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他斯文的颔首，坐进了车后座，“开车。”

    他刚刚的那一番话，恰到好处的向厉凌风展示了他跟阮莺的亲密——已经到了连她胃的情况变化都了如指掌的地步。

    厉凌风唇角溢出几丝笑，理了理因为揍人而弄皱的衣服，抬头看了一眼写字楼，弯腰跨进了车里。

    秦仞，你未免过于自信了。

    ……

    下午将近五点的时候，秦仞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看外面高低起伏的大厦。

    感情跟大厦一样，是有起有伏的。只不过当他尝到了甜头之后，就只想一路往上飙，不愿接受半点波折。

    昨晚在公园外发生的一幕幕在脑海里一一闪过，这是他的底气。

    回到办公桌前，他撑着脑袋敲了敲桌面，还是把手机拿了起来。

    “怎么了？”女人温和的语调很快传了过来。

    秦仞靠在办公椅上，“快下班了？”

    “嗯，今天不要来接我。刚刚厉凌风给我电话，要跟我谈点事。”

    “好，”秦仞提醒她，“监听器的事别忘了，只有你开车子出来才不会引起怀疑。”

    “我知道。”

    见对面没有再话的意思，他思索着补充了一句：“我待会去医院一趟，弄完回家应该九点，你如果早到就先上楼。”

    “医院？你怎么了？”

    秦仞的唇角勾了起来，“背有些痛，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没有检查到位。”

    为护她被的。

    那头沉默了几秒，“你做完检查告诉我。”

    “嗯。”

    ……

    “晚晚，恭喜你获得设计大赛第一名。”厉凌风把一个包装精致的礼盒推到阮莺面前，“与有荣焉。”

    她笑笑，“谢谢，获奖的时候你就过电话恭喜我，不用再来一次了。”

    仅看包装盒的质感，就知道这礼物价格不菲。

    “不一样，”厉凌风意有所指的，“和做，有本质区别。晚晚，之前你答应秦仞的一个月之约是为了摆脱他，可是你好像不是这么做的，我听你已经和他正式在一起了。”

    “从哪里听？”阮莺愣了下，她想起来那天沈初瑶也问过相同的问题。

    “我身边的朋友几乎都在传这件事，怎么你本人还不知道吗？”厉凌风十分优雅的一笑，“秦仞在山庄给你办活动庆贺夺冠时，我的诸位朋友有目共睹。”

    庆贺活动，厉凌风的朋友？

    秦仞是气氛组的那群人？

    阮莺气不一处来，难怪她奇怪气氛组的穿着过分高档讲究，难怪她觉得有人面熟。

    她撑着手肘，按了按额头。

    瞧瞧，这个坑过了这么久她都没发现。

    厉凌风量着她的反应，转了转手里的杯子，“晚晚，你的反应，让我很意外。”

    阮莺抬眸看他。

    “你好像并不怎么生气，理论上来，你至少应该比现在生气。”厉凌风的笑容淡了几许，“是不是，你的心意已经改变了？”

    阮莺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如果在她面前是一个完全不喜欢她的人，她可能会否认，但他是厉凌风，她必须诚实。

    厉凌风依旧转着手里的杯子，漫不经心的：“我对你很失望，但你从来没有许诺我过什么，所以深究起来，这个失望又无从谈起。”

    他喝了口水，看着窗外道：“看来我只是对这个结果很失望。”

    “厉凌风……”对他，阮莺的感情十分复杂，六年的等待让她承受不起，压力很重。

    厉凌风转过头来，脸上挂着笑意，“晚晚，我想是我做错了。你回来之后，我怕追得太紧给你压力，所以尽可能给你自由和空间，不过……”

    他伸手给她添上茶水，“秦仞没脸没皮反而得到了一个不错的结果，所以我决定修正我的错误。”

    怎么修正？

    “你——”

    “好了晚晚，”厉凌风断她，“不谈令人败兴的话题了，谈谈你进设计学院的事。你在沈川服饰做得很不错，沈叔也有意向把你培养成接班人，你怎么反而舍弃了公司去设计学院任职？”

    他道：“我知道你一向喜欢设计，但设计学院如今更像个学府，培养人才为主，真正一流的设计师都已经走出去，在各大品牌公司任职。你进去不大能展露设计上的才华，一定要去……是不是有其他特别原因？”

    阮莺的眉心微微一跳，特别原因？他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学院的专项研究组很多，我对这个比较感兴趣。而且学院是设计界的最高殿堂，有这个机会摆在这里，不管好坏我都想亲自进去看看。”她十分冷静的，下意识把自己的真实意图掩藏起来。

    接着疑惑道：“你怎么会这么问？有些……奇怪。”

    “跟你从前的事有关。”

    “从前？”阮莺道，“刚回帝城时我问过你，不过你们都我的过去很普通。”

    厉凌风淡淡一笑，“之前是没想到，这段时间因你频频参赛最后决定入职学院的事，我想起了一些。”

    顿了顿，他看着她继续道：“过去我们在一起时，你也很注意这个学院，几次过去拍照，神神秘秘的。问过你，但你从没告诉我过原因。”

    “真的？”阮莺一脸惊讶，“可能我那时就想进入学院。”

    厉凌风摇了摇头，“这些年我一直在查，我猜测学院跟你失踪有脱不开的关系，不过很可惜，什么都没找到。”

    阮莺的心“砰砰”加快跳起来，她抿紧了唇，如同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一样，惊讶而心的问：“跟我失踪有关？怎么有关？”

    “我不知道，只是直觉。那段时间你对学院感兴趣，整个人却是心事重重的样子。”厉凌风的目光渐渐变得悠远，脸上呈现出恍惚的神色。

    不知道想起什么，他的黑眸里划过一丝痛苦，很快消失不见。

    “对了，我那里有张照片，是当年你失踪之后我在你常常翻的一本书里找到的。”

    照片？

    阮莺立刻联想到她在沈家仓库里，从废旧东西堆里翻出来那张背面手写着学院名字的照片。

    以及，那个因为照片破损残缺而样貌不全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