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他原以为这家伙只是不要脸,没想到命都不要。◎
薄耘读大学后, 周末很少回家。知道的,比如他父母和兰姨,自然知道他是记恨高三暑假那事儿。但除此之外,他没搞别的事, 节日会正常到场。大家就当无事发生。
这个周末, 钟明瑜身体不舒服, 薄耘就回家了一趟,陪她去做健康检查。结果出来是虚惊一场。
晚上, 薄耘吃完饭,正要回书房, 被他爸叫住:“薄耘,你来一下。”
薄耘跟去他爸的书房, 听他爸沉着脸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又怎么了?”薄耘反问。
薄首阳观察着他的神色,冷冷地出齐佳书的名字。
薄耘早有预料,及时而自然地露出“愣了一下”的表情, 稍纵即逝,仿佛心虚于对视,移开目光, 声音都了一点:“不知道你什么。”
“薄耘!”薄首阳试探地威胁他, “你别当家长是傻子,你和傅见微一直保持着联系,现在你拿齐佳书来吓唬我,我会信?”
“你不信,你找我这些话干什么?”薄耘看回他脸上,忽的, “对, 我一边钓着傅见微, 一边搞齐佳书,有问题吗?矛盾吗?”
“……”
薄首阳听了这话都愣了下。
渣男谁不会演?薄耘嗤笑道:“傅见微好哄,我闲着就找他解解闷,懒得理他就没空;旧东西扔了也是扔了,寄给他,我只出个运费,他就得了天大的好处一样,对我死心塌地,我为什么不这么干?至于齐佳书,我知道你很难动他。出去约炮或者总搞短期的,我怕得病,他干净。”
“我看你有病!”薄首阳怒问,“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
“是我拿你没办法,爸,”薄耘一摊手,,“我过,我以后会和女人联姻生孩,你自己不信。你这人就很矛盾,一方面觉得我搞男的代表我道德败坏,另一方面你又觉得我高尚到可以为了一两个男人、所谓的爱情,放弃事业和后代。我搞不懂你。”
薄首阳:“……”
被薄耘这么一,他都有点动摇了。
他来往的人里,搞男人的不是没有,有的是猎奇,有的确实是同性恋,而这些人大多联姻生子,和私生活相不影响。
仔细想想,如果薄耘也那样搞,好像不是很严重的问题,他又没真的指望自己儿子做圣人,反正吃亏的不是他儿子。甚至,薄耘还挺有防艾滋意识的……
“名声。”薄首阳好不容易找出个立脚点,提醒薄耘。
薄耘又笑起来,看薄首阳的眼神令薄首阳觉得好像自己了一句很愚蠢的话。
“我又不是女人。”薄耘微微挑眉,轻浮地问他,“难道人类社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已经文明到把性道德枷锁夹到男人的脖子上了吗?”
……
薄耘回到自己的二楼书房,关上门,轻松自在的模样消失,眉心皱了起来。
他那些鬼话,确实是为了迷惑他爸。但他爸真进套,他又无法开心。
一个正常的父亲,听到那些话,应该立刻揍他一顿。
那时,从不他、反对他和傅见微恋爱的他妈,听了他关于“对傅见微就是玩玩”的荒诞发言后,狠狠地扇了他一耳光。这才是正常的家长。
这些年,别人家或多或少或明或暗地传出不正当绯闻,他爸从没有。这样的家庭正是薄耘从到的底气来源之一。
但假如,他爸真是表里如一的正气,刚刚不会那么轻易被他服,甚至是默许他在不损害薄家利益的前提下利用傅见微或齐佳书泄欲。
他怀疑父亲当初反应那么大,并不只是为了傅见微的性别。
他甚至在想很可怕的事:父亲是真没出过轨,还是瞒得太好?
薄耘面色凝重地坐在电脑前,一半的心思都在天外,听到敲门声好几下才反应过来,了声“请进”。
进来的是他妈,问:“在忙吗?”
一边,一边微妙地盯着他的电脑。
薄耘知道她在想什么,直接把显示屏扭过去给她看:“看新闻。”
“哦……我敲半天门,没听到你应。”钟明瑜。
她不相信薄耘刚在看新闻。她和老公都知道薄耘没跟傅见微断,但他俩不可能真用非法手段对付傅见微,也不能逼薄耘马上结婚,只能自我安慰这才一年,不急。
薄耘把屏幕扭回去,起身过来,接过他妈端来的茶,喝了一口,笑了笑,陪妈妈在沙发上坐下,搁好杯子,问:“有事儿找我?”
钟明瑜难过道:“我是你妈,非得有事儿找你?你怨我们,连家都不回了。”
薄耘安抚道:“大学就是这样,活动多,荆荣比我回得更少。”
钟明瑜嗔道:“生孩子有什么用,长大就都叛逆了。”
薄耘不慌不忙地拉起她的手,给她看她自己手上的戒指,问:“叛逆了?”
钟明瑜绷不住,笑了,赶紧抿住嘴。
这是薄耘送她的,并不名贵,但钟明瑜宁可不戴自己那些更有排面的,也要戴着儿子送的这一百来万的“玩具”到处炫,等别人不解地问时,她就叹着气:“首阳哪能送得出手,是薄耘。初中他就自己炒股玩儿,还在读书嘛,我们怕他分心,没人教他,他一通乱买,套牢了一堆垃圾股,好在没多少钱,我心想算了。谁知道,这回过完年,突然一路涨停,真是让他走了狗屎运。他赶紧卖了点儿钱,就好高兴,一眨眼全花了,送我和他奶奶一人一个戒指卖乖,不知道哪儿学的。”
大家都懂,这是暗示夸她儿子有眼光又孝顺。于是纷纷这么做。
她满足地:“唉,羊毛出在羊身上罢了。”
之所以薄耘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荆荣他妈回头就找荆荣的麻烦,人家虽然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但她对荆荣纯属肉包子狗。一对比,这日子就很难过下去。
为了让日子过得下去,荆荣火速刷他妈给他的卡给他妈扫了个店,然后被他妈连骂三天,卡都没收。
钟明瑜想起儿子给自己挣的面子,暗爽了一阵,好不容易才想起正事儿:“你爸刚跟你什么?神神秘秘的。”
薄耘反问:“怎么不直接去问他?”
“问了,他没什么,让我别操心。”钟明瑜。
薄耘:“那您就别操心了。”
钟明瑜不悦地“啧”了声:“你俩有秘密瞒着我?”
薄耘瞅她:“哎呀,我一,你又要给我一嘴巴子。”
钟明瑜严肃起来:“你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就是新搞了个对象。”薄耘满脸写着“我是渣男我自豪”。
钟明瑜大惊,脱口而出:“什么时候?谁?那傅呢?!”
“你管傅呢,他在A国不挺好的吗,舅的。”薄耘。
“你不是——”
“自然而然淡了呗,你们不就是要这个结果吗?”
薄耘一句话把钟明瑜要的堵住了,她愣了半天,警觉道:“你舅不是这么的……”
“傅见微读个书不容易,在那边更是难上加难,差点儿抑郁。我多少是个人,总不能看他去死,就先哄着呗,等他以后再好点儿,我再提分手。”薄耘的语气还怪自豪的。
钟明瑜无语了半天,问:“那你现在这……怎么回事儿?谁?男的女的?”
“我都了我是gay,当然还是男的啊。”薄耘。
“所以,是什么人?”钟明瑜问。
薄耘哈哈:“这不重要。”
“你遮遮掩掩的……我认识?”钟明瑜问,“荆荣?”
“怎么可能?我不喜欢他这型,我好傅见微那种白弱瘦,看着就乖。”薄耘。
他妈一想,睁大眼睛:“叶九月?!”
薄耘没料到突然蹦出这个名字来,愣了下,:“我毕完业就再没跟他来往过了。不是他。”
钟明瑜快速地在脑内滚过名单,问:“齐佳书?”
这回,薄耘没否认,端起杯子喝茶。
钟明瑜强自镇定下来,问:“那你对齐佳书是什么意思?认真的吗?”
“很难。”薄耘叹了声气,“我在空窗期,他又正好是我的菜,看我心情不好,一直安慰我……”
钟明瑜越听越不对劲儿。
这怎么好像是齐佳书第三者插足导致薄耘和傅见微分手的啊?!不,倒也不能这么,人家齐佳书又不知道薄耘和傅的事儿……
“可你——”
薄耘断她的话:“妈,别担心,我有分寸。我想明白了,和傅见微在一起有风险,他反正一无所有,万一哪天发疯,舍得一身剐来试图把我拉下马,就算不成功,闹出去,总归我要丢点脸。齐佳书不一样,他得多掂量掂量。”
“你就非跟男的在一起?”钟明瑜质疑道,“你不是,你以后会和女人结婚生孩子吗?为什么你不能把这件事提前?先和女的恋爱……”
薄耘看着她欲言又止,神色有点儿微妙。
钟明瑜渐渐地悟出了一点,越发不可置信:“你难道想……结了婚还——”
“生下孩子后,我会给对方充足的自由,我想会有愿意接受这种开放式婚姻的女方。”薄耘。
钟明瑜二话不,扬手又要一巴掌,却被薄耘抓住了手腕。
薄耘叹了声气,语重心长:“你就是死我,我还是只对男性有欲望。我未来会继承公司,会有钱有势,我没有信仰,不可能当清心寡欲的苦行僧,我一定会有男性情人。”
“……”
……
齐佳书装模作样地避嫌了不到一周,又贴上来了。没直接贴,而是他室友深夜给薄耘电话,让他去一个酒吧里接买醉的齐佳书。
薄耘都要佩服齐佳书了。他原以为这家伙只是不要脸,没想到命都不要。
薄耘去酒吧,那同学把齐佳书往他怀里一塞,就跑了。
齐佳书喝得脸色绯红,眼中湿漉,步履踉跄,柔若无骨,被薄耘扶出酒吧,他声道:“我这样,别回宿舍了……耘哥,你别管我,我就在旁边开个房,睡一晚,没事的。”
“放心,不送你回宿舍。”薄耘柔声。
“耘哥……”齐佳书欲语还休地望着他。
“等会儿再,先上车。”
薄耘拦下一辆出租车,把齐佳书扶进后座儿,自个儿坐副驾,关了门,:“师傅,市一医院。”
齐佳书忙:“我没事。”
“我不放心。”薄耘温柔地。
齐佳书想了想,这不耽误多少工夫,就乖顺地点了点头。
车很快开到医院,薄耘把齐佳书扶进急救部,:“医生,给他洗个胃。”
洗胃可难受,齐佳书顿时急了:“耘哥,我真没事儿……”
“一旦出事儿,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薄耘严肃地对医生,“病人有严重哮喘,刚喝了不少酒,我怕他会死!快点给他洗!洗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