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 第 96 章 温暖的阳光撒向院落,沈……
温暖的阳光撒向院落, 沈家二郎在院子里变成了一棵树,沐浴着这初生的阳光,浑身枝叶舒服的伸展开, 有鸟儿在他的身上筑了巢, 鸟儿伸缩着脑袋等待着鸟妈妈的投喂。
二郎不忍变化人身, 怕惊扰了这快乐的一家。他宁愿受风霜雨雪的拍, 也不愿去做那冷情绝意的刽子手。
“这日子没法过了,沈建业, 你跟鸟过去吧!我要跟你离婚!”二婶披着花棉袄, 抽噎的走出来。
他的儿子嚎啕大哭的跟在大人身后,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 又看看院子里忽然多出来的一棵大树, 哭的更凶了。
沈建业浑身一抖, 落叶纷飞。窝里的鸟儿惊的缩成一团, 鸟妈妈用翅膀护住鸟们,吓得左右乱看。
“老婆你去哪儿?老婆你别走!”大树发出嗡嗡的男人声音,吓得院子里的幼子大哭着跑回房,将门一把关上。
二婶径直走向侄女的院, 却不想碰到了灵域, 死活进不去。跟她一样进不去的还有许多陌生面孔,二婶严厉的看着这些面孔:“你们是谁?”
院里的佣人都去哪儿了?怎么有外人进来的也不驱赶?
这些人里居然还有带着被子的, 正裹着厚厚的棉被睡得香甜。
“夫人您好, 我们是来找沈姐求药的。”其中一个穿着厚棉袄的男人恭敬的道。
二婶眉头紧蹙:“求药?”
是了,自从那钱家次子迅速崛起的消息传出来, 沈家就成了灵丹妙药批发部,许多修士为了求药,居然死皮赖脸的赖在沈家院子里不走了。
至于怎么进来的, 当然是翻墙进来的。
沈宁也不管,开了灵域就由着他们在这里住下,已经好几天没现身过。他们住就住,但是……这么一堆人,东倒西歪,蓬头垢面,影响不太好吧?
当沈家是收容所呢?
二婶拿出主人家的姿态来:“你们当我们沈家是什么地方了?速速离去,别逼我动手赶人。”
“这位夫人,你是沈家的吗?”他们质问道。
二婶满脸不悦:“我是沈家二媳妇儿。”
“原来是沈二夫人,失敬失敬。”众人听她这么,面上立即浮现讨好之色。
二婶不愿再与这些人有所交涉,她朝沈宁屋里传音:“大侄女,你二叔吃了那果子之后,一天一个样子,我这日子怎么过呀?你快给二婶我想想办法啊!”
旁的人听不见她的传音,只有接收人沈宁听的一清二楚。
然而并没有人去回应她,沈宁屋里一点动静都没有。
正纳闷着,沈宁的房间内忽然一阵光华显现,众人大惊,抬头看天,那光华自屋顶冲天而起,久久不散。
“难道是……又有仙草培育而成了?才引来如此天象?”
“我看是有大能降世。”
“不不不,我看是有人即将晋升……”
人们低声讨论着,对沈家的敬畏又多了几分。自从路家倒台之后,这些个修仙世家人人想做修仙界的龙头,但是大家都是菜鸡互啄,也没有个真正能抗事儿的。如今不起眼的沈家,倒是冒出了点儿要崛起的苗头。
在一片议论声中,关了几日的门终于开了。
一道修长的少女身姿从黑暗中凸显出来,她冷若冰霜的模样比这寒风还要刺骨。
“沈姐!沈姐出来了!”大家兴奋的道。
抱着棉被坐的,裹着毯子睡觉的,听了这话,一个个都精神抖擞的站了起来:“沈姐,可算等到您了!”
二婶脸上还带着愠怒:“宁儿,你院子里的这些人……”
沈宁有一双瑞凤眼,微微上翘,优雅高冷。她轻轻扫过那群人:“不好意思各位,灵草已经售完,请回吧。”
她话间蕴涵着天地灵气,让人如沐春风般舒畅。院子里都是来自各地的修士,见多识广,见到她话间收不住的灵气,惊觉到,或许她已经突破了!
已经是金丹期大圆满的沈宁确实只差一步就能来到元婴期。她进阶的太快,周身灵气属于散发状态,庞大的灵气波动让院子里的修士们都误以为她已经晋升到了元婴期。
众修士大骇,前段时间才突破金丹,这就元婴了?
这速度,很难不让人联想到沈家得了莫大的机遇啊。
“沈姐,家中老母病危,请沈姐可怜可怜我,赐我一颗延年草吧!”人群中有一米八几的大汉扑通跪下,涕泗横流求道。
见状,旁的人也纷纷出自己的难处和诉求,皆态度诚恳,让人不忍拒绝。
心地善良的沈宁瞬间动了恻隐之心,面上的冷峻慢慢难以维持。就在这时,门口进了两个女子,一个相貌普通,一个容颜绝美。
正是夏树和夏知画。
“诸位请回吧,灵草实在没有了。待新的灵草培育出来,诸位再来吧!”沈宁拒绝道。
罢,地面腾起一层蓝色海浪,那蓝色浪花宛若实质,平地而起,将院子里的众人逼退了出去。
大门关上,夏树迎上沈宁的目光,问:“你二叔在哪里呢?”
沈宁伸手拉过二婶的胳膊:“这是我二婶,让她带我们去找我二叔吧。”
二婶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这突然出现的两个女孩子是谁?怎么一上来就要找自己男人?不会是……那憨货在外面养的三四吧?!
夏树顿时发现妇人的眼神变了,充满了杀气。
“咳咳,我们都是沈宁的朋友。”夏树尴尬的解释道。
她们看起来不像正经人吗?
她偏头看了眼扮的花枝招展的夏知画,发现她确实不像个正经人。
二婶看向沈宁,得到了沈宁肯定的答复后才露出笑容:“哦,宁儿的朋友啊,你们好你们好!我家宁儿内向,很少带朋友回家的。头一次看到,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别见怪啊。”
又问她们是出自哪个世家的,父母在修仙界有什么名头。
夏树只能尬笑沉默。
几人跟着二婶来到老二家的院子,院子里长有一颗苍天大树,树上还有鸟儿筑了窝,探头探脑的量着几个外来者。
“沈建业,宁儿带着朋友来了,你还不快变回来?”二婶叉着腰冲大树吼道。
站在大树下的夏树顺着二婶的目光往上看。
大树抖了抖自己的枝丫,沈建业笑呵呵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宁儿带朋友来了啊,进屋坐会儿。”
夏树偏头看向沈宁:“你二叔持续这种状况多久了?”
“有……有一段时间了吧。”沈宁尴尬不已。
前段时间不是喜欢变成鸟吗?什么喜欢自由,崇尚自由吗?怎么现在落地生根变成树了?
“二叔,我朋友们找你有要紧事。”沈宁抬头喊。
夏树与夏知画对视一眼,夏知画俏皮的眨眨眼:“我可以让他现原形哦~”
“你别乱来。”夏树低声。
二婶用力拍着树干:“你个天杀的,赶紧给我变回来,心我就把你砍了当柴火烧!”
沈建业浑身一颤,树叶随着树干的抖动簌簌落下。惊的窝里的鸟儿叽喳乱叫。
耀眼的白光一闪而过,面前的大树瞬间变成了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大叔,高高壮壮,看着就有一把子力气。
他的手中,心翼翼的捧着一团大大的鸟窝。鸟窝中的鸟儿吓的瑟瑟发抖,鸟妈妈拼命啄着沈家二郎的手。
沈宁郁闷的扶了扶额头:“二叔你……你什么时候能正常一点?”
沈二郎一边挥赶着啄自己的鸟妈妈,一边憨笑道:“宁儿,二叔我一直都很正常啊。你这两位朋友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儿啊?能帮得上忙的一定帮!”
二婶白了他一眼,请夏树几人到屋子里面坐。
坐下后,夏树明了自己的来意。
惹得沈二郎夫妻俩震惊不已:“什么?宁儿,你这就要突破元婴境了吗?”
关键是一个月前她才刚刚突破金丹期啊!
“真是沈氏祖先眷顾我沈家,我沈家百年来,终于要出个元婴了!”沈二郎眨着泪花道。
“这不还没吗?你没听夏啊,得要固元丹才行!你快回忆回忆,固元丹到底长什么样子。”二婶催促着沉静在喜悦中的沈二郎。
她甚至拿来纸笔,要求沈二郎画下来。
沈二郎为难的:“固元丹我是见过,可我画不下来的啊。那上面的纹路那么的复杂,我除非给你变出来,画出来……”他撇着嘴摇了摇头,“不可能。”
夏树笑着将纸笔推到一边:“沈二叔,你只需要仔细回想固元丹的样子。最好是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我们便有办法知道固元丹的模样。”
沈二郎惊奇的看着她们俩:“你们有入梦的本事?”
夏树点头。
实际上不是她有,而是风神有。只是毕竟是入他人梦,梦境千变万化,波谲云诡,是否有风险也未从可知。
还是要心为上。
沈二郎犯了难,偷偷看一眼二婶:“这……梦里的事情,怎么可能梦到就梦到呢?”
二婶柳眉倒竖:“我看你是怕别人入梦吧?你天天做了些什么好梦呢?是不是经常梦见那个贱人呢?嗯?”
沈建业心虚的解释着:“没有的,老婆,我怎么会梦见别的女人呢?我只会梦见你,梦见咱们幸福快乐的在一起!”
二婶用不相信的眼神量着他,沈二郎不敢与她直视,给沈宁几人陪笑着:“入梦可以是可以,只是我不一定能梦见那固元丹。实在的,倒不如是翻阅古籍,看看固元丹的炼制法子,我正好认识一个炼丹师……”
沈宁断他的絮叨:“不用了,二叔,你仔细回忆,晚上我们再来。”
着几人起身,准备离开。二婶追在后面留她们吃饭,沈宁去祖母那边吃,她老人家也好几天没见到孙女了。
因着沈宁闭关,沈家老太太有大半月没见到孙女了,想念的紧。
沈宁带了夏树和夏知画一同去到沈老太太院子里看望。
沈老太太精神头十足,看到她们两眼放光:“哎呦,多好的孩子啊,快进来坐,外面冷。”
一手拉着夏知画,一手拉着夏树,亲切的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孙女儿。
夏树一瞬间仿佛见到了自己的奶奶。
可惜爷爷奶奶在她很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也没享过一天福。
夏树乖巧的坐着,任由老人家握着她的手。反观夏知画已经不客气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噘着嘴坐在一旁。
她来时以为会很好玩,没想到就和寻常人一样坐着聊天,实在是无趣的很。
沈老太太捏着夏树的手,忽然敛起了眉头,诧异的看了一眼她:“姑娘,你……”
“怎么了?”夏树眨眨眼。
沈老太太神秘的眯了眯眼:“我年轻时,有幸跟着算命师傅学了两下子。你这只手,手纹细腻,指骨匀称,一看就是个福泽深厚的。只是这生命线,从中间一截断掉了,这……”
沈老太太锁着眉头,对她的手看了又看:“近期还是待在家里好,和我们宁儿一起,可别往外面跑了。”
“祖母,你学的那套,现在网站上都有教程,哪里能当的了真?”沈宁不客气的拆穿她。
夏树笑了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我会注意的。”
沈老太太对她的回答不甚满意,抿着嘴没有话。
在沈老太太那儿吃过午饭后,沈宁就带着夏树和夏知画二人到处参观。
他们沈家与南城路家不同,并没有使用结界将宅院隐藏于市,而且建立在了比较偏僻的郊区,就是普通人愿意仔细寻找也能找到。
“那天骂你的汉服爱好者呢?她从路家活下来了吗?”夏树问。
那汉服少女从一开始的趾高气昂,争锋相对,到后来第一个赞同沈宁的提议,配合大家一起逃出迷雾空间,着实给夏树留下了比较深刻的印象。
沈宁点了点头:“她是京城王家的,家大业大,族里长辈赐予的护身法宝多,命暂且是保下来了。就是受了很重的伤,得调理个几年才能出来了。”
那一次死去的修士数不胜数,唯有沈宁安然无恙的出来。其他的要么受了重伤,要么灵力被废,与普通人无异。所以修仙界才会对路家余孽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将那路平找出来千刀万剐。
可是路平和路优铭至今都不见踪影,夏树时刻准备着迎接路优铭的攻击,可这子就像是凭空消失了般,再没现身过。
被沈宁发走的修士们蓬头垢面的回到了自己的地盘,将神沈宁又晋升了的消息传了出去。仅仅是一个下午,就传遍了整个修仙界。引得熟的不熟的人纷纷赶来祝贺。
沈宁的父亲沈为敬不堪其扰,直接启动了先祖留下来的结界,才让沈宅暂且清净了下来。
到了夜里,沈二郎终于酣睡,夏树的神识从额头处散发而出,犹如幽灵,探入沈建业的梦中。
沈建业的梦境非常繁杂,一会儿自己变成了鸟儿飞在天空上,一会儿是自己变成了树扎根在土里。还有些对他抛媚眼的女人搔首弄姿,这些女人的面孔个个精致美丽,却没有一个是二婶。后面的画面更是美到让夏树不敢看。
这一夜夏树在他的梦境里一无所获。
“怎么样?看到固元丹了吗?”二婶殷切的询问。
“没有。”夏树如实回答。
“那你看到了什么?有没有……”二婶顿了顿,可能是觉得自己接下来的措辞或许不当,便换了一种问法,“有没有看到我啊?”
夏树避开她的目光,有些尴尬:“也没有。”
“沈建业!”二婶一嗓子吼过去,吓得一旁的沈二郎立即从位置上跳了起来,变成了一只狸花猫,快速的窜走了。
这样持续了三天,终于在第四天晚上,夏树看到了那固元丹的模样。
那是一颗淡青色的药丸,上面复刻着一些神秘的纹路,装在一个宝盒内,体表散发着淡淡的光华。
只一眼,夏树就记住了。
如今她的记忆力随着目力和听力的提升,也变得越发的优秀起来。她感觉自己像是被脱胎换骨了似的,浑身都充满了惊喜。
记住固元丹的样子后,她便准备退出沈建业的梦境。
可梦境却在这时,狠狠地颤动了一下,周遭场景忽然大变。
原先暗不透光的密室变成了广袤辽阔的荒原,满天都是飞雪,斜斜的落下来。
天地间都是雪,连绵成一片。
白雪皑皑的远方上出现一个人,披着大氅,戴着帷帽,大雪降在她的身上,落了满身的白。
夏树远远的瞧着,只觉得那人有种不出的眼熟。
平铺着的雪地里,突然涌动出一块凸起,那是人的形状。一个浑身是雪的女人自雪地里坐起了身子,抖落了满身白雪,仰着头看着头戴帷帽的女人。
她的双眸如冰雪化开,楚楚动人。
夏树心脏一紧,险些叫出她的名字。
雪魅。
这是沈建业曾经看到的场景?
所以那披着大氅,头戴帷帽的人,是楚西?
她迫不及待的朝前走了一步,想要看清那人的面容。
那人站在一片冰天雪地中,温柔的弯下身,纤细的背脊像是融入到了风雪中似的。她缓缓朝雪魅伸出手,声音比这漫天风雪还要冷:“好久不见,雪魅。”
“我是乔薇,来带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