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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石枳青问。

    像个管事的家长一样，不管石样认不认他这个哥，他倒是把架子端上了。

    或者，是想从石珍珠的角度弥补一下当年的不作为。

    “没工作，之前在厂里上班，后面遇到了胡生，他养着我，我在找。”石样得轻描淡写，这是她第二次提到胡生这个人。

    “我可以帮你找找看。”石枳青。

    “那谢谢你了。不过我没什么技能，高中我都没上完。”石样毫不吝啬地向两人展示着自己。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定位，又根本不屑于别人对她看法。

    “诶，你真是算命的？”石样问。

    章佑铭见又扯到他身上，看了眼石枳青，轻声：“不全是。”

    “你有女朋友吗？”石样又问。

    “没有。”章佑铭回答过后，又补充道：“我是你哥的朋友。”

    听到这儿，石样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很夸张，像个怪人，她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道：“什么朋友……哈哈哈，笑得我……男朋友才对吧？”

    “这不重要。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吧，把你简历给我一份，我帮你找份工作。”石枳青。

    他并不介意石样章佑铭是他男朋友。

    “简历？没有这东西。”石样变脸很快，一下子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只是嘴角微微往上扬，与其是笑，不如是嘲讽。“石绍峰要是知道他两个孩子，女儿当三，儿子喜欢男人，要从坟里爬出来才是。”

    “你跟那胡生断了没？”石枳青又问。

    或许是有血缘这层关系在，与石样的隔阂似乎很轻易地被瓦解，他甚至开始听石样的感情。

    “断了。”石样轻声。“男人都是爱情骗子，一辈子都是假的。我早就该知道的，当初石绍峰死后，我妈没多久就殉情，你好笑不好笑？”

    石枳青听后大为震惊，如果她妈妈在石绍峰死后没多久就殉情，那这些年她是怎么过的？他不敢想象。

    “你妈没多久就过世了？那你……”

    “外婆家，后面外婆也走了，我就出去工了。”石样一副见惯生死的样子，亲近的人一个一个离开她，难以想象这些年她是怎么度过的。

    “对不起。”石枳青低声道，他现在已经不出什么话来，他这些年除了没有得到章佑铭的感情，一切都是顺风顺水。

    这太不公平了，对石样。

    石样轻哼一声，笑道：“你道歉干什么？你又没做错，你只比我大了五岁，你知道个什么？该死的人全都死了。”

    完过后，石样顿了下，又：“不对，不知道你妈妈怎么样了呢？”

    “最近有些不好。”石枳青明白石样什么意思，只不过他震惊的是，石样只比他了五岁，也就是，石绍峰出轨的时间线还得往前。

    上一辈的事情你晚辈非要争个对错，是没有办法的，有的人是受害者，有的人是无形的既得利益者。

    留了联系方式过后，石枳青跟章佑铭离开，回去的路上，石枳青一直在想着怎么帮石样找一份体面的工作。

    还有就是，一定要让石样尽快从那破地方搬出来。

    回到家后，洗澡那会儿，石枳青又想起石样过的，他之前见过章佑铭，还跟着去过他店里。

    什么时候的事情？她为什么要跟踪章佑铭呢？

    章佑铭又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睡觉那会儿，石枳青背对着章佑铭，他似乎有点明白石珍珠的愧疚，同时他又想到，石珍珠真的只有这件事没告诉他吗？到底是什么原因让她不愿开口话。

    还有就是石绍峰，他爱的到底是谁呢？

    实在的，石绍峰对他确实是不错的，还没上学那会儿，他还会跟石珍珠我爱你。

    那他后面又怎么会爱上石样他妈呢？

    石样她妈妈一定非常漂亮，石样肯定是随了他妈，那么漂亮的女人，为什么要为了石绍峰而死？

    怎么想都不值得。

    “章佑铭。”石枳青轻轻喊。“你睡了吗？”

    “怎么了？”

    “你我爸爱的是我妈，还是石样他妈？”问完石枳青就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幼稚。

    或许两个都爱，只是爱的方向不一样。

    这世上好多爱都不是唯一的。

    “这很难。”章佑铭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但你爸一定是爱你的。”

    “他肯定也很爱石样，可石样……诶你真的会有人殉情吗？”石枳青问，他一直认为为了某个人离开世界这种做法，是很荒诞的。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而且每个人爱人的方式都不一样，有人会为了别人好好活着，那就有人会为了别人去死。你呢？”章佑铭。

    石枳青翻身过来，看着章佑铭，他问：“我什么？”

    “你会为了爱的人去死吗？”

    石枳青笑出声来，他觉得搞笑，章佑铭怎么会一本正经地问出这种问题。

    “你是在问我会为你去死吗？”石枳青躺平，看着天花板，本以为他不会回答这个问题，过了几秒，他开口道：“如果你也像我爱你一样爱着我，那我不定愿意，但也不一定，我还有其他人，最重要的是，我应该为自己而活。”

    “你是对的。”章佑铭淡淡道。

    石枳青得没错，人应该为自己而活，章佑铭想，或许自己不应该执着于把石枳青套牢在身边。

    “你都不跟我谈恋爱，还那些，你在想什么？章佑铭。”石枳青问。

    谈恋爱，这对章佑铭来，是个挑战，他跟石枳青的关系，要真是快进到谈恋爱那一步，他不知道，未来崩盘的时候，谁会更难过。

    章佑铭算明天再去找石珍珠谈谈，他是一定要知道自己父母的死，跟石珍珠有什么关系。

    “谈恋爱我们以后怎么抽身？”章佑铭问。

    石枳青只当这是章佑铭的渣男语录，他想，章佑铭并不是一开始就喜欢男人的，或者他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只是想跟自己睡觉，他只是享受片刻的欢愉，他最后还是会跟女人结婚。

    所以才会出抽身这种话。

    事实是，石枳青跟章佑铭在一起，就没有想过抽身这回事，一个人的执着是永远不能够低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