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她不声不响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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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再来逼问我跟爷爷有什么交易!你没有资格问!”阮莺歇斯底里的叫。

    她陡然又安静下来,眼眶盈着泪直直看着面前的男人,“你不知道吧,我最恨的就是秘密!刚刚你都听到了是不是?爷爷的确给过我一笔钱,因为他看我可怜,刚结婚就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杀人犯,丈夫又不能当我的依靠。你想查就去查,这笔钱我用来看心理医生了,随你去查!”

    阮莺感觉自己的灵魂一分为二了,伤痛的那个哭喊着要把所有真相都出来,这样才能活得轻松点。

    但另一个却格外理智,根据秦仞的反应迅速检视与老爷子那通电话的内容,将姚仪的谎言圆了过去,防止秦仞找到一点破绽的可能。

    理智压过了她自己的欲求。

    可能真的做习惯了,把姚仪的事吞在心里已经成为一种条件反射。

    秦仞看着阮莺脸上真切的痛苦,手指蜷缩了几下,松开了手。

    阮莺转过身,走了两步,眼前突然一黑,往地上栽倒下去。

    ……

    “病人这是情绪起伏太大了,承担了很重的精神压力,身体承受不了才会晕倒。在医院挂个水吧,睡一夜,明天早上就可以回去了。”医生诊断之后离开单人病房,秦仞抹了一把脸,神色不明的看着床上的女人。

    她安静的躺在床上,脸上还有泪痕,看起来十分可怜。

    秦仞的大脑有些乱,他回想起姚仪死后的情形,回想起阮莺当时的反应——事实上,他好像有些记不清了。姚仪死后,阮莺是怎么过的,秦仞的印象十分模糊了,因为那段时间他没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如果跟她遇到,就是千方百计的逼她真相。

    然后阮莺就消失了一段时间,再回来时身体消瘦了一圈。

    秦仞又想起今天在苏家晚宴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想起那个缩在陆丞背后的红色身影。

    他盯着床上的人,意识竟然渐渐模糊起来,有了一点睡意。

    但很快这薄薄的睡意便被呜咽声给吵醒了。

    阮莺双眼紧闭,可是有大颗泪水从眼角淌下来。秦仞低头看了很久,伸手替她擦掉,眼泪很烫,烫得他的心都跟着缩了一下。

    这时他突然想,一个心肠歹毒的女人为什么能流出这么真诚的泪?

    她曾经那么冷漠的坐在车里,看他被人拖走捅刀子。

    秦仞盯着她看了一会,躺上床轻轻的把她搂在了怀里。

    他对阮莺的眼泪是没有办法的,所以他容许自己有片刻的心软。

    阮莺却像是遇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搂住了他,脑袋往他怀里钻。

    “顾医生……”她轻声,“你带我走吧。”

    秦仞的身躯狠狠僵了一僵。

    “你能不能带我去一个没有任何人认识我的地方……我好累,不想再看到他们……”

    秦仞没有话,但他已经在心里给出了答案:

    不准。

    他不准。

    早上,秦仞轻手轻脚的离开了阮莺的病房,走到走廊尽头,他给秦老爷子去了一个电话。

    “您跟阮莺是不是有什么交易?”

    秦老爷子昏沉的思绪陡然一滞,仿佛被惊醒一般,“你从哪儿听来的这种话!”

    “爷爷,我们爷孙俩之间需要有秘密吗?阮莺昨天和您的通话,我都听到了,您跟她之间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事?”秦仞回想昨天晚上阮莺和老爷子的那通电话,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阮莺当时,我答应您的都做到了。

    她答应了爷爷什么?

    “能有什么事?!姚仪出事后莺丫头对你心灰意冷,我劝她陪在你身边,就是这个!现在想想我真是后悔极了!”老爷子撒谎张口就来。

    秦仞垂在身侧的手指紧了紧。

    “你那段时间不管她当然不知道了,她看了那么血型的犯罪现场夜夜睡不着,我给了她一笔钱去看心理医生,你是不是还想问这个!”

    看心理医生。

    老爷子的和阮莺的对上了。

    秦仞敛了眸光,有种不上来的心情。

    “秦仞,这次莺丫头沾上苏家的事,一个姑娘家承受不住啊!我听你当时就在苏家,你给我照顾好她!她再背不起一个害人的骂名了。我知道你现在心思都在那个戏子身上,但莺丫头在我们秦家受了太多苦,就算成了你前妻,在这种时候你也应该站在她这边,给她一点安慰。”

    秦老爷子从没有对哪一个辈这么心疼过,只是听这几句话,秦仞不知为何心绪有了些起伏,像是一把刀在心上轻轻的刮。

    不痛,就是有些难受。

    “秦仞,你听到我的话没有!你不愿意作罢!我马上赶过来!”

    老人家的声音一句比一句有力,那是放了很多复杂的感情在里面的。

    秦仞清晰的“嗯”了一声,“您过来能有什么用?这边交给我。”

    挂掉电话,秦仞对着窗户看了会,又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叫对方买点早餐上来,嘱咐要质地柔软一点的。

    安排好了这个,他才回到病房。

    但那张床上平平整整的,哪儿还有人?

    秦仞的眉头狠狠一跳,心也随着紧缩了。第二次了,她在医院不声不响的消失。

    他沉着脸,立刻给阮莺电话过去,嘟了三声,被人挂断。

    秦仞再第二次,对方把他拉黑了。

    他转身大步走了出去,下楼后开车往酒店赶。

    ……

    阮莺坐在陆丞的车上,嘴唇白白的,看起来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你怎么弄到医院来了?怎么不叫我?”陆丞放轻了声音问。他早上拎着早餐去酒店找阮莺,敲门半天没人应声,给她电话,结果她在医院,问他方不方便过去接她。

    陆丞开车匆匆赶了过来,见阮莺还穿着昨天的衣服,料想她可能昨晚就来了医院。

    阮莺弯唇挤出一个笑,只是很浅,“我昨天胃不太舒服,过来看看,刚好有熟人,就让他带我来了。你昨天累了半天,要休息下,不然今天怎么有力气来帮我?我总不能又让马儿跑又让马儿不吃草。”

    陆丞哼了声,了装着早餐的包装袋,“你别话了,一点都不幽默,攒着力气赶紧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