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艳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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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相当为难啊。

    杨骁可真是够坏的,这叫人怎么选择呢?我都要和叔叔站在一起了,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那近在咫尺的眸子里情绪丰富,屈辱,不甘,愤恨,还有一点儿……害怕。

    他待会定要报复人的,他眼里的情绪这么告诉我。

    想来也是,挥挥手就能让这么多人听话的身份,哪里受过这样的招待?

    我就我不喜欢朋友了,朋友总是这么莽撞。

    他左右为难,被杨骁按着,不停地靠近我,为难是因为他知道,他要是真亲了我,绝不是对头开一瓶酒那么容易了。

    杨骁比我还坏。

    那怎么办呢?高总做什么都不对,能解这个迷局的就只有我了。

    我两手一搭,放在高总的肩膀上,手指不心碰到了杨骁掐着人后脖子的手,我收回来一点,抱住高总的脑袋,倾身过去吻住了他的唇。

    刚刚他只亲了我五秒,太短,不够我男朋友看,我和他不能还只是蜻蜓点水,老男人间的纠缠要火热一点,我深入且投入,闭着眼,将本来应该发生的事情继续上演。

    好像房间里只有我们二人,好像他的后面没有威胁的存在,我如此大胆。

    即使看不见,我也能知道,两个人心里各自的不爽。

    可那不关我的事,我还没玩够呢,继续而已,他允许的。

    我的高总没有闲情逸致跟我慢慢品尝彼此的唇,这个吻只持续了短短七秒钟,就被重力断。

    杨骁拎着对方的衣领,将他砸在了桌子上,闹出了一声轰动,我细心观察了一番,对方的腿磕在了桌尖上,他捂着的大概就是受伤的地方,表情痛苦,面部狰狞,很是吓人。

    我抬头看向杨骁。

    他往身后看了一眼什么,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拳头抓得死紧,跳动的眉头表明了他此刻焦躁的心情。

    他真的去抓了那个酒瓶。

    “喂,”我叫了他一声,杨骁回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我,真像森林里饿了几天的猛虎,看到了一只肥美的鹿,连眼睛都是赤红的,这让我恍惚间回到了那间音乐室里,躺着的人是谁,他又要做什么,都那么清晰的一幕,“你有什么好不爽的?”

    他一定没法理解,我怎么会这么一句话。

    他只是把目标转向了我,跪在我的沙发上,抓住我的脖子,将我向后一扣,手指泛白,脖子里凸起的青筋也在昭告他的愤怒,“你我有什么不爽的?”

    杨骁嘲讽地笑了一声,压近我一点,嗓音磁性悦耳,充满了荷尔蒙的味道:“温知行,你是不是没搞清楚啊,你现在跟我的关系。”

    他掐的我疼,我只能试图让他缓解一下力道,握住他的手腕,发出我不舒服的信号,可是他反而更用力了,全因为我不收敛。

    “是你没搞清楚吧,亲爱的,”我尽量使自己不在他的面前露出狼狈的模样,可是他掐的我太痛了,我眉头紧锁,表达痛楚的时候,嘴角依然狂妄,我艰难笑了一声,“是你要我跟你在一起的,懂吗?我什么样,你都得接受。”

    可不是我盲目自信,自私自大,明明是他太自负,自负地以为我是个什么好东西,自负地把我留在身边,自负地认为,我们还能相恋。

    我可没有一次,过爱他呀。

    他理解的,他当然知道我对他没那么多的心意了,他也许做好了跟我斗智斗勇,纠葛不断的勇气,可是这句话对他来还是很难承受,那突然爆在我身后墙上的酒瓶,惊颤了房间里的第三人。

    “你在这等着我呢,是吗?”杨骁最生气的模样,我其实见过,见过好几次了,他现在情绪到了顶峰,还是和十年前一样,唯一的不同是,他更能控制住自己了,理智可以残存下来了,只是脸色依然这么吓人,声音都让我心颤,“温知行,这就是你的,别后悔?”

    他终于明白了,我的话是什么意思。

    可这只是一个开始,一个开始他就承受不住的话,下面这一件件他又怎么抵挡?

    那声坚定的“绝不”还回荡在我耳畔,我笑他的草率轻浮和盲目。

    我不解释的样子,默认的样子,轻蔑望着他的眼神,都让他触动,他恍然醒悟似的,松了些手,咬牙切齿抖出几个字,“我从你身上,真真是找不到从前的一点样子。”

    从前,听起来就是美好的字眼。

    多用来回忆,祭奠,也不失为一种美感。

    可是我年纪大了,记不得太多的细节了,回望过去,只记得几件印象深刻的大事,那细枝末节的情感,我忘得差不多了。

    “你既然喜欢这样,那好,我陪你玩。”杨骁松开手,反身拎起桌子上躺着的人,他的年龄在我们之上,在杨骁出现以前,我对他的印象还蛮不错的,只是全被朋友毁了。

    杨骁没有他,那做法,却不能是放过。

    他把他摔在沙发上,一脚踹开玻璃桌,上面的烟头酒瓶全部被掀翻,落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碎裂声,幸好隔音效果不错,没有人被惊扰,没有人推开门,朝里面看一眼,所以,我的高总就得不了救。

    可怜,可怜。

    杨骁把他按在沙发上,光线下他们好似在纠缠。

    “结婚了吗?”杨骁钳着他的下巴,量一眼,揣测道:“年龄不了,老婆孩子应该有了吧?”

    对方闭口不言,起伏的胸腔证明他对眼前人的仇恨。

    “我希望接下来这一幕,不会被您的妻儿看见,”杨骁想了想:“哦,我糊涂了,他们怎么能看见呢?他们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您多么会玩。”

    杨骁走到那一片狼藉的碎玻璃前,捡起一块玻璃碎片,上面还有酒渍,他的拇指从锋利的边缘擦过,拇指瞬间见了血,他将流血的拇指放在唇边,吸吮了一下。

    “是好酒。”他拎着那块玻璃碎片走到沙发跟前,好像才想起来我还在,他侧头过来,道:“行哥,下面这一幕,我不希望你看,出去等我。”

    我盯着他手里的玻璃碎片。

    他懂我的眼神是什么意思,安慰我:“别担心,他不会有生命危险,我没那么傻,割人家的喉咙,我还没跟你玩够呢,大牢也不想坐,放心,我有分寸。”

    我没动,依然用质疑的目光盯着他。

    杨骁对我没了耐心,哄劝也变得另类起来,“你也可以在场,但是那样,我就不保证后果了,你知道的,我总是喜欢在你面前表现,知道你看着我,我会兴奋的失去分寸感,手抖也不定。”

    我站了起来,他对我露出一个笑容。

    我走到杨骁的身边,将手机抬高,在他看得见的角度,我对他:“那我出去等着,不过,如果进来的场面能够到惊动警方的地步,我一定会让这个手机派上用场,你也知道的,我很希望你死,更希望你进局子。”

    杨骁道:“我知道。”

    我装起手机,瞄了沙发上的人一眼,随后迈步走了出去。

    体贴地带上了房门。

    未曾走远,里面有一场会关乎我命案的事情正在上演,我守在门口,但是因为这棒极了的隔音效果,我听不见里面的一点动静。

    抽出一根烟,我开始做起了瘾君子。

    我是在担心?不,杨骁就算发疯弄死人了又与我何关?我怕的是,他牵扯到我。

    我应该筹谋一下,怎么从这件事里脱身。

    一根烟抽完,里面还没有动静,我很不耐烦,耐性不好的我准备推开房门,一探究竟,可是正要推开的时候,身后来了人。

    是高总的助理,那个带我来的男人。

    我顿时皱起眉头。

    我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但是我只能与杨骁合谋,此时此刻,那一定不是这个助理所能见到的场面,我可以无比确信,所以当下,我要做的是拦截对方的去路。

    “怎么在外面?”助理环顾我的周身,走廊里静悄悄地,只有我一人站在外面,他问:“高总呢?”

    我松开了推门的手,没看见里面的情况,也没有走进去。

    我转回身,对助理道:“他在里面。”

    助理看了一眼房门,走到我跟前,疑惑地量着,随后将手放在门把上,正要推,被我及时抓住了手腕。

    他诧异地看着我。

    “现在,我不建议你进去,”我眸子深了几许,脸上不见慌乱,像用话术套我的客户那样,满嘴谎言乱飞,早已经练就了这么一番厚脸皮的本事,我道:“没有老板希望员工看到自己的艳姿。”

    助理理解了我的意思,笑了起来,他的手也收回,危机感解除,却没那么简单地走掉,抓住这个机会,他附耳对我道:“是用手,还是嘴?”

    我微微抬起头,勾住了对方的领带,反问道:“不能一起吗?”

    他愣了两秒,是没反应过来,还是在欣赏我这没下限的样子?

    他真喜欢笑,这就高兴了?

    被取悦的方式未免过于简单。

    “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他突然问,对此来了兴趣。

    我却没有轻易给他,道:“问你的老板。”

    他伸手,想摸摸我的脸?但那似乎是不礼貌的,他察觉了,也就放弃了。

    跟我的几句情骂俏,他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不愧是我的老板,总是能一眼发现人堆里最好玩的那一个。”

    我跟他拖延了起来:“为什么你就不能发现?是因为经验太少吗?”

    “你怎么知道我就没发现?”他不服气,:“你在勾引高总的时候,不定我就在注视你。”

    我当时太执迷,非要和姓高的较量一番,忽略了周围的风景,这人的真与假,已经不能证明,我只知道,时间足够了,房门已经从里面被拽开,杨骁站在了我的后面。

    这证明着,我不用再跟眼前的帅哥纠缠。

    助理惊讶地看着杨骁,不知这人是谁,何时出现,在里面做什么。

    而我没与他解释,冲着屋子里看了一眼。

    高总瘫在沙发上,没见血,沙发也依然整洁,他没有缺胳膊少腿,唯一诡异的地方,是他的眼睛。

    空洞的像一个死人。

    “是这屋子里的人吗?”杨骁问助理。

    助理回答:“您是哪位?”

    杨骁搂住我的肩膀,把我揽在怀里,只是:“你可以进去了,他很需要人,现在。”

    完,撞开对方,他带我离开。

    走廊里,杨骁一言不发,而我也没有得到答案,但杨骁的心情有见好的意思,这一定是里面的人的功劳,我揣测道:“你不会跟他了一炮吧?”

    对方的状态,我的猜测不无道理。

    杨骁的手却是摸到了我的脸,朝怀里一按,这让我想起在门口看到的那一幕,高总为了不让情人发现,按住她的脑袋闷在怀里。

    杨骁亲吻了下我的额头,道:“我马上要跟你一炮。”

    我停步,他也停了下来。

    我:“你还真不嫌恶心。”

    我叹为观止。

    “怎么不嫌?你跟他嘴碰嘴,两次,”杨骁附在我的耳边,“所以今天晚上,两次。我什么都敢干,你别把我想的那么有道德,你想在这里我也能让你哭,让你叫,让你没下限地喊,但是,我愿意对你温柔一点,这笔账,回家算。”

    我明明是来让他不爽地,是来恶心他的,可是恶心完了,我又忍不住为他心动,原因很简单,他的脸太好看,他的话太勾人。

    他应该长得丑一点,再丑一点,让我看见了会恶心的那种,可是他长这副标志的五官,一双充满狼性的双眼,哪里都没有让我恶心的地方,一个挑眉,一个动作,就足以够我沦陷,我终于明白,我以前为什么爱上他的速度那么快。

    他太可爱了,就好像凶猛炸着毛的警犬,可是你逗逗他,他又要乖乖地贴在你的身边。虽然他站在那里,目光里是不满,可是我却不觉得危险,反而觉得好玩。

    上前拽住他的皮带,勾着他,向走廊尽头而去。

    我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和他大战,今天晚上,最好让我死在床上,让我彻底戒了对他的色,让我能在这场讽刺的感情里彻底摆脱对他的好感,不然都十年了,我还觉得他新鲜,这可让我怎么玩啊。

    我的身体总不听我使唤,大脑和下半身的争执不休,一个主张把他整死,一个要向他求欢。

    三十岁真是危险。

    今天晚上我想知道,竭尽全力后,是他会玩死我,还是我能整死他。

    “走,回家。”我没回头看杨骁的表情,但我能猜到他的心理,他一定在想,世界上怎么有人这么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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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厢内的两人,一个瘫在沙发上抽烟,一个站在一边不发一言。

    他是不敢,助理噤若寒蝉。

    那位不知经历了什么的男人正在一口一口闷闷地抽着烟,那根香烟好像人血似的,他的眼睛抽得赤红。

    “只有你我他,你再一遍,不是你。”如果声音能杀人,百万雄师都要死在这个房间。

    助理诚惶诚恐,再三解释,嘴巴都快烂了:“高总,怎么可能是我?我不认识他男朋友,就算认识,我有什么理由去告密?我跟您多少年了……”

    他们当然不会相信这是偶然事件。

    可是,要高总相信这是他助理告的密更是难,这不可能的,他玩的这么花,而且助理跟了多年,不可能因为这个陌生人去告密,他们无关。

    两人冷静了一会,理智逐渐上线,助理心里恍惚有了答案,再去看向他的上司,目光跟他一样,是意识到了什么后,不敢相信的恐怖眼神。

    “不会吧……”助理眼睛里的情绪恍惚着,声音都在发颤。

    香烟猛地被掐断。

    高总抓在手里的烟管,已经变形,火星掉落下来,给沙发烧了一个明目的洞。

    “不会……”高总往沙发上一瘫,讽刺地一笑,拿手盖住双眼,“我明明刚刚过的,怎么能忘了?”

    他不简单,他不简单啊。

    都是成年人了,他们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走错门,恰巧碰见这样的事。

    高总闭着眼睛瘫了一会,随后坐起来,把烟头按在沙发上,烫烂了沙发,毁掉了这珍贵的物件,低声评道:“够狠。”

    作者有话要:

    大胆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