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三合一 但我觉得师妹有些烦了……
两人很快便到了山门, 青云真人率先下剑,朝石碑走去,道:“这碑便是剑冢的封印, 用来压制住里面磅礴的剑气。”
完, 他便伸手碰上, 口中不断的念着咒法。
随着他嘴唇的开合, 封印慢慢被开,周围的剑气也越来越重, 如刀子一般袭来。
明栀定住身子, 任凭剑气刮向自己,这还只是山门的剑气, 若是进了里面, 则会更重。
她若是现在都撑不住, 那还谈什么夺归渊。
青云真人念完咒法后便将手拿开, 见她神色未变,赞赏地点了点头,“剑冢大门已开,你可以进去了, 我在外面替你守着, 切记,找到后尽早出来。”
明栀微微颔首, “谢谢真人。”
完, 便抬步上前。
剑冢内剑气横生,比山头处肃杀更重, 明栀一边抵抗着道道凌厉的剑气,一边朝深处走去。
虽剑气锋利,但周围却无一剑冲出攻击她。
有些奇怪。
明栀敛下心绪, 认真感受着剑冢深处的呼唤,走得越远,内心也越来越觉得熟悉。
她想起青云真人之前给她的科普,本命剑,便是注定属于你的剑。
它从你开始习剑时便与你建立了联系,而当你离它越来越近时,你们俩的联系也越来越紧,它也会指引你到它面前。
但并非每位剑修都有本命剑,毕竟剑也慕强。
所以若想拥有它,便需要有让它甘愿臣服你的实力。
那呼唤声越来越大,明栀按住腰间微微震动的长剑,停下了步子。
而她对面,正悬浮着一把黑色长剑。
剑长两尺,以玄铁而铸,剑身薄而锋利,自上而下雕刻出游龙花纹,更显神秘。
只是看着,便能感受到它身上散发出的寒气与威压,但同时,也让人生出了想征服它的冲动。
它周围空无一剑,就像是其他剑因为不敢靠近而离它远远的。
就连明栀身上这把,也在一直颤抖,若不是她一直压着,怕是早就吓跑了。
但明栀却不觉害怕,反而倍感亲切,她上前一步,碰上剑身,唤道:“归渊。”
下一秒,周围横冲直撞的剑气瞬间停了下来,如枯木逢春一般,空中吹来了一阵柔和的风。
这一刻,没有凌厉的剑气,也没有渗人的杀气。
只见归渊发出一声低鸣,亲昵的蹭了蹭她的手指。
但同时,她腰间的长剑颤抖得更加厉害。
明栀伸手握着归渊的剑柄,将它慢慢地拿了下来,内心的疑问也越来越大。
剑破苍穹同这里的世界,实在是太像了。
但还未等她继续深想下去,周围气势一变,强烈的杀气扑朔而来,明栀突然想起青云真人的话,拔腿就跑。
她手握归渊,朝着向她攻来的长剑挥出一道又一道的剑光。
原本这是一个很紧张的局面,但归渊似乎以为她是在测试它的实力,便特别卖力地朝外散出剑气。
以至于跑着跑着归渊自动离开了明栀的手,跑着跑着围上来的剑全都害怕得掉到地上,跑着跑着附近的几座山头突然平了。
明栀停下步子,愣在原地,看着空中趾高气昂地归渊,一时不知是要给它鼓掌还是要给它吹彩虹屁。
莫名的,她感觉她要是这么做了,归渊不仅能削平附近几座山头,就连无寂雪山它都能削了。
于是最终,明栀什么都没做,而归渊却如护卫一般尽职尽责的将她护送出了剑冢。
暴动?
不存在的。
其他剑全被归渊吓回了家,出都不敢出来。
所以出了剑冢后,明栀不仅毫发无损,还感觉十分轻松。
这还是她第一次体会到躺赢的快乐。
太爽啦!
而归渊则殷勤地靠在她身边,在她没发现时偷偷散发剑气恐吓她腰间的那把长剑。
虽长剑十分普通,没有灵智,但由于等级低对等级高天生的臣服,它一路都在颤抖,看上去十分害怕。
青云真人摸着胡子看着这幕,沉默住了。
他原以为明栀就算能带出归渊,也定是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
可是…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排名第一的归渊看起来和齐清淮一样狗腿?
“真人?”明栀刚出来便见青云真人呆在原地,提醒道:“可以将剑冢重新封印了。”
“啊…好,好。”青云真人回过神来,眼神复杂地看她一眼,又摸着石碑念着咒语将剑冢重新封印起来。
等封印完,他吞了吞口水,不死心问:“这是归渊?”
“嗯。”明栀看向不停在她身旁转来转去的长剑,伸手碰了碰,道:“进去走了没多久我便看到了它,然后它就和我一起出来了。”
青云真人心情更加复杂,他瞥到明栀腰间颤抖的长剑,道:“那你将它收着,再将这把长剑给我,我替你放回铸剑阁。”
剑修的规则便是一人一剑,而她身上这把长剑则是由铸剑阁分发,人手一把的大众剑。
所以在她找到本命剑后便需要还回去,循环利用。
“那谢谢真人了。”明栀将长剑取下,见它颤抖着剑身,解释道:“它可能是被里面的剑气影响了。”
青云真人伸手接过,眼里满是同情,这哪是被剑气影响了,这明明是被归渊吓得。
既然取得了归渊,这趟剑冢之行也算圆满结束,明栀握住剑柄,从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个剑鞘,想将归渊塞进去。
但归渊却十分抵触,就差把嫌弃写在剑上了。
懂了,这把归渊和剑破苍穹里的归渊一样的事多。
剑鞘要用最贵的,最好还能在上面镶几颗宝石,而且每天都要替它保养一次,锈油也要用最好的。
一般的剑鞘它是看都不会看,宁愿一直暴露在外面也不会愿意进去。
当然,它的好胜心也很强,碰上一把好剑便会主动挑事,无需明栀动手,它自己就将其他剑逼的与它互散剑意。
若碰上一把一般的,它便理都不会理。
但若明栀夸别的剑,它又会不开心,在背地里偷偷同那把剑一争高下。
十分有灵性。
明栀见此也不强求,将剑鞘收回储物袋,算找个时间去替它买一个新的剑鞘。
夺得归渊后明栀便想去无寂雪山寻谢晏行,虽决赛时谢晏行没来,但她还是想去同他分享胜利的喜悦。
再加上他上午突然发病,明栀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想到这,明栀拿起归渊便算御剑前往无寂雪山,可她刚踩在剑上,便有一联络石响起。
明栀犹豫片刻,还是选择接通。
“傲天,江湖救急,快来救我!”
联络石响起齐清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像是故意压低了音量。
“你怎么了?”
“哎呀,你来了就知道了。”齐清淮快速将话完,“我在城外东北方的一间草屋,快来快来!”
明栀看着灭了的联络石,心里有些诧异,但想了想,还是决定去找他。
“接下来要去哪里呀?”青云真人正好走到她身旁,见她踩着剑,眨了眨眼揶揄道:“去分享喜悦吗?”
“不是。”明栀对着他笑了笑,“齐清淮有事找我,我先走了。”
完,便御剑离开。
“齐清淮?”青云真人站在原地摸了摸胡子,啧啧几声,“就他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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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东北方只有一间草屋,看起来破烂不堪,十分显眼。
明栀将剑收起,抬步走进,但还未进门,她便听见草屋内传来齐清淮鬼哭狼嚎的声音,听起来十分悲惨。
明栀拧了拧眉,加快了速度,她走到门前,伸手将门推开一条缝,朝内看去。
只见破败的草屋内,一位体态肥硕,浓妆艳抹的女子伸手紧紧地抱住齐清淮的腿,而齐清淮一边想将腿扯出,一边大喊:“求求你放过我!”
着,还拉着一脸懵逼的林今。
这…这怎么好像八点档狗血剧?
女主要跑,男主不让,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飞?
当然,性别反了而已。
明栀将门推开,轻声问:“你这是…桃花债?”
屋内瞬间安静下来,浓妆艳抹的女子听见她的声音,忙转过头,将齐清淮的腿抱得更紧了些,警惕问道:“你是谁?”
“我…”明栀刚想开口,就听见齐清淮满脸可怜地看着她,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明栀懂了。
她直起身子,清了清喉咙,故作高深道:“我是他娘,怎么了?”
毕竟她要是自己是齐清淮的朋友,那女子定会更加警惕,所以最好的关系便是娘了。
话音刚落,屋内又安静了下来,但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气氛。
半晌,女子才开口:“你是他娘?”
语气里满是怀疑。
“嗯。”明栀抬了抬下巴,“怎么?”
“他都这么大了,他娘怎么可能这么年轻?”
“呵。”明栀嗤笑一声,满脸高深,“因为我是修士,修士自然长寿。”
女子神色微动,看起来已经相信了几分,毕竟哪有人会无聊到自称是别人娘的。
于是她瞬间变了表情,哭喊道:“娘啊!你可要替我和夫君做主啊!”
声音响彻云霄,又大又凄惨。
明栀差点被她杀猪般的叫声吓到,但更令她震惊的还是那两个字——“夫君。”
她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齐清淮,见他满脸憋屈,缓慢道:“这可不兴啊。”
“为何不兴,妾生是夫君的人,死是夫君的鬼,夫君若是不承认妾…妾…妾还不如死了算了呜呜呜呜!”女子一只手死死的抱着齐清淮的腿,另一只手替自己擦着眼泪,看起来十分悲惨。
但前提是忽略齐清淮生无可恋的表情与她花掉糊了一脸的妆。
明栀挠了挠头,问:“那你知道他叫什么吗?”
女子身子一顿,但马上又继续哭:“他叫夫君呜呜呜呜。”
明栀:……
“快救我,我和这个人根本不认识!”齐清淮抱住腿想从女子手中拽出来,但女子见此却抱得更紧,眼泪鼻涕不停地流了下来,嘤嘤哭着。
明栀看着这幕更加迷茫了,她望向不远处的林今,“要不,你先怎么回事?”
林今摸了摸鼻子,回过神道:“是这样的,我和师兄刚醒来便在这间屋子里,那姑娘是她将我和师兄从山林里救了出来,然后又…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就…”
“许个屁!”齐清淮还在坚持同女子做着斗争,龇牙咧嘴道:“这算什么救命之恩啊?”
“夫君可不能穿了裤子不认人呜呜呜呜,妾昨日都同你有了肌肤之亲,你如今…这可让妾怎么办呢!”女人擦了擦眼角,嘤嘤哭道。
“肌肤之亲?”明栀八卦的看向齐清淮。
“放屁!”齐清淮恨不得抽出剑把面前的女人砍了,他叫道:“你把我一路拖回这里就算肌肤之亲吗?”
“不算吗?”女人眼神幽怨,撒娇道:“再现在没有以后我们也会有的嘛。”
女人声音娇软,但配上她花了满脸的妆,属实有些…难以直视。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齐清淮再也看不下去,悲痛地看向明栀,“娘,救我!”
娘都叫出来了,碍于母子之情,明栀自然也不可能见死不救。
她清了清喉咙,看向女人,问:“不知姑娘姓名?”
“妾叫红娘。”红娘满脸娇羞,伸手抚上齐清淮的腿,“可是这有名的良家女,平日里向妾提亲的人都快踩破门槛了,但妾坚信他们都不是我的命中注定,便统统拒绝,好在上天有眼,让妾今日遇见了夫君。”
明栀看着满面春风的红娘与咬牙切齿的齐清淮,努力憋笑,“那你已经确定了以后要和他共度一生吗?”
“当然。”
“不行!”
红娘与齐清淮异口同声道,齐清淮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你是怎么回事。
明栀看他一眼,示意他少安毋躁,认真道:“首先,虽我们是修真者,但你也知道,修炼有多费钱,所以你既然要嫁给他,那我们家的情况你多少也要知道点。”
红娘见此,以为有戏,眸子亮了亮道:“您。”
“先外债吧。”明栀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叠白纸,装模作样道:“这子最爱赌,欠了龙门赌坊三千颗上品灵石,而你嫁给了他,那这债也是要你和他一起还的。”
“这...”红娘抱着齐清淮腿的手松了松,难以置信道:“可他穿的是上好的绸缎料子,怎么会欠了这么多钱?”
“因为他想不劳而获啊。”明栀一本正经道:“所以才去赌,不过这也不算什么,除此之外他还有十八房妾,这点想必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看着明栀真挚的眼神,红娘顿了顿,牵强道:“不..不会。”
“那就好。”明栀松了口气,继续道:“外债我还没完呢,除了欠了龙门赌坊的,他还欠了归剑宗太渊真人八千颗上品灵石。”
“八...八千颗!”红娘瞪大了眼睛,抱着齐清淮腿的手再次松了松,“为何这么多?”
“因为他是和太渊真人一起赌的,太渊真人也借了点给他。”明栀毫不犹豫将脏水泼给太渊真人,继续道:“还不止这些,还有...”
“停!”红娘将手松开,脸上柔情全数消失,她嫌弃地看了齐清淮一眼,“我不嫁了。”
“别呀!”明栀将白纸收回,对着齐清淮眨了眨眼,热情道:“你若是嫁给他那就有十九位姑娘一起替他还债,假以时日一定会还完的,到时候你们就能过上好日子啦!”
齐清淮见此也变了态度,挽留道:“是啊,红娘,经过刚刚的接触,我发现你是个好姑娘,不如就同我一起回家吧。”
“滚远点。”红娘一阵恶寒,她将齐清淮一推,骂道:“什么人啊还靠女人还债,穷鬼也好意思娶老娘,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快滚出我家。”完,红娘伸手拿起门后的扫帚,将齐清淮与林今扫了出去。
“呸。”红娘想到自己浪费的时间,实在是气不过,又狠狠地对着齐清淮吐了一口口水,翻了个白眼便将门重重合上。
这态度,同刚开始天差地别。
等离草屋远了,明栀才开始无情嘲笑,“你这桃花绝了呀。”
“我呸。”齐清淮苦着脸,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若不是我用不了法术,我早就逃走了。”
“用不了法术?”明栀有些不解,“为何?”
“我刚醒的时候她给我喂了颗苦了吧唧的丹药,能防止我过于激动,我不想吃,她便硬塞给我,结果吃完我就感觉我的灵力被压制住了。”齐清淮摸了摸脖子,“若非这样,我早就将她解决了。”
“好家伙。”明栀啧啧感叹,“这就叫做为爱不择手段。”
“太丢人了。”齐清淮看向林今,威胁道:“今日的事师弟可莫要出去。”
林今身子抖了抖,缓缓地点了点头。
“不过你也挺惨的。”明栀拍了拍齐清淮的肩膀,“所以,不能喝酒。”
“我记得你也喝醉了,还去叫了谢晏行,难道他后面真的来接你回去了?”到这,齐清淮突然想起昨日的事,问道。
“那是。”明栀故作镇定,“我可不像你一样,在外过夜。”
“那你多少也有点责任。”齐清淮恨恨道,拉过林今,“若不是你给的符,我和林师弟怎么会遇见这样的事。”
林今似乎有些没睡醒,恍惚地“嗯”了一声。
“那谁知道你拿了就用,也不再问问。”明栀轻哼一声。
“好吧,这点怪我。”齐清淮撇撇嘴,又问:“那你今日内门大比赢了吗?”
“那当然。”明栀抬了抬下巴,将归渊拿出晃了晃,“归渊。”
“卧槽。”齐清淮瞪大了眼睛,瞬间将刚刚的事抛在脑后,搓了搓手道:“给我摸一摸。”
“不行。”明栀将归渊收走,“本命剑哪是这么好摸的。”
齐清淮咬咬牙,“我见它还没配剑鞘,不如这样,我替它买了。”
“真的假的?”明栀狐疑道:“它可是要用最好的剑鞘。”
“真的。”齐清淮眼馋地盯着归渊,忍住心痛,道:“给它买最好的。”
“一言为定。”明栀笑嘻嘻地递过去,“想摸多久摸多久。”
“师...师姐。”林今羡慕地看着齐清淮抱着剑,弱弱开口:“它还缺什么,我也想摸一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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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谢宴行望着空旷的雪野,握紧了手中的檀木盒,最终还是起了身,御剑前往九重山。
他一路上到追云塔十五楼,伸手敲了敲门。
“进。”青云真人此时正在懒洋洋地晒太阳,见是谢晏行时还有些惊讶,问道:“出什么事了吗?”
毕竟在他心里,谢宴行无事不登三宝殿,平日里找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但谢宴行只是站在门前,默了默,道:“突然没事了。”
完便想转身离开。
青云真人见此挑了挑眉,暗笑一声,道:“明栀似乎是去寻齐清淮了,不如你用联络石问问她。”
谢宴行身子微顿,捏紧手中的檀木盒,道:“与我无关。”
完,便抬步离开,等下了追云塔,他才停下步子,“看”了一眼手中的檀木盒,轻笑一声。
然后将它丢入储物袋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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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城中,明栀几人又去了最大的精品阁中挑了一把剑鞘。
那剑鞘选用的是上好的皮革,隐隐透着银光,在最中间还镶了几颗宝石,看起来流光溢彩。
归渊似乎十分喜欢,也不像上次那样嫌弃地躲开了。
而齐清淮也信守承诺,拿着自己的荷包含泪付钱。
明栀将剑配上,又晃到了饰品区,她量着琳琅满目的饰品,目光停留在最中间的一个玉冠上。
那玉冠用的是上好的羊脂玉,玲珑剔透,润泽无比,看上去温润清和,十分好看。
看到的第一眼,明栀便觉得它特别适合谢宴行。
于是她抬步走到玉冠面前,指着问道:“这个怎么卖?”
“姑娘好眼光,这可是这儿最好的玉冠,洁白无瑕,还能平静心绪,修身养性。”厮眸子亮了亮,凑上前推荐道:“当然,它的价格也是十分划算,只要一百颗上品灵石便能带走!”
“一百颗?”刚付完钱的齐清淮皱着眉看向那个玉冠,难以置信道:“就这?”
“公子您可不知...”厮生怕明栀不买,张了张嘴想要继续夸。
但明栀却懒得听了,她断厮接下来的话,利落的拿出一个荷包,“包起来,我要了。”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包好看点。”
“好嘞!”厮脸上笑开了花,殷勤道:“本店还有好多好看好玩的东西,姑娘若是喜欢可以再看看。”
“好。”明栀微微颔首,却没算继续看了。
“你真要花这么多钱买一个玉冠?”齐清淮见厮离开,才上前道:“刚刚那个剑鞘都才二十颗上品灵石哎!”
明栀扬了扬眉,无所谓道:“好看就行。”
“好看确实好看。”齐清淮不置可否,但想到价钱,还是觉得有些不划算。
他张了张嘴,还想继续劝,但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猜测。
明栀在这个世界也没什么朋友,而玉冠又是送给男子的,他也是男子,难不成…
想到这,齐清淮瞬间变了脸色,压住上扬的嘴角,伸手娇俏地拍了拍明栀的手臂,不好意思道:“就算是回礼你也不要买这么贵的嘛,虽然我很喜欢,但是这也太贵重了啦。”
明栀疑惑地看他一眼,见到他咧到耳根的嘴角,道:“谁这是给你的?”
齐清淮愣了愣,有些尴尬,“难道是给林师弟的?”
明栀摇头,接过厮递来的盒子,神秘道:“秘密。”
第二日明栀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虽修士无需睡觉,但作为一个穿越过来的人,明栀还是有些不习惯,所以她每天都会同以前一般到点就睡。
再加上前几日她因为准备内门大比,天天练剑到深夜,也没怎么睡过,所以这天她醒的格外的晚。
此时已经晌午,窗外是一个大晴天,阳光透了进来,雪也已经停了,但却在地上盖了厚厚的一层。
明栀从衣柜里挑出一件嫩粉色的裙子,又加了一个袄,想了想她又替自己绑了两个辫子,看上去倒有些明媚阳光。
她对着镜子弯唇一笑,又检查了一下储物袋,确定将丹药都带好后便下了山前往黑市。
到了黑市后明栀熟练的走到燕三的摊位前,将约定好的丹药拿出来给他。
燕三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他接过看了一眼,便收了起来,又指着摊上的药材道:“看看有没有你需要的,拿走便是。”
“大气。”明栀对着他竖起大拇指,已经习惯了他每次的大方,蹲下身量着摊子上的药材。
“除了这个你可还会炼别的丹药?”燕三摇着尾巴,突然问道。
“在学。”明栀捻起一株灵花,顿了顿道:“你还想要哪种丹药?”
“能提高突破概率的。”
“这个嘛…”明栀摸了摸下巴,突然想到剑破苍穹里的一个丹方,道:“好像有,等我学会了再来找你。”
“行。”燕三爽快开口,“到时我按照上中下三个等级给你钱。”
“嗯嗯,我给你优惠价,还再给你送几颗。”明栀拿起两株药材,对着他晃了晃,“这两个我拿走啦。”
燕三挑了挑眉,手臂一挥,整个摊子的药材便全装进了一个袋子里,他伸手对着明栀点了点,那袋子便移到了她面前,“全带走吧,正好我也收摊了。”
明栀伸手接过袋子,顿了顿道:“你是真的有钱。”
燕三轻笑一声,眼睛微微眯起,“我最不差的就是钱了。”
明栀瞥了一眼他的尾巴,点了点头。
在里,妖族最是富饶,天材地宝一大堆,却什么都不缺钱。
而妖族的妖王便是一只狐妖,燕三也是狐妖,还这么有钱,明栀觉得他多少与妖王有点关系。
但也不关她的事,对她来,燕三是个很好的买家。
等离开黑市后,明栀又去锦萃轩买了一盒糕点,算送去给谢晏行。
她看着手中精致的木盒,算下次换一种送,毕竟天天送糕点谢晏行肯定会吃腻。
明栀一路御剑到了无寂雪山,无寂雪山今日也停了雪,茫茫雪景看起来十分好看。
她将剑收起,抬步前往竹屋,但在路上却碰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秦雪宁。
秦雪宁似乎刚从竹屋离开,她红着眸子,满脸憔悴,不复当初意气风发的模样。
她也看到了明栀,抿了抿唇便加快速度走了过来。
“你知道对吧。”秦雪宁看着面前的少女,想到刚刚谢晏行的态度,内心怨恨更甚。
“知道什么?”明栀有些不明所以。
秦雪宁冷笑一声,上前一步道:“明栀,你到底给谢师兄灌了什么迷魂汤?”
明栀皱了皱眉,突然想到与她的那场比赛,问道:“你比赛时是不是服用了什么丹药?”
话音刚落,秦雪宁便变了脸色,她狰狞着脸大喊:“我没有!你少诬陷我了!”
着,还伸出手想下来。
明栀眼疾手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心里也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她扯了扯嘴角,“果真如此。”
“我没有!”秦雪宁莫名有些心虚,她用力将自己的手挣脱开来,狠狠的瞪着明栀,“我没输,明明是你作弊了,对,你作弊了,不然你怎么可能会赢我!”
明栀看着面前神色有些癫狂的女子,扬了扬眉,在她张嘴时将一颗清明丹丢进她嘴中。
“你给我吃了什么?”秦雪宁感受到一颗丹药顺着自己咽喉往下,惊恐的捂住嘴。
“清明丹。”明栀拍了拍秦雪宁的肩膀,也懒得继续和她话,抬步走过她,“师姐还是醒醒脑子吧。”
秦雪宁睁大了眼睛,感觉自己混沌的大脑慢慢变得清明了起来,她想到自己刚刚做的事,突然十分后悔。
但更多的还是不甘。
秦雪宁咬了咬下唇,道:“谢晏行的心冷得很,师妹这样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明栀蹙了蹙眉,道:“与师姐有关系?”
“呵。”秦雪宁轻笑一声,掩下眸中的嫉妒,“过来人的提醒罢了。”
“那多谢,但我不需要。”明栀完这句便抬步离开,没再回头一次。
秦雪宁则站在原地,握紧了拳头,眸子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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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栀到时谢晏行正坐在屋外的石桌旁,他看起来有些恍惚,面前是一杯已经冷掉了的茶。
“师兄?”明栀将糕点盒放在桌上,关心道:“你身体好点了吗?”
“嗯。”谢晏行语气有些冷漠,他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眉头微微蹙起。
明栀感觉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多想,她将糕点盒开,道:“今天给你带的是绿豆酥,我看着便觉得好吃。”
谢晏行“看”向桌上的糕点盒,突然问:“这是哪来的?”
“锦萃轩买的呀。”明栀老实回答,“他们家的糕点特别好吃。”
“锦萃轩。”谢晏行又喝了一口茶,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用力,“确实好吃。”
“那肯定。”明栀赞同道:“一盒这样的就要一块中品灵石,肯定要物有所值。”
“嗯。”谢晏行放下茶杯,淡淡道:“师妹既然已经得了内门大比第一,以后也无需再来给我送糕点了,当然,也无需再来找我。”
听着谢晏行这番话,明栀直接愣住,她张了张嘴道:“但我并不是因为这个来找师兄的。”
“那是因为什么?”谢晏行神情冷漠,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他反问道:“师妹同我关系向来不好,我实在想不出师妹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日日找我。”
这番话也将明栀给问住了,虽是系统要求,但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每天找谢晏行已经成了她的习惯。
可到底,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明栀咬咬唇,“难道我要有目的才会来找师兄吗?”
谢晏行神情微动,但语气未变,疏远道:“但我觉得师妹有些烦了。”
但我觉得…师妹有些烦了。
明栀听着这句话,一时有些心闷。
原来这么多天的相处,谢晏行待她从未变过,一直同刚开始那样冷漠。
可她却在不知不觉中将谢晏行当成朋友了。
明栀垂下眸子,敛下眸中的难过,她低头看着地上的雪白,轻声道:“我知道了。”
谢晏行只是抿紧了唇,看不出脸上的神情,但也似乎不算继续回应。
无寂雪山的风一向很冷,但这也是第一次将明栀的心给吹冷了,同时也将她的大脑吹清醒了些。
原本她的任务也只不过是让谢晏行脱离be结局,可她却倾注了太多精力在他身上。
明栀又看了谢晏行一眼,转头道:“以后非必要我不会来寻师兄。”
完,便抬步离开。
谢晏行呆坐在原地,抚上自己的心头,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越跳越快,同时也有几丝魔气缠了上去。
入魔者,人皆而诛之。
两年前,他为救同门师弟而落入魔尊的陷阱,中了魔尊一掌,之后师弟在他面前成魔,不人不鬼。
而他不仅失明,还因此引入了魔气,如若是普通魔修还好,他轻而易举便能将它抽离出来,可那是魔尊。
魔尊修为已是化神,非他能敌。
再加上他那时已经到了突破边缘,是最虚弱的时候,所以为了不被魔气控制,他将修为硬生生的压了下来,强撑着解决了剩下的魔修。
后来灵修子得知,暂时离开了归剑宗,表面上是云游,但实际却是为他寻找解救方法。
灵修子一去便是两年,他体内的魔气也慢慢的开始蔓延,虽然他在竭力控制,但过了这么久也已经深入骨髓了。
而灵修子走遍五湖四海,最终只带来一个消息。
若想解决魔尊留下的魔气,一是由魔尊亲自动手,二是转移到别人体内。
但魔尊已经消失几年,而且就算他在,也绝对不可能帮他。
而二,被转移魔气的人也有一定条件,必须与他同样的修为,并且要心甘情愿。
与他修为一样的人有很多,可心甘情愿的却少。
再者,这是他的事,为何又要别人来承担。
谢晏行按住心口,压下一阵又一阵暴虐的魔气。
若是有外人在,便能看见他身上若隐若现的黑色纹路。
那纹路实在诡异,散发着阵阵黑气,倒是透着几分妖媚。
一黑一白相撞,更是显得神秘危险。
谢晏行伸手捏起一块绿豆糕,放入口中,入口即化。
腻人的甜将喉间的铁锈味压了下去,他突然想到了刚刚离开的少女。
她低沉的情绪,失落的语气。
谢晏行心口没由来的一疼,可他知道,自己随时都可能堕魔。
所以在不能确定安全的情况下,他绝对不能单独与明栀呆在一块。
谢晏行放下手中的糕点,心却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