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等待法官宣判罪行

A+A-

    阮莺脸上骤然浮现出一抹讥诮,这句话显然把她给惹恼了。

    她什么都没讲,先一步走进去,但依然在门口站着,没有进去坐下好好谈的算。

    她在等,或许是在看他能把这件事编出什么花儿来。

    秦仞推着行李走进来,将门关上,两人面对面站在窄的玄关。

    “当时我在外地出差,接到电话后本来立刻赶回了,但是雨天路滑出了车祸。”

    阮莺点点头,没有信还是不信,“解释完了?你可以离开了,我很困。”

    秦仞的心揪紧,低声:“我没有必要谎骗你。”

    “我知道,”阮莺抬眼,“其实这件事是怎么回事我不在乎了。但你既然要跟我提起,我就问一句,既然你担心我,行动上要赶回来,为什么嘴上连一个安慰的字都没有给我?”

    “……因为我对姚仪死的事有芥蒂,对你有偏见,我不想……不想在言语上表现出对你的感情。”

    所谓的偏见,是把她当成罪犯。

    当年姚仪的惨死让秦仞的情绪一度失控,他多次逼阮莺出凶手,但她始终咬紧牙关从不多一个字。

    除了保护凶手,他想不出别的原因。

    其实现在再回想,秦仞无法理清自己当时的行为。或许是认定她跟凶手有勾连,或许是觉得她背叛了自己?

    毕竟她嫁给他时是十分清白的背景,才一个月她就跟凶杀案扯上了关系。

    不管是什么,他率先起了冷战,在精神上给了她相当大的折磨。尽管内心有爱和关心,但从未表露出半分。

    阮莺目光放空了片刻,她:“你可以走了。”

    “阮莺!”秦仞拉住她的手腕,眸光动了动,沉声,“对不起。”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阮莺拨开他的手,笑了笑,“你连夜往家赶,不是还挺关心我的吗?”

    她的笑刺得秦仞的心骤然一缩,酸涩的感觉迅速蔓延开来。

    其实他对柳琬的话得并不准确,不是“他需要一点时间解释”,而是他需要很多时间让阮莺原谅。

    “我是指结婚那两年……我做得很别扭,没让你感觉到我关心你,对不起。”

    阮莺蹙了蹙眉,声音淡漠,“我不想再谈过去的事。”

    秦仞紧紧盯着她,“我还有一句,我从未有过其他女人。”

    阮莺笑了一下,“噢?你的意思是你养着的林若若之流,都只是揽揽腰摸摸手?没想到秦大总裁这么有惜花之心。”

    “我只是为了刺激你,想看你嫉妒!”

    现在仔细想想,阮莺对他不再流露出任何脆弱与漠视他是同时发生的,就是在她重感冒发烧之后。

    只不过当时他一叶障目,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个结果上,从没有追究过“因”。

    这件事,秦仞本没有特别的印象。但那日从顾云渐家里出来,他竟然在车里回想了起来,甚至于连他第二天下午回到家时阮莺面对他的表情,都十分清晰的闪现在脑海:

    当时她窝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捧着一碗什么汤。

    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她回头看了一眼,表情平静至极,脸上还带着几分被节目逗出来的笑意。

    他没有话,她便很快转头回去看节目,时不时笑一笑。

    之后,那种平静和淡淡的笑意仿佛一张面具刻在了她的脸上。

    他对她如何冷淡,她都是这副样子,除非有必要的事情,她不会出现在他眼前,也不再主动跟他话。

    就好像……他的喜怒再也对她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秦仞没法接受这种结果,他能接受她闹、接受她哭,唯独忍受不了她的平静。所以他故意跟女人亲近来刺激她,但即便是这种时候,她也是那副平静的表情,甚至会给他们腾空祝他们玩得愉快。

    有一回,一个颇有野心的明星跑到阮莺跟前,刻意找她问他的喜好。

    连他都看得出来那明星是故意挑衅,阮莺却无所觉似的,十分平静的把对方想知道的东西一一告知。

    没有一个女人可以忍受丈夫的出轨,除非她已经不在乎了。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毁了卧室和书房。阮莺踏着一地碎屑去衣帽间拿了几件衣服,:我出去跟朋友住几天,你有时间的话叫人收拾一下。

    她没问他为什么大发雷霆,她不好奇、不在乎了。

    之后没多久,几个二世祖来恭维他,他手段高明,把家里的那位治理得服服帖帖、足够懂事,家花跟野花和平相处其乐融融,笑嘻嘻的要跟他学习技巧。

    秦仞很少跟人动手,他的身份、位置和教养都不允许他如此冲动行事。

    但那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把几个二世祖揍得断胳膊断腿,还有一个揍掉了几颗牙。

    后来他才知道,是那个明星又去阮莺面前挑衅,提着几个蛋糕有模有样的问她他会不会喜欢,阮莺好心的指导了她一番。

    直到孩子流产,她脸上那层冷静的皮才终于撕开。

    但那是他们婚姻破裂的最后号角。

    秦仞从回忆里回过神来,顷刻间大汗淋漓。

    ——易地而处,他终于能想透她平静面孔下面究竟掩藏着怎样一颗破碎的心。

    这颗碎掉的心……如今能被他拼起来吗?

    阮莺微垂着眼,似乎是在看墙面,又似乎是在看地面,饱满的唇轻轻阖着,至始至终没有过一个字。秦仞灼热的目光盯着她,心跳动得很快,嗓子发堵。

    “阮莺,”他哑声,“你话。”

    阮莺慢慢抬起头来,澄澈的目光撞上他的。秦仞的心一跳,紧紧攥成了一团。

    他仿佛成为一个等待法官宣判罪行的囚徒,不安、惊慌……那些他从未有过的情绪,紧紧缠绕着他。

    “我没什么好的,”阮莺的脸色微微苍白,想了想,“感谢你吧,这番解释至少让我的回忆少了几分难堪。”

    然后她:“你走吧。”

    秦仞的呼吸渐重,追问:“没有别的?”

    阮莺有些不耐烦,“你希望我别的什么?事情已经过去了,过去,代表它只能停留在回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