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导演组要的，是统计最后的投票数，现场投票和网络投票得算数据，比较麻烦嘛。”

    她解释的磕磕绊绊，显然是有什么要瞒着的。

    况且，统计投票数，用电脑后台就看的一清二楚，压根没必要拿什么破文件。

    这些文件上大概有其他九位歌手的签字，或者是另一份合约。

    但郁盈没见过，也没签过。

    这意味着，节目组和另外的九位歌手都达成了合约，唯独瞒着她。

    表面上什么都没展露，郁盈笑着侧开了身子，让她从楼道上过去。

    工作人员也就是混口饭吃，要生气，也轮不到和他们生气。

    她现在大概明白季夜梅的底气是从哪儿来的了。

    如果节目组真的和她有什么放不上台面的交易的话，就意味着，她这个冠军，真的不保。

    可这档节目是由向氏，沈氏，还有上官集团投资的，节目组应该没胆子做这样的事才对。

    除非，背后有更大的投资商。

    想到这儿，郁盈只觉得大脑发沉，几乎要撑不住自己，慢慢吃力的弯下腰。

    这一切都在和她预告一件事。

    向锐翰快回来了。

    怎么办？

    脑子混沌了片刻，郁盈很快清醒过来，握着手机思量了一会儿。

    她自己的力量还是过于薄弱了，最多半时就得进去宣读票数，她不可能自己操控后台的。

    必须找居昊空帮忙。

    哪怕不希望他牵扯到其中，现在也顾不得这些了。

    不然，她失去的不单单是这个冠军的头衔，更是宣告第一次和向锐翰的正面交锋，就此失败。

    以后很难再重振旗鼓。

    指尖停顿了会儿，最终还是拨通了许久未曾联络的号码。

    居昊空秒接的电话，语气是欣喜的。

    “郁盈？”

    她好久没搭理自己了。

    郁盈深呼吸了一下，歉意从胸腔一点点笼罩。

    “抱歉，有件事，恐怕要麻烦你。”

    听到这熟悉的开口，居昊空忍不住笑了笑，宽慰她，“我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上官……清和我暗示过，我不是傻子，知道你不想牵连我，所以我也没主动联系你。但朋友就是朋友，不怕牵连。”

    他一直在等郁盈想明白。

    有时候携手并进才能迸发更强大的力量，一味的逃避，反而容易脱不开身。

    连他都明白的道理，郁盈不会不懂。

    “嗯。”

    轻轻的应了一声，郁盈长舒一口气，整个人都愉悦了几分。

    曾经那种后背有所依靠的感觉，似乎又回来了。

    不单单是居昊空，还有很多站在她这边的朋友。

    想来，让姚元白去见的朋友，也该见到了。

    她不是单枪匹马，未必斗不过谁。

    轻松了笑了下，郁盈缓缓开口：“那就从这场比赛开始吧，我要你保证最后的数据，精确到个位数，都是实实投票出来的。”

    “明白。”

    居昊空也在看节目，当然知道她的是什么。

    平板的直播继续放，他开电脑，慢条斯理的输入一串又一串的代码。

    轻而易举的看到后台的投票数，居昊空忽然锁紧了眉。

    “不对啊，除了你以外，另外几个人的投票数都在疯狂的增长，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就会超过你。”

    按观众的讨论度还有播放量来看，显然不应该是这个结果。

    看来，后台数据已经被篡改过了。

    郁盈早料到会是这个结果，神色没什么变化，问的冷静。

    “有办法吗？”

    “我试试。”

    居昊空挂断了电话。

    到这个节骨眼上，他也不能保证时间够不够。

    况且，对方显然也有一位黑客在暗中更改数据，到时候粉丝放投票记录都没有任何作用，节目组完全可以一个手机号一票，是完全公平公正公开的。

    郁盈也明白，默默的收起手机往回走。

    进入后台的时候，几双目光齐刷刷的投过来，很快又做贼心虚的挪开了。

    唯独侯泽盯着她，没有移开的意思。

    郁盈回以目光，询问他。

    无声的对视着，侯泽徐徐转开视线，双手握成拳，什么都没。

    他不出口。

    这场比赛，最后的赢家多半是他。

    可他觉得赢的不光彩。

    也许论实力双方差距并不大，不过是风格不同，各有各的优点。

    可如果真的论热度和流量来，他远远不如郁盈。

    这种比赛，再来几百次，结果也是一样的。

    他比不过郁盈。

    输的彻彻底底。

    刚刚郁盈的眼神，就好像……她什么都明白了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这么坦荡？

    侯泽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心脏开始“砰砰砰”的狂跳。

    仿佛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他。

    时间没给他犹豫的机会，最后一位歌手演唱结束，工作人员进来叫人了。

    该上台了。

    十双步子不太整齐的往台上跨，各有各的心思，藏在昏暗的灯光下，自以为能够骗过所有人。

    郁盈大概是最闲庭信步的那一个。

    悠哉悠哉的，一点没觉得压力。

    又或者，她掩饰的很好。

    开始宣布名次了。

    节目组知道郁盈的名次如果在太下面会引起观众的怀疑，肯定是要将她归到前三的，那么后面七位的名次自然是按照原本的念。

    一个接着一个，获奖感言是越来越长，都恨不得在最后的时刻多拉点镜头。

    观众席坐着不少的投资商，都是为了他们这些歌手来的，不管名次，如果遇见了合心意的，自然都会有一笔不错的投资，新专辑的事便榜上钉钉了。

    但第一名无疑是能够拿到最大利益的那个人。

    不知道会花落谁家。

    眼看着就到了第三名。

    不是郁盈，也不是侯泽。

    两位又是位居前二，但这次的第一，也许会有所不同。

    侯泽暗暗握住了话筒，紧张的汗水不停下落。

    郁盈不冷不热的瞥了他一眼，用仅他可以听见的声音缓缓道：“流这么多的汗，侯老师是在害怕什么吗？还是，做了什么对不起谁的事？”

    神情一怔，侯泽木讷的看向她，维持在唇角的笑容彻底僵硬了。

    他支吾开口：“你……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