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9慌乱

A+A-

    叶弘情不自禁,伸轻抚她脸颊,柔声道,“你放心我绝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听到夫君这一番话,翠儿眉目神色迷离了。

    那就像是一个受惊吓猫,令人心生怜爱。

    叶弘再次情不自禁,俯身下去,亲吻了她嘴唇。

    夜色旖旎。

    一夜风光无限。

    第二日,清晨。

    晨曦破开。

    朝阳余辉散漫安邑县主街。

    仿佛血染一般。

    主街尽头。

    一直安静无波静街鼓猛地敲起。

    咚咚响声,震动无数人心弦。

    瞬间便让整个安邑县老人家家户户都面露紧张之色。

    静街鼓,在安邑县历史上只敲响二次,最早一次,叶弘也未亲自经历。

    第二次便是安邑县之战。

    而站在城头敲响静街鼓的人。

    正是安邑县县尉叶弘。

    他挥舞着巨大鼓槌,一次又一次敲响那只巨大静街鼓。

    咚咚声响,传遍整个安邑县城。

    在静街鼓响起之后,城内护卫立刻开始清理街道秩序。

    一切商户禁止营业,除了必要日常生活物资,已经不允许开门营业。

    无数骑兵开始在街头穿梭,城东门被新兵营重重围拢,任何人不允许出入。

    之后大门关闭,无数压门石板也纷纷坠落。

    接着城头上,一开始攀爬士兵,那一排排队列,宛如蚂蚁般遍布城墙。

    最后一门门黑黝黝炮口被推倒城楼上,高高扬起了火把,随时准备发射。

    安邑县要打仗了!

    这边是所有安邑县民出门第一感觉。

    老县民,经历过安邑县保卫战的人,自然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神色泰然观察这一幕幕,嘴角还挂着一丝微笑。

    可是那些新来县民,一个个呆若木鸡,张大嘴巴,面露恐惧之色。

    他们来安邑县都是为了享福的,可是福没享受几日。

    竟然遭遇了战争。

    这让他们内心无比煎熬和恐惧。

    只是无论他们心情如何,都无一例外要遵从管制。

    他们行动被限制在一个狭区域内,不允许擅自接近城头,以及主街。

    整个县城动了起来,那种现代化训练之下士兵,做事效率可谓惊人。

    只是一个多时辰。

    便把这座安邑县边陲之城武装到了牙齿。

    和上一次安邑县保卫战不同,此时安邑县早就做好充分准备,甚至还二额外修建战堡来抵御。

    如此建城,哪怕遇到诸如黑骑一样精兵,也不见得可以破开城防。

    这边是叶弘面对玉碎计划底气。

    只是敌人数量实在太多,又加之还有西鲜卑加入。

    叶弘实在没有把握安邑县可以在这一场战争之后,还能保持完整。

    眼下已经不允许他思考那么多了,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城头篝火燃起。

    之后数十里外,黑骑营内篝火也燃起。

    狼烟在这几十里荒地上相互辉映。

    呈现出一种妖异美感。

    这便是古代战争,缺乏信息沟通途径,这篝火狼烟,变得极为重要了。

    斥候们则是被广袤撒出去。

    一支支单骑自远方返回。

    站在城头下,逐一向叶弘汇报敌人动向。

    一场大战势在必行了。

    叶弘神色肃然,举起里旗帜。

    西城门下,那只黑色铁骑兵,已经武装到牙齿。

    他们就像是躲藏于黑暗中豺狼,随时准备扑上去,把敌人撕碎。

    弓弩扯,弩炮,还有火焰喷射车,也被并排在他们身后。

    安邑县不是只能守,不能攻击的弱鸡。

    只要他们敢来,叶弘就要给他们一次深刻记忆。

    看到叶弘旗帜挥舞。

    城墙下。

    崔捕头吹响号角。

    一军韩勇冲破阵列,直接冲向那片灰褐色荒野。

    一军作为这一次战争先锋队。

    他们必须首当其冲。

    在他们之后,便是二军遁甲,步兵营。

    这一次林捕头也主动申请参战,哪怕只是占了一个队规模也派进来了。

    在之后便是真正新四军。

    这是一个全新训练军中,他们武器配备了最先进弹簧弩枪。

    装备可谓最先进。

    只是他们大都是步兵。

    暂时有卢聪挂帅出阵。

    剩下护卫斥候,以及后勤不计其数。

    “这算是打响玉碎计划第一战吧”

    站在城头,叶弘眺望远方。

    一种莫名自豪感悠然而生。

    那个男儿没有一腔热血。

    难道只有李克王俊那样将军才喜欢打仗吗?

    其实在叶弘内心,他也是渴望可以驰骋疆场建功立业的。

    只是他心中牵绊太多,无法做到像他们那样为一腔热血而冒险。

    眼下,为了安邑县。

    便无所顾忌了。

    因为这里拥有他所守护一切。

    亲人,朋友,还有安邑生活。

    一旦失去,叶弘活着也没有多少意义了。

    因此叶弘也换上铠甲,亲自到了城墙上,来指挥这场终极守城之战。

    朝阳下。

    这一袭铠甲闪烁着莹白色金属光泽,显得那么威风凛凛。

    不过这并不是叶弘独有,而是守城新兵都有一套。

    他们并排成行,宛如一道坚不可摧钢铁长城。

    笔直身躯,坚毅目光。逐一在他们脸上划过。

    “吾等可有自信于安邑县共存亡?”。

    “吾有”

    “吾有”

    一声呼喝响彻城头,也响彻这整片华夏大地。

    “驱逐胡虏,保卫家园”

    眼睁睁看着这一群热血青年,叶弘脑海中忽得浮现出八个字,便情不知了出来。

    原本是驱逐胡虏,恢复中华。

    此时胡虏还未侵占中华,叶弘临时将其改变为保卫家园了。

    “驱逐胡虏,保卫家园”这八个字一出。

    瞬间便点燃城头将士们情绪,他们愤怒咆哮着,一发不可收拾。

    铮铮铁骨,战旗飘扬。

    自安邑县城头,至数百里外羌人边界。

    这是一片兵的海洋。

    咚咚。

    一连串脚步声响起。

    接着护卫禀告。

    “大人有人要见你”。

    叶弘一转身,便瞥见城墙下面石阶上一个高大威严身姿。

    竟然是他?

    司马乂。

    他今日身着一袭戎装,看起来再也没有往日那种富态。

    而是显得特别精明强悍。

    尤其是当他举起腰间佩剑向叶弘展示时,更颇显几分英武之气。

    别这家伙和他老爹司马炎气势真是太像了。

    人家都找上门了。叶弘自然无法拒绝,况且人家身份还是一个王爷。

    叶弘挥挥,护卫便让开一条通道。

    那一身戎装司马乂便跨步上了城头。

    站在城楼下,他和叶弘对视一眼,便微眯着眼睛笑道,“叶弘兄,你这就不地道了,既然你我以兄弟相称,为何安邑县遭遇此等大事,你都不通知老哥一声”。

    司马乂并未摆什么王爷身份架子,而是和叶弘称呼兄弟。

    这已经看出他多么想要拉拢自己心思。

    对此叶弘也明白,司马乂之所以来安邑县,其目的之一,便是看重此间兵马,想要借安邑县新兵力量为他夺取皇位。

    此时离着八王之乱还有一段时间。

    其野心也早已昭然若揭了。

    司马炎封了那么多王,每一个都想入驻洛阳成为真正天下之主。

    这也是西晋最终没落根源所在。

    司马乂也自不例外。

    只是对这司马乂,叶弘道没有恶感。

    若司马炎临死前把王位传给他,而不是那个傻儿子。

    或许西晋真得可以安枕无忧了,也不会出现五胡乱华的事情了。

    无疑的,司马乂是一个当君主好材料。

    只是眼下,新王已经确立了。

    那么无论司马乂多么优秀,都是叛王了。

    这也是叶弘不肯被他收拢原因所在。

    做事情讲求就是名正言顺。

    司马乂早已错过自己当王的时。

    若司马炎活着时候,他可以想方设法为自己谋取王位。

    那时也许叶弘会辅助他成事。

    可是眼下,司马乂所作所为,和他那些兄弟反王没有任何区别。

    虽,叶弘不会和他一起谋事。

    却也不想得罪他。

    于是叶弘便让其登上城楼。

    二人席地而坐。

    护卫送上简陋茶具,二人酌。

    “此地简陋,王爷不要怪罪”叶弘一抱拳恭敬道。

    司马乂朗声一笑,“此乃两军阵前,岂能摆那些谱子”。

    着他便大咧咧一甩袖袍,也盘膝坐下,自己拿起茶壶自斟自饮起来。

    见到司马乂如此平易近人,叶弘也便不再端着。

    和他一起喝茶。

    “王爷有什么话不妨直言”

    闻言,司马乂尴尬一笑。

    “还是被你看出来了”。

    司马乂用力吸了一口茶水。

    才缓缓开口道,“弘兄可听闻张方此人?”。

    此言一出。

    端起茶盏,猛然悬于半空。

    目光冷冷盯着司马乂问,“王爷又是从何处得知此人?”。

    或许被叶弘表情搞得有些慌乱。

    司马乂急忙遮掩道,“只是道听途罢了,望兄台不要在意”。

    叶弘自然清楚司马乂绝非道听途那么简单。

    于是目光灼灼盯着司马乂,“还望王爷明言”。

    司马乂沉默少许,才道,“张方乃是我那堂兄司马颙的一名属下,其人不仅善谋略,还是一个带兵奇才,可谓深受其重视”。

    听着司马乂谈论张方。

    叶弘莫名有种历史既视感。

    若是司马乂得知,这个张方日后会把他夹在火上炙烤时,会不会如此夸赞其人了。

    对于张方底细,叶弘早已从历史中得知。

    只是叶弘不清楚,司马乂为何会在此时此刻关心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