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情滋味 如今你是不打算对我负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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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往嫌弃他手糙, 脸都不愿意让他捏,可如今却贪恋起他掌心的温度来。

    ……可能是因为他此刻实在太过温柔。

    寇窈只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张琴,被他轻拢慢捻, 细细抚弄把玩。最深处泛起细密的渴,她又觉得自己成了一朵久旱急需甘霖的花,想要被湿,被侍弄。

    在几个月前的那个梦里, 她也曾体会过这样让人烦扰的滋味。

    于是寇窈便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了。她近乎讨好地去蹭沈识的脸,一声一声央求他:“沈识, 沈识……”

    沈识的呼吸越来越重, 手上的动作却止住了。

    禅房的床榻很硬,他都感觉得到,阿窈睡起来定然不适。大张旗鼓的备水不方便,床褥换起来也不方便,而且明日还要走水路回寇家,再好的船只也免不了颠簸……

    这实在不是个好地方。

    而且她那么软, 那么娇, 眼下身上是大片大片的红痕,方才在汤池里在她腰间留下的指痕都泛出了青紫之色。他没先备好能用的东西,真动起来肯定会让她吃不少苦头。

    可偏偏寇窈不让他安生, 已经凑过来去舔他的喉结。那一瞬他几乎克制不住,各种不入流的念头在心里过了个遍, 最终忍下时都觉得自己能当个圣人了。

    他索性闭上眼不再看她, 哑声道:“阿窈, 这里是寺院。”

    “寺院又没什么,我又不用佛祖保佑……”寇窈轻轻咬了他的喉结一下,像是在磨牙的兽, “而且我想嘛……”

    她委委屈屈地道:“话本里像我们这样一起长大的早就……”

    沈识忍无可忍地睁开了眼睛。

    妖女。他在心中咬牙切齿道,、妖、女。

    是不是被话本里的风月迷了眼,没见过真刀真枪,所以都不怕的?

    沈识半眯起眼睛,哄着她去看,终于让这不知死活的丫头有了退意。寇窈呜咽着伏在他肩头:“好吓人。”

    和毒经以及话本上的都不一样。

    太狰狞了……

    可是她现在仍旧很需要沈识,她被撩拨得太难受了。沈识的手搭在她的腰侧,寇窈想起他曾经抓着自己的手出口的“自己也可以”的调笑,试探地抓住了他的手。

    修长,宽大,骨节分明。

    沈识的呼吸愈发不稳了。

    她窝在自己怀里,像一朵柔软又轻巧的云,只是云没有她这样扰得人口干舌燥的声响。沈识分不清这是享受还是痛苦,只是亲吻她的耳侧:“蜜罐子。”

    寇窈听不得这个称呼,抽泣了一声,难耐地绷紧了足尖。她实在太容易抚慰和讨好,沈识很快将她与自己的指尖都擦拭干净,去捉她柔软的手:“换你来。”

    骨头缝里透出从未有过的惬意和慵懒,寇窈脑海中一片余韵的留白,有气无力道:“……我不要,寺庙里不适合做这种事。”

    片刻前她还不是这种法!

    沈识气笑了,这几个月来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寇窈,你这是什么德行?”

    睡意沉沉上涌,寇窈含含糊糊道:“你自己都过费时费力,换我肯定会手痛的……而且它好丑,我不想碰。”

    像野兽一样,太吓人了。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浑浑噩噩地出了真心话,很快便睡着了,徒留沈识在一旁不可置信地重复:“丑?”

    沈识霎时什么兴致都没有了,不知道她怎么能让他一会儿如在云端一会儿气急败坏,只隐隐悔恨自己方才怜惜她没有真的收拾她。

    可满怀的怒火在注视了许久她恬静的睡颜后也平息了下来。沈识又好气又好笑地在她额头上轻弹了一下:“你满意了倒头就睡,还不忘气我一下。师父师公还怕我欺负你,到底是谁欺负谁?”

    寇窈仍睡着,没有丝毫回应。沈识将自己的衣衫整好,算回房看几册经书静静心,谁料刚走了几步便碰到了练刀回来的寇风。

    寇风警惕道:“师兄,你怎么从阿姐房里出来的?”

    沈识:“……”

    他不仅一口肉都没吃到,估计还得被这子添油加醋告一番状!

    “阿风。”沈识维持着平静道,“我们许久没比试了吧?”

    *

    寇窈没想到自己能一觉睡到寅时。

    夏日里夜短,天已经蒙蒙亮了。辛夷估摸着寇窈估计睡够了,掐着时辰来给她梳洗,也免不得窥见寇窈身上那些印子。

    如今的衣衫轻薄,遮不住她颈上的红痕,辛夷只能将寇窈耳侧的青丝分出一缕编成发辫垂下来,勉强挡上一挡。

    寇窈饥肠辘辘,先心满意足地用了饭,又欢快地跑去找沈识。

    听辛夷沈识一早就起来了,还去找了住持。

    只是在去找沈识的路上又看到了萎靡不振的寇风,寇窈很是疑惑道:“阿风,你怎么看起来这样累呀?”

    可能是因为他昨日先是自己练了许久的刀,又和师兄比试了许久的缘故吧……

    不,那不叫比试。寇风悲壮地想,那叫被羞辱。

    他短时间内不想再碰刀了。

    可是他不愿意,只是闷闷地问:“阿姐,师兄有没有欺负你?”

    寇窈有些摸不到头脑:“没有呀。”

    她被伺候得挺舒坦的。

    寇风于是便不什么了,只是在寇窈擦肩而去时无意间瞥到了她颈侧的红痕。

    ……那是怎么弄的?他很是疑惑地想。

    大雄宝殿内,住持正在为沈识解签。

    求的是姻缘,上上签。看来在寺庙里胡闹也碍不着佛祖眷顾他们。沈识心中一哂,如有所感地向身后看去。

    四周是宝相庄严,唯有她的裙摆热烈鲜活。寇窈探头看了沈识一眼,抿唇对他笑了笑,随后又转身离开了。

    沈识心中微叹。还是这样活泼,没有丝毫心虚模样,看来是不记得昨日了什么混账话。

    他沿着她的脚步走回禅房伸出,在拐角被她扑了个满怀:“沈识!”

    肌肤之亲是让人沉溺的灵丹妙药,她是个重欲的妖女,得了趣也愿意总缠着他。沈识心中有股满足的充实,还有着得不到纾解的烦闷。沈识托着她迎面将她抱起来:“有没有不舒服?”

    寇窈环住他的脖颈,软声道:“还好。”

    也是。沈识心想,毕竟最过分的也只是揉了揉她……她实在太敏感,太容易满足。

    “只是当时有一点痛……”寇窈嘟哝着,语气中带着些商讨意味,“我能不能把你指腹上的茧给磨去呀?用点儿药就好,不会痛的。”

    沈识下意识用托着她的手揉了揉她,惹得寇窈惊呼一声。浑身上下哪里都软,这里尤甚。沈识用靴尖挑开禅房的木门:“不成。”

    他耐心解释道:“磨了之后拿刀就不顺手了。”

    寇窈委屈道:“可是茧子磨得我好痛。”

    方才还是有一点儿痛,这下又变了法,她也知道得严重些会让他心生怜惜。只是沈识心中还存着些气,不想惯着她,于是问道:“痛多一点还是喜欢多一点?”

    他眼睛又不瞎,将她当时的反应记得一清二楚。

    寇窈回想起当时的滋味,哼哼唧唧不话了,又软着腰身去蹭他。沈识平白无故便修出了坐怀不乱,将她按在了桌案上:“阿窈,九月初一是个好日子,万事皆宜。”

    尤其宜嫁娶、安床。

    寇窈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沈识微微一笑:“中秋前咱们定能赶回寇家,九月初一种情蛊也不是行不通。”

    得赶快将这件事办妥了,不然他心里总是不踏实。

    寇窈犹疑道:“可是情蛊都是成婚的时候才种的呀……”

    沈识垂眸看着她。

    那便成婚,他想。

    苗疆的婚事比中原简洁许多,用不着耗费那么长的时日准备,头日里明了心意次日便结亲的比比皆是。大可以在苗疆先办上一次把事定下,再回到金陵光明正大地迎娶她。

    再耗下去,他怕自己会发疯,也怕此时浓情蜜意的丫头再生出歪心思。

    他实在很怕寇窈不要他。

    寇窈瞧出了他的所思所想,一时有些无措——她总觉得成婚离自己远得很,没想到沈识居然已经动了念头。她支支吾吾道:“是不是太早呀……”

    阿娘与阿爹成婚就晚,苗疆的姑娘们也总是经历过好几段情缘真正找到那个能相伴一生的人才会成亲。

    诚然她觉得沈识很好,同他在一起一辈子也很好,但成婚是不是太早了些?

    “阿窈,”沈识轻声道,“若是按中原的规矩,你第一次亲我的时候就该嫁给我了。”他俯身凑近她,明明在低头,却是个强硬的姿态。

    “亲吻是你先的,床笫之欢也是你先求的。”沈识眯起眼睛,“如今你是不算对我负责了?”

    寇窈弱声道:“我自然会对你负责,只不过不是此时……”

    沈识笑了一声:“你看的话本里,那些负心薄情郎是不是总爱这些话?”

    ……好像真的是。

    寇窈心虚地想,自己该不会真有辜负沈识的苗头吧?有历任巫女和大巫的风流轶事在前,自己有很大的可能也长成一个玩弄人心的妖女。但是种下情蛊就不会这般了,爱意只会在彼此的相处中愈发浓厚,丝毫变心的念头都不会有,会永远离不开那个人。

    她似乎早就和沈识谁也离不开谁了,毕竟那么多年一直也没有腻过,种不种情蛊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可是既然沈识想,那种下情蛊也是无妨的。

    毕竟中原人总在这方面格外在意些。虽沈识不是中原女子,但也是个中原人,让她负责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

    寇窈突然便觉得早些成婚种下情蛊不是什么坏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