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衣服拿回家得到梁倩芳的好评， 又觉得无功不受禄，和许鸿山商量要不要给段家兄弟俩买点什么回礼。

    许鸿山看乔，乔抱着衣服摇摇头。

    “回头我给汪阿姨送礼物。”

    “也行。”他们私底下来往太密切也不好， 难免被人巴结上峰，但又不能拦着汪琴宁喜欢乔不是？

    许鸿山完全放心乔处理这些事， 她从懂礼貌招人喜欢， 仿佛理所当然应该信任她。

    梁倩芳也是这意思， 她笑问：“， 你过年穿哪件啊？”

    乔装模作样的思考了片刻， 然后穿着新外套转了一圈给大家看：“在家当然穿妈妈给我买的，去见汪阿姨穿这件， 我很聪明吧？”

    她总是能轻易将父母逗笑。

    许文林托着下巴看了一会儿，有些出神。

    徐燕飞不在客厅，她白天锻炼太投入回来后有些不舒服，好晚上看电影也没能去，梁倩芳问过就让她先回房间休息， 家里隔音一般， 她应该能听到他们在客厅的话声。

    她应该不太开心吧？许文林越来越纠结。

    乔趴在梁倩芳肩头声话。

    一家四口看完电视剧各自回房休息。

    梁倩芳照常坐在镜子前梳理一头长发，许鸿山伸手摸了一下发尾被她挥手开：“燕飞在咱们家住这么些天，你那好兄弟都不给个电话， 他还真放心啊？”

    许鸿山喊冤：“你他别对我动手啊，咱也不能插手人家的家事吧？”

    “人家都现有后妈再有后爹， 我觉得这话一点也不假，以前燕飞她妈还活着的时候徐鹏多殷勤啊。”梁倩芳着有了些兔死狐悲之感， 又没好气的瞪了许鸿山一眼：“蛇鼠一窝， 你兄弟啥样你啥样！”

    “哎哟媳妇，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人和人不一样，甭管男人女人都有坏人，你看当初那谁不是抛弃走远了么——”

    到这个夫妇俩都沉默，乔生父乔远去世前因为工作关系很少回家，当初也没到随军的级别，乔亲妈卷走家里所有的财产不知所踪，后来乔跟她奶奶生活，乔远去世后她奶奶受不住击没多久也去世，家里就剩乔一个人。

    梁倩芳想想就心酸：“晚上还跟我让我给燕飞买件过年穿的新衣服，怕燕飞对比下来心里不好受，这孩子懂事又心善，谁都喜欢她，你她妈怎么就不知道惜福呢。”

    “你也是她妈啊。”许鸿山怕媳妇想到另一件伤心事再念叨着他们丢失的女儿夜里哭，忙道：“你就比着给燕飞买一件，过了这个年我和徐鹏谈谈。”

    梁倩芳叹气：“当年我想认燕飞当干女儿就是怕出现这个局面——”

    现在再认肯定不合适了，徐燕飞的继母王丽霞也不是个摆设，到底是人家的家事。

    “嘘，外面谁起来上厕所呢。”许鸿山怕孩子听见。

    “睡吧。”

    主卧灯熄灭。

    乔轻手轻脚从厕所出来又到厨房倒了杯水，暖气太热房间里干燥，她准备将茶杯放到暖气片上，一方面增加房间湿度，再者夜里渴了还能保证水是温的，不用再跑到外面倒水。

    回去路过徐燕飞房间门口，她也起夜，拉开门看到乔后神色不太自在。

    “，对不起，傍晚我和你的话是开玩笑的，当时想岔了。”现在没有人看到她们，徐燕飞低声下气的认错。

    乔抬了抬水杯。

    徐燕飞压抑着期待。

    但乔只是将茶杯送到唇边喝了口水，别的什么都没做。

    徐燕飞有些失望，不过现在为难她只会让人误会、破坏自身形象，她知道乔没笨到这个地步，

    乔挑眉：“你妈走得早没人教你怎么话，我可以理解，下不为例。”不然她可能要问候徐家祖宗十八代了。

    “你——”

    “你还生气啊，我是事实。”

    徐燕飞忽然喃喃：“好吧。”她现在的妈是乔生母，乔骂的也不是别人。

    可是我并不在乎，乔心想，喝了口温水施施然回房间，被窝收拾的柔软舒服，隔了一会儿才听到徐燕飞房门关上的声音。

    乔轻轻笑了一声，翻个身安心睡去。

    这一睡着做了个梦。

    梦到他们刚到军区，王丽霞和徐鹏第一次到家里拜访的情形，许鸿山和梁倩芳没见过王丽霞就连名字也知道的不确切，人站在面前他们也认不出。

    乔记得一清二楚，王丽霞也根据许鸿山和乔二字的名字认出了亲生女儿。

    借着乔下楼买酱油的功夫，王丽霞也跟了出来。

    “乔，你还记得亲生父母吗？”

    乔冷哼了声：“全死了。”

    “什么？”王丽霞不甘心，直接：“我是你妈啊，你还认得我不？”

    王丽霞认为乔根本不记得她是谁，她走时乔才两三岁，她都记不清楚乔的具体年龄，笃定乔也不记得，但哪个孩子不想要亲妈，认下乔受益无穷。

    乔也不再装：“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扯上关系？”

    那是第一次，乔这么尖酸刻薄的问一个人。

    “你咋能这么跟我话呢？”王丽霞伸手要拉她。

    乔拍掉她的手：“滚开！别碰我，你这种飞上枝头给人当后妈的人我高攀不起！”

    嘴里着自己高攀不起，她表情可不是这么回事，乔宁愿那个女人永远也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就当她死了。

    “你你——”

    “我劝你最好放下指着我的手，你到许家来拜访，信不信我回家被你了一巴掌，那你们两口子甭想留下吃饭，你还会被徐鹏扇耳光？以后我也有一百种办法让你们登不了许家的门！”

    王丽霞彻底不敢招惹她。

    乔掸掸被她扯过的衣袖，随便到卖店买了瓶酱油回家，王丽霞没傻到留在原地，早装作没事发生的样子回去了。

    梦到这里就醒了。

    外面天光大亮，乔还以为自己起晚了，拉开窗帘开窗户一条缝才发现外面下着雪，整个世界一片白。

    今天肯定不用去锻炼了。

    早饭过后，许文林不知什么时候跑了个没影儿，梁倩芳和许鸿山都去上班了，乔和徐燕飞呆在家里井水不犯河水。

    乔不掩饰对徐燕飞的讨厌，徐燕飞看得出来就一直不敢正眼看她，偶尔又心翼翼的试探，存在感强烈。

    乔选了个台看电视，忽然家里电话响了，的是内线电话，大院大门口有个自称是许家亲戚的女人叫王丽霞要进来，站岗警卫让他们去领，确认身份才能放行。

    徐燕飞也听到了电话内容，忐忑的祈求：“，能不能麻烦你去一趟，我妈来找肯定有事，警卫不认得我，我没办法带她进来——”

    “知道了。”

    乔应的挺不耐烦。

    但还是去了。

    外面下着雪，深一脚浅一脚的领人回来敲门时发现门虚掩着，里面有些微话声。

    “肃捷哥你坐呀，你们——”

    乔皱了皱眉直接拉开大门，就看到客厅里离门最近的地方段和段肃捷并肩站着，身体转向门口位置，看到她回来段明显松口气。

    “肃捷哥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段指指沙发上的一粉一白两条围巾：“给你送东西啊，你怎么不在家？”

    乔朝身后的王丽霞扬扬下巴，心里还是很奇怪，这哥俩儿来他们家的次数屈指可数，怎么大雪天忽然跑过来？难道是昨晚上那番话起作用了？

    不像啊。

    王丽霞则捕捉到乔和徐燕飞对段肃捷的不同称呼。

    徐燕飞见到王丽霞就有点惊慌失措，立马站起来双手贴着裤缝像站军姿：“妈，你来了，，辛苦你带我妈进来。”

    “哼，你还知道我是你妈！”王丽霞是这里唯一的长辈，不自觉就开始摆谱，何况她恼怒徐燕飞这次离家出走让她颜面扫地。

    乔挑了挑眉，站到一旁和段悄悄话，顺便拦一下明显想离开的段肃捷。

    段声再声的解释：“姐姐回来了家里有点吵，我就找你玩，我哥也同意了，谁知道你不在家啊。”

    时间还早，乔隔着段大胆的戳了戳段肃捷胳膊，笑靥如花：“肃捷哥哥留下一起玩吧，林一会儿就回来了，你们走了我会很尴尬。”

    她吐吐舌，挤眉弄眼的暗示旁边那对母女关系特别。

    段当然不肯走，他见识过徐燕飞的表里不一，得防着别人欺负妈妈。

    段肃捷一时没有反应。

    不过乔话落音许文林真的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鼓鼓囊囊的袋子，看起来像是衣服一类的东西，王丽霞殷勤的迎上去去问。

    “林，大雪天出去干什么了？”

    许文林脱口而出：“那是燕飞的衣服，你别动！”这个后妈太恶毒不能让她拿走属于徐燕飞的东西！

    但王丽霞手快已经把东西扯出来了，是件粉红色外套并一条白色围巾，款式新颖漂亮。

    这明显是许文林为了讨好徐燕飞特意去给她买的新衣服，现在乔有两件过年的新衣服穿，徐燕飞可一件都没有呢！

    段在线吃瓜，哇哦一声，段肃捷冷冷瞥他一眼，他立刻恢复正形。

    乔看的好笑，段又扮了个鬼脸故意逗她，她差点笑出声来。

    可有人根本高兴不起来。

    王丽霞瞅见乔和段肃捷、段关系亲近，猜到这人的身份之余又见许文林的殷勤当即勃然大怒：“我死你这个死丫头，在别人家里不学好！怎么能让人给你买东西！你到底都学了什么招数！丢尽了徐家的人！”

    甭管徐燕飞是要和乔抢人，还是和许文林有什么关系，都不行！徐燕飞不能嫁得好！

    徐燕飞惊慌失措的躲避王丽霞的追，整个客厅只有许文林认真拦着她，徐燕飞往乔这边躲，试图抓到她衣袖。

    大门外传来梁倩芳奇怪的问话：这还没到家，怎么这么乱？难道孩子们起来了？

    徐燕飞躲避的动作顿了顿，当场被王丽霞扇了响亮一耳光，她羞愤又绝望顺势被推倒在地上，仰头看着乔泪光闪闪。

    “，你和我妈了什么，她为什么这么激动？”

    乔皱眉，看来徐燕飞是诚心想让她免费开一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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