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阮莺前往秦氏大楼。她本来没有叫陶芃芃，但这人不知私下做了什么手脚，竟把原本定好的另一个组员给挤下去，替代对方等在秦氏楼下。

    阮莺若有所思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片刻，既然已经到了秦氏楼下，在人家的地盘诘问自家员工不是好主意，她不过分计较，带着陶芃芃和赵月踏进大厅。

    赵月是经她这几天观察后比较看中的一个员工，她的话不多，但又不是绝对的老实巴交、只会埋头苦干的类型。

    该时能，该做事时一门心思做事。

    阮莺就喜欢这样实干型的人才。

    进入大厅，一排真皮沙发摆在显眼处，散发着奢华的气息。

    秦氏在帝城的这一栋办公楼修建得比在江城的还要气派，光是楼宇的层高就是江城的一倍。

    阮莺走神了几秒钟，她想，在这个地方，秦仞应该能如鱼入水，能干出一番惊动全国甚至全球的大事业来。

    所以……她回神，所以这次文化衫和职工装的单子，真是个天大的大单子，是多少狼都眼巴巴盯着的一块肥肉。

    她要把它拿下。

    “沈经理，来拜访客户还戴着口罩不合适吧？”几人走向前台，陶芃芃挑着声音。

    实话，她不信阮莺今天能进得了这秦氏的大厅，她之所以要过来，就是想看阮莺出丑。

    前天被她折磨的仇，此时都还没有消下去。

    阮莺看都未看她，十分从容的摘下口罩。过敏已经好了，只不过这几天帝城的空气不太好，她为了避免再度过敏，出门依旧戴着口罩，有时到室内都忘记摘下。

    戏谑的目光立刻朝她盯了过来，当落在她肤如凝脂的脸蛋上时，狠狠一愣。

    陶芃芃简直整个石化在地，连赵月都屏住呼吸了一瞬，精心扮的前台也顿住了目光——

    她们见过长得漂亮的，但没见过美得这么惊人的。

    阮莺并不是那种明艳型的美女，长相没有半点攻击性，反而有些淡如菊的雅致。

    她全身上下自然散发着清雅气质，这是怎么化妆扮都学不来的。

    赵月捏了捏手指悄悄呼了口气，上前对前台：“您好，我们是沈川服饰的，跟你们的夏开诚经理预约过。”

    她的声音让陶芃芃从巨大的讶异中回过神来，她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眉心紧紧皱起。

    这真的不是梦，沈经理竟然长得这么好看？！

    怎么可以？

    她不允许！

    陶芃芃本来就气她是空降兵，占了自己本该升迁的职位，但看阮莺那双丑眼，好歹还能从她身上找到一丝优越感。

    现在……她被击得什么都不剩！

    陶芃芃紧紧咬唇，目光像刀子一样落在阮莺脸上，恨不得把她那张脸给剜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她会比自己漂亮！

    “不好意思，夏总现在正在开会，麻烦你们在下面等一会。”前台。

    阮莺点点头，转身走向大厅的真皮沙发落座。

    陶芃芃心里涌起一阵扭曲的快意。

    长得漂亮又怎么样，在沈川服饰凭着一张脸上位，难道秦氏也看得上你这张脸？

    呸！

    阮莺坐得十分端正，坐在楼下才十分钟，几乎每个路过的人都要朝这边看两眼。

    她两耳不闻窗外事，在心里把提案又过了一遍，确定没有一丝不妥之处。

    等了近一个时，阮莺让赵月再去问，才一分钟不到，她皱着眉回来报告：“沈经理，前台……夏经理已经定好了合作品牌，不再接见来访。”

    陶芃芃差点乐出声来。

    阮莺平淡的点点头，就算现在定了，但两个公司签订合同还需要几天时间，所以她还有机会。

    她试着再给夏开诚的秘书电话，对方接通后也是一样的辞，听起来没有半分转圜余地。

    阮莺收了手机，“先回公司。”

    陶芃芃幸灾乐祸的看着她。

    “那这个单子？”赵月不甘心的问。

    “还没到死路，有机会。”

    阮莺戴上口罩，边跟赵月话边朝外走。

    除开被秦仞气得跳脚的时候，阮莺的声音一般都是不急不缓的，她的声线清丽，很有辨识度。

    刚下楼的厉清妍就是觉得这个声音耳熟，才特别转过头去使劲瞧了几眼。

    她这个人向来记仇，一看那张蒙着口罩的脸，立刻就想起在商场给她下脸的女人。

    厉清妍抱着手臂，笑意盈盈的往大门中间踏了一步，将阮莺给堵住。

    “喂。”

    阮莺瞥了她一眼，从旁边绕了过去。

    跟之前一样的目中无人！

    厉清妍被气到，上下将她量了一下，想起刚刚听到的几句话，追上前挑衅道：“你来竞争秦氏文化衫的项目？”

    “是，又怎么样？”阮莺站定，不咸不淡的看向她。

    那双眼睛不如上一次见到那样丑陋，好看了很多。

    厉清妍弯唇道：“整容手术恢复期过了？你这双眼睛好看了很多呢。”

    得阴阳怪气。

    “厉总话一直是这样吗？”

    “哪样？”

    阮莺也一笑，眼睛微弯，亮晶晶的，“没有重点，让人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

    “赞美人是社交基本礼节。”厉清妍不甘示弱的微笑，“不过你的脸还没修复好吗？”

    一个整容怪，有什么资格在她面前傲？

    陶芃芃的目光在两人之间不断来回，心里大呼痛快。

    看来阮莺真的很讨人厌，是个烦人精！不止她一个人讨厌她！

    阮莺“唔”了声，平淡无波的问：“关你什么事？”

    厉清妍脸上的笑意很快被这句话逼退，她轻蔑的扫了眼阮莺不值钱的衣着，食指和大拇指指尖捏着她的衬衫看了看，“同为女人，我只是不想看到一个姐妹继续堕落，卖皮相不如靠自己。我答应给你的工作机会还保留着，你再考虑考虑吧。”

    最后一个“吧”字尾音上挑，道尽了轻视。

    阮莺一摆手腕将厉清妍的手挥开，“厉总，在公众场合造谣我的私生活，我可以告你诽谤罪。堂堂一个跨国公司的总裁，该不会连这点法律和道德都不懂吧？”

    厉清妍轻呵一声，“你看看自己多可怜呐，呆在现在这个破公司，连秦氏的楼都上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