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关心你, 是你咳嗽的声音，已经影响到了会议！”顾意板着脸，学着步潇的样子, 对着付童故作冷漠。“他就这么跟我。”

    付童新奇的看着顾意，“很少看到你这么激动啊！”

    “我能不激动么, 他凭什么凶我？我就咳嗽两声, 他就当着所有人的面让我坐到后面去。”

    他又没让你坐到他腿上, 你这么激动干嘛？

    付童耐着性子问：“那你去了么？”

    “我……”顾意瞬间提高音调, 下一秒又萎靡起来, “我有反抗的权力么？”

    付童拿着响铃，去前台把刚点的奶茶和甜点拿过来。

    顾意逮着她, 吐槽不断，“他还喜欢我，这是喜欢我？”

    “不奇怪。”

    顾意挑起眉头，反问，“这还不奇怪？”

    “这话听着真真的凡尔赛本凡, ”付童狠狠地挖了一勺芝士蛋糕, “你要不是我姐妹，我真想给你一闷棍。”

    “……”顾意用眼神骂她。

    付童的太阳穴隐隐作痛，“你到底想问我什么？”

    “我怎么办？”

    “你不是明确拒绝他了么？”

    “可我感觉他还是喜欢我。”顾、凡尔赛、意嘟囔一声。

    “那就找个男朋友, 什么不总、耶总，全部告别历史舞台。”

    “可我不想谈恋爱。”

    “动动你的脑筋, 找个男性朋友充当一下。”付童尝试着举个例子，“比如吴思？”

    “我刚明确拒绝他。”

    付童冥思苦想, “那……上次我陪你去医院的时候, 有个张医生是不是对你特别上心？”

    “我又不喜欢他, 找他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我棍子呢, ”付童左右翻找，“我就应该一棍子削死你，替广大的男性铲除你这妖孽。”

    “你舍得么？”顾意嘟着嘴，忽闪着大眼。

    “……”付童一脸‘无语’，“我舍不舍得重要么？你有=胸有屁=股，你需要一个男人！”

    “那也不能是我老板啊！我可受不了办公室恋爱？谣言害死人，公众号事件后，我彻底长记性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直接躺平，老板……”付童把手搭在顾意的腿上，轻轻地拂过她的丝袜，“谢谢您的赏识，正好我也不想努力了。”罢，她滑腻的手指顺着裙摆边缘往里=摸。

    顾意按住她的手，“步总绝对不会这么做的，你这是职场性骚扰。”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

    “他不是那种人。”

    “男人……”

    “他不会那种男人，之前一起出差，后来又去他家做实验，当时虽然我以为他和孙总是那种关系，但独处的时候他并没有做出任何过分的举动……”

    “干嘛？”顾意注意到付童作怪的眼神，语气坚定，眼神却飘忽得很，“他本来就不是那种人。”

    “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你别！”顾意捂住耳朵，拼命摇头，心里料想付童吐不出象牙，“我不想听。”

    付童窃笑着，等到顾意拿下手，猛地捉住她的手，一字一句地：“特别像和男朋友吵架，来和闺蜜诉苦的怨妇。”

    “……”

    有时候你的闺蜜能听你诉苦，有时候你的闺蜜只想给你添堵。

    **

    告别了付童，顾意坐地铁去医院看哥哥。虽然现在顾林享受着帝王般的待遇，但她周末还是习惯在医院度过。

    “平叔，我带我哥去三楼露台散步吧。”

    “好的，顾姐，”平叔将顾林扶到轮椅上，嘱咐道，“加条毯子，最近快入秋了，虽然阳光足，但要开始注意保暖了。”

    “谢谢。”顾意虽然不喜欢田家的安排，但平叔和张松……专业得没话。

    顾意推着顾林走进电梯，来到三楼露台，“哥，立秋了，可B市还是特别热，你看这些景观红枫的叶子看着特假。”

    “最近张医生治疗进行的挺顺利，等你醒了，我们去X山看看真正的红叶好不好？”

    顾意一个人絮絮叨叨地，顾林安安静静地听，像是在认真思考，又好像有什么烦心事。

    顾意蹲下身子，抬头仰望顾林空洞的眼，“哥，田思思走了，昨天的飞机，等你醒了，你也不会记得她了……她只是你救过的人中的一个，那么多姑娘都想以身相许，你也娶不过来啊！”

    “顾林要娶谁？”一道男生突然自顾意身后传来。

    顾意猛地站起身，回头看向来人。只见一个高瘦的男子逆光而来，她微微皱起眉头，有些不悦，步潇怎么来医院了？

    是特意找她的？

    果然如她所料，步潇嘴上不关心，但行为还是暴露了他真实的想法。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步潇抬手指了指医院，“我来复诊，顺便来……”

    复诊、顺便？

    呵呵哒，这借口也是信手拈来。

    “步总，”她不想找别的男人来搪塞步潇，但也不希望步潇入侵她的私生活。“我想……我已经得很清楚了，我们不合适，而且我也不喜欢你。”

    顾意双眼瞪得溜圆，言辞堪称决绝。

    步潇明显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后面的话缓缓吐出口腔，“看看顾林……”

    顾意听到这话微微一愣。

    “我是来找顾林的。”步潇脸色有些难看地补充道。

    步总，您这话自己信么？得你好像跟我哥认识一样！

    还不是迂回着达到自己的目的？我倒要看看你能耍什么花招！

    “您找我哥干嘛？”顾意顺水推舟地反问。

    “上次和你哥聊得挺好，想着都来医院了，顺便看看。”

    顾意双手抱胸，往旁边让了两步，一副看戏的架势，“行，那你们聊。”

    步潇看看她，再瞅了眼顾林，有些为难，“顾翻译，要不你先出去一下，我们单聊。”

    顾翻译？呵呵，顾意心中冷笑，面上却不显山露水，“行。”罢，她走出露台，进入医院的大楼，还贴心地为两人关上玻璃门。

    是单聊，但她的眼神丝毫不避讳地紧盯着步潇和顾林的方向，心里懊恼当初怎么就不学学唇语。

    步潇不去在意顾意激光般的眼神，上次他偷听顾意和张之洞话的时候，已经领教了医院超水准隔音，所以现在完全不怕顾意听到什么。

    “一点也不温柔，”他转头看向石雕一般的顾林，想着人家毕竟是亲兄妹，找补道，“我表白之后，你妹一点也不温柔了。”

    他自顾自地问：“你为什么？”

    “吕司让我找机会在她面前晃，可我不知道怎么办，只能拿你当借口，别介意，”步潇拍拍顾林的肩膀，“你是英雄，帮谁不是帮？帮帮我，当个听众也好。”

    步潇捏捏顾林的手臂，感受到他躯干的僵直瘦弱，“你这样不行啊，得运动增肌，过瘦没有姑娘喜欢……这么有点绝对，没有客观实验的精神，反正你妹这个……独立个体，她喜欢有点肌肉的。”

    想到这里，步潇心里觉得实在苦涩，“了你也不知道，她对你那么好，凡事都以你为先，为了你还放弃……唉，不了，凡事都要往前看。”

    步潇垂眸看着脚边一片枫叶，像他耳朵一样红，“不过，你放心把她交给我，我会好好对她，再也不让她受委屈。”

    **

    顾意从未见过如此话痨的步潇，她在玻璃门外看着，步潇真的在一门心思跟顾林话。

    步潇时而发笑，时而叹息，和顾林两个人竟真的像是老友一般。他甚至都没多看过顾意一眼。

    一个闲言少语，一个植物人……两个最不可能有交集的人，竟然聊了将近二十多分钟，直到顾意的腿都酸了，步潇才站起身来。

    “意。”

    顾意应声回头，顾爸带着饭盒，见她独自一人，问道，“你哥呢？”

    顾意抬抬下巴，示意外面的露台，“聊天呢。”

    “啊？”顾爸也是一懵，转头朝外看去，惊讶道，“你老板怎么在这？”

    “是复诊，顺便看一下我哥。”

    顾意把步潇冠冕堂皇的话亮出来，顾爸却信了，“你老板人真是不错！”

    露台上的步潇也看到了顾爸，他推着顾林走出露台，来到两人身边，礼貌地对着顾爸招呼，“伯父好。”

    顾爸感激地看着他，“上次真是抱歉，让你见笑了。”

    “都是事，”步潇学着孙子成的样子，维持着礼貌晚辈的谦和形象，“您这是来送饭的？”

    “对……上次你不还喜欢吃我做的菜么，一起吃点？”

    步潇还未开口，顾意连忙制止，“爸！”

    “叔叔，我今天来医院复诊，一会还有事，这就走了。”步潇解释道。

    “是么？那不耽误你的正事，”顾爸有些惋惜，猛地一拍脑门，他从保温饭盒的布兜子里掏出一个玻璃瓶，“这个，你拿着！我自己做的牛肉酱，你们年轻人平时总点外卖可不行，用这个炒菜，不是我吹牛，我做得牛肉酱拌大米饭也是好吃的。”

    牛肉酱的瓶子不大，顾爸把吃完的老干妈瓶子洗干净，装上自制的牛肉酱，方便冷藏。

    顾意看着玻璃瓶子上的陶华碧，眼角一抽。

    牛肉酱的瓶子虽然不寒碜，但送给老板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顾意抬手制止，“爸，步总怎么会吃这个呢？”

    “谁的，我爱吃牛肉，”步潇接过顾爸递过来的瓶子，鞠躬道谢，“再，叔叔是送给我的，你怎么能替我拒绝呢？”

    顾意无语：样儿，口气还挺绿茶？你还想在我爸面前，跟我争宠？

    作者有话：

    剧场：

    步总：这是伯父给我的牛肉酱！

    顾意：……

    步潇：我一定会吃完的，顾意一点不像我，心疼伯父！珍惜伯父的劳动果实！

    顾意：住口！

    步潇：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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