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节？那是什么？”

    海拉和红蜘蛛话的时候无意提到的词语传到了声波的接收器里。

    这个词他从未听过，他想这或许应该是阿斯加德的文化。因为塞伯坦从来没有这样的词汇，这应该是个节日吧？

    啊，至于你要问为什么他这么上心？

    在经过那次充电房破「界限」的插曲后「详见拉灯部分」，这位霸天虎的情报官已经悄悄把那位阿斯加德死亡女神的相关关键词记在了内存里单独的一份，地位仅次于威震天。

    虽然声波总是在倾听，但关于海拉的内心所想他却无从得知，他找了红蜘蛛，甚至像个变态一样派出激光鸟去偷听对话，却一无所获。

    海拉的口风似乎很紧，唯一的情报是海拉似乎在准备着什么礼物，这是红蜘蛛「冒死」告诉他的。

    “声波，你不会真的当真了吧？喂，我开玩笑的！”

    然而红蜘蛛的呐喊已经传不到他的接收器里了。

    自觉开玩笑好像过头了的红蜘蛛背后翅膀一样的机翼抖了抖，他决定把这个玩笑烂在心底——该死，烟花到底是什么东西？

    火药？爆炸的东西？算了，反正在军/火库找找能爆炸的能量块就好了。

    要不是海拉的任务，他才懒得去给下手。

    红蜘蛛在加入霸天虎之前也曾是个科学家，还是很严谨的那种，鬼知道他在霸天虎的阵营里经历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总之在不用和汽车人架的时候他大多数时间要么在想怎么搞掉威震天自己当老大，要么就是捡回科学家的原本工作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快乐都是别人的，现在他要研究烟花到底是个啥了。

    你不能指望一个机械生命体能搞得懂什么叫浪漫，就像擎天柱总是不明白阿尔茜的那些话一样。

    霸天虎的情感模块就跟他们的脑回路一样直。如果不是直接明的话他们根本不会get到你的什么意思。

    实际上「七夕」也只是海拉随口提了一下。

    阿斯加德的阿萨神族日历里面没有这种东西，有时候活得太久，对时间的流逝就变得没有那么在意了。

    如果不是偶然间看到霸天虎基地里的日历，她还不知道原来已经到了塞伯坦的八月份。

    阿斯加德四季如春，塞伯坦上的季节变化也不是很明显，就连月亮也是钢铁的卫星，实在没有气氛。

    不过当时的海拉确实是无聊的很，褪色生锈的记忆中，看到那个日期，关键词就莫名地跳了出来。

    也许，她可以给声波一个惊喜？

    她忘了红蜘蛛是个大嘴巴，话音刚落红蜘蛛当即就跳出来我明白了没问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然后哒哒地跑了。

    嗯？他明白了什么？

    算了，不管了。

    老实七夕节要做什么她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了，只依稀记得似乎是什么牛郎织女？

    啊，塞伯坦所在的星域好像是看不见那两颗星星的，因为过于遥远了。

    不过这不重要，反正大概是那个意思就行。

    霸天虎基地的各位最近突然发现那个阿斯加德的死亡女神已经好几天没有去缠着声波了。

    这意味着什么？难道那位喜怒无常随心所欲的死亡女神终于厌倦了恋爱游戏放弃了声波那块生铁？或者终于是声波坦白了他爱着的威震天伤了死亡女神的心？

    霸天虎们八卦起来也是不分场合的，甚至有机下了赌注，赌声波芯里到底是威震天重要还是海拉重要。

    当然，这场以能量块为赌注的非法赌局还没开盘就已经被得到情报的声波派人强行阻断了，违规的领头人写了好几个G的检讨。

    这让基地内的其他霸天虎发现声波这个死闷骚表面上一副淡定无比海拉无论做什么都没有关系的样子，实际上还是很在意的嘛。

    私下里轰隆隆还声波在搜索引擎里搜了不少关于怎么讨碳基生物欢心的事情。

    不过自从这家伙有一次喝能量也喝醉后嘴滑他在声波的磁带仓里干的那些需要马赛克的事情后，声波把他骂了一顿就再也没有让他进过磁带仓了。

    现在轰隆隆再那些话，已经没几个人信他了。

    这可能就是未成年谎导致的恶劣后果吧。

    海拉想找的东西塞伯坦压根就没有，机械生命体也不需要种植农作物，她找威震天要了个飞船，去了附近的其他行星才找到需要的材料，回来之后就闭门不出，除了威震天没人知道她在做什么。

    一周后，有人终于忍不住了。

    这天晚上海拉的房间门被敲了敲。

    就连敲门声也是这么矜持压抑的恰到好处，除了声波也不做他想。

    事实上只要霸天虎们想，她的房间其实是可以随便进来的，会这样敲门的只有声波。

    她喊了句「进」，把手边的材料一股脑地扫到桌子下面。

    机械门朝两边开，门口的正是声波。

    “这么晚了，你不去充电还有什么事情吗？”海拉问道。

    声波：“……”

    总不能是因为最近的事情让他有些患得患失吧。并且自从那次充电房里的「深度交流」后，他们好像已经很久没单独在一起过了。

    声波也不知道这个善变的死亡女神心中所想，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海拉就是为了特意耍他才会那么做，只要一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他的末端软管总是会充满电解液，让他既心动又复杂。

    所以把他把轰隆隆赶了出去。

    可是自己处理那些电解液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明明钢铁的东西对碳基生物的柔软皮肤并没有多大的感觉。但是那种柔软却完完全全地真服了他。

    声波清楚地知道这并不是因为他贪恋这种感觉，而是因为那是海拉。

    所以面对海拉的疑问，他只是：“我的能源很充足。”

    海拉头也不回：“噢，那进来吧，别站在门口了，找我什么事？”

    藏在红色眼镜下的光学镜片准确地扫描到了海拉扔在桌子下面的东西，那似乎是一些制作碳基生物服装的纺织材料，她是在做衣服吗？但是太少了，又有点不像。

    高情商的霸天虎情报官明智地选择了不去直接询问，而是拐了个弯：“红蜘蛛你最近很忙，我来看看你在忙什么。”

    “你这么闲？”海拉几乎是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哎呀哎呀，真是可爱呢。明明那么在意却忍到现在夜深人静了才来问她，还拐弯抹角的问，不够坦率的样子也很可爱呢。

    死亡女神面上淡然，内心的人却露出了痴汉和老母亲一般的笑容。

    “我很忙，但作为情报官这是必须要知道的事情。”声波正义凛然。

    “知、道、啦——”海拉托着下巴，她那双绿色的眼睛笑意弯弯，勾起嘴角看着这个口不对心的情报官，轻声道，“那么，要继续那次的事情吗？”

    “什么？”声波一愣。

    “这里没有别人，我刚刚锁上了门……”海拉从椅子上跳下来，往前走了几步，她抬头看着这个高大的机械，话语里带着邀请。

    “真是单纯啊，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海拉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动到那个差点造成事故的盖子上，“我不知道霸天虎有没有嗅觉系统。但是我有，闻到了哦，你的味道。”

    “这么多天一定忍得很辛苦吧？哎呀，就因为被击倒发现了就不想做了吗？明明之前那么强势。”

    声波：“……”

    不，好好的问话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该不愧是死亡女神吗？几句话就岔开了话题让他的CPU都差点罢工。

    他的强制使自己冷静下来。

    录音机之前换掉了，他最近找了个差不多的插件正在调试声音模块，还没完全调整好，音频里也没有回答这个暧昧问题的选项，于是他用自己原本的声音：“是因为在意你的想法，所以我来问了。”

    习惯了他的录音机声音，他原本的声音海拉也是第一次听到。

    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怪异感觉，但不得不声波原本的声音就是哥很完美的低沉沙哑性感低音炮，这完全就戳在海拉的XP上。

    “这是你原本的声音吗？”她的语气里带了一丝兴奋，完全忘了调戏他的事情。

    “是的……但是我不喜欢。”声波有些犹豫地。

    “嗯？为什么？”

    “呃……”

    “放心吧，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想知道原因。”

    “因为觉得像是嗓子被卡住一样，听起来很黑暗邪恶……”

    这话的时候他看起来相当沮丧，还有一点点害羞？

    啊，更可爱了。

    “我该把对你这些话的家伙都拆了……”海拉，“他们根本不懂，在我看来你的声音真的很棒。”

    她一向谎话连篇，声波全当她是在安慰。

    “那么你也该告诉我了，你到底在做什么？七夕又是什么？”

    声波在自己的搜索引擎里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Double Seventh Festival到底是个啥，毫无因为这肯定不是塞伯坦的文化，也不是属于阿斯加德。

    “嘘，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海拉把食指放在嘴边，“你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月，在钢铁月亮升到最高处的那个晚上，我在太空桥的最高处等你。”

    声波：“……”

    然后他就被海拉赶出去了。

    之后也是没有办法从海拉嘴里知道任何消息，就连红蜘蛛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他不能知道？

    这种感觉就像是充电的时候能源漏电造成的短暂EMP，既不致命，却又让机体的感知系统仿佛过电一般痒得很。

    按部就班的他头一次有了这种名为「期待」的情绪。

    塞伯坦的钢铁卫星在这天终于到了天空最高处，掐着约定的时间点，声波来到了太空桥。

    但是这里空无一人。

    那种因满怀期待而吊起的芯瞬间沉到谷底，一片漆黑的太空桥顶层空无一物。

    因为太高这里就像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抬头是宇宙的星辰，低头是塞伯坦的钢铁城市。

    没有海拉……

    直到他的接收器里传来红蜘蛛的电波。

    他接通后那边是海拉的声音。

    死亡女神只了一句话：“抬头，然后开你的录像。”

    声波犹豫了一下后照做。

    他刚抬头，就看到了在眼前炸开的亮闪闪的东西。

    塞伯坦没有制作烟花的材料，这是海拉强迫红蜘蛛研究出来的，用能量块改造后爆炸形成的。

    那些「烟花」虽然没有烟尘，却能做出更多的花样。

    如同开在荒原上的花朵一般，那些开在夜空中的五颜六色的花比塞伯坦灯火要更美上几分。

    嗯，如果没有那个留在天空中的【制造者：红蜘蛛】这样的字眼附加他的那颗大头之外的话确实很完美。

    通讯器里传来海拉的尖叫：“红蜘蛛你这个蠢货！我没让你夹带私货！”

    隐约听到红蜘蛛在马虎眼抱怨着：“喂，辛辛苦苦给你们两个做东西我还只能当幕后吗——哇你看那个，我真帅！”

    声波：“……”

    虽然很倒胃口，不过下次的话，刮他的涂装可以下手轻点。

    他看到红蜘蛛变形从那些炸开的绚丽烟火中飞了过来，然后听到海拉一句「接住我」。

    声波下意识地伸出手。

    海拉从红蜘蛛背上从天而降，从这漫天烟火中来的神明，在落入凡间时正好落在他手心。

    就像是那天第一次见到的角斗场里的她，一身杀气的死亡女神坐在她的尸骨王座上，眼睛穿过万物，只把眷顾给了他。

    “这是惊喜，怎么样？”海拉看着他问道。

    声波仍旧没有解下他的面罩和眼镜。但他的录像功能已经把这些完完全全地记录了下来。

    “这是「七夕」吗？”他问道，眼镜上倒映着烟火中的海拉。

    “准确来，应该是「七夕」要做的事情？”海拉，“啊，其实这个东西是从中庭来的，如果以后你有机会去地球，一定要去看看，真正的「七夕」应该不仅仅是这样？”

    她看起来也想不起来了，不过声波把她的话给记在了备忘录里。

    地球的「七夕」又是什么样的呢？

    “对了，还有个东西。”

    在烟花的最后，海拉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给自己悄悄加了嗅觉模块的声波「闻到」了一股香味。

    “这是什么？”他问道。

    “七夕节有女孩子给心爱的人送礼物的传统——大概吧？该死我都几千岁了自称女孩子是不是有点奇怪……”

    她声地抱怨了一句，又，“这是我自己做的，死亡女神送的东西你要是敢拒绝那就是在——”

    她话没完，声波就抬起另一只手。

    “我不知道哪里合适，或许你可以帮我绑上。”他。

    海拉抽出一根长一点的绳子，把那个她做的其实没有那么好看的香囊绑在了声波磁带仓的角落里。

    她本身也其实是个没多少浪漫细胞的人，绞尽脑汁也只整出来这么一出。

    “那么，七夕快乐。”

    【完】

    作者有话要：

    祝各位读者可爱七夕快乐（快乐都是别人的，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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