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谬论 “没有的我就造,得不到的我就抢……
素问闻言笑了, 可不就是最后的赢家吗,想他们几人,又是天帝, 又是天后的, 哪一个不是名声在外, 竟然被这么一个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真是可笑。
再次醒来,素问已经被关至了天牢, 再一次感慨时过境迁,曾经几时会想她竟然会沦为这阶下囚。
她动了动身子,牵扯到背后的伤口,疼得她只能继续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她一醒, 惊扰了身旁的人,茵陈哭着跪下来,又惊又喜, “公主, 你终于醒了!”
若是平常,看见这么个可人在自己面前哭泣, 素问定是要好好哄上一番, 可是现下,她失了爹,又没了娘,她堂堂一个天庭的公主, 如今成为阶下囚,谁还能有她惨,她哪还有资格去哄别人。
“别哭了,你公主我还没死呢, 快把我扶起来。”
茵陈还是哭哭啼啼,不过好歹是止住了些,将脸上的泪水抹掉,跪着爬过来想要将素问扶起来。
爬起来的时候,素问疼得直抽气,“你轻点。”
终于将她从那地上扶起来,立直了半个身子,素问的额角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脸色也有些苍白,估计刚才起身的时候又将伤口撕裂,她觉得身后有温热的触感。
茵陈惊呼,“公主,您的伤口又裂开了。”
素问咬着牙,将身上的衣服扯下一大块,递给茵陈,让她给自己简单的包扎一下。
茵陈那眼泪跟不要钱似的,颤颤巍巍的揭过布条,从前素问仗,难免会受伤,茵陈也是给她包扎过不少次,手艺娴熟,以往包扎的时候,茵陈还会故意闹她,在她伤口上狠狠的摁上一下,在她疼得哇哇叫的时候,取笑她,就是让她疼些才能长记性,下次就不会这么莽撞了。
是啊,这次就是她太莽撞了,不仅自己沦落至此,父王和母后也丢了。
思着想着,眼角滑落一滴泪水,素问抬手将她擦去,这次茵陈倒是心翼翼的,生怕碰着她一下,俨然把她当成了一个瓷娃娃一般。
许是没见过这样的狰狞的伤口,茵陈终究还是一个姑娘,没忍住,又开始哭鼻子,抽抽嗒嗒地问,“公主,咱..咱们怎么办呀?”
素问平静地问,“外边情况怎么样了?”
“二...青玄将天帝和天后带回了天帝的白薇宫,然后召集了勾陈将军他们在大殿上商议要事,听是在商量另立新帝的事。”收到素问的眼刀,茵陈赶紧将二殿下三个字吞下去,冒着身陨的风险直呼青玄的大名。
素问冷笑,“父王和母后尸骨未寒,他倒是一分钟也不愿多等,你父王倘若是还能睁眼看看自己博弈多年的东西被他向来看不上的儿子坐收渔翁之利,他的表情该有多好笑,青玄不愧是我父王的儿子,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茵陈跪在一边低着头不敢话。
“他们将扶桑带到哪了?”
“不知,他正是扶桑蛊惑了您,才让公主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带商榷之后,一定要严惩不贷。”
素问望着牢笼之外,叹了口气,“严惩不贷好啊。”
“公主我们下一步要怎么做啊。”
素问眼中没了生气,“什么都不做了,就在这牢笼之中等待发落吧。”
素问完,两人沉默下来。
不过一会,茵陈变了模样,空气中响起一道素问此时极为厌恶的声音,素问此时听着恨不得将他皮肉扒下来,“天上都夸姐姐是个旷世奇才,文武双全,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罢了。”
素问听后波澜不惊,甚至连眼睛都不肯睁开,俨然对青玄厌恶到了极致。
“姐姐似乎对我的出现不是很惊讶?”
从睁眼的那一瞬间,素问便觉得眼前的茵陈不对劲,茵陈自同她一同长大,脾气随她,遇事不是个只会哭哭啼啼的,若是青玄将她们姐妹二人关在了一起,不必素问提起,茵陈自会在她苏醒之前就将她身上的伤口包扎妥当,况且她刚才问外界的情况如何,茵陈未免知道的太多,知道天帝和天后的尸体被运至哪里情有可原,就连四御在殿上商量的内容是什么属实不应该。
“你都笑到最后了,不去欣赏你的大统,来我这做什么?”
青玄眨眨眼,一脸纯善模样,“我来这自然是看姐姐笑话来了啊。”
“那便好好看看吧,也算是做个提前预备,不动哪天,弟弟就坐在这,等着别人看笑话呢。”
青玄笑眯眯的接过话,“不老姐姐挂心,恐怕不会有这么一天。”
素问靠着墙壁,闭着眼睛,对青玄的话置若罔闻。
“天后娘娘陨了,姐姐就算是凤族的新主了,你她们知道自己的新主是个弑父杀君的主,会不会要吵着闹着上这九重天上来,杀了姐姐给我天庭祈愿,也算是减轻姐姐身上犯下的罪孽。”
听到这,素问睁开了眼,她瞪向青玄,“真是个不要脸的玩意儿,这里就我们两人,你还装什么伪善,你真不愧是父王的好儿子,你俩真是如出一辙的让人恶心。”
太徽这人好像就是青玄的逆鳞,听到素问提起,青玄的脸色迅速变了,自从出现就带着的那副笑脸面具,终于被揭了下来,“他有什么资格跟我比,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素问可怜的看着他,实在不知青玄本人和他口中所的那个人有什么两样。
青玄忽略素问眼底的轻蔑和嘲讽,从袖中掏出那支短萧,放在素问面前,“知道这是什么吗?”
素问看了一眼,又看向青玄,不知。
“那就让我给姐姐讲个故事逗姐姐一乐吧,我自生下那天,我同母亲住的地方都不如姐姐的侍女住的好,尤其是得知我是也是父王的儿子后,凭什么姐姐习武练字,走到哪都一大群人跟随,威风的不得了,人人见了都要叫一声公主殿下,而我却是连脸都露不得,你的母后是世上最尊重的女子,我的母亲却是最卑贱的侍女,那日我在后花园被你和天后娘娘相撞,恰逢父王将妖族那殿下抓了过来,姐姐当时在殿上据理力争,把我推至风口浪尖上,逼迫父王不得不把我送到妖庭。”
素问听了没什么表情,即使在青玄眼中当年的他如何委屈,在她眼中,他始终是他父王与人背叛她母后的产物,况且,她当时就已过,太徽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放扶桑回去,两界相安无事,若太徽执意不肯,那就把他亲儿子送过去。
显然太徽选择了第二条路。
她不觉得自己错了,更不觉得她母后有错。
“父王当时找到了我,数百年不见一面,姐姐知道我当时有多开心吗,他让我作为卧底潜入妖界,我便是不肯思索一秒就信了,我还发誓一定要将这卧底做的好好的,要向父王证明我一点也不必姐姐差,父王跟我,等我帮他完成夙愿,他便昭告天庭我是他最骄傲的儿子,你是不是在想,几百年都不曾出现,现在这些不是明摆着骗你吗,谁会信啊。”
青玄顿了顿,“我可不就信了么,我不仅信了,父王让我不要告诉别人,这是我俩的秘密,我母亲服侍别人数千年,生下我后,被父王关押在天宫中一偏殿内,好吃好喝的供着,派的那些侍女根本就看不起她,整日苛待我们母子,但她从未吝啬半分母爱给我,我回宫便将这是与了我母亲,谁知我母亲听后脸色大变,她平时最是逆来顺受,谁的脸色都要看,那日为了我却是闹到了父王的寝宫,她跪下求他,头上磕的全是血,恳求父王求他放过我们,剔去仙骨,变为凡人也可,还我绝对不会挡了姐姐你的路,求他看在我是他骨血的份上,绕我一命。结果如何,姐姐也都看到了。”
素问心想,结果自然一目了然,若是几句恳求就能让太徽松口,现如今的这场悲剧也不会发生。
“你以为他只是将我母亲送回,逼迫我们母子二人分开吗,他竟然命人将我母亲活活死,美其名,慈母多败儿,这支短萧便是由我母亲的皮肉做的,可笑他摸得时候竟然还恬不知耻的问我这萧是由什么材质做的,摸着有些许的像人皮,姐姐,你快摸一下,光滑吗。”
青玄着着,脸上又有了近似癫狂的表情,他拉着素问的手,强势的让她去碰那支短萧。
“风水轮流转,他又何曾能想到,他会死在他最看不上的儿子,这手中的利器还是用他曾经最看不上的女人做的。”
“你就是用它操控别人的。”
青玄笑得颇为得意,“对啊,自古人心最为难测,我给它取名为玄机,它也算对得起它这个名字,它能操控所有有异心之人的心神,为己所用,如果他正直忠义,玄机对他根本无用,所以,是他该死,我这是替天行道。”
素问不想反驳他的谬论,“所以,你昨日就是用它控制了父王,让他去天牢放了扶桑和商羊,将他们引到我母后的寝宫,然后你又伪装成父王的模样,故意透露消息,激怒我们,将我们的嫌隙放大,将我们化作你手中的刀,我们都是你捏在手中的皮影,且看我们登台演出,落幕之时,你再收网,青玄你真是下了好大的一盘棋。”
“姐姐谬赞了,父王昨日被我操控,清明之时,就被姐姐万箭穿心,属实也是难过的紧了。”
“你若是想报复父王你只报复他一人便是,为何也要将我的母后杀死。”
“姐姐还不明白吗,凤族有传言,得凤族女者,可得天下,父王尚且为了这么一个传闻,忌惮了数万年,我不得不让父王来探探天后娘娘的底牌,看天后娘娘手无缚鸡之力的,我想了想,还是得杀了,后患留不得,姐姐,我的可对?”
“滚!”
对于素问的出言不逊,青玄装作没听到,“姐姐,怎得也不问问我算如何处置姐姐?”
“横竖是我这条命,你要不就将我杀了,不然你若是留下我一口气,待我翻盘那天,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恨吗?弟弟当时也恨啊,姐姐生来就是天之骄子,万人拥护,哪知弟弟当年生活的苦楚,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当年被送去妖庭,那些人更是不把我当人看,非即骂,一个月下来,我身上就没一块好地儿,我以为那妖族殿下同我一样,送到天上也是来受罪的,直到有一天我在那妖王寝中看到通天镜上,姐姐和那妖物玩的真是开心,我才是你的弟弟啊,你还记得当时你看我的眼神吗,厌恶的,恶心的,我有什么错,上天不曾善待我,没有的我就自己造,得不到的我就抢,我现在所有的东西都是我自己尽心尽力得来的,谁人又敢自己干净得很,弟弟害的人远不及姐姐手中的万分之一呢,就是可怜我母亲没能享上他儿子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