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看着天真得一如既往的江户川乱步, 福泽谕吉只觉得一阵心累。他半张着嘴,不知道能够些什么。
“什么时候的事?”沉默半晌,他只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从阿尔薇拉出现在横滨到现在也不过才半年, 这段关系是怎样、何时开始的,他竟一点也没有察觉到。
江户川乱步眯着眼睛答道:“今天她刚回应了我的表白, 就是这样。”
今天才确定了恋爱关系, 就想到了求婚……这未免也太快了些。
“可是成为情侣之后,就可以结婚了, 不正该是这样的吗?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才对啊。”
侦探自然而然地回答着他未出口的疑问, “既然是迟早的事, 那么早作准备,不也是理所应当的吗?”
“但你现在还不够成熟。”
福泽谕吉没有过任何处理家里孩子感情问题的经验,然而不用想也知道, 仅现在的江户川乱步和阿尔薇拉都不是成熟到能够步入婚姻的人。
对于他们来,“婚姻”大概就和童话书里的“从此王子和公主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别无二致。
这个词语背后所要承担的责任,乱步可能想都没有想过。
而这, 也恰恰明了,他还是个孩子。
哪怕他已经参加过了成人礼, 但生理上的成熟和心理上的成熟, 这两者绝不可混为一谈。
“凭空出现的少女,这确实是个能够引起你兴趣的谜题。”
想到最近和夏目老师联系过的事情, 福泽谕吉更是多添了几分头痛。
“不过当她的身份和来历,你都一清二楚之后, 你还会对她抱有好感吗?你见过的爱憎别离也并不在少数, 你能够确定自己可以一直和她在人生的道路上相伴而行吗?”
“阿尔薇拉是刚开始接触这个世界的,如同婴孩的存在。她需要经历各种事情,从中汲取经验, 得到成长。”
而在夏目老师的猜想中,对于“阿尔薇拉”来,“恋爱”这种事情,是没有被纳入考虑的。
或者,他并不认为“阿尔薇拉”会抱有单独的、针对某一个人的“爱意”。
[虽然我也暂时搞不清楚她的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但是能够确定阿尔薇拉是个好孩子。她是怀抱着对于这整个世界,和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类的爱才诞生的。]
夏目漱石曾过的话,言犹在耳。
[不过,有时间的话,多关注一下你家的孩子们吧。]
夏目老师是注意到了吗?关于这两个孩子之间发生的事……
只不过会这样提醒他,也就意味着,没有人敢确定这到底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
从回忆中抽离,福泽谕吉注视着自家孩子那双清透的绿眼睛,内心极度复杂。
如果不是“阿尔薇拉”,换作其他任何人,他都会为乱步送上祝福,可偏偏就是“阿尔薇拉”,是这个根底不明的神秘少女。
“总有一天,得到成长的她会成为你眼里的凡人,会是和其他人别无二致的、真正的人。”
“到了那个时候,你再提这件事,也并不算迟。”
福泽谕吉闭上双眼,不再看向江户川乱步。
他难得显露出几分纠结,紧紧皱起的眉头表明他内心的犹豫。
见他这样踌躇不决,江户川乱步也陷入了久违的迷茫与不安中,“所以,是不可以吗?”
换言之,社长其实并不看好他和阿尔之间的关系?问题来自哪里?该怎么解决?
……
应该解决吗?
最简单的方法,不就是结束“情侣”关系,退回到最普通的“保护与被保护者”、“同事”这样的关系吗?
就算再怎么不愿意,这无疑是……
可是,一想到“分开”,就会好难过。
是比今天吃不到甜食还要难过的那种难过。
“一套和服的制作周期是一到两年,现在开始准备的话,恰好可以在阿尔成年之前做好。”
只见福泽谕吉缓慢地睁开双眼,突然出了这样一番话。
“我希望你能够在这段时间里,好好想一想。”
“你是否愿意并且能够承担起和她组成一个家庭的责任,成为她在这个世界上的依靠的责任,以及……”
“肩负起一个有她的未来的责任。”
他定神注视着仍带着些许孩子气的青年,掷地有声道。
“如果你想好了,这套和服就能够以你的名义送给她。”
“如果没有,那么就要以我的名义送给她。”
虽从本质上讲,“阿尔薇拉”可能并不会对特定的某个人抱有“爱意”,但既然他们两个人都觉得“爱意”是存在的,那么选择相信他们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至于结果和影响是好是坏,还是要看他们自己和长辈的关注与引导。
赌一把吧。
就赌这不会是什么坏事。
毕竟都是心地纯洁而正直的好孩子。
“社长!”
江户川乱步瞪大了双眼,巨大的惊喜冲淡了之前的不安。
他的嘴角自然而然地上扬着,将喜出望外的心情一表无遗。
果然还是个孩子啊。
只要事情的发展顺着心意来,就会感到高兴的孩子。
看着江户川乱步舒心地由衷笑着,福泽谕吉无奈地扯着嘴角,淡淡道:“好了,去睡吧。”
“好的,社长!”
黑发青年雀跃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内。
而银发的中年男子则是在他回到房间后,扶着额深沉地叹着气。
终究还是心软了。
不管换做是谁,也不会忍心看到自己教养了这么多年的孩子露出那样的表情吧?
为情所困、为情所苦,都是本不该出现在他脸上的表情。
还是笑起来才好。
新的一年,应该有值得笑出来的好事发生。
第二天一早,阿尔薇拉和与谢野晶子便结伴来到了福泽家。
依照日本习俗,在元旦这天,辈应当先到父母家中拜年,然后再到亲友家中拜访。
对于武装侦探社的大家而言,父母的存在都无从追溯了,唯一算得上长辈的只有福泽谕吉一人。
于是年年如此。
不仅是来拜年的,她们两人还带了足够四人份的、从前一天傍晚就在准备的料理。
在被迎进福泽家的大门后,她俩便轻车熟路地直奔厨房,把食盒开,取出其中的御杂煮和惠方卷摆在桌上。
“元旦快乐!”
有人从背后扑过来,挂在阿尔薇拉的身上。
是穿着睡衣的江户川乱步。
女巫艰难地拖着他挪进厨房,抱怨道:“乱步你不要捣乱!社长会发现的!”
“可是我夜里就和社长过了哦?”
青年贴在她耳边,笑嘻嘻地道。
“就像你回去之后,告诉了与谢野医生一样。”
一旁的与谢野晶子目不斜视,视若无睹地端着碟子在厨房和餐厅之间来回走着。
而拘在他怀里的少女羞愧得用双手捂住了脸,“你……”
“你怎么就和社长了啊?!”
这样的话,岂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吗!
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哪里至于这么隆重?
“唔——”江户川乱步眯起眼睛,摸着下巴问道,“那我不的话,你也会觉得自己没那么重要吧?”
“连有喜欢的人这种事都不对社长,会被质疑这份喜欢的重量的。”
阿尔薇拉捏住滚烫的耳垂,只听他接着问道。
“所以你到底是希望我还是不呢?”
这种事、这种事……
她蓦地蹲下身,愤愤道:“你问什么问啦!都了,还能让社长忘掉不成?”
话是这么,但这种既希望能够将恋情对着所有人广而告之,又希望这个秘密全天下只有两个人知道的复杂心绪,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述之于口的。
紧张、兴奋、羞涩、激动……
各种各样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组成了她现在的状态。
这就是恋爱吗?
这就是恋爱吧!
“哦~那我就当作你同意咯?”
江户川乱步早在她直接蹲下的时候就已经松开了她。
他端起食盒里的砂糖芋艿,伸出食指沾上一点糖浆,舔了一口。
“呜哇,好甜!”侦探幸福地眯着双眼,“是阿尔做的对不对?”
“才不是!”阿尔薇拉勉强压住自己的嘴角,装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她绝对没有大半夜地琢磨砂糖芋艿怎么做才比较好吃呢!
侦探先生从碗筷架上翻出一把勺,自顾自地吃了起来,“肯定就是!与谢野医生的砂糖芋艿和这份砂糖芋艿的味道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类型。一吃就能吃出来。”
女巫站起身,一边掸着自己的衣角,鼓起脸颊,一边用脚尖轻轻踢着他的脚尖。
“闭嘴,吃你的就是了。”怎么偏偏就那么多话!
江户川乱步叼着勺子点点头,权当应答。
在把食盒中准备好的御节料理都端到餐桌上之后,与谢野晶子喊来了正在庭院中练武的福泽谕吉。四人坐在餐桌旁,吃上了新年的第一顿饭。
女孩子们主动聊起了强撑着没有睡觉才等到的新年第一个日出,还有神社里一如往常的人山人海……
这是再普通不过的、平静而安宁的日常,却是横滨难得的和平日子。
只有在这段时间里,混乱和纷争才会像人一般,懂得什么叫做“体贴”。
一旦出了新年,它们便会争先恐后地来得比春天还要早。
里世界的纠纷暂且不提,表世界开年来的第一桩大案便是四月四日当天的运钞车被劫案件。
在电视上看到新闻的江户川乱步在判定完嫌疑人后便将此事抛诸脑后,完全没在意过后续的追捕行动。
哪怕四月八日被警方拜托一定要找出杀掉嫌疑人之一的凶手,他也不感兴趣地以“不用看都知道是内讧了,没意思。”的理由推拒了。
比起这些,他更在意新开放的奇幻乐园。
不为别的,只为摩天轮。
要知道上一次坐摩天轮的时候,那个笨蛋还毫无所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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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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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阿尔才没有毫无察觉好嘛!!!
和服的话,一般是父亲和未婚夫(丈夫)赠送。(不过据现实生活中基本没人这么干,但我喜欢这个梗)
所以,解释一下就是——
以江户川乱步的名义送——来自男友的求婚。
以福泽谕吉的名义送——来自长辈的祝福。
以其他名义都不能送。
以及,这段里暂时没有多少柯南的戏份,只是先铺垫一下
最后,痛哭流涕呜呜呜我感觉我周二的那场考试要挂了呜呜呜呜最后一道题明明是原题的,我竟然给背错了。只能寄希望于老师可以在我不确定的27分里给我刨出来9分。如果不够的话,希望老师可以给我往上撩一撩。毕竟我只想要一个60呜呜呜呜呜。
今天早发明天恢复21点(尽可能,因为还有一门没有考完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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