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救治(一更) 当真是他瞎了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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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静和闻言理都未理, 只是转身催促阑珊快些。

    又对着站在一旁的孔冶道:“劳你过来搭把劲儿,将他扶起来。”

    老御医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看着,只因方才还对他冷的恨不得撕裂他的将军, 此刻竟然对长公主言听计从, 二话没便抬脚坐到了齐钰身侧, 伸手将他缓缓扶了起来。

    他这个正儿八经的医士叫他熊的一毛不值, 她虽身份矜贵却对药理半点不通的人却叫他高高举起?实在是笑话!老御医叫被气的身子都晃了几晃。

    却仍拦道“将军,不可, 不可啊, 齐公子伤重如此,怎能随意动弹, 要是伤着心脏处便不得了。”老御医在一旁急的跳脚, 在场人却是浑然不把他当回事。

    他话刚落, 就见孔冶已经心翼翼的将齐钰扶了起来靠在自己肩头。

    他此刻正挡在阑珊跟前, 丫头皱眉推开道:“老大人边上去去站着吧,莫要呆在这处碍事。”

    让个大夫去一边呆着莫要碍事?老御医简直气到要飙血,他却没工夫与个丫头计较,他眼睛盯着丫头将包药散似的东西递给了孟静和, 孟静和拿着药散, 也不和水了,直接掰开了齐钰的嘴, 将他全部倒了进去。

    接着便见她拿手量了量那箭矢, 手轻轻抚在胸膛上,又靠近听了听柳眉皱起:“他这伤要命, 这么疼还能晕厥过去,痛觉已然冲顶了,再要拔箭, 唯恐他昏死直接猝去,还需要先把他唤醒才能拔箭。”

    孔冶神色阴郁,看着她道:“可有把握?”

    人命关天,静和心思由重,很是谨慎的点了点头:“六七分的把握,只是我这次出来的急,有些药没带出来,他要吃些苦头了。”

    她哪里能想到,赈灾的路上能遇到截杀。

    孔冶抿唇看了她一眼,而后沉声道:“他命无碍便是大幸,你动手吧。”伸出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莫要紧张,我信你。”

    信她?这怎能信?她会些什么?就这么将齐少爷的命就交到她手上,这不是闹着玩的吗?

    老御医猛地跪倒在地求道:“将军,公主三思才是,还请将齐先生交于老臣治疗,在耽搁下去是会要命的!”

    本以为他已经放下身段老脸来,孔冶静和多少会顾忌些他,怎料他却是猛然觉得脊背一寒,耳畔传了一声冷和:“你既没本事,就去边上候着,带需要你时,会在喊你。”

    老御医叫他一声令下噤了声,他却是没什么把握救他性命,可也不能就这么让他们胡来啊。

    他正腹诽,就见静和拿起一根细细的银针,又火一撩后,便一根根的插进了心脉四周。

    “这是做什么?”孔冶皱眉问道。

    静和抬眸看了他一眼,也不知是不是分散紧张,边扎针边道:“他这箭离心脏太近,即便拔箭的惯性不带伤他的心脏,也会由血脉喷出失血而亡,这些针便是帮他止住血。”

    待话落,针也停了,她不自觉深吁了一下。

    果然,渐渐那胸口的血便渐渐止。而后她又转身问阑珊要了一把剪刀,心翼翼的沿着伤口四周将衣裳撕开,很快,齐钰的胸膛便坦露出来,混着血,已经辨不清肌肤颜色。

    无人发觉,孔冶看着此刻的场景,扶着齐钰的手青筋已经暴起,他抿了抿唇,到底什么也未。

    齐钰昏沉着如漂浮在半空中,刹那间痛感猛然袭来,先是指尖处的钻心痛,再是胸膛处的撕裂伤痛,疼到他连呼吸都困难,他恍惚了半晌,才忆起自己风分明没有伤到过手,晕乎乎的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便是女子洁白莹润似莲花娇柔的面容。

    他转眼看去,手指处正插着一根银针,针长已没入了一半,若不是他醒了,只怕还要再往里深扎。

    “醒了?”静和松了口气,而后将一块润湿的送到他嘴边:“咬着,虽然你伤口处也麻醉了,但这药性未必会即可就生,还需要你自己生抗一抗,真等到药劲起,你也估计要大罗归西了。”

    他看到了站在一旁的束手束脚的老御医,在看未他医治的长公主,心咯噔了一下,他是不信长公主的医术的,毕竟他又未曾见过她医治过谁?

    齐钰皱眉想话拒绝,也不知他是不是已经洞悉到他的意图,叫孔冶拦住,只听他似颇怨怪嫌弃道:“你现在怎么这么不中用了?不过区区几个山匪就快丢去性命,也不知你祖母可后悔有你这个孙儿,败了齐家的脸。”

    齐钰闻言简直要气笑了,听听,他的这是不是人话,险些就要死了,不为他报仇就算了,竟还这样嫌弃他?齐钰心碎裂成一片又一片,心道这二十来年已命相待的兄弟当真是他瞎了眼了。

    他要不是此刻正疼得乏力,他定要一拳垂到他脸上,他吃痛的就要掰开他扶着自己的手,却听他沉声一句:“别动!”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转头就要去骂他,却突然感觉胸口处一紧,下一刻钻心的疼痛便传来,他不自觉闷声痛“呃”了一声,从心脏一上来的痛觉直冲向灵台,让他不自觉一颤,脖上青筋暴起:“你娘...的!拔箭能不能提前一声啊!噗.....”

    他一拳砸到孔冶身上,深吐了一口血,几息后才算是缓了过来。

    地上霎时间斑驳染红了一片,静和垂落在地的洁白裙据,被濯上斑斑点点的血红。

    孔冶没答他,而是看向静和,只见她眉头依旧紧锁对着他道:“放他平躺着。”

    齐钰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孔冶强硬这按在了床榻上,他看着面前忙碌的长公主殿下,有片刻失神。

    “你这伤口有些深,需得缝针,刚才撒的麻沸散正缓慢起效,还是会有些疼,我尽力下手轻些,你且忍忍.....”她声音轻缓,也不知是不是麻沸散的药劲儿上来了,还是她言语的缘故,渐渐的好似也没有那么疼了,即便静和此刻正手脚麻利的一针一线的再给他缝针。

    来,这样的治疗方法,他还是头一回见。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意识渐渐溃散,忽听到一声长吁,他迷糊的转头看去,胸膛处已经被伤布包裹的严严实实,俨然是已经医治好了的样子。

    “好了,他这伤虽是处理好了,但今晚也是一劫,炎症起烧在所难免。”她垂落方才挽起的衣袖,转头看向老御医道:“我稍晚点写一副方子,劳烦先生你今夜费心照料,若是起烧,务必让他喝了那药,若是一直不降,再来寻我。”

    方才静和拔箭那一手,已经叫老御医拜服,只见他似还未回魂愣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忙应了声“好,好,老臣明白。”

    静和转头又对着齐钰柔声安抚道:“你这伤我已处理妥当,我就在不远处的帐子里,若是身体不适,再着人来唤我就是。”

    齐钰此刻脑子虽昏沉,灵台却清醒,唯有一个念头,便是长公主当真救了他的性命,心口处明明伤的撕心裂肺,却不知为何似有暖意划过,也不知是不是方才留下的后遗症。

    他虚弱的看着她道:“多...谢,长公...公主....”

    静和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只是冲他莞尔一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待你好了再谢也不迟,你先歇着吧。”

    罢他看可眼孔冶,便缓缓起身,也不知是不是方才太过紧张,起身时竟然脚下有些虚浮,孔冶皱眉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转头看向阑珊道:“护好殿下。”

    阑珊闻言背起药箱子被走到她身侧,心翼翼的从孔冶手上接过了她。

    静和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便带着静和出去了。

    “轻....然,你...当真是......得到无双.....至宝了....”齐钰躺在床上,眼中流光闪闪看着帐顶喃喃道。

    他这话里无半分酸味也无半分觊觎,只是感叹,如此的长公主于这天地都是难得。

    孔冶嘴角微微一勾起,未置可否,他握拳看向齐钰道:“老于他们.....”

    一起老于,齐钰神色猛然一沉,嘴角抽道:“未....死..死,被俘....”

    人都还活着那便好。

    回来的唯有他一人,他若是不清楚,孔冶也不知如何安排,闻言他略是松了口气,紧握的双手缓缓松下,点了点头:“那便好,你先好好休息,待明日再。”

    他眼眸微微眯起,里头是几乎快要溢出来的凶狠,他本也非善类,弑杀惯了遇到恶人,向来只会比他们还要恶,还要狠,难得想做回善人,躲着饶了他们便罢,没成想倒是被反咬了一口,那便不急了,今日是他失算轻敌了,也罢,明日他必要让他们血尝,他一贯是个睚眦必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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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于一行人却被俘了,他们久经沙场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见过?怎么也没想到能栽在这些个山匪中。

    他微缩在弟兄里,心思百转千回,抬头看向坐在首位不过二十来岁的山匪头头,这人生的面容青俊,还带着一副书生气,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山匪。

    于长道正思索着,眼神却猛然叫那少年捉住,只见他及精准的看向自己,眼里头是至黑深色,锐利又冰冷,他准头对着身侧的人吩咐道:“那个人,把他带来....”

    那壮汉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准确无误的看到了于长道,应了声“是。”便上前来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