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给拔丝地瓜的补偿
即便是拼尽全力,他也杳无音讯的将景绍辞抛在尘世两月有余。
他难以想象对方是以怎样的心情等过来的,所以此刻的晏子修只想尽力弥补。
可他不会安慰人,更不会什么哄人的软话,只能用这种方式试图让对方开心一点。
晏子修原以为景绍辞会觉得惊喜,就算没有,至少也会流露出几分欢欣。
但对方只是一瞬不瞬的看着他,仿佛不认识他了似的。
“拔丝地瓜,我……”
话还没有完,晏子修的腰就被用力箍紧了。
景绍辞浑身都在颤抖,然后把脸死死的埋在了他的肩膀上。
“你怎么才回来,你去哪了……”只了这一句话,景绍辞喉间便发出一道濒死般的呜咽,“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等待的感觉实在是太绝望了,每日每夜他都觉得皮肤下的血肉正在腐烂,渐渐地连心脏也被掏空了。
晏子修听到这句话瞬间就红了眼睛,他也用力回拥住景绍辞道:“我如何能割舍的下你,千年万年,我想要的只有你。”
过了很久之后,景绍辞的情绪才慢慢平复。
他放开了手臂,然后拿起了一旁的咖啡道:“喂我喝。”
晏子修闻言就要起身,“这杯凉了,我去……”
景绍辞搂着他的腰不让他动,执拗的道:“凉了我也喝。”
晏子修看了他一会,忽然笑了起来。
景绍辞正要问他笑什么,晏子修的头就低了下来。
他原本只是想轻轻浅浅的贴一下,结果分开时却被景绍辞按住了脖颈。
“晏晏,张嘴。”
两人吻着吻着,景绍辞就抱着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没想到晏子修却忽然伸手推开了他,然后偏过头去道:“此处还是你的办公室。”
景绍辞一把将他拉了过来,“之前可是你主动坐在我腿上的,你不能只负责撩火不负责灭吧?”
晏子修想起自己先前的举动,耳尖瞬间红了起来。
“方才只是为了哄你罢了。”
景绍辞握住他的手贴在了自己心口上,“那我这里现在还痛,你得继续哄。”
最后晏子修在无奈之下,只能同意跟对方进休息室。
刚一进来,景绍辞就立刻脱去了外套。
晏子修见状立刻道:“你只憩片刻,为何要脱衣?”
“这外套的面料躺一会就得皱,你可是当着秘书的面走进来的,到时候我穿着一身褶皱的衣服出去,他们肯定要浮想联翩。”景绍辞振振有词的道。
晏子修听了这话,一时间竟觉得颇有些道理。
“那我,也要脱?”
景绍辞立刻严肃的强调道:“必须要脱。”
结果等两人躺下来后,晏子修突然才回过味来。
“你脱外套便罢,为何连衬衣也要脱?”
“我不喜欢穿着衬衣睡觉。”
景绍辞完这话,就直接把人拢到了自己怀里。
为了避免晏子修再追问,他干脆随便找了个话题问道:“晏晏,你去天上之后有没有见到什么神仙妖魔。”
晏子修想了一下,抬起头道:“除了魔族以外,都见到了。”
“那都有谁?”景绍辞边问边把大手滑到了他的后腰上。
“你可还记得林十安?”
景绍辞想起之前的事情,略带不爽的道:“记得。”
“嗯,他就是妖。”晏子修道。
“他应该是妖吧,毕竟看上去才十七八岁。”
“他不了,约莫有……”晏子修回忆了一下,然后道:“九百万岁了。”
景绍辞微感吃惊道:“这么老?”
晏子修微微一怔,然后低下头声道:“他老吗?”
若是拔丝地瓜觉得林十安都老,那他岂不是……
景绍辞隐约觉得晏子修有些情绪不对,立刻问道:“晏晏,你怎么了?”
晏子修在被子里偷偷抠了抠手指,然后低声道:“林十安是妖祖,妖体甚大,故而才长的很慢。”
“其实先天神祇都是不老不死的,大部分的神仙都是由凡人……”
他絮絮不休的了一大堆,一会神仙一会妖怪的,听的景绍辞云里雾里的。
于是他干脆翻身压住了道士,将话都吞进了自己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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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绍辞这一觉睡了很久,直到晚上还没醒。
这两个多月来他表面看着正常,但没有一夜是能真正入睡的,只有疲倦到极点时才会闭上一会眼睛。
直到月上中空,景绍辞才缓缓睁开双眸。
他下意识朝身旁摸去,结果却什么都没有。
景绍辞的大手先是顿了一下,然后锐利如尖刺般的痛苦瞬间扎入他的心脏。
他的呼吸蓦地开始颤抖,“晏晏!晏……”
“我在。”
晏子修拿着手机走到外间,刚应了一声就看见景绍辞像疯了一样下床向他跑来。
感觉到对方抱的很紧,晏子修拍了拍他的背道:“我只是给母亲他们电话报个平安,怕吵到你所以才去了盥洗室。”
惊惧的感觉还未从四肢褪去,景绍辞呼吸急促的道:“我以为你又不见了。”
话音落下,晏子修喉间便泛起了苦涩。
他回拥住景绍辞,低声道:“对不起,以后再也不会了,我保证。”
两人出去的时候,云昇大楼除了保安之外,所有人都下班了。
朝电梯走去的时候,晏子修主动拉住景绍辞的手道:“这平日里的熙攘之地,倏然安静下来,倒是有些发渗。”
这副情状,莫名让他想起了鬼片里的那些场景。
景绍辞忍不住抬起唇角道:“晏晏,你还是怕假鬼?”
晏子修顿了一下,然后不自在的道:“圣神烛照主宰太阳,可他仍旧还是怕黑。”
景绍辞笑了一声,“当了神仙的是不是都奇奇怪怪可可爱爱的。”
景绍辞指的是他,可晏子修听完却误会了,于是语带不悦的道:“烛照性情冷傲孤僻,旁人十句话有十句话不应,半点也不可爱。”
景绍辞微微一愣,然后有些不敢置信的道:“晏晏,你这是在别人坏话?”
“嗯。”晏子修认真的点了点头,“其实也不尽然都是坏话,他若不是如此,也不会追了妖祖那么长时间。”
此时电梯门开,景绍辞拉着他的手走了进去。
“既然你他孤僻,那他是怎么追人的?”
“堵。”晏子修的语气里罕见的出现了几分戏谑,“结果把林十安堵炸毛了,整整跟他了十万年。”
景绍辞听了这里,忽然有些疑惑的道:“晏晏,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嗯……”晏子修微垂双眸,过了好一会才道:“我肚子饿了。”
两人在外面吃完饭后,然后才一起回了家。
顾时亦和黎风致得知晏子修回来的消息,连夜开车赶到了景家。
两人拉着手进门的时候,尹青禾先是双目圆睁,然后看着晏子修,生生后退了半步。
谢忱策第一时间发现了他的不对劲,但还以为是自家爱人情绪激动,所以没有发问。
晏子修向谢莞歆和景封易问候完,然后走到了尹青禾面前道:“师父。”
尹青禾已经完全屏住了呼吸,但晏子修却抬手抱住了他道:“徒儿不孝,让您担心了。”
听着他一如往常的语气,尹青禾眼眶猛地一酸,然后一把回拥住了他,喃喃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等所有人坐下后,顾时亦终于忍不住好奇道:“晏哥,你真的成仙了吗?”
“并未。”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顿时让其他人都疑惑起来,只有尹青禾垂眸笑了笑。
“我并未成仙。”晏子修语气顿了一下,“我是神。”
凡人总是神仙神仙的叫,其实并不清楚神与仙之间是有很大区别的。
顾时亦挠了挠脖子,然后问道:“晏哥,那你为什么会成神?”
晏子修看了景绍辞一眼,然后清了一下嗓子道:“那这便要从开天辟地之前起了……”
“等一下!”顾时亦双眼发怔的抬起了手,“开天辟地指的是……盘古?”
“不错。”晏子修点了点头,解释道:“盘古创生万物,故而六界都尊称其为父神。”
这话都给顾时亦听傻了,连话都变得结巴了,“那,那开,开天辟地之前,这个世界存在吗?”
“自然是存在的,天地未开之时处于混沌,称作鸿蒙大荒。
晏子修到这里,微吸了一口气道:“我,便是由鸿蒙之气所化。”
所有人:……………………
回到卧室之后,晏子修一脸平静的去洗澡,结果出来之后,景绍辞还直直的坐在床边。
晏子修坐到他的身边,问道:“在想什么?”
景绍辞僵硬的转头看向他,“晏晏,你是……神?”
虽然刚才已经完完全全解释过了,但晏子修还是耐心的点了点头。
“那你为什么还会回来?”
晏子修觉得这个问题问的相当奇怪,于是反问道:“否则我应该去何处?”
话音刚落,他看着景绍辞的神色,忽然明白对方为何会这样问他。
“无论神域再如何尊贵浩渺,也不及在你身侧的半分温暖。”
他握住景绍辞的手,道:“若是没有你,我恐怕早就死了。”
景绍辞心头一紧,倏地反握住他的手道:“你不是神都是不老不死的吗?”
晏子修发出一声微叹,道:“这世间怎会真的有不朽之物?活的时间越久,神力便会溃散的越快,若是不能应劫重生,神也会身归混沌。”
“我修的大道无情,生来便没有七情六欲,可偏偏应的是情劫。”
晏子修垂眸看着缠绕在自己指间的大手,“在遇到你之前,我已经轮回数千年,但每一世我都从未有过钟情之人。”
景绍辞听到这里,表情瞬间变冷,“不许喜欢别人!”
晏子修温和舒朗的笑了笑,然后看着他的眼睛道:“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你之于我的重要性。”
“但我所有的七情六欲皆是因你而起,所以,你永远都是我的心之所向。”
景绍辞的黑眸中氤氲着所有的爱意和温柔,然后抬手按住晏子修的后脑,直接吻了下去。
吻着吻着,他就把人带上了床,结果好不容易等两人全身毫无保留时,晏子修却握住他的手腕道:“这次……我帮你。”
景绍辞急切的俯身而上,“不要浪费,我们做别的。”
“什么别的?”
景绍辞瞬间呆住,过了好一会才道:“你不是都活了上千万年了吗?”
晏子修眨了眨眼睛,然后迷茫的道:“这与你口中的‘别的’有什么关系吗?”
景绍辞深吸了一口气,“你活了那么久这种事还不懂?”
晏子修的神情立刻变的冷硬起来,“你这便是嫌我老了?”
景绍辞后背忽然掠过一道冷意,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我……”
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干脆转了个话题问道:“那你这么多年都在做什么?”
“开辟仙界。”
“开完之后呢?”
“仗。”
景绍辞一头问号的道:“你不是神吗?”
“嗯。”晏子修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但其他五界也有觊觎神域之物的时候。”
景绍辞一阵无语,然后道:“那除了这些事情之外呢?”
“在玉清真境里坐。”
景绍辞深吸了一口气,咬着后槽牙道:“晏晏,你真不愧是修大道无情的,难怪你师父那样的性格偏偏教出了你这样的徒弟。”
当天晚上,应急的乳液还是没有派上用场。
隔天天还未亮,晏子修就起床了。
下楼走到餐厅时,正好看见了顾时亦在倒水。
“晏哥,起这么早?”
晏子修微微颔首,然后看着他身上松松垮垮的睡袍道:“你为何不更衣?”
“我刚跟风致做完,还没睡呢。”
晏子修眉心微蹙了一下,虽然不解但是也没有反问。
顾时亦喝了几口水,然后放下杯子道:“晏哥,你让我哥当了那么久的留守儿童,回来是不是应该好好补偿一下?”
“我已经承诺过他,以后都不会离开了。”
顾时亦啧了一声,“承诺归承诺,虽然重要,但也不能算是补偿吧?”
晏子修听了这话,有些意动的道:“那应该如何补偿?”
“你这就问对人了,走,我带你去看我精选出来的教学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