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再走走吧曲安歌,我有些话想说。”
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好像有点相关的又不太相关的。
大概是高三的时候,最后一次元旦文艺汇演。
曲安歌被班里的女生拉着跳舞,她压根不会跳,觉得丢脸,班长试图服她,是高中最后一次,难道不想留下一个美好记忆云云,曲安歌被连续骚扰了一周,最后也不知怎么的头晕脑胀地答应下来。
她在家练习,母亲总是骂她不干正经事,于是她借口学习去许密那里顺便练习,她在卧室里摆动四肢,自己也觉得看着不对劲,许密却总是很认真地看着她,从来没有笑话她。
有一天她跳的筋疲力尽,问许密:“你不觉得我好笑么?”
许密道:“不好笑啊。”
她倒在床上滚到许密面前,又问:“那你觉得我跳的好么?”
许密:“很好啊。”
曲安歌翻了个白眼,觉得这人大概是瞎了。
后来到了那天,平常碰到这种活动总是在教室里学习的许密到了大礼堂来,曲安歌在舞台上失误,差点摔了一跤,她觉得丢脸,结束就跑了,晚上回家的路上她碰到许密,许密站在路灯下看错题集,她都走过去了,许密也没发现。
她无语,咳嗽了一下,许密抬起头来,出声道:“曲安歌,你怎么直接走了。”
曲安歌踢着路上的石子:“当然走了啊,难不成还等着被人笑话。”
许密一愣:“为什么会被笑话?”
曲安歌:“我差点摔了一跤。”
许密道:“不会吧,我都没发现。”
曲安歌于是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平时练习你也没反应,原来你根本看不懂舞蹈。”
许密点了点头,“也是”,同时她在书包里翻了下,把错题集塞回包里,从里面掏出一束玫瑰来。
“我本来还准备给你送花,你不见了,只好现在送给你了。”
那束白玫瑰被压在包里,都有点蔫了,曲安歌走过去,有点一言难尽地:“一般不会给跳舞的送花吧。”
“不会么,我看电视上会啊。”
曲安歌还是接过来,花香盈满鼻尖,她隐约又有点开心,:“你真的准备上台送我花啊?”
后半句话没出来,是“你能好意思么”,她知道许密的脸皮有多薄。
路灯下许密的耳朵确实红红的,她望着曲安歌:“本来也在犹豫,不过你直接走了,也没给我机会。”
曲安歌凑近她:“那你该感谢我。”
凑近的时候,许密的脸更红了。
她后退了半步,停在墙根,微微垂下眼来,眼角都有些发红。
那时曲安歌对许密的感觉还并不清晰,她只觉得许密还挺可爱的,这个晚上看着满脸通红的许密,她的心头突然燃烧起了一簇火苗,她的眼神落在对方的嘴唇,开始短暂地想象着嘴唇触碰起来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但是这念头只像闪电般短暂地闪现,她马上觉得害羞,直起身来。
她本来想“晚上睡我家吧”。
不知为什么,此时突然害羞起来,话语一转,变成了“我送你回家吧”。
她将白玫瑰握在身后,脚步不知为何有些雀动,那个混杂着玫瑰花香的晚上于是沉淀在回忆中,时不时就会想起来。
后来曲安歌问许密,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许密不知道,可能是大学的时候,曲安歌就问她,你还记得送白玫瑰的那个晚上么,那个时候你会想到送我花,不是因为喜欢上我了吗?
许密脸红了——她总是很容易害羞——她:“也许吧,但是那主要是想鼓励你。”
回忆像是波浪裹挟着她起起伏伏,让她没有发现琴声愈来愈近。
手臂突然被捏住,生疼,曲安歌回过神来,看见秋水意正一脸激动地望着前方。
原来是林晚照朝她们走过来了。
而且已经近在眼前。
那现在躲开也未免太不体面,曲安歌只好微笑地直视林晚照,不避开对方的眼神,乐声渐熄,林晚照放下琴,问:“我拉得对么?”
有点懒得解释了,今天晚上不知为何未免也太累,曲安歌点头:“是对的。”
秋水意在边上捏她:“原来安歌和林姐认识,不向她引荐引荐我?”
曲安歌望着许密,许密还在那,只是低着头,曲安歌开口:“这是秋总,辉煌影业的CEO。”
秋水意拍了下曲安歌的后背:“这个干嘛,你好啊林姐,我是秋水意,最近一直在A市,出去玩随时可以约我。”
社交辞令简直已经刻在了基因里,曲安歌顺口接上:“有机会一起。”
悠扬的古典音乐又开始响起,托林晚照的福,曲安歌一时简直成了这场宴会的红人,众多她认识的不认识的大佬来主动认识她,曲安歌也不露怯,落落大方地介绍自己。
只是回过神来,又不见许密。
她找了个角落给许密电话,许密挂了电话,回短信给她——【到时候走了门口见就行。】
曲安歌于是回她——【走了,门口见。】
……
许密又在卫生间,看了看时间,是九点半,也不知道属于早还是属于晚。
不过她也懒得问太多,推开门出去,却看见林晚照就在镜子前面补妆,她一愣,犹豫了一下没招呼,直接往门外走,林晚照出声道:“你不洗手么?”
我也没上厕所——虽然可以这样解释一下,但是又有点麻烦。
许密折回来洗手,水流声中林晚照道:“好巧啊——不巧哦,我一直想着你什么时候出来。”
许密瞟着镜子里的林晚照。
这大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她心想。
林晚照笑眯眯道:“我在脑内假设了我们可能会产生的对话,但是你没,我只好自己了。”
一直别人话自己不搭话好像不是很有礼貌,许密想了想,“哦”了一声,直起身往门外走。
林晚照道:“你不擦干手么?但是这里没纸了。我这里有纸啊,你需要么?”
许密犹豫了一下,林晚照上前来,在许密手里塞了纸巾,:“谢谢。谢谢。”
许密疑惑地看着她:“你在替我谢谢么?”这也太奇怪了。
林晚照笑道:“前一个是替你,后面一个替我自己。”
许密知道对方认出来了,便:“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她又看了看手上的纸巾,:“谢谢。”
林晚照微微歪头看着她:“你会觉得我有点奇怪么?”
许密道:“有点。”
林晚照一愣,:“一般人不会这么。”
许密想了想,直白道:“那他们在骗你。”
她转身走了,这次林晚照没有叫住她。
估计觉得自己是个没礼貌又情商低的人。许密想。
……
大概是因为参加这场晚宴的人都开车的缘故,酒店门口没有什么人。
许密远远一眼就看见曲安歌,对方穿着香槟色礼服,像一株在夜晚开放的睡莲,边上很多人在看她,但是却没人靠近她,许密忍不住想起先前在宴会上,林晚照拉着中提琴向曲安歌靠近,两人都姿容娟秀气质拔群,靠近时像是一对璧人。
许密很怀疑是不是自己在这时起了嫉妒之心,才会在卫生间对林晚照出那么过分的话来。
想来多少是有的,自己还真是见不得别人好。
她抱着手臂走过去,曲安歌看见她了,向她招手,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
上了出租车,直接到了区门口。
老区里这个点已经没有什么人活动,区里的路灯坏了很多,很多段路漆黑一片,幸好今晚月色很好,月光像是霜一样洒在路上,让人能够看清前路。
点什么吧。
许密想。
点什么吧,在这个最后的夜晚。
她该出告别么,或许应该的,因为曲安歌做完曾带着哭腔对她,希望她不要一声不吭地走了。
可是有时候出那句话来确实很难,由此可见有时不告而别并不全是为了戏剧冲突。
直到走到单元楼楼下,两人都没出话来,抬眼却看见铁门口坐了个人,像是条流浪狗似的支着腿蹲坐着,许密一愣,望向曲安歌。
曲安歌也一脸震惊。
因为在这大半夜坐在那里的人居然是周悦。
周悦好像是喝了点酒,脸上发红,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脸上堆着笑容,:“安歌,回来啦,是去参加什么晚宴了么?怎么都不跟我一声。”
曲安歌把许密拉到身后,:“我已经发了解约函了吧,不同意的话我可以走诉讼程序,你已经不是我的经纪人了。”
许密微愣,她站在曲安歌的影子里,闻到曲安歌身上的香水味。
有点陌生的香水味,是今天在美容院里喷的。
周悦的眼睛通红,他望着曲安歌,与那和善的话语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脸上分明是刻骨的仇恨。
“经纪人?哈哈,跟你一件好笑的事,我今天发解约函发给公司高层了,白天的时候,高层还要走诉讼程序,要把你拖死,到了晚上,不知怎么的,突然给我了个电话,不为难你解约了……”
声音短暂的停顿,许密感觉到曲安歌的手心冒出滑腻的汗水。
周悦的声音提高,像是突然喷发的火山:“而且让我明天自己辞职!让我辞职!我危害公司利益?”
曲安歌轻笑了一声:“是危害了吧,你压榨手下艺人拿来的钱,应该不全是上交给公司了吧。”
周悦阴鸷地盯着曲安歌:“是你告密的?”
曲安歌捏了下许密的手,低声道:“报警。”
许密立刻拿出手机来报警,周悦站起来,道:“干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做,你准备浪费警力?”
许密拨了电话,周悦正要冲上前来,却听见许密那边:“你好,110么?”
周悦拿着罐啤酒:“行了,真没意思,我走了,我手上资源还在呢,难道真为了你违法犯罪?”
他缓缓走到曲安歌身边,曲安歌把许密拉到另一边,周悦笑道:“挺有意思的曲安歌,你知道吧,以后日子还长着呢,鼠有鼠洞,蛇有蛇路,我们走着瞧。”
曲安歌微微皱眉,:“没必要周悦,我本来只想解约,你要离职是光聚的决定,你迁怒我没必要。”
周悦脚步一顿,曲安歌又:“如果你只想柿子挑软的捏,那你就该好好掂量掂量,我到底是不是软柿子。”
周悦瞪了她一眼,往外走了,曲安歌松了口气,望向许密,许密道:“我已经挂了。”
曲安歌点头:“嗯,我们上楼。”
许密却突然犹豫,:“再走走吧曲安歌,我有些话想。”
……
不知道算不算奇怪。
许密好像经常连名带姓地叫她。
当然许密叫别人也是这样,可是她们是恋人,难道不理应有些不一样?
刚在一起的时候曲安歌希望许密来想点昵称,两人给出了很多选项,许密都叫不出来,觉得肉麻。
最后做出的最大退让是可以叫“安歌”,但是有时候忘了,还是叫“曲安歌”。
“你不会觉得这样叫很疏远么?”曲安歌有一次奇怪地问。
许密思索了一下:“可是你叫曲安歌,我觉得这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名字,我叫这个名字的时候总是发自内心的快乐,所以从不觉得疏远。”
曲安歌听了这话顿时被甜的五迷三道,亲吻许密的嘴唇,“你也太会情话”。
许密就是这样,看着一本正经,又冷不丁做出肉麻的事。
大二的暑假她们去厦门旅游,在鼓浪屿的酒吧里喝酒,喝多了她们不知怎么吻在一起,第二天早上难免有些尴尬,曲安歌非常不自然地:“有的时候,闺蜜之间,也会做这种事……可能。”
许密便:“我不会的。”
曲安歌无奈,道:“你这样,不是显得我很尴尬么?”
许密便看着她,带着一点犹豫:“那好吧,可能闺蜜之间也会做。”
但是之后许密明显待她有些不同,渴了主动买水,热了主动遮阳,开学后每星期她都给曲安歌寄零食,有事没事往曲安歌的学校跑,两人在食堂吃饭,曲安歌的同学都认出许密:“安歌,这是你S大的朋友吧,又来我们学校了啊。”
那年许密过生日的时候两人在外面吃烤肉,许密送了她一件毛呢外套,曲安歌翻着白眼:“你过生日,我送你一条几十块钱的围巾,你送我一件那么昂贵的衣服,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许密道:“额,只是我觉得很适合你,就当圣诞节礼物吧。”
曲安歌捂着头:“我这个月的生活费已经花光了,回不起礼了。”
许密面露纠结,只好皱眉盯着烤肉,:“好像糊了。”
曲安歌又不是傻子,多少已经看出来,只是着急对方为什么一直不。
她咬着筷子,试探地问:“密密,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许密低着头:“不上来。”
曲安歌道:“真的么,总有些要求吧,比方学习好的,漂亮的,做事认真细致的……”
许密抬起头,盯着曲安歌的脸,想了想,:“那就……漂亮的吧。”
曲安歌故意面露鄙视:“你好肤浅。”
而且她也有点不开心,觉得自己总不该只有漂亮这一个优点。
许密托腮翻着肉,:“不是肤浅,只是我觉得我如果爱上某个人,不会是因为她有什么优点,而是因为她是她。”
曲安歌被这句话镇住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和许密比起来实在俗气又不纯粹,她喜欢许密,就有很多原因——长得可爱啦,学习好啦,认真负责啦,对她好啦……
太多了,是因为一些数不清的优点。
她盯着许密的脸,有些等不及了。
她好想问啊,你觉得就是他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我。
赌着一口气,忍到了第二天。
眼看着许密过完生日了也没有表白,曲安歌在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就在食堂的桌子上,冷不丁问了句:“你到底喜不喜欢我啊。”
许密被稀饭呛到,咳嗽起来。
“你对我这么好,肯定是喜欢我吧,你别我是自作多情啊?”
许密抬头,也不知是呛的还是害羞,皮肤从发际线到脖子都是红的,她深吸了口气,点头,:“喜欢的。”
曲安歌笑了——
“那就在一起嘛。”
……
月光之下,两人聊了很多大学的事。
学生社团和校外活动,考试周许密帮曲安歌补习,最后许密通宵帮曲安歌改错题,曲安歌趴在桌子上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醒来许密给曲安歌一张纸条,:“别的不用会,把这个背了。”
奇了怪了,当天的考试,这就是最后的大题。
聊起来才发现有那么多回忆。
都不完。
对于曲安歌来,是过了十年二十年都不会忘记的日子。
有时候她想时间能不能永远不要走啊,永远停留在那个时候,她们还那么年轻,不知道也不去想前路到底在何方,日子像是缓溪一样地流淌,没有激流和没有波涛。
许密听着曲安歌的感慨,突然:“我们可以的啊。”
曲安歌沉默下来。
“这不是很简单么,比你在娱乐圈闯荡简单地,我们回家吧,回老家,我可以做个清闲的工作,同时一边做自媒体,这一个月下来还挺赚钱的,接下来我肯定能越做越好,你帮我出主意,你的脑子那么好,出的主意我想都想不到,我们就过简单的日子,不要去娱乐圈蹚浑水了。”
曲安歌笑了笑:“那我不是成吃软饭的了。”
许密道:“不是啊,你可以给我想题材,而且就算我养你也没关系啊,我不介意。”
短暂的沉默。
月明星稀,万里无云,树影摇曳,沙沙作响,混着蝉鸣,夜风迎面而来,一扫白天的燥热,实在是一个美好的夜晚。
如果在电视剧里这个晚上应该下个倾盆大雨,好符合角色的心境。
曲安歌脱口而出:“我介意,我不想做米虫,我想获得成功。”
有的时候有人会,体验过了就够了,但是成功不是那样的东西,成功是你体验过之后,就不会想要失去的东西。
而且对她来,成功不是镜花水月,分明是触手可及的东西。
她望着许密:“我们可以一起的,娱乐圈是有潜规则,有一些黑暗面,但是我可以避开的,我、我不会迷失其中了。”
许密开始放空。
她的脑海中还在想着曲安歌的钱一句话,她”我介意,我不想做米虫,我想获得成功。”
她轻笑了一笑,:“你会介意,难道我就不会介意么,你当初叫我做你的经纪人的时候,想过这是让我来依附于你么?”
她不看曲安歌,望着脚下两人的影子,因为月光拉的很长。
曲安歌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现在做自己喜欢的事当然也很好。”
许密冷笑:“你的不是那个意思,你又为什么要把我的理解成那个意思,到底你只是觉得和我过那样的生活不够光鲜亮丽,你到底是想做明星,你想火,想要有名,想要在五星级酒店办晚宴,想要穿华丽的礼服。”
居然出了这样的话。
许密都不知道原来自己的大脑里盘踞着这样的话语,而且她出来了,像是毒蛇一样嘶嘶个不停。
曲安歌同样愕然,她第一时间否认:“不是的,我只是喜欢演戏。”
许密抬头看她:“真的么,那你为什么不像林珍意那样,有喜欢的剧就去,不挑角色,不要片酬,你可以么?”
曲安歌不出话来。
许密倒是接连不休:“你就是想要火,你清楚地知道,你不止是喜欢演戏。”
曲安歌:“可是我既然有这个能力,为什么不能,想要那些有什么错么?”
许密:“没有错,人当然也可以选择虚荣。”
曲安歌因为许密的话心脏紧缩,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在许密眼中,是这样的想象。
曲安歌:“你觉得我很肤浅?”
许密:“肤浅。”
曲安歌:“你觉得我只是虚荣?”
许密:“虚荣。”
曲安歌:“我只是希望我们都能过更好的生活,这样不好么?”
许密:“对我来眼下就是最好的生活,你着怀念过去,却要亲手埋葬这样的生活,你不觉得自己虚伪么?”
到这里的时候,许密开始流泪。
其实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流泪,着恶毒话语的明明是她,在刺痛别人的也明明是她,但是她的心脏疼的厉害,疼到她无法继续行走。
她想起刚才周悦站在前面,曲安歌把她拉到身后,她忍不住想曲安歌真好啊,她真好啊,她能获得成功吧,她想要的那种成功,那些华美的辉煌的东西,有那么多人爱她,有那么多人欣赏她。
她很快就会发现有很多人比自己更好,那些和她有着同样目标的演员也好,能给她提供机会的总裁也好,还有那位虽然有些毛病但是单纯漂亮的大姐,她也欣赏曲安歌,而且两个人看起来般配极了。
她坐到一边的石凳上,泪水一声不吭地决堤,她拿手抹掉,抬头望向曲安歌,曲安歌深深望着她,眼圈发红,紧紧咬着牙关。
很多想法在曲安歌的大脑里盘旋,她想起那个冬天,想起在烤肉的香气中,许密:“……我觉得我如果爱上某个人,不会是因为她有什么优点,而是因为她是她。”
你还爱我么许密。
我还是那个人么。
肤浅的、虚荣的、虚伪的我,还是你爱的那个人么?
她想这样问,但是不知为何退缩害怕起来,她不敢问这个问题,转而:“再给我点时间,不要离开我好么?”
许密咬了下舌尖,让哽咽不至于漏出来:“我累了,我只是想回家休息一下。”
她盯着曲安歌的眼睛:“那你能跟我一起回家么,曲安歌。”
嘴唇颤抖。
曲安歌没有出话来。
于是失望情不自禁地蔓延,许密知道了答案。
她笑了,:“祝你成功啊,曲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