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厕所都能碰见鬼，蒋萌觉得自己的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差。

    盯着面前披头散发的女鬼，蒋萌蹲也不是，不蹲也不是，试问被一个女鬼看着上厕所，就是有再强大的心脏，也是顶不住的。

    蒋萌尴尬的咳了一声，视线直直的盯着对方也不挪开，慢条斯理的拍掉对方利爪：“请问这位女鬼同学，你能不能行个方便，你要是想吓人，能不能让我上完厕所先。”

    对方被蒋萌这毫无半点害怕的话给愣了半响，茫然的点点头，盖着整个脸那个瀑布似得头发随着她的动作动了动，语气温柔：“好，我等你。”

    完，女鬼直接把脸转过去，屁股对着蒋萌，脸那边对着厕所门。

    “………”

    对着面前这个后脑勺。

    蒋萌脑子有一瞬间凝滞，她压住心中的无语凝噎点点情绪，非常有耐心教导道：“你要不直接出去外面，您老这样我也拉不出来啊。”

    女鬼又点点头，把地面上流得血收了回来，整个脑袋往前一滚，终于从门上把虚影滚了出去。

    蒋萌呼出一口气，慢吞吞地拿出一张纸巾塞住鼻孔，开始了她的蹲厕所之旅。

    ——

    大概过了有半个时。

    蒋萌走出厕所，伸伸懒腰，发现其他厕所门全部都没人了，她才把视线挪到傍边的披头散发的女鬼身上，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笑眯眯道：“谢谢您啊，这位女鬼同学方便啊，我上完厕所了，先走了啊，拜拜您嘞。”

    罢，蒋萌就要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转身要走

    见状，女鬼反手拉住蒋萌的手臂，把披在她脸上的头发撇开，露出她的面容，语气带着哀求：“你能见到我，你能不能帮帮我。”

    掀开头发的女鬼，面容还算好看，没有刚刚那坡头散发吓人，长的一张清纯萝莉脸，看起来摸约二十岁。

    蒋萌眯着眼睛看了萝莉鬼半响，嘴巴才开始突突开始扫射：“不帮忙报仇，不帮忙投胎，不帮忙害人。”

    “不是害人，不是害人。”女鬼生怕蒋萌误会她，急忙摆手否认清纯的面容流出一滴清泪：“我只想想问问她们，为什么要那样对待我。”

    来了，来了，故事要开始了。

    蒋萌竖起机灵的耳朵，突然她摸了摸下巴：“等等，在厕所聊天，闻着这味话好像不是很好，你跟我过来。”

    ——

    几分钟后，蒋萌带着女鬼来到了宿舍，厉雪已经在凳子上坐着和男朋友视频聊天了。

    看见蒋萌进来，喊叫道：“蒋萌，你上个厕所都上这么久，掉坑里啦？”

    蒋萌：“掉坑了你还能看见我，对了，你要不要听故事。”

    厉雪一边嗑瓜子一边好奇道：“故事，什么故事，鬼故事。”

    蒋萌眯着玩味的眸子，点点头十分的认真：“没错，听不听，是个非常有趣的故事，你要听了。。”

    “不要，你别想拉我入坑。”厉雪果断拒绝。

    ——

    拉不到别人，蒋萌只能自己听了。

    “我可以开始讲了吗。”宿舍的地板都是发亮的瓷砖，萝莉脚下的血沾到地面，她搅了搅脚趾头，有些窘迫。

    “没事得，你是鬼，弄脏不了地面，等等我啊。”蒋萌边边飞到厉雪位置上，抢来一包瓜子，拖来网上买的软绵绵凳子，往上一趟，没骨头似得，边磕瓜子，一副吃瓜群众模样。

    “好了，好了，你可以了！！”

    萝莉女鬼：“………”她觉得这个人好像有些不靠谱。

    “我叫，周帆，你看到我的装扮了吧，我是九十年代的大学生。”女鬼道。

    蒋萌上下量着女鬼，对方着亚麻色的上衣，一条长裙，衣服款式确实像就是年代的装扮：“看见了，所以你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不过你的死…。”

    蒋萌目光落到女鬼手腕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蒋萌，你在嘀嘀咕咕干什么，不会又是和鬼在话吧。”厉雪喊了一声。

    蒋萌给厉雪投下一个你真厉害的眼神：“厉雪你真聪明。”

    厉雪现在已经对蒋萌这个事情已经免疫了：“你和鬼话，好吧，你可不能让鬼发癫伤害本姐我啊，不然我叫我哥整治你哦！”

    “没问题没问题了。”

    和厉雪插完一个曲，蒋萌示意对方继续。

    “我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没错我是自杀的，我是因为被宿舍暴力，我忍不了，所以自杀了。”女鬼往事，女鬼脸上划过一滴清泪：“逼死我的就是我宿舍的两个舍友，两个都是我很要好的舍友，大三那年，我不知道她们为什么突然就不理我了，还整天对我使脸色，在宿舍也不理我，什么都不和我，把我排斥在外，我受不了那种整天在宿舍无声排斥，我真的受了不了，吃饭是一个人，上学是一个人，在宿舍还要心翼翼，我受不了，我就在厕所割腕自杀了。”

    蒋萌停下了嗑瓜子，歪着的脑袋瞬间摆正：“你你叫周帆是吧，你等等，厉雪，你还记得你之前发给我一个关于学校的吃瓜帖子吗，就是学生割腕自杀的帖子，主人公叫周帆的。”

    听到蒋萌的话，厉雪雪脑袋从座位上伸了出来，思考半响：“割腕自杀帖子，好像是有这么一个，怎么了。”

    “能不能再找出来看看，之前我手机内存不足，聊天记录被我删了。”蒋萌走到厉雪的身后。

    厉雪点进手机微信，开一个吃瓜群，里面的聊天记录查了起来：“我记得好像就是在这个群里，等等，找到了这个。”

    蒋萌的视线落到厉雪的手机上，链接的文章题目叫：江城大学的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

    里面讲了一个叫周帆的女学生因为宿舍的冷暴力割腕自杀的事情。

    文章里除了一些文字，还有一些现场的血腥照片，不过九十年代的手机像素不是很好，所以照片不是很清晰。

    不过里头的消息林林总总就是周帆的自杀事情，还有对那两个舍友的谴责。

    ——

    “宿舍冷暴力，要不得，还好咱们几个情比金坚。”看完整篇文章 厉雪嗑了一把瓜子，感慨道。

    “我很想知道她们为什么要冷暴力我，明明之前我们也是那样要好，有一个同学家境不好，我还分她零食吃，就突然要那样对待我。”萝莉女鬼抿着嘴，回忆起之前的事情，眼眶中眼泪在转。

    蒋萌定定的听完女鬼的话，抿了抿嘴，没有出声，继续将那篇文章定睛看了起来。

    厉雪也一起看，突然把文章滑到一半，她的指尖停在了一张照片上：“这个好像是遗书，遗书好像在控诉舍友怎么冷暴力她，你看，好像因为这件事那两个舍友还被人指着骂过。”

    闻言，蒋萌也把注意力落到哪张遗书上，遗书里的话字字诛心，表达了一位被校园冷暴力痛苦，一个眼神，一句话，一个动作，都能给被冷暴力者造成一定的心里伤害。

    “你想要我怎么帮你。”蒋萌眼神划过无尽的同情，对女鬼道。

    “我想要你带我去问问我那两个舍友，为什么要那样子对我，明明之前我们还是好姐妹，偏偏后来，我扪心自问，我对她们很不错。”萝莉女鬼脸带着愤怒：“我想问问那两个没有良心的人，我到底哪里得罪了她们。”

    “蒋萌，我好像发现有几条不一样的评论，你看你看。”厉雪不知是看到什么，急忙对着蒋萌大喊。

    蒋萌把头凑了过去，屏幕上有一堆人是在宿舍冷暴力者，偏偏有一两个画风不一的评论，是一个叫半盏清茶的人评论道

    ：我们问心无愧。

    ：没有做就是没有做。

    其中还有一个叫玲玲宝贝的评论。

    ：贱女人死都死了，装什么受害者。

    ：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我们对你怎么样，你对我们怎么样。

    ：有本事你化作厉鬼过来咬我啊。

    最后两条评论，带着些许歇斯底里的怒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一个人对死去的人怨念这么大。

    蒋萌眸子划过一丝疑惑，好像这表面之下有些不对头的事情。

    “好这件事我帮你，你知不知道你那两个舍友的现在在哪里。”

    女鬼用指尖划过眼角的一丝清泪：“我知道。”

    ——

    蒋萌根据女鬼的指示来到了市中心繁华地段的一座写字楼傍边。

    “其中一个名叫向冉的舍友，她就在这间公司工作。”女鬼指了指上面。

    这一看，就知道是个大公司，要是找普通员工什么的应该好找一点，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职位，蒋萌疑惑道：“对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这公司是做职位的。”

    女鬼眼神中划过一丝的失落：“当经理，如果我还在世，应该也能过的很不错吧，至少肯定不比她差。”

    蒋萌扑捉到对方脸上的情绪，她的生命已经逝去了，其他的事情什么也做了不了，九十年代，大好青春年华，此时都成空话，想到这里蒋萌微微叹了口气，不过，眼见却有一个头痛的事情：“经理啊，我一个学生怎么见人家大公司的经理。”

    “这个你放心，你她的办公室电话，我的名字她应该会见的。”女鬼是一脸的自信。

    “真的，你没骗我。”对方虽然很自信，但蒋萌还是有点怀疑。

    “放心吧。”

    ——

    蒋萌半信半疑的根据对方的方法去到公司前台，叫前台电话给那个什么向冉总经理，周帆要见她。

    出乎意料，这招还真奏效，不一会儿，前台的姐姐就过来带蒋萌上30层楼的总经理办公。

    “姐，我们总经理就在里面了，你进去吧。”前台美女道。

    蒋萌注视着面前的玻璃门，曲起手指头敲了敲。

    “进来。”一个精明干练的女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得到对方的允许，蒋萌推开玻璃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大大的装修豪华的办公室，一个高挑的身影背对着门口，站在透明玻璃墙傍边，望着外面，一动不动，似乎正在想着什么事情。

    “你好。”蒋萌出声。

    听到声音，对方缓缓的转过头来。

    蒋萌眯了眯眼，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带着金丝眶眼镜，上半身是合身的白色长袖衬衫，下半身和紧身的牛仔裤，配上一双高跟鞋，扮的精致干练，成功的职场大佬范。

    “是你的周帆要见我。”对方的半张脸隐入灯光之中，灯光照射下，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虽然看不清她的表情，不过蒋萌还是感觉到对方好像情绪有些不自然。

    “没错就是我。”

    “周帆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她怎么见我。”向冉抿了抿唇，双手抱胸，一步一步逼近蒋萌。

    对方的气势有点大，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惹的人物，蒋萌定了定神，毫不畏惧的对上向冉的犀利的眼神：“当然是她的魂魄见你了，现在周帆的灵魂就在你的办公室里。”

    蒋萌的视线移到那张长长的红木办公桌上，周帆正坐在那张经理的办公椅子上，摸着办公桌上的文件：“如果没有死，我应该也能坐上这个位置吧，我成绩比向冉好，肯定不比她差，向冉都是因为你们两个，我才死的，我不甘心。”

    蒋萌看看向冉又看看有些疯魔的周帆，蹙了蹙眉，这两个人的身上并没有因果关系，如果周帆是因为向冉的宿舍冷暴力导致死亡的话，那么多多少少他们两个人的身上肯定会缠着一根因果线，但两人什么都没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哟，周帆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觉得我们害死你啊，真是讽刺，你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货色，别自己出事就往别人身上栽，什么还写遗书，是我们宿舍冷暴力你，我们怎么冷暴力你，你那样对待我们俩，我们冷暴力？好笑，就凭你做的破事，我们不理你算好的了，呸，下头，恶心。”向冉冷冷道。

    什么你做的破事，蒋萌津津有味的听着，事情好像没有周帆得那样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