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分题来了，程铎心里能不笑么？

    “为了你。”他。

    沈宥星望住他的双眼，灯光给他漆黑的眸子晃出晶亮的光，沈宥星差点被里面要满溢的认真给吸进去，这个人的样貌没变，可是又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你会后悔的。”沈宥星轻声，程铎不要的那些是多少人努力一辈子都得不来的，他难道不知道么？

    程铎只是温柔地笑了笑，视线里藏着欲诉还休，现在的他早就明白了再多也是没用，只有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真心。

    而沈宥星也不是非要听到什么，他也有他隐秘的心思，不想让程铎猜到，他从程铎的怀里退出，想刚刚他容忍了程铎的吻，该是不对的。

    他隐秘的心思是矛盾的、沉重的，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怎么样才能把那份矛盾解开、沉重化开，他能寄希望于程铎吗？这个给过他痛苦的人。

    也是给过他幸福的人。

    可是沈宥星比较不出来幸福有没有大于痛苦，也许有一天程铎给他的幸福还会继续，但曾经有过的痛苦却不见得会就此抹去。

    “你回去吧。”沈宥星不知道钱晓迪怎么把程铎叫来了，他估计多半钱晓迪也是想逗弄程铎。

    “哦。”程铎面上有一点失落，但心里又得到了满足，他强吻了沈宥星，肉体上还没有挨，这是又朝着好的方向迈进了一大步啊。

    程铎被沈宥星送到门口，感觉还是挺舍不得，很快他就要骑着电动车面对寒风的摧残，而且回去后简陋的屋里就他自己，空虚寂寞冷把他包围，哪有以前每天晚上搂着沈宥星睡一个被窝舒服？

    “哎呀！坏了！”程铎灵机一动，“我把钥匙锁的超市里面了，回去我也没法开门，天这么冷，我回家又太远了，要不我就凑合在你这睡……”

    后面的话还没完，沈宥星已经把他推了出去，还赶紧关上了门。

    程铎的鼻尖差点被门撞上，行吧，就猜到沈宥星也不会留他在这睡觉。

    “我走了，奶茶就当我请你了。”

    听程铎走了以后，沈宥星看着茶几上的两杯奶茶犯愁，都快睡觉了谁还喝奶茶？他开杯盖想看看程铎这次又做的是什么奶茶，第一眼他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原来杯子里面就是水，开另一杯也是。

    沈宥星表示无语地斜了斜唇角……

    而此时某位用纯净水充当奶茶的超市老板正骑着电动车行驶在道路上，冬季的夜晚令他冻得直哆嗦，他刚才着急过来哪还有功夫真做什么奶茶呢。

    手套也忘了戴，程铎两手缩进袖口，握车把都费劲，棉服上的帽子刚戴上没半分钟，迎面风一吹就又掉了，几次下来他的耳朵冻得又麻又木，他只好一手抓着帽子，单手骑车，冷风像无数冰锥一样刺进他的脸蛋里。

    程铎长这么大也没这样“享受”过，他内心咆哮：妈的，怎么这么冷！早知道他买个便宜的二手汽车也好啊……

    两天后，程铎应邀去参加冯轩逸的婚礼，座驾还是他从前学校超市老板那里买来的旧电动车。

    在酒店门口，程铎还把电动车骑到门童面前，让人家给他泊车……

    看到这一幕的新郎官和几个跟程铎相熟的人，一个个的都差点惊掉下巴。

    “那、那是程总？”

    “是吧？”

    程铎走过来，一身极为普通的穿搭与西装革履的这几个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见了冯轩逸，从牛仔裤兜里掏出两张皱皱巴巴的红票子递过去。

    “礼金，别嫌少啊，我现在就这个水平。”程铎脸上没半点窘迫，哪怕要按之前他的财力来，在今天这个场合他至少要给冯轩逸六位数的礼金。

    冯轩逸嘴角抽搐，伸手捏住钞票，“程总真是笑了，您能大驾光临都已经是我的荣幸了。”

    “别叫我程总了，当不起。”

    程铎入座，身边一个过来跟他搭讪的人也没有，以前他到哪里虽算不上众星捧月，但起码少不了恭维他的人。不过程铎没觉得有任何心理落差，他早也知道别人接近他冲的是什么。

    想想还是沈宥星最好，一点都没嫌弃他降了身价。

    婚礼仪式开始，程铎一边嗑瓜子，一边看台上冯轩逸和他爱人念誓词，这时程铎的心里开始冒酸水，当初他也该跟沈宥星办一场婚礼的，他们也该留下这最美好的纪念，尤其要是沈宥星念过誓词，无论富贵或是贫穷、健康或是疾病，都爱他、不离开他，与他白头偕老，那该有多好，沈宥星一定会到做到的。

    还有一个扔手捧花的环节，几个女生站到了台上，冯轩逸的爱人转身做准备，程铎看着当即心念一动，他起身赶紧往台子那边快走，就在手捧花从空中高高扬起了一道弧度，几个女生也跃跃欲试要去接手捧花时，在场宾客就见一个矫健的身影忽然往起一跃，从两个女生的头顶稳稳接住了手捧花。

    周遭安静了几秒钟，没抢上手捧花的女生面面相觑，还是冯轩逸跑过来乐呵呵地跟拿着手捧花的程铎：“哎，你一个大老爷们跟着凑这个热闹干嘛？快点给我，我家那个要再扔一次给他闺蜜呢。”

    程铎躲开了冯轩逸伸过来的手，面色极为不满，“凭什么？这就一次机会，谁抢上就是谁的。”

    冯轩逸：“……”

    好吧，即使程铎现在不是程总了他也惹不起。

    下午，这个手捧花出现在了沈宥星的办公桌上。

    有学生见了问：“沈医生，这是谁送你的花呀？好像新娘子的手捧花。”

    “是吗？我还真没注意，不知道是谁放到门口的，我看还好着呢，扔了可惜。”中午沈宥星从餐厅回来，见门把手上别着这束花，他也没多想，以为是哪个学生不方便在学校里拿着，于是他就拿进来还给插进了花瓶里。

    要是手捧花，那意义可就……

    过会儿，程铎从校医室的窗外假装路过，望见屋里被照料起来的手捧花，顿时笑意从嘴角蔓延开。

    第二天，齐航来了校医室，瞅见桌上的手捧花就：“欸？这不是昨天我舅舅车筐里放的那束花么，他去参加婚宴他抢来的。”

    沈宥星心底一动，视线落在正绽放得灿烂的花束上，真是扔也不是留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