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正经人
假期之后,上班的第一天,每个人都是倦怠的表情,大会上有气无力,除了老板卖力地演讲,用尽全力去鼓舞人心,我们谁也不觉得被触动到,对上班抱着激情的人,一种是刚进来的实习生,一种是退休后感慨的老年人。
否则再血气方刚的人,日复一日的工作也能把你压榨的毫无热情。
我低着头,玩着自己工位上的一只黑笔,在手里转着,突然老板点起了我的名,然后众人回头看过来,我听见老板,上个月的销冠又是我。
我是开了挂了。
他让我上去讲两句,第一次发表销冠感言时多少还有点实用性的东西,话术怎么,怎么取得客户信任,请他们上门,谈单的技巧等等,传授了两招,现在我是完全没兴趣了,把它完全归给了运气。
上个月的业绩的确有运气成分,碰巧了,客户的需求大,我也就发了个横财,虽那一单谈完之后我就知道这个销冠我当定了,但还是没想到,竟然这么顺利,没有程咬金半路杀出来。
我胡诌了几句,老板被钱冲昏了头,一直把我是个人才这句话挂在嘴上,人的变脸速度惊人,我的老板在这方面绝对领先,他以为我会为他的好话感恩戴德?请假时把我骂的一文不值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货了。
对他的夸赞内心没有任何波动。
好在他这次没有废话太多,让我们赶紧入手工作了,回到自己的岗位上,我拎起耳麦,还没来得及戴上,韩一洲跑了过来。
他拍拍我的肩膀,在我看向他时,弯下腰,讲秘密似的:“你猜我刚看见谁了。”
我左右看看,什么也没看见,“阿飘?”
韩一洲我不正经,大白天的哪来的鬼。
他在我耳边提了三个字,“未婚夫。”
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韩一洲让我站起来,冲前台大厅的地方去看,隔着置物架,我看到了一个男人的侧影,那张脸我记得,只是需要反应一会儿,我忘了他的女朋友叫什么名字了,韩一洲知道。
“不是那个……”
“廖惕,任家婉未婚夫。”韩一洲记得清楚,我嗯了声,他扒着我的桌子:“他不是挺有钱的吗?也来贷款?”
“有钱人才更需要钱。”我坐下来,对这个同学眼里的成功人士没什么兴趣。
韩一洲拍拍我的肩,:“我去听听他是谁邀来的。”
“你闲的蛋疼?”我给了他一个白眼。
韩一洲:“这可是你情敌啊,什么叫我闲得蛋疼,我是为了你。”
“卧槽。”我实在没忍住,爆了一句脏话,手撑在下巴上,做好了跟他辩论的准备,“我跟任家婉没关系,你到底知不知道?”
“知道啊,”韩一洲:“不过要不是他,上次同学会不定你跟任家婉能成。”
我的心情都写在脸上,看韩一洲像看一个智障,“你有毛病吧?哪只眼让你看见有成的希望了?”
韩一洲不管我,一副“我心里有数”的自信,走向大厅去了。
也不管他要作什么妖,我忙着手上的事去了。
我以为我和未婚夫没关系,硬是被人兴冲冲地扯上了关系,未婚夫是我们组一个女生邀来的客户,后面听韩一洲是认识我,就找上了我来,让我去帮她谈这单,他们总觉得,认识的人谈判的成功率更高。
她来求我,被韩一洲怂恿地。
我眼刀射向他,韩一洲:“他知道你也在这个公司,还指定你去呢。”
“不是你作妖?没事找事。”我骂韩一洲,韩一洲非是给我制造机会,让我好好羞辱对方。
上次他没看懂,这次想看现成的。
我哪能如他的意?
客户不是我的,帮别人的忙,解自己的私气?这种没脑子的事情孩都不会干。
我也没那么做,对未婚夫的印象不怎么样,不是我记恨他,我脑子里不装这些陈年烂事,尤其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一点记忆空间也不会给他们留下。
我的事情多,没空跟他们计较。
未婚夫见我来,比我还客气,站起来呦了一声,韩一洲都过招呼了,他还这么一副意外的样子,演技不错,我得这么。
“温先生啊,”未婚夫过来跟我握手,“好久不见。”
我笑容相对,不为难他,上次散伙时的情形不好看,我也没想过还能再碰见他,假装客套地:“要结婚了?”
他还能缺钱?不是被人捧的老高?不是有车有房吗?来贷什么款?这点我还没了解。
未婚夫尴尬地笑笑,缓解气氛似的,“快了,家里边催了。”
我点点头,直入主题,没有跟他闲聊的意思,也间接地封了他走交情这条路的算,“坐下聊,办什么贷,需要多少,之前有做过其他贷吗?”
未婚夫看明白了我的意思,表情僵硬了几秒,他本没想这么快地跟我直入主题,这下不正题也不行了,收了收那一副几近谄媚的样子,两手放在桌上,回答我的问题。
-
“一洲!”
韩一洲正在接待客户,工位区传来他主管的声音,韩一洲把客户安排好,就冲赵寅走过来,问怎么了。
赵寅手里抱着一堆信件,正在低头看着,“你去把筱筱找来。”
韩一洲:“要什么事?”
赵寅:“不用,带她来我这儿,我跟她。”
韩一洲应了,这就去找了筱筱。
赵寅找筱筱有正事没错,牵线搭桥也是真的,他是个媒人,韩一洲和筱筱也因为赵寅和王旭等人有事没事地点一下,而走得更近了。
我出来时就见到了赵寅在研究着手上的东西,拿着单子,走到他身边,凑过去看了一下,是一些征信报告,没看出什么花样来,“有问题?”
赵寅看得太入迷,或者是周围太吵闹,他没有注意我什么时候出现的,侧头:“一点事,你处理完了?”
我一副被压榨干净的样子,:“换个人去做,老熟人想走后门。”
赵寅问:“老熟人来了不给走?”
我拿手里的征信单拍了拍赵寅,贱兮兮地:“老子的后门挑人。”
一语双关。
赵寅跟我一个货色,哪能不清楚我的意思?伸手来勾我的脸,一堆人在呢,我拍开他的手,让他放尊重点。
筱筱被韩一洲带来了,我一看见这俩人走在一起,挑起了眉头,看戏似的抱着胳膊,道:“还是你会来事。”
赵寅也不嫌害臊:“必须的。”
我笑笑,走了。
未婚夫的后门走失败了,我把原主叫了过去,求我办事的姑娘问我原因,我胡诌了一个,自己有事忙,我的有事就是去抽烟。
在抽烟区里,摸鱼的都在,看见我来乐呵了一声,销冠也摸鱼。
我点着烟:“销冠的鱼摸得最香。”
几人笑笑,刚进来听他们谈着什么,我也没事,随口问道:“聊什么呢?”
他们很乐意跟我,忙不跌地全交代了,“哦,聊张奇呢,行哥,张奇是你给搞回来的吧?”
“他求我帮忙。”
“你也不害怕,”蹲着的男同事弹了弹烟灰,“张奇跟高利贷牵扯上了你知道不?”
这事本应该是秘密,他们怎么知道我就不清楚了,实话实道:“有点耳闻。”
男同事语气激动了起来,“我昨天还看车库里几个人站着呢,凶神恶煞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后来我才知道是来找张奇的。”
“什么时候?”我眯起眼睛。
“就假期之前。”
我有点想不通,按理张奇应该和高利贷没关系了,如果他已经找了赵寅的话。
赵寅没借给他?不可能吧。
“那几个人可真吓人,天天堵在车库里,最近我们都结对走,不敢落单,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发神经了。”同事们还在议论这件事,烟抽完了,也没有很快回去,除了我。
我去找了张奇,没见到他人,听在谈单,结果这一谈就是一整天,我哪回来都没找到他,只是问了赵寅有没有把钱借给张奇,赵寅给了,那就很奇怪了,张奇没拿这笔钱还高利贷?
我带着无数个问题,也没有机会去证实,到了下班的点我就走了,想着明天再问,偏偏今天就出事了。
同事们谈论的那几个放高利贷的人就在车库里,被我碰个正着,他们大概观察了几天了,看见我时眼睛跟见到了猎物似的腥,我回望着他们,听不能和野兽有目光交视,那意味着你的挑衅,也意味着要出事。
果不其然,领头的一个抬了抬下巴,就有人朝我走了过来,他们手里还拎着木棍,阵势吓人,让我想到了电影里的某些不正经行业。
那人冲我吹了个口哨,痞里痞气地靠近我的车子,摇头晃脑道:“哎,你是张奇的同事吧?”
我保持着平静,看着他:“怎么了?”
他嘿嘿笑道:“没怎么,最近没见到他,能跟我们一吗,人去哪了?”
他不应该在这里,应该在局子里,浑身上下的气质都应该和铁窗相称。
“你们找不到他,问我?”我:“自己联系啊。”
这个男生比我,年龄最大也不会超过25岁,气势做得再足,也没有他身后那个一言不发,只是看着就不简单的男人威风。
他指了指手机,道:“我们给他电话了,这子不敢接,你跟他是同事,要不,你上去叫叫他?”
我耸耸肩:“不好意思,我跟他不怎么熟。”
“啧啧啧,这就没意思了,”男生:“你把他叫出来,我们就不为难你。”
“你们算为难我?”我笑了声,无辜地摊摊手,“冤有头债有主,再怎么算,我也不记得跟你们有什么牵扯啊。”
“现在不就有了,”话的是那个领头人,我面前的弟忙给他让路,那位年龄跟我差不多的大哥走了上来,“不要不识趣,咱们没恩怨,不为难你,只要你给他个电话,给他骗下来就行。”
我看了他一眼,转身要走,那男生大概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棒子抡在我的车窗上,顿时车库里响起了哗啦声,阴森又刺骨。
我的眼神暗淡下来,盯着碎裂的玻璃渣看。
“下一棍别抡到头上,”男人威胁道:“放高利贷的能有什么好人啊?是不是?帅哥?”
我抬眸,和他深深地相视。
他的眼神告诉我,他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男人抬了抬下巴,几个人朝我走过来,不分青红皂白,找不到张奇的人,拿我的难了,他们围在我的后面,男人看了眼头顶,道:“有摄像头,咱们换个地。”
我被他们压上了车,目的地是哪儿我也不知道,是一条完全陌生的路线,开出了市中心,往郊外驶去。
半路上,我的手机一直在响,他们没收了去,还体贴地告诉了我来电人的名字。
韩一洲来的。
“接不接?”他们问:“跟他们你被绑架了,让他们把张奇弄出来赎你。”
“别开玩笑,”我纠正他:“能救我的只有警察。”
前面坐着的人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我察觉到了这目光地侵犯,那个和我岁数相当,不定比我年龄大点的男人:“讲他妈什么江湖大义啊,为自己的安全考虑考虑。”
“你们不会杀了我吧?”
“高利贷杀人的事件还少吗?”
“电影里不少,现实里就难了。”
“放心,只要你嘴巴够紧,电影里的画面我就在你身上上演。”完,他继续抽烟。主驾驶开车的人留着长发,不男不女。
到了地方后,他们就把我拽下车,我自己肯定走啊,也不用他们这么费心费力地,看得这么紧,不过男生不懂事我可以原谅,原谅他下手力道重,比狱警对犯人还残忍。
他差点把我给推倒,操。
是一个出租似的房间,里面的环境脏乱差,我刚进社会的时候住的了,多少年没体验过这种窒闷的感受了,那会虽环境不好,可两手空空地也不奢求别的,对付得过去,现在再让我住,五分钟我都受不了,何况他们关我一时?
真他妈够劲。
几个人在外面牌抽烟,又不带着我,进来就把我关着,可能是为了吓唬我,还有一种可能,他们饿了,正在煮饭吃夜宵,对他们的行业我很好奇。
等他们解决了温饱,这才想起我似的,又是没大没的青年,这男生进来,把手机给我,让我电话。
我我没有对方的号码。
“你他妈少跟我贫嘴!”这男生一脚踩在床上,掂了掂手机,可真有范儿,对我不耐烦道:“快点的。”
我接过自己的手机,找到张奇的号码,随后当着男生的面,点的不是拨通键,点的是删除。
张奇的号码从通讯录里消失。
这彻底惹火了我面前的男生,一巴掌就朝我的脸扇了过来,虽然他用的是手面,但是清脆的声响也招惹来了其他人。
下面这一段场面我很惨,一点也不想外人知道,可是这家伙对我拳脚踢,尤其那一耳刮子,比我爸还狠。
不过还好,我爸想要我的命,这个男生可不一样了,在弄死我和不敢下死手里徘徊着,没有我爸那么纯粹。
外面的人闯了进来,把对我拳脚踢,骂着脏话的男生给拽住了,屋子里烂了一堆的东西,还有一个脏兮兮的烟灰缸,砸在我的额头上了,不敢碰,太疼,所以我也没注意,流血了。
顺着我的眼睛向下。
好不瘆人。
就是因为看到了这样的场面,年纪大的男人才让人阻止了他,并大声呵斥着,让人把他带出去,房间里没了疯狗,却有一个被撕咬后狼狈的猎物。
这男人走向我,见多了这样的场面,没有多么惊奇,只是对着我:“这样就爽了?”
我额头一阵阵痛,还有腹部,肩膀,那男生到底的是哪儿啊,我哪都痛。
艰难地扯了扯唇角,我:“等我回去能不能把这男生联系方式给我?”
他黑着眼睛:“做什么?”
我扶着床沿,慢慢站起来,:“我不能白挨一顿吧?”
男人笑了声,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你还觉得……自己能回去?”
我也摸索到床垫,慢慢坐上去,手捂着腹部,吃痛地:“觉得啊。”
他看了我一会,眼神变得很奇怪,随后突兀地问了句:“你是不是进过局子?”
啊……救命啊,年轻太有力气了,我疼得开始发抖。
眼角黏糊糊地,视线不清晰,我伸手一抹,竟他妈真是血,“我可是正经人。”
室内安静了一会,我抬头看过去,这个比疯狗要好一点儿的男人眼睛里是复杂得要命的东西。
“看什么?”我还有空跟他开玩笑:“的太轻了,你也想补两拳?”
他将盘起来的腿放下,道:“那孩子精神有问题,疯人院都关不住,你激他就是在找死。”
“看出来了,”我将手上的血抹在床铺上,不是我家的,我不心疼,“这么多人里,也只有他真有那个熊胆杀人了。”
我在揭穿他们,没错。
有些人到底敢不敢,眼睛是骗不了人的。
刚刚我的男生有些失控,话也摇头晃脑地,不像个正常人,烟灰缸都敢往我头上招呼,不亚于杀人了。
可惜我命大。
“你没必要这么护着张奇,”男人劝我,“不值得。”
“谁得算啊。”我嘲讽他一句。
不过很快,他就证明了,他的算。
这个嘲讽,应该给我自己。
“我告诉你,为什么不值得。”这个男人拿起我的手机,从他的手机里翻出张奇的号码出去,张奇不敢接他们的电话,唯有我的能通,不出多久,张奇的声音就在听筒里响了起来。
免提声放大了他毫无防备的声线。
“行哥,怎么了?”
那男人看着我,眼神毒辣,随后嘴巴一张一合,就开始布局,“知道我谁吗?”
我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张奇倒抽一口凉气的心情,他没有话,那男人倒是知道他的动作,道:“先别挂电话,有关人命。”
张奇声音颤巍巍地:“什,什么人命?”
男人道:“给你了这么多电话,你不来,我们抓了你一个同事,本来想用他骗你出来的,可是这人死心眼。”
男人看着我,停顿了一下,为了给后面的话做铺垫,也为了加深张奇的恐惧,“他不愿意,非要护着你,我手底下的人急了,不心把人给弄死了。”
电话里寂静无声,可恐惧,有时候就是不需要声音来表现。
“个电话来通知你一声,这事闹大了肯定要遭,我们刚把尸体处理好了,一时半会不会发现,老大不追究你的债务了,只要你对这件事守口如瓶,懂我意思吗?”
张奇那边仍然安静,有一些声音发出来,是衣服摩擦墙面的声音,他脑子应该乱了吧,这种事情为什么会当真啊,明他真是在意他的债务,连这种稍微细想就知道漏洞百出的话,他竟然全信了,还那么入戏,向对方确定着:“你们……不追究我的债务了?”
我终于平静了,完全,看着男人得意的脸,以及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
“意思是……只要我不报警,你们就不找我讨债了?是吗……”
后面,谈话断了。
男人挂断了电话,果然,老男人就是难缠一点啊,三言两语试探出别人,他多么体贴,三言两语把我的心情搞得一团糟。
虽然我本来就知道人心经不起考验,但是……我毕竟有点不舒服啊。
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吧。
男人站起来,把手机扔给了我,道:“我会让毛子开车送你回去,医药费就别找我们算了吧?你应该有目标吧?”
我接过手机,没有抬头,只是将手机转了一圈,舔了舔牙齿。
我跟杨骁学会了,这个动作是不自觉的。
他们的确送了我回来,到做到,而韩一洲那边也发现了车库里,我的车子被砸的情况,知道我是出事了,一直电话,但没有通,我现在没空照顾他们着急的情绪。
回来的路上我给顾铭了一个电话,把情况简单地了一声,顾铭的办事效率很高,在我回到熟悉的市中心里后,他们已经在约定好的地点,把人送到了我的面前。
张奇看见我的时候两个眼睛都直了,他被几个人控制着,手被绑了起来。
顾铭看见我时眉头一挑,操了一句。
我身上的伤太明显了,还潮湿的鲜血在我脸上布下一道阴森的血痕。
顾铭很懂我,非常懂我,你看,他手里没有一个多余的东西,递给我的就是一根棒球棍,我一句话都没来及跟他,提起他手里的木棍,往张奇走去。
其他人知道我要干什么,纷纷站远了些,张奇本人也知道,煞白的脸一点血色都没有了,颤巍巍地叫了声:“行哥……”
这次我没搭理他。
一般人家这么尊称我,再不喜欢的人我多少会回应的,人情世故嘛,不得已。
但是这次,回应他的只有那朝头抡起的木棍,在仓库里砸出了骇人的沉闷声。
这一棍让他站不住脚了,我让他坐地上,冲着张奇的腹部,皮鞋狠狠地踹了过去,没控制好力道,他撞在了后面凌乱的椅子上,把杂物撞飞,把椅子压倒。
地面上顿时就晕染出了血迹。
比我头上的还要浓烈,顺着张奇浓密的头发往下滴落。
那沉闷的呜咽声,没有人理会,每个人都像是冷冰冰的机器。
我侧头,半边脸有血,视线不够清晰,我知道顾铭的位置,在昏暗的房间里,沉声:“地下车库有监控,留着一撮红毛的男生,12点之前我能见到吗?”
顾铭看了看腕上的表,走过来,顺走我手里的木棍,走向地上不能动弹的人,一字一句道:“买一送三,好的四个人,少一个都不行。”
疯人院关不住的年轻?
我这个杀人犯叔叔很想知道,这条年轻的狗,还能有多凶。
作者有话要:
温先生:我可是正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