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番外 楼潇追妻火葬场(八)

A+A-

    那天之后,生活似乎又恢复了原样,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变了。

    起床,锻炼,养花,早餐,工作,一切如常,只是没了一直坐在对面夸自己做饭好吃的人。

    潇树除了偶尔盯着那人住过的客房发呆,偶尔听见那么一两声幻听,好似那人在耳边温情低喃,叫着「阿树」。除此之外,一切如昨,丝毫未变。

    “哥,统筹那边通知一会儿我们从摄影棚后门进去……”叶子安收了手机,抬眼看着潇树心不在焉的样子,无声叹了口气,然后回头交代鹤把东西整理一下,快到摄影棚了。

    车在摄影棚后门停下,工作人员见他们过来,赶紧了伞前后左右上,遮的密不透风,完全遮挡住两侧想围观拍照的人。

    叶子安看了眼车外的情况,“哥,我们该下车了,到了……”然后把帽子和口罩拿出来想给他带上。

    潇树察觉到有人靠近,身体本能的偏开了,抬眼看是叶子安,接过他手上的帽子和口罩,嘴角扯出抹笑:“子安,我自己来就行,谢谢。”

    叶子安看了眼空无一物的手,唇角勾起一抹苦笑,道了声:“好……”

    进了摄影棚,统筹带着直接去了化妆间,其他两名男演员已经在了,潇树和两人完招呼,就在旁边的空椅子上座了下来,化妆师见人来了,立马开始化妆,造型。

    潇树换好衣服,来到棚内,其他几个搭戏的演员已经在了,导演见他到了,朝潇树招了招手,然后又叫了江琬到一旁给两人讲戏。

    《两世缘》拍摄进程已到一半,今天开始拍棚内的戏,仙侠剧特效场景特别多。

    所以大部分的戏都得在棚内绿布拍摄,然后通过后期剪辑制作完成。

    听着导演喊了「卡」,站在最上面吊着威亚的潇树,自如的从上面飘了下来,工作人员上前帮忙解开系着的绳索,潇树道了声谢,出了布景,朝着鹤两人在的休息区过去。

    鹤见着他人过来,忙上前:“潇哥,喝水吗?”着将手里抱着的水杯递过去。

    “不用,把手机给我吧。”鹤连忙把水杯收了起来,从贴身背着的包里将手机拿了出来递给他。

    潇树拿了手机,走到一旁的折叠椅坐下,开手机,一条新闻推送跳了出来,点开一看让他有些震惊和无措,开微信想要问问,刚编辑好消息,想到之前自己的那些话,准备摁发送的手停了下来,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将编辑好的文字全都删掉了,然后从微信界面退了出来,关了手机。

    鹤看了眼迫不及待开手机的潇哥,肩膀碰了碰挨着自己站的叶子安,声道:“叶哥,最近潇哥怎么这么频繁的看手机啊,以前他在片场可从来不看的,而且我发现潇哥最近走神儿也走的厉害,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啊?”

    着又凑近了些,道:“叶哥,你知道些什么不?”

    叶子安收回在潇树身上的目光,冷冷的回了句:“不知道。”

    然后就黑着张脸走了,留下鹤愣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那句话的不对,惹他不高兴了。

    叶子安出了摄影棚,一拳砸在墙壁上,怒吼了一声,为什么哥就不能看看一直在他身后的自己呢?他也很喜欢他啊!

    为什么楼司骁人都走了,哥还是那么在意他,虽然他表面上表现的对那人漠不关心,好像真的放下了,但他知道他只是将那人藏在心里,默默的关注那人的所有消息。

    只是他想不通那楼司骁究竟有什么好的,值得哥对他这么念念不忘。

    楼氏办公大楼,最顶层董事长办公室。

    叩……叩……叩,秦寒抬手在厚重的原木门上叩了几下,没人回应,回头朝着楼临风和宓铃兰抱歉的笑了一下:“楼总可能正在午休,先生和夫人要不先在休息室等一下,稍后楼总醒了,我立马过来通知两位。”

    宓铃兰看了秦寒一眼,点了点头,转身往休息室去,楼临风偏头看向宓铃兰,声道:“我看阿骁就是故意避着不见我。”

    “阿兰,我可不想回来接手公司,你可得替我好好劝劝儿子。”我还拉着宓铃兰的衣角晃了晃。

    秦寒看着两人往休息室去的背影,暗吁了口气,这饭碗算是暂时保住了,这个月真是天天都胆战心惊,幸好夫人没发飙,不然他可拦不下这两尊大神。

    摸了把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推门走了进去,对着办公桌后的越来越冷漠内荏的男人,恭敬道:“楼总,夫人和先生又过来了,看他们今天的意思,见不着你人,他们恐怕不会离开的。”

    男人没抬头,依旧低头看着手上的文件,淡淡的回了句:“嗯,我知道了。”

    秦寒知道他这意思是不准备见了,转身准备离开办公室,刚走到门边,男人清冷的声音响起:“秦寒,你去休息室把我爸妈请过来吧。”

    秦寒赶紧回身,低首,恭敬道:“好的,楼总,我这就去请夫人和先生。”

    楼司骁看了眼关上的门,捏了捏眉心,然后快速利落的在刚刚看的那份文件上签了字,起身来到休息区的黑色单人沙发椅坐下,刚电话让秘书准备咖啡送进来,门就开了。

    见着来人,楼司骁起身,喊道:“爸,妈。”

    秦寒将秘书送过来的咖啡,在茶几上摆好后,退了出去。

    楼司骁端起身前的咖啡喝了两口,看向对面一直盯着自己的两人,漫不经心的开口道:“爸,妈,你们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楼临风见他问,急忙开口:“儿子,你和你爷爷两人到底闹什么矛盾了啊?”

    “这到底算怎么回事嘛,我这都多少年没接触公司的事了,突然让我回来接手,你爷爷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能力,他这乱点什么谱啊。”完忿忿的叹了口气。

    “而且儿子你这公司管理的多好啊,哪需要我来,你可得回去帮我劝劝你爷爷。”

    坐在一旁的宓铃兰,看着对面越来越沉闷,冷寂的儿子,还有那因为睡眠不足眼下的一片青乌色,心疼的不行。

    两个月前着要准备和树求婚,那么喜形于色的样子,她作为母亲也极少见到他那样,他这儿子从就一副大人做派,少年老成,冷傲、孤僻,从不对任何人,任何事表现出自己的格外的关注和喜欢。

    唯独那年他从美国读完MBA回来,整个人变得有生气了不少,当她看见他手机里占据了他整个相册的,耀眼肆意的男孩子的照片。

    她明白了也懂了,那是因为他内心有了那个能让他心放柔软的人,所以才会那么不一样。

    作为一个母亲,她最大心愿就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过的开心、快乐、幸福,能和喜欢的人携手走完这一生。

    既然她没办法改变老爷子的想法,那她就帮儿子扛下这公司。

    楼临风见楼司骁不话,用胳膊肘碰了下自己的妻子,示意她帮着一起劝劝。

    “阿骁,你想好了吗?你真的做好决定离开楼家了吗?”

    一直没话的楼司骁,抬眼看着面前的母亲,眼神坚定:“妈,我已经想好了,对不起,我想去找我的幸福。”

    宓铃兰笑着摇了摇头,来到楼司骁身边,将人抱在怀里,红了眼眶:“阿骁,去吧,不用觉得对不起,妈妈支持你。”

    着安慰似得轻拍了一下背:“放心,公司有我呢。”

    一旁的楼临风彻底懵了,他本来是准备拉着自己媳妇儿来服儿子的,没想到他这是彻底逃不掉接管公司的命运了。

    有了母亲的支持,楼司骁心里宽慰很多,送走两人,就开始继续处理交接的事情。

    本来需要一个多月过渡交接的工作,被楼司骁硬生生挤压到了半个月处理了,秦寒看着这几个月来几乎不眠不休的楼总,心里暗叹一声,这么冷漠、孤傲的人,没想到是个痴情人啊。

    被他喜欢的人可真幸福,心里莫名的有些羡慕那位潇先生,被这样优秀、傲人的男人喜欢、深爱着。

    公司的事全部结束后,楼司骁只回家洗澡换了身衣服,看了眼手机上秦寒发过来的消息,就立马出了门,直奔潇树在的片场而去。

    片场正在布景,一片乱哄哄的,各自都在忙着自己手里的事情,心无旁骛,没有人注意到片场多出来的一个人,楼司骁站在不远处看着拿着剧本正在和江琬对戏的潇树,看着穿着红色婚服的人,眼里满是思念和痴迷,心里暗道:阿树,穿婚服真好看,以后他们结婚是不是选中式婚礼更好。

    今天是潇树在《两世缘》中的最后一场,他和江琬在剧中的婚礼,拍完这一场他就杀青了。

    场景布置完毕,一切就绪,潇树入景开始拍单人镜头,导演喊了a,拍摄开始,一切都在顺利进行,只是在所有都没有注意到的一侧,悬着的巨大木质屏扇,正摇摇欲坠,而此时潇树正好往那边过去。

    目光一直追随着潇树的楼司骁,立马察觉到危险,大声喊着潇树快躲开,还没等叶子安和众人反应过来,一道高大的身影已经扑了个过去,将人护在身下,一双手压住他的脑袋,将人紧紧的埋在自己胸口。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物体落地撞击发出的巨大撞击碎裂声,现场的人反应过来时,搭景的棚顶已经开始坍塌,将两人完全掩盖在了里面,立刻,人群就呼喊了起来。

    潇树被楼司骁抱住的一瞬,那块巨大的木质屏扇就压了下来,潇树听见身上的人闷哼了声,然后就是屏扇撞击后背发生的巨响,那一刻他好像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棚顶坍塌了一会就停了,潇树借着从缝隙里透出来的光,终于看清了刚刚把自己护在身下人的脸,不敢置信的叫了声:“司骁……”

    下一秒声音就带了些哭腔和哽咽:“司骁,你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事?”

    楼司骁现在被压的动弹不得,脑袋靠在潇树的肩上,完全没办法活动,此时楼司骁背疼的不行,他感觉自己的背骨像是裂开扎进了骨肉里,但还是镇定的让自己的声音如常,安慰道:“阿树,我没事,你别担心。”然后伸出仅能活动的手,摸索到潇树身侧的手,十指紧扣。

    背部只稍微动了下,就撕裂般的疼,让楼司骁没忍住痛吸了口凉气,发出「嘶」的一声,潇树一听就急了,本来就担心的心更害怕了:“司骁,你再忍忍,剧组的人肯定在想办法了。”

    如果楼司骁现在能看见身下急红了眼眶如兔子一般的潇树,一定会慌乱、心疼的不行。

    “阿树,这么久没见,我有很多话想和你……”

    潇树听着他有气无力的语调:“司骁有话等我们出去了慢慢,乖,你先保存点体力……”

    下一秒楼司骁委屈、可怜巴巴的声音就在树耳边响起:“阿树,我怕一会儿出去了,你又不理我了。”

    潇树刚想不会的,就听着楼司骁道:“阿树,我很高兴,今天护着你的人是我,不然其他人和你这样亲近的贴着,我会吃醋的。”

    “我现在已经不是楼氏的掌权人了,阿树,我终于可以毫不犹豫回答那天你的话了。”

    “所以,现在你没有任何借口可以推开我了,我现在为了你可是一穷二白了,你可要对我负责阿。”

    “反正从此以后我赖定你了,休想再离开我。”

    一番话控诉夹杂着委屈,潇树心里被他一字一句填满胸腔,即开心又忧心,开心的是他如他一般爱着自己,忧心的是援救的人怎么还没找到他们,他感觉身上的人的气息越来越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