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什么私房钱?”
孙亦褪下外面披着的大衣挂在一旁, 脸色茫然地对着在桌上坐着的两人。
却在见到乐鹤那一脸虚弱地靠在时梦谨身上时,愣怔住了。
“没事。”
乐鹤收回肚子里的疑惑,淡淡瞥了眼逐渐向他走来的孙亦, 不经意地挺直了点腰板。
他还是要点面子的。
只不过没等他装多久,孙亦就使劲在他背后上拍了拍,哥两好似的像往常一样将半边重量压在了他肩膀上。
酸胀的部位向下一落, 险些疼地乐鹤没骂出声来。
“嘶, 孙亦!”
“乐哥,alpha过个敏感期怎么还虚脱成这个样子,你看看人家时姐精神好得很。”
孙亦神情浮夸地叹息着, 颇为语重心长望着他摇摇头,澄澈的眸子里写着三个字‘你不行’。
在乐鹤即将爆发前,一旁看着他脸色的时梦谨连忙拦住了他算抡过去的手,安抚地把人往怀里带了带。
“别气, 他, ”时梦谨一时梗塞了两秒,瞥了眼溜在座位上吃着水果的孙亦,继续了下去。“某方面还是个孩子。”
她将手伸进毛衣间继续搭在乐鹤腰际揉搓着, 偏过头凑近了他的耳朵, “我去拿个软垫子吧。”
话间耳边被轻柔的呼吸吹过, 细微的酥痒传到了乐鹤脖颈间,刚刚的烦闷瞬间消散了去。
但是她了什么。
“嗯?”
时梦谨才刚站起, 低头就看见他眸中疑惑的神情, 白皙的面颊因着暖意染上了些霞色, 近距离间还能闻见沐浴露的香甜牛奶味。
指尖微动落在了他头顶, “等我。”
乐鹤迷茫地眨巴着眼睛, 回过神就看见时梦谨迅速走了出去。
他刚才真是没听清楚。
孙亦了个哈切, 无聊地趴着桌上,掀起眼皮望向正在发呆的人。
“乐哥游戏吗?”
“不。”
“为什么,快好久没一起了。”
乐鹤翻了个白眼,单手拖着温热的半边脸颊,孔雀开屏般嘚瑟了句。
“我有对象。”有女朋友了谁想着天天游戏。
孙亦点开界面的手一抖,默默从上面退了出来。
爱情的酸臭味啊!
莫约过了几分钟,乐鹤歪着头百无聊赖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藏在衣袖地转着木镯玩,等瞥见时梦谨进来时才眼睛一亮。
只不过等看清她手里的东西时,乐鹤却觉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那是个垫子吧。
她居然当着全部人的面递来了垫子!
感受到数到揶揄的目光向着他望来,乐鹤呛了口水,脸色瞬间爆红恨不得立刻马上消失在原地。
“你,唔。”
时梦谨刚想让他先站起来,就被乐鹤捂住了嘴,睫毛微微颤抖着。
余光往四周探去时,才发现在装饰架子后,坐在房间前右侧沙发上的一排人。
这一秒,她拎着垫子的动作都僵硬了不少。
只不过素来培养出的冷静,使得时梦谨面不改色地将垫子拍了拍,随手放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去。
怎么她才刚出去几分钟,这些人都到齐了。
时梦谨佯装淡定地抿口茶后,绷不住被刚续的热水烫了舌头,手哆嗦了瞬将茶杯放了回去。
幸亏穿的是高领遮住了那烧红的耳根,不然她也装不下去了。
宁凝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直到乐席用手肘顶了下她的腰部,才从不正经的模样恢复了端庄。
“走吧,开始启菜了,先坐。”
也没再趣,等另外五个人落了座,这简单的生日宴才刚刚开始。
耳边充斥着不断的欢声笑语,时梦谨也不得不承认这样充满温暖的家宴是她鲜少有过的。
她咽下口乐鹤极力推荐的蛋糕,琥珀色的眸子越发水润了起来,恍恍惚惚间她似乎觉得这在异世落的根怕是永远断不了了。
“怎么样,好吃吗?”
乐鹤微微低下头凑近着询问,悄悄捏了捏时梦谨放在桌下的另一只手。
不知道是不是热潮期的这一遭,虽是alpha但他依旧能感受到时梦谨身上的情绪。
“吃点甜的。”就不难过了。
时梦谨心里一热,顺势拽住了乐鹤的手,轻轻揉搓着十指相扣。
“很甜。”
等桌上吃得差不多了,乐席才站了起来,坚硬的面容豁然软和了下来。
“到最后环节了。”
环节?
时梦谨眼神中带着丝疑惑,没等一会就见从外面进来个装着慢慢当当礼物的推车。
下一刻,宁凝对着乐席他们使了个眼色,就带着几个人浩浩荡荡准备离席,路过两人时又留下句话。
“鹤老规矩,我们先走了,你慢慢拆。”
只是当宋皎牵着言砚走到乐鹤面前停顿下来时,乐鹤脸上的笑容却突然淡了。
“鹤。”
“这是姑姑让我给你的,你。”她顿了顿,叹息着拍了下他的肩膀,“不想要就丢了吧。”
原先还热闹的房内,只留下时梦谨同乐鹤两个人。
乐鹤无神地望着手上那只简约的盒子,闭了闭眼后将它收进了口袋。
察觉到身边的人情绪不对,时梦谨蹙眉担忧地抚上他的脸颊。
“怎么了?”
乐鹤在她手心鼓了鼓脸颊,“没事,我们把这些带回去吧,想和你一起拆。”
半时后,回到宅的两人靠在客厅的沙发边,面前摆了一堆大大的礼盒。
头顶只开了一排暗黄色的灯,柔和地映在两人身上,落在地毯上的光晕朦朦胧胧,渲染了一地暖意。
时梦谨半揽着乐鹤,见他像个孩子一样将同色系的礼盒摆在不同的位置,严谨又可爱的侧颜望得她忍不住啄了一口。
双手扣在他腰间,循序渐进地算将自己今天的疑惑出来。
“你们家氛围真好。”
“是我们家。”
乐鹤满意地将最后一个绿色系放在了一排,回过头用鼻尖轻轻撞了下她,一字字纠正着。
“我们。”
灯光昏昏暗暗,却也晃得时梦谨柔了面容,她将垫在乐鹤背后的长枕头移动了些,试图和他贴得更近点。
没等时梦谨继续问下去,乐鹤卸了些力气倚在她怀中,将那只宋皎给他的盒子捧在了手里。
“这是我母亲给我的。”
话语间,时梦谨似乎听见了细微的哽咽声。
乐鹤耸了下肩,继续了下去,“也没什么好讲的。”
“父亲同母亲是联姻,在我哥八岁那年离了婚,我是我母亲同父亲离婚后才发现的孩子。”
他突然停了下来,翻过身埋进时梦谨怀中,两人接触的衣物上被渐渐湿。
沉闷的声音从怀里传来,“姐姐,她本来就不想要我,我只是个累赘。”
乐鹤深呼吸了阵,从她怀中移了出来,视线落在地毯上的摆列好的一排排盒子,从最近的一排开始拆了起来。
墨绿色的包装纸被刀笔划开,他动作缓慢地拆着。
“我有记忆以来在哪里都待过,却不能和母亲住在一起,她应该很忙。”
“后来有一天,她将我接了出来带我去玩,那是我第一次和母亲在一起过的生日。只不过那天下午我就被丢在一个宅子门口,我等了很久她还没有回来。”
“等得我都饿了,只能吃着那天买的冰糖葫芦,真的很酸。”
时梦谨突然明白了这或许就是宁凝所他没有安全感的来源。不断涌上来的心疼扰得她心里一揪。
想张张嘴些安慰的话,却觉得一切言语都似乎太过淡薄。
她只是暗暗将人抱紧了些,侧过脸望着他接着拆下一个盒子。
“我第一次知道那个宅子里的是我的父亲,我还有个哥哥。后来哥哥对我很好,他承担下了父亲最严苛的要求,那位新的母亲也很好,没有再把我丢下过。”
“就是知道我一过生日就爱哭,就领着一群孩子来给我堆礼物,像现在这样。”
乐鹤从绿色的盒子里掏出一连串玻璃弹珠,含着眼泪的眸子里透出些嫌弃,“宋皎每年都爱放些空盒子,奸商。”
他回过头来,望着时梦谨复杂的神情,凑近在她唇上啄了下。
“我都不和别人这些的。”
时梦谨叹息托住了拆礼物的朋友,额头相抵着问道。
“那为什么同我。”
乐鹤瓮着鼻头,一双湿漉漉的眸子勾着潋滟的玫红,“想让你多心疼心疼我。”
他双臂搭上时梦谨的脖颈,不断凑近的唇瓣衔住她的耳垂,却突然狠狠咬了下来。
两人脖颈后的抑制环被他取下,早就熟悉的信息素一瞬间又交织在了一起。
可那原本馥郁的草莓甜酒却被混入了清淡的味道。
“你闻闻我身上的味道。”
时梦谨被他按在了那白皙的脖颈周围,一偏过视线就能看见底下未褪去的红痕,细嗅间是她信息素的味道,朦朦胧胧笼盖在了草莓味之上。
她明白他的意思。
“我永远和你在一起。”
他怎么就爱让她心疼呢。
两种信息素黏黏糊糊地对冲着,没了第一次的刺痛感,却多了层不尽的刺激。
时梦谨回到他面前,密密麻麻地亲落在他额头间,如同吻着世间最温暖的珍宝。
她低喘着气,抛去那些实施怜爱的想法,将依偎在她怀里的人慢慢顺着脊背哄着。
“继续,我陪你拆。”
空荡荡的客厅里,只剩下乐鹤挑挑拣拣的话语,和时梦谨时不时的回应声。只是当时梦谨透过暗黄的灯光侧望着他泛红的眼尾时,却突然明白了,何为“变成湿漉漉的狗狗。”
在这场alpha的追求中,或许是两个人相互的勾引。
作者有话: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