细问时,太子却不肯细原因。

    胤礽不是不肯细,而是这次确实没有好腹稿。

    前几次撒谎好歹有人可赖,做火药能赖给南怀仁,偷跑到边关能赖给他汗阿玛,这次呢?这次真的没有了。

    难不成他要上仙托梦,或者是自己开了天眼吗?

    如果他这么了,没准费扬古为了核实,真能找个萨满来问问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不用怀疑满人对萨满的信奉,那简易比汉人信奉三清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好歹了个自己日常爱好看兵书给糊弄过去了。至于费扬古信不信,那就不在他考虑范围内了。

    无论如何,这场仗以最的损失赢了。

    除了费扬古和胤礽,将士们都很高兴。

    费扬古不高兴是因为,突然想到他还绑着两个来宣旨的钦差。想到为了仗,他跟太子同伙抗旨,他就觉得自己这次大功的奖励肯定是无望了。

    白花花的银子离他而去,换了谁谁能高兴?

    胤礽不高兴是因为,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会狠狠的被他汗阿玛修理一顿。

    因为在他们在胜利后班师回营时,他带队走在队列最前面,正看到自己的汗阿玛,伟大的大清国君,穿着一身金甲,铁青着脸色,背手站在营地正中央。

    胤礽脑瓜子嗡嗡作响。这短暂的一瞬间,他可能要用一生来治愈。

    系统幸灾乐祸道:“哦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