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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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期的第一天,我没有出去。

    和好的一样,在家里躺着。

    温知栩起了一个大早,尽管她在客厅里尽量地不发出声音,我敏感到也能听到细微的动静。

    我没有锁门,她不知道在忙什么,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依稀还有轮子在地板滑动的声响,我躺在床上叫了一声她的名字,然后我的房门响了。

    她敲了敲,我让她进来。

    温知栩推开门,探着头,手里还抱着叠好的衣服。

    “你在干什么?”我看到她身后的行李箱。

    温知栩心虚地低下头。

    那个行李箱就很不简单了,我坐起来,眯着眼问:“收拾行李?”

    温知栩侧过身,不敢再看我。

    正是此时,我的手机响了。

    我暂且放过了她。

    谁都可能给我电话,在节假日这天,不分时间的客户,压榨你的老板,难缠的同事,还有各大银行,联通,移动等无聊的短信慰问,电话推销。

    哦,还有一个人,我给忘了。

    他也是不分场合时间地点,什么时候给你来电都有可能。

    杨骁在节假日这天来电,幸亏我醒的早,不然就要错过这通电话了,他第一句就是废话,问我:“醒了吗?”

    我无法跟他好声好气,别误会,我对每个人都一样,“鬼在接你电话?”

    那天属于不欢而散。

    因为那天,我一整夜脑子里都是他,一旦跟他有什么纠葛,我夜里就会做梦梦到从前,这是不受我控制的,噩梦总不经过我的同意,擅自穿梭惊扰在我一整夜的睡眠里。

    做梦就睡不好觉,这是实话。

    梦后醒来,全身疲惫,精神也很垮。

    杨骁自我消化做的不错,对我的毒舌也能接受,那天我们俩能的唇枪舌战要比这狠多了,现在三言两语的怨怼不算什么。

    杨骁语气轻快,没有被我这不好的语气给影响心情,还嘱咐着我:“起来吧,我过去接你。”

    我以为自己还没睡醒,或者那天又喝醉答应了他什么,不,我那天滴酒未沾,醉的是对面的他吧。

    我捏着鼻梁骨,缓缓睁开眼,放松的动作也不做了,好奇道:“接我?”

    杨骁:“栩栩都该准备好了。”

    我看向门口的姑娘,她撞到我的眼神,连忙反身向客厅走去。

    “你们俩搞什么花样?”温知栩这行李箱,看来有的解释了。背着我,这两人一定撺掇了什么,我心里有数,但审问别人一直是我的恶趣味。

    杨骁没瞒着,很愿意为我解惑,大无畏地:“我不是了带你去度假,栩栩都知道,你不记得?”

    “不是,”我拍了下脑门,涌上来的情绪快要压垮我,“我不记得我答应你了。”

    我绝对没失忆,也绝对没喝醉,我就是没有答应他,是他擅自做主,一定是这样。

    杨骁也没否认,慢条斯理地:“你是没答应我,我是要带温知栩去的,如果你不介意,可以跟我们一起。”

    他并不想让我去?还是这样的辞更听得过去?我都了,不要在我面前用这样的手段,我免疫,你了什么,我可是会当真的,我怕你后悔都来不及。

    我嘲笑了声,通情达理道:“这样啊,那你们去吧。”

    杨骁问:“你不担心她?”

    我将胳膊枕在脑袋后面,“她跟你在一块,我担心什么?”

    “不是不想她跟我混在一起?”

    我闭上眼睛,还有一丝困意,得知没有我的事,也就轻松了起来,“你误会了,好不容易有个假期,你可以把她带走,既然你那么喜欢的话,而我呢,又能落个清净,你和她走得远远的,这三天我可就爽了,没人破坏我的饭局了吧?”

    “你在这等着我呢。”杨骁:“好,那我就先过去接她。”

    “来这儿?”我再次睁开眼睛。

    “不然她怎么来?指望还没起床的你送她?不用这么麻烦,我知道地址。”杨骁挂了电话,语气里满是轻松。

    我拿着手机,看了一会。

    顾铭给我发了短信,问我要不要跟他厮混去,我不要,我不想被宁钰找上麻烦。

    上次我已经把所有的好感都败完了,在宁钰面前。

    我没有等杨骁,自己躺了一会又睡了个回笼觉,昨天晚上断断续续的梦这又给接上了,现在我都知道这是梦了,可还是醒不过来,梦里有只手在拉着我,不允许我抽身离开。

    “放手。”我不悦地命令对方。

    非但没有被放过,还被拽进了怀里,温热的怀抱是男人的味道,我一抬头,看到的不是昨晚上那个少年时的恋人,是西装革履,事业有成,却已经没了关系的杨骁。

    他们明明是同一张脸,却像两个人,十七岁和二十七岁的差距太大了,除了他抱我时的感受,再没有相像的地方。

    噩梦最可怕的地方不是我梦见了杨骁,而是我一睁开眼,杨骁就在我的面前。

    那一瞬间我分不清这是在哪儿,绝没想过这是我的房间。

    他就站在桌子边,侧头看着我,优雅的侧影宛若一张精心造的海报,宣扬着他的气质和容貌。

    他竟然真来了。

    操。

    胳膊盖在眼睛上,扯唇轻笑,我道:“真他妈输得一败涂地。”

    不怕仇人挟持亲友,就怕亲友支持仇人。

    温知栩这姑娘,我看是皮痒了。

    坐起来,撑着头,仍然没算下床,装作饶有兴致地问:“算带她去哪儿玩?”

    姑娘很久没出去玩了,我没时间,她一个人也没法出远门,上次带她出门去玩都是三个月前了。

    杨骁:“你要是想知道,就一起跟过来。”

    “这算是邀请吗?”我随手摸到床边的烟盒,抽出一根,火机却不见踪影,我抬眼看向一旁的杨骁,拿眼神示意他,他今天发了善心,掏出自己的火机扔给了我,我满意地接过来,点燃了手上的烟,随后把火机递给他,“我了,我没算去。”

    杨骁摸着我的手指,并没有很快地抽手,轻轻捏着,调情一般对我:“是因为跟我?”

    我将手收回,吸了一口烟,把烟悬在床边,澄清道:“你没那么大能耐,谁来也请不动我,三天假我在家里干什么不行?”

    “同样是没事,把三天假给我怎么样?”杨骁把火机装回口袋里。

    我转过头看着他。

    跟杨骁对视,气氛微妙,我们的眼神没有一个是干净的,我:“给你?不值得。”假期对我而言很难得,我虽然不喜欢躺在家里,但繁忙的工作应酬等等也做腻了,偶尔休息一次也不错。

    比如今天,都九点了,我还在睡着。

    杨骁走了过来,在我的床边蹲下来,一只手放在了我的被子上,天气还没有那么冷,我身上是单薄的法兰绒毛毯,他的手所处的位置,在我的侧腰处。

    我盯着他,居高临下。

    “我错了。”杨骁像一条乖巧的狼,为什么这么呢?他的语气真棒,可惜眼神并不诚恳,取悦我的同时还带着一丝狼性,顽劣,藏的很好,我不算见多识广,但是分辨我旧情人的眸中神色这点还是擅长。

    他找到我的手腕,精准地钳制住,没有威压,只是暧昧地摩挲着,“行哥,我想让你来,跟我一起去。”

    我的眼神玩味了起来:“原因呢?”

    杨骁大言不惭:“陪我。”

    我忍住冲到喉咙里的嘲讽,用被他握住的手指轻轻蹭了下他的掌心,“我跟你的话,你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警告都已经放出去了,那么真诚的建议都提给他了,可他太让我失望了。

    杨骁已经不介意在我面前什么模样了,他那天暴露的够了,足够我趾高气扬地下半辈子对他了。现在我也摸到了他的脾性,他可有意思了,怼我的时候毫不留情,想要什么得不到的时候就开始温言软语,连自尊都不要了地求我。

    比如,他现在正在做的事。

    “我那天不是告诉你了吗?我没出息,我应该恨你的,应该骂你,辱你,玩弄死你,可是啊——”杨骁拉长声线,手顺着我的胳膊上移,“我就他妈迷你。”

    若是两个心意相通的人,能对这样粗鄙的情话保持镇定?我都快要被他撩动了。

    真该死,怎么不谈恋爱的时候跟我玩这套?现在喜欢耍了,我又不吃这套了,你听,我的心跳声一点也不激烈。

    “没出息,真没出息。”我闭上眼睛,享受他的取悦,他很会玩儿,在这方面永远不会让我失望,也许今年的假期不会无聊。

    或者,比我想的要有趣。

    膝盖顶起了毛毯,手里的烟灰也延着床沿掉落在地,火星好像烧着了什么,我听到了清脆的嘶拉声。

    鼻腔里钻进了绒布烧着的气味,刺激我浑身哆嗦,我用了许久的时间平静下来,被冲昏了的头脑也逐渐理智,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来。

    烟头躺在地板上,被休闲鞋踩在脚底,我床边蹲着的狼如炬的目光锁定着我,兴奋浑浊的眼眸令我看他顺眼了许多。

    我将膝盖放下,但被搅翻的心情却已经不能平静。

    开着门的缝隙偶尔闪过一个身影,外面的姑娘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

    她今天如愿以偿。

    她的哥哥今天大发了慈悲。

    我用胳膊肘压着枕头,一把抓过床边的狼崽子,五指穿在他的发丝里,在他后脑勺的地方狠狠用力,发泄般攥着他的发丝,前额抵着前额,我命令他:“学声狗叫,我就让你如愿以偿。”

    杨骁张口就来:“汪。”

    我和他的距离,能看清楚他瞳孔里的红血丝,那兴奋异常,目的得逞后的美妙情绪。

    我也爽了,缓缓松了五指,像是揉着爱犬的脑袋,我道:“真棒。”

    我正要收回手,被杨骁一只空闲的手抓住了手腕,不允许我离开他的脑袋,这么近的距离,他毕竟要干点什么,“不给我一个奖励?”

    他在期待,而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笑了声,抬着他下巴,轻轻碰了下他的唇,他想深入,没可能,我拿手指按住了的唇瓣,分离后,:“行了哦。”

    杨骁的眼睛如果有颜色,应该是粉色,粉色,是极诱人的桃色。

    我提醒他:“还不拿出来?”

    他志得意满地勾起唇角,将那只钻进我被子里的手,抽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