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怎么可能真的登记结婚呢。◎
“像什么样子!”薄首阳眼下只敢这么训斥。
他一话, 傅见微就抖得厉害,兔子钻洞似的,使劲儿往薄耘怀里钻。
薄耘本来想示完威就让人还是挨着自己坐到沙发上,毕竟这样确实有亿点嚣张……但傅见微怕成这样, 归根结蒂是他爸造成的, 那这把他就嚣张到底吧。
于是, 薄耘把傅见微搂紧了,对他爸:“您吓成这样的, 您就受着。”
薄首阳拼死拼活地压下掀桌欲望,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你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 我只希望你不要再对我和傅见微‘怎么样’。”薄耘平静地,“这本来就不关你的事。”
“你是我儿子, 不关我的事关谁的事!”薄首阳怒道。
“原来你知道我是你儿子,不是你的奴隶啊?”薄耘叹了声气,苦口婆心地, “爸,我成年很久了,接受了现代先进文明的教育, 我有足够的能力为自己的择偶观负责。这不是封建社会, 子女不是父母的提线木偶,孝没错,但它不意味着要顺。你见微是民工的儿子,配不上我……当一个人拥有这种思想、出这种话的时候,他的所谓‘高贵’,就已经一文不值了。”
薄首阳简直想笑!
笑薄耘天真, 也笑自己居然沦落到要坐在这里听他大放厥词。
薄耘还要再, 被不耐烦的薄首阳断:“行了, 不用扯这些。”
薄耘停了下,叹道:“我想你也听不进去。”
薄首阳翻了个白眼,:“行,从现在开始,你要干什么,我再也不管你了,满意了吧?”
“如果你能到做到,我就很满意。”薄耘。
薄首阳问:“那……”
他没出口,相信薄耘明白他的意思。
薄耘:“我妈有知情权。”
“薄耘!”薄首阳顿时火了,“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跟人谈生意也是这么谈的?”薄耘问。
“我现在不是跟你谈生意!”薄首阳又气又急,脸红脖子粗地瞪他,“我到底是你亲爸,拆散你和傅见微是为了你好,你不领情就算了,现在还要报复我,非得拆散这个家?!”
薄耘也不耐烦了:“找代孕的是你不是我,你现在跟我你不想拆散这个家?如果我没起疑心去查,真让你代出来了一个或多个孩,你觉得这个家还能维持下去?你让我妈怎么面对这些跟她毫无关系的孩?”
“怎么可能毫无关系!”薄首阳急切地辩解,“那些女人不知道我的身份,生完之后不会知道孩子的下落,那孩子就是我跟你妈的!”
薄耘目瞪口呆,反复呼吸新鲜空气,撸撸傅见微的头发,平稳一下心态,:“反正我不可能瞒着我妈。”
“你——”
“你听我完!”薄耘沉声道,“你不要觉得这是最坏的情况,更坏的情况是我强烈要求我妈跟你离婚,并且把这件事告诉我姥姥姥爷。”
薄首阳愣了下,好像有点抓到薄耘的言外之意,又好像没抓到,眉头越发皱紧,沉思起来。半晌,他终于想出了眉目,若有所思地看回薄耘脸上。
刚刚他慌了阵脚,下意识地以为,那件事一旦被捅破给钟明瑜,就代表着钟家其他人都会知道,就代表着钟明瑜会跟他离婚。
可被薄耘这一提点,他恍然大悟:不会啊!
他足够了解钟明瑜,所以敢背着她这么做。只要他先斩后奏,到时候把孩子抱回家,跟她好好解释他的苦衷,明白只是试管,他没跟那几个胎器上过床。钟明瑜心软又爱他,见木已成舟,会原谅他的。
而现在,虽然不是木已成舟,但算是悬崖勒马,钟明瑜还是会原谅他,以后就都当做这事没发生过。
只是,就不能再这么做了……不,不至于这么悲观。
索性破了,钟明瑜不可能真狠得下心看他绝后,她会再做试管的。一次不行,就做十次、二十次。实在不行,不定她会松口让他去找代孕。到时,夫妻俩一条心,瞒着薄耘,只孩子是钟明瑜生的,薄耘就没立场发疯了。
但凡可以,薄首阳终究还是希望孩子是自己和钟明瑜的。那些代孕的年轻女人,虽然已经是他千挑万选出来算是条件不错的了,可还是比钟明瑜差些。
而且,他很怕薄耘发疯。他看透了,薄耘就是个自私自利到了极点的坏种,嘴上得冠冕堂皇,还不是盯着载德?如果是同父同母的弟弟,也就罢了,但凡是同父异母,薄耘必定会死咬住这点不松口,抢夺弟弟的资产。
半晌,薄首阳冷笑起来:“没想到,我还真能被你摆这么一道。”
薄耘心生感慨:“我发现一些家长特矛盾,一方面望子成龙,可当他的孩子拥有独立人格,敢质疑和反对时,他们会恼羞成怒,想方设法压对方一头,确保自己绝对至上的家长威严……这叫什么龙啊?他们想要的无非是养在金牢笼里的猪。”
薄首阳嘲讽道:“你的所谓‘独立人格’就是反咬自己的亲爹。”
“格局开点,”薄耘,“我这叫反抗□□父权。”
“……”
薄首阳不想下去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如果他被薄耘气死在这,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
薄首阳当天就气冲冲地回国了。一是不想多看薄耘一眼,一是他怕薄耘利用代孕的事去钟明瑜面前大做文章,急着抢先一步。反正要告诉她,不如他自己,这其中就又有些可操作空间了。
薄耘知道薄首阳的心思,没点破,也没拦。既然没算鱼死网破,那就围城缺一。何况,父母之间的事情,他这做儿子的不好插手太过。
薄耘多留了两天,傅见微就等了他两天提去拉斯维加斯注册结婚的事儿。
但薄耘再没提起过,就好像他从来没过那句话。他只是没完没了地把时间热情地、激烈地耗在床帏之间,庆祝他们终于胜利了。
……
回国后,薄耘在学校等了几天,迟迟没等到他妈联系他。他就问了下他爸,大意是,如果他爸实在不知从何起,他就帮爸爸跟妈妈。
薄首阳没好气地表示已经了,让他收起作妖的心思,别以为父母真会被他挑拨到。
薄耘立刻联系了他妈:“妈,我爸跟你了那事儿吗?”
钟明瑜声音淡淡的,和平日里有些不一样:“嗯。”
薄耘严重怀疑他爸才是挑拨离间的奸臣,问:“你声音怎么不对?”
“没什么。”钟明瑜。
薄耘:“明天周五,我下午放了学回家,你帮我跟兰姨一声,做我饭。”
钟明瑜依旧淡淡的:“嗯。”
电话里不清,薄耘就暂且没,挂了电话,叹了声气,见好几个群里艾特自己,点进去看看。
大学生活丰富多彩,这回几个院系联合举办致敬经典的比赛,组织拍摄老电影或故事的经典片段,可以照原片/原文拍,也可以新编。到时候把作品上传,校内外皆可投票,前三名团队除了微薄奖金外,还可每人加若干德育分。
美女帅哥火速成为被哄抢的香饽饽。
拍摄技术、改编创意这些都可以再,总之先把主角搞定!主角的人气是成功的一大半!
薄耘婉拒:我演技很烂,大家另请高明。
众人的回应可参考如下:只要你肯参演,我们尽量给你找不需要演技的角色,比如我们把白雪公主性转一下,你演白雪王子,我们就拍公主恋尸那一段,你扮得英俊潇洒地挺尸就行,怎么样?
薄耘觉得这很不怎么样,当场发表非重要讲话,希望大家拥有正确的创作精神,不要沾染娱乐圈的烂片风气,脚踏实地磨剧本,争取以质量取胜,放弃利用演员人气带动收视率的畸形浮躁的观念和做法。
大家被他的凛然正气深深地镇住,表示他得很对,希望他不要再了。
好好的一张邪魅狂狷霸总脸,开口就很老干部。两个萌点合在一起诡异地令人疯狂下头。
但头是下了,想要加分的心还在,众人继续游薄耘。
眼看盛情难却,薄耘只好提出这样的选片标准:要我拍也行,我不要有感情戏的,我有对象这事儿你们应该都知道了吧?得避嫌。没办法,我太帅了,对象容易没安全感。
……
某大学的校友匿名八卦群开始了热火朝天的讨论和吐槽。
【妈耶,又开始了又开始了!by又开始秀恩爱了[薄耘发言截图]】
【我又心碎了一次……】
【我真的从来没想过by谈恋爱会是这画风……他以前看起来明明就是注孤生人设!】
【笑死我了,谁还记得他中学时的外号断情绝欲男】
【有人怀疑他没对象,只是跟他告白的人太多了,所以他编了个对象……】
【不至于那么断情绝欲吧?我还是倾向于他真有对象。】
【他不可能断情绝欲!我跟他一起上过游泳课![你们懂我意思吧]】
【[不可以瑟瑟(棍子敲头)]】
【[就要瑟瑟(棍子敲头)]】
【好想知道他对象是谁1551】
【首先我们排除qjs】
【艹(一种植物)ls我恨你,我cp be】
【而我至今都不知道by和qjs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之前不是传得那么真的吗?】
【不是qjs绿了by吗……之前有富二代追qjs,花都送到教学楼了,大家都猜当时是已经绿完了,所以by好生气,在宿舍走廊里给了qjs一嘴巴子,后来俩人虽然和好了,但是估计qjs又绿了by,这回by彻底发飙,揍了qjs一顿,俩人彻底be。by跑了几天冷静一下,然后回来就宣布有一直在交往的对象,到处秀恩爱。我和我闺蜜都猜by是肿脸充胖子。】
【我听到的版本是by绿了qjs,jr是三】
【jr绝壁直男好吧,我gay达超准的】
【ls姐妹达一下by和qjs呗?】
【both。但是不是couple我就不知道了】
【你们在什么啊?by不是都澄清了吗,他从来没喜欢过qjs,以前是朋友,以后是路人,那天在休息室里吵架是因为qjs造成了他和他对象的误会。】
【以前有人拿枪逼着他跟qjs好吗?我当时看到他这么,好下头,这不妥妥渣攻吗,好聚好散不香吗,又是人,又是内涵人家当三。】
【但你不觉得这恰恰明qjs真的有问题吗?不然为什么by又又内涵,qjs屁都不放一个?】
【不排除这俩是渣贱组合】
【不是有个帖子反驳最开始论坛里那个扒by和qjs cp的帖吗?什么同款之类的,都是qjs倒贴。非要算同款,by和jr的更多。而且那些所谓的同款就很搞笑,高奢牌新季新品同系列,撞款式和元素很正常,谁叫他仨都是有钱人呢。笑死,他们肯定不会跟我撞,夜市摊yyds】
【夜市摊有时候真的很神奇。我买过一双鞋,又便宜又舒服还好看,是真的好看,但后来穿旧了,我就上网搜关键词,想再买一双,愣是找不出同款】
傅见微默默窥屏,直到群内话题变成“论一百元能在夜市买到多少好东西”“我在夜市买过最划得来的东西”“如何在夜市淘到好货”“夜市摆摊儿经验分享”等等,他就没再看了,收起手机,拐过街角,走了百来米,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展示窗里的钻戒。
他还在等薄耘想起拉斯维加斯。
或许,薄耘不是忘了,而是从一开始就是随口一,怪他太痴心妄想,当了真。
怎么可能真的登记结婚呢。就算只是在国外,也怕后续可能会引发的各方各面的麻烦。所以,怎么可能呢。
傅见微发着呆,突然听到有人问他是否需要帮助。他回过神,转头看到是销售员,对方热情地邀请他进去看看。也许是因为他站在橱窗前太久了,也许是因为他穿着薄耘的高奢限量款衣鞋,也许是因为这时候店里没什么顾客。
他本想婉拒之后离开,话到嘴边,忽然就变成了答应。
傅见微跟着销售员进店,解释自己不买,只想看看,让她不必特意招待。但对方还是很热情,没关系,仍然可以帮他试戴。
傅见微没试戴,他只是很认真地看柜台里的每一款戒指。薄耘的手很好看,无论戴哪只都一定很合适。
他的目光从戒指移到价格牌上。
贵,又不贵,他买得起,薄耘至今还在每个月往给他的那张卡里按时钱。
但是,戒指的价钱和登记结婚后有可能薄耘将来要分给他的财产相比,不值一提,甚至显得可笑。所以,他不能自己买戒指向薄耘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