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十天后
受到惊吓的东京市民基本已经从这场惊恐的灾难中缓过来, 各项秩序的恢复似乎也让他们回到了往日的生活。
东京的街道又恢复了平静。
不过街道上的人依旧很少，除了脚步匆匆，从一个地方赶往另一个处的行人外, 几乎没有什么逛街购物的人。
倒不是因为咒灵, 而是——
“杀了你们, 我要杀了你。”街道上猛地蹿出一个拿着刀的人, 他身上沾满血迹, 冲着一个上班族举着刀冲过去。
那名上班族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尖锐的刀刃刺倒。
那个男人完全疯了, 又接连快速砍了数刀。
殷红的血在他周围溅起一层血雨。
不远处正在赶路的人尖叫着惊恐地跑开。
等到刀下的人彻底失去了呼吸。
杀了人的男人冲肉泥踩了几脚后仰头疯狂大笑：
“我听到了……我都听到了！这是上天给我们的启示！”
接到报警的咒术师赶到现场, 却发现只是一个发疯的普通人。
他们其中一个上前想要沟通，但那个男人却杀疯似地冲过来。
咒术师的同伴将男人劈晕，摇摇头，“这种人已经没救了。”
“这已经是这周第四起恶意杀人事件了吧？”被拦住的咒术师皱眉
在有效监管下，因咒灵造成的伤害直线下降，咒术师的压力也减轻不少。
原本以为终于可以松口气了，现在却轮到了这群人开始发疯了吗？
不远，一个毛茸茸的脑袋从一扇开了条缝的门里探了出来。
两名咒术师调转视线望去, 是一个女孩。
街道上, 刚才紧闭的大门现在又重新开了。
紧随其后的窗口人员已经拉开了一条警戒线, 用一层白布遮好尸体。
“我们快走吧。”
被幼童这样的目光注视着, 咒术师下意识认为是自己吓到了女孩。
他的同伴点点头。
两人向窗口人员交接完情报准备离开，女孩却突然跑过来。
“叔叔。”
女孩仰着头，用她圆润的眼睛纯洁地注视着眼前两个高大的人。
“谢谢你们。”
女孩露出一个大大的笑。
两个咒术师都愣住了, 像受惊的动物般呆愣在原地。
最初因为情报公开, 他们在街上时不时就要受到各种量的目光。
咒术师的感官比普通人灵敏上几倍，对这样量的目光更是十分敏感。
如果以前他们大隐隐于市, 最多被别人当作cospy，现在则完全不想露面。
因此他们中的许多人在最初都难以理解上层公开咒术界的想法。
不过随着时间的过去，大部分考量的目光也从生活中消失了，现在更多的是好奇的，善意的。
但这样纯粹直白又热烈的善意，是这两位咒术师第一次感受到。
其中那个腼腆的咒术师结结巴巴，耳根通红，“没什么……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雪乃！”一个女人跑过来，抱住了女孩，她满脸焦急，“怎么能乱跑呢？！不是都了要乖乖待在妈妈身边吗？”
被妈妈这么一，这个叫做雪乃的女孩也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对，不好意思地将头埋在女人的怀里。
“不好意思，这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
女人一边抱起孩子，一边朝两人鞠躬道谢。
“不——”咒术师摆摆手显然是想什么。
过女人却提前一步断了他。
这个年轻妈妈的眼神中满是信任。
她感激地：“即便是在从前，我也不敢相信，会有一群这么热心勇敢的人。”
“但是现在我见到了，很感谢你们一直以来为保护大家的安全做出的努力。”
事实上，这个年轻的妈妈不曾遭受到咒灵的攻击，却险些丧命在一起恶性杀人事件中，警方的速度远不及咒术师，如果不是他们及时出现的话，她恐怕早就死在了那个疯子手里。
另一个咒术师看着被夸得只想把脸钻进地里的同伴，对这位年轻妈妈发出了善意的笑。
年轻妈妈再一鞠躬，抱着孩子走了。
两人对视一眼，无声的默契在空气中流动：
——果然还是公开好啊。
伊地知站在我身边低着头不敢看我的脸色。
市民现在拨的恶性报警电话都会由新建机构治安执行所处理。
原本治安所只处理有关咒灵的伤害事件，不过东京市民明显更信任这个新生组织，如果发生其他伤人事件第一反应就是给治安所。
报警电话来时，我正带着伊地知在执行所内视察。
跟随两名咒术师一同前来的我自然也看到了年轻妈妈向两名咒术师道谢的画面。
“你觉得怎么样？”我挑眉问道
“感觉……很温暖。”作为出入职场多年的资深社畜，伊地知看到年轻母亲的笑容时是发自内心的感动，即便她道谢的对象不是自己。
——而像年轻妈妈这样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我的手指轻点着桌面。
——咒术师未来的处境也会越来越好。
这正是我想看到的咒术界与社会相融合的画面。
“您点的芭菲。不好意思，因为草莓已经售罄，所以我帮您把草莓换成了芒果，这样可以吗？”
服务员端着盘子将巴菲放到我面前。
我点点头，她却压抑着的尖叫了一下。
“您您是……！”
服务员的脸上泛起了一层激动的红潮。
我把食指比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服务员快速地点头，又用压抑不住的兴奋语气心翼翼的问：“可以和您合照吗？”
我大方地将脸凑过去，在伊地知复杂的眼神中露出了一个开心的笑容。
信息传播的效应也出来了，果不其然，东京市人民最后也成为了川崎市人民的模样。
每次上街我必能受到热心粉丝的合照签名邀约，还有热心地加油劲，公开地址后，如雪花一样的感谢信和礼物更是塞满了执行所。
伊地知看着这幅场景莫名有些熟悉。
是了，曾经在五条悟身边呆着的时候，也经常会看见这种事情。
伊地知想到那个人，心里五味杂陈。
——不，不能这么。
伊地知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正在吃巴菲的人，又将头低下假装玩手机。
如今这位大人的影响可比五条悟难以估量多了。
我并不知道伊地知老实外貌下内心的丰富想法。
虽然社会正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不过接连出现的恶性伤人事件也提醒我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那个疯子他听到了，应该是击杀咒灵或者人类后的系统广播。
在死灭回游的结界内的活人会被自动视为玩家，一旦对咒灵或者其他普通人成功造成击杀，就能收到系统广播的规则提示。
每次成功击杀都能获得点数，而点数在死灭回游就是一切。
在死灭回游开启后的19天内，无论成功与否，玩家点数必须发生变动。
这样带有强烈目的性的规则，会不断鼓动并且强制要求参与游戏的玩家击杀咒灵或者普通人。
而不敢和咒灵硬碰硬的人，届时自然会把目光放到同类身上。
并且实力强劲的咒术师，或许也会因为100点数就能更改规则的利益触动，将杀戮之手伸向其他人。
这都是我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在最初，东京市所有的咒术师都被我埋入了金线，强大的控制功能几乎能让我操作任意一个咒术师去做任何事情。
可以，只要我想，这些咒术师就是我的傀儡玩偶。
这样的认定，就使系统判定产生了错误。
当这些被控制的咒术师击杀咒灵时，原本应该落在他们身上的点数，会因为金线的存在，而被判定为是我的击杀点数，但金线并不剥夺植入者的个体思想和生命。
因此点数就成了薛定谔的点数，既算我的点数又算咒术师的点数。
现在10天过去，聚集在我身上的点数早已超过了100点。
早在第1只咒灵被击杀时我的身边就出现了一个金色蚊子一样的式神。
式神由咒灵组成，是另一个层面上的咒灵，当然也能由我控制重组。
而在用金线接触式神那刻，我接触到了死命回游的本质，或者核心意识。
这只金色蚊子一样的式神是死命回游的伴生物，类似于游戏中的GM，就是管理员。
死命回游是世界规则运行下自行生长出的产物，长久来一直处于待机状态。
通过回溯，我看见了漏壶将他开启的画面，这和平时世界的我的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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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设定看来，它的设定就如同衔尾蛇一般，是一个无法破的永恒。
平行时空里的我，为了关闭死灭回游，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但此刻的我不可能为了消除死命回游就付出难能可贵的生命。
而目前在这个世界上，有实力与我并肩的也只有一个，可那个人还在沉睡，至于什么时候醒来还是未知。
基于这样的情况，我将我原本的目标进行了修改。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四起案件了。”我抬头对伊地知。
“是的？”伊地知满头雾水迎合。
“把原定于后天发布的文件提前公布吧。”
文件记载的正是死灭回游的规则以及最终决定的处理方法。
“请问提前到什么时候呢？记者会那边……”
“现在通知就记者会，下午3点召开临时回忆。我会负责事项宣讲，届时把正式文件一并发出。”
手中的巴菲已经见底，冰冷的水珠沿着光滑的杯壁划过，留下一道水痕，“啪嗒”滴落桌面。
“好…好的。”
面对气势渐盛的神灵，伊地知的额角划下一滴的冷汗。
东京时间下午3点整
执行所的会议大厅里座满了各个电视台的记者。
大家满头雾水，不安焦虑地坐在椅子上，不过过硬的职业素养让他们看起来严肃而认真。
与此同时，网络平台上的实时直播通道也开启了。
乌泱泱的人群一瞬间挤爆了直播间，评论区的字条飞速滚动：
“大人！大人！prprpr”
“今天的神灵大人也是格外美丽！”
“为什么突然召开记者会好不安啊。”
“不管发生了什么，只要有神灵大人在都不是问题吧。”
“神灵大人就是我的一切，请接受信女虔诚的信仰吧！为了神灵大人，献祭我的生命也可以！”
“前面的，神灵大人可是了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
… …
评论区内各种疯狂的发言并没有影响到执行所会议厅内的诸位。
看着下面一排排正襟危坐，紧张兮兮的记者，我先是露出了一惯的安抚性笑容。
温润的白炽光线在我身上笼罩起一层轻柔的白纱，原本惊心夺目的美在这样的调整下显得神圣而亲和。
原本紧张不安的各位记者松了一口气。
可接下来的发言就像核弹一样在他们心里掀起了狂风巨浪。
我并没有给他们太多反应时间，快速完了一项项条例。
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此刻都写满了震惊和诧异，一副世界快毁灭了的样子。
见状，我便开玩笑似的加了一句。
“诸位不必太过紧张，只当自己在玩游戏就行。”
神TM的玩游戏？
这样的游戏是要我们拿命玩吗！
槽多无口，记者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其中一位颤巍巍地举起了手。
“可是那些咒灵都很凶险。让我们这种普通人去面对，真的没问题吗？”
听到记者的话，周围的同事都疯狂点头。
就是就是，普通人能和咒术师比吗？
“做出这样的安排，当然不是让各位去送命。”
坐在神灵旁边的伊地知转头看见那位嘴角弯出了一个弧度。
他不安的心霎时颤动了一下。
果然，紧接着那位神灵就慢悠悠的开口：
“我的承诺始终有效，各位的生命对我来一直都是珍视的存在。”
“至于具体实施……你们明天就能知道了，这种事还是亲身体验比较清楚哦。”
语气中的恶趣味几乎难以掩盖。
伊地知咳嗽了一声，“还有其他的问题吗？没有的话……”
刚刚那个举手的男记者突然猛地站了起来。
伊地知被他的举动吓到，脖子朝后缩了缩。
我神情不变地看向男记者，“你有什么问题？”
却见那名男记者忽然满脸通红，扭扭捏捏的到：
“其实……只是一直以来都很仰慕您，我家里人也十分支持您。大家相信在您的带领下能拥有一个更光明的未来。请问在这次记者会结束后能和您合照吗？还有就是，我的母亲托我带来了一张全家福。请问您能在上面签个名吗？”
男记者的话像是一声平地惊雷。
原本就活跃的直播间评论区彻底沸腾：
“出现了！大人的信徒！但为什么我毫不意外？”
“看到了吗？家人们。这提醒我们快去考取一个记者证！”
“呜呜呜是合照，我也好想和大人合照啊。”
“有组团一起去套记者麻袋的吗？（发出暴言）”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位记者文弱的外表下竟有着如此一颗虎狼之心。
“当然没问题。”我
请那位记者坐下以后，我又用目光扫向其他跃跃欲试的记者们。
“看来各位是没有其他疑问了，那么今天的记者会就到此结束，感谢各位的到来。”
和那位男记者合照签名完后，我便加班加点的投入到了基建队伍中。
因原定计划被忽然提前，有些事情只能现在加急处理好。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夜。
作者有话要：
倒数3、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