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言情番外慎入(庾骆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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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很久之前就写好了的言情番外,狗血be结局,庾萧,邱沈,骆吟,慎入。

    雪花在冬风中旋转,忽起忽落,最终覆盖了这座浮华之城。

    外头的天灰蒙蒙的,别墅里金碧辉煌,却没有一点家的气息,有的只是虚浮的华丽表象。

    “庾萧,我给你磕头了,我求你了,放过我吧,放过骆家其他人吧,我,我不止给你磕头,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好不好?好不好……我求你了,求你了。”

    一声接一声的撞击巨响,在庾萧脚边接踵而至,骆吟已是头破血流,而这个男人,依旧是冷眼睥睨着。

    他的声音跟他的心一样冷。

    “骆大姐,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是,是我错了,我不该去她面前闹,我不该,我不该去找她,我更不该妄想自己能占了她在你心里的位置,我求你了,我真的错了,我现在去她面前磕头认错好不好?”

    她额上鲜血汩汩往外冒,流了满面,滴落在衣上,裤上,地毯上,侵染开来,一朵朵血花,绝美又凄凉。

    庾萧厌恶的皱眉:“你去找她认错?你找得到她吗?你倒是将她找回来啊!”

    “即使你找得到,她知道了又要怨我待你不好,你是存心想让我在她心目中当一辈子恶人?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毒?”

    骆吟一愣,喃喃道:“我没有,我怎么会?我只是想让你放过骆家啊……”

    “你三番两次找她倾诉,跟她我待你不好,我哪里待你不好,嗯?骆吟,你倒是啊!”庾萧狠狠地捏着她的双颊,让她对上自己的视线。

    他的眼底是一片滔天怒火,烈得要溢出来了,深深的刺痛着骆吟的心:“是你跟她喜欢我,非我不嫁,她来告诉我,如果我不娶你,对你不好,她就要与我一刀两断,恨我一辈子。

    好,我娶你,我为了让她不恨我,这庾家少奶奶的位置我给你坐,可是你呢?你是怎么报答我的?去跟她我喜欢的一直是她?逼她出国不再出现在我面前?”

    “我,我没有逼她出国,是她自己要出国的啊。”骆吟绝望悲戚的望着这个她爱了十七年的男人。

    她以为这么多年他对她冷淡,是因为天性使然,可直到邱深前段时间出了一场车祸,她看见这个一直以来成熟稳重的男人,慌了阵脚,急急忙忙的奔向邱沈身边,为她亲自下厨熬粥,日日去医院探望照顾,她就明白了。

    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那满眼的担忧与深情,更是不加掩饰,赤裸裸的告诉她原来这个男人也会为一个人惶恐流泪,又或者笑得粲然夺目,是她婚姻七年里从未见过的。

    他也可以笑得那么温暖,也可以那么悉心温柔的去照顾人。

    这些她从前从来都不知道。

    她压抑了很久,最终忍不住去找邱沈,这个她玩了二十六年的闺蜜,委婉的告诉她庾萧这么多年爱的人其实是她。

    当时邱沈什么也没,直到过了一段时间,她才知道她告知后的第二天,邱沈就出了国,谁也联系不上了。

    庾萧将这一切全归罪于她,甚至牵连骆家,利用资本运作,将骆氏整垮。

    “你若是不跟她道破我喜欢多年的事情,她怎么会逃的远远的?连再见我一面也不愿?”

    “那,那我帮你把她找回来,你放过骆家好不好?”骆吟声线已经颤抖得不成样子了。

    “你找啊,你倒是去找啊?我花大价钱都找不到的人,你你凭什么找到?”庾萧恨她恨到恨不得将她当场撕碎,碎尸万段。

    “我,我……我不知道啊,你只要放过骆家,我想尽一切办法都为你找到,好不好?”

    泪水与血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只能凭着直觉的去抓住庾萧的腿:“我们结婚七年,没有爱情也该有亲情了,你就看在这么多年夫妻的份上,饶了我,饶了骆家吧,好不好?”

    “我饶了你,邱沈就能回来了?就能不厌恶我了?这些事就会没发生过了?”庾萧狠狠地甩开手,嫌弃的站的远远的。

    “你想让我怎么做你才能放过骆家?算我求你了,你个条件吧好不好?”

    她因为看不见,只能嘶声裂肺的喊着,只求庾萧能怜惜她,可怜她,放过骆家。

    庾萧目光狠厉如狼,出来的话也是如狼般绝情:“好啊,那你去死,你死了她肯定会回来!”

    骆吟睫毛一颤,热泪更加汹涌了。

    血是烫的,泪是热的,她的心确实已经冷了,原来这个男人厌恶她到这般地步,这么多年的相敬如宾是假的,婚姻更是假的,只是名存实亡罢了,一直只有她一个人无休止的付出,自行感动。

    这么多年,她一直守着这有名无实的空壳,自我维持了这么久,到头来得到的确是丈夫的厌恶,娘家的没落。

    “好,好啊,我死了你就放过骆家?”

    她努力的擦着眼前的血和泪,想好好看清这个她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

    最后在看一眼,最后的,一眼……

    “是!你去死啊!你死了我就放过骆家。”庾萧冷眼看着她,内心毫无动容。

    一句话,彻底踩灭了骆吟的念想。

    “好,我死,好,好……”她浑身已经酸软极了,脑袋更是昏昏沉沉,但她还记得庾萧让她去死。

    “我死了,你一定要放过骆家。”她一直低声呢喃着。

    心已经痛到麻木了……

    庾萧听不清也不想听,只是站在远处,看着她的动作。

    她用力将自己撑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别墅外走。

    外面的雪纷纷絮絮,衬得她的身影单薄孤独,悲惨凄凉。

    他叫我死……

    我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叫我去死啊……

    他我死了就能放过骆家……

    那我必须去死啊……

    她抱着这样的念想,狼狈凄惨的缓缓向外行去,脚步虚浮,跟丢了魂似的。

    雪花旋转着落入她杂乱的发丝间,额上的血不止,滴滴落地,又接连上她的脚步,在雪上走出了一个个血印。

    这条路如通往阴间的鬼道,诡异幽远,没有尽头。

    她走到车行道中间,听见了尖锐的笛鸣声,循声望去,是刺目的远光灯。

    紧接着,猛烈的撞击让她失去了行动力,失去了听觉,失去了思考。

    剧烈的疼痛使她直接昏厥了过去。

    晚间入梦,她又将半生走了一遭。

    初见庾萧,十二岁,初中校园。

    他乌黑的短发蓬松微卷,性感的线条从中拨开,露出一部分光洁的额头,白皙到诱人的肌肤透着微微的粉嫩,脸的轮廓俊美无俦,眉眼纤秀干净,眸子清澈透亮,薄唇粉嫩,松松垮垮的校服一板一眼的端正穿在身上,举手投足都是从容的大家气魄,替她捡起了掉落在地的画纸,绅士有礼。

    “给,你的画纸。”

    “谢,谢谢。”骆吟脸红到结巴。

    初见过后,她认为自己一见钟情,就总是偷偷的关注着庾萧的一举一动,听他的消息,跟个追星族似的,也真的爱上了这个英气俊逸的少年。

    他品学兼优,家庭富裕,人品极佳,是懵懂无知的少女们的男神不二人选。

    骆吟发现自己的好闺蜜邱沈认识他后,逼着邱沈介绍他们认识。

    两人就这么认识了,庾萧一直是有礼貌有距离的跟她相处着,这却让骆吟更加喜欢他,认为这是庾萧的教养、风度,不近女色,交往有度。

    他们三个人经常一起出去玩,也算得上是都一起长大,就这么保持良好友谊的到了大学。

    骆吟不止一次的告诉邱沈自己喜欢庾萧,知道大学毕业前夕,她看见了不少女生给庾萧送情书礼物,表白,吃醋嫉妒得要死了。

    她与邱沈,她非庾萧不嫁,如果不嫁给庾萧,活着没有任何意义,不如死了算了。

    原本就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美梦成真,毕业后,她就收到了庾萧的求婚。

    少年衣诀翩翩,穿着宽松硕大的学士服,手持一枚精致漂亮的钻戒,就和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单膝下跪。

    “骆吟,嫁给我吧。”

    没有承诺,没有誓言,他的脸上甚至表情也没有,连眸子都是黯淡无神的。

    但仅仅是这些,也足够让骆吟欣喜若狂,她带上那枚戒指,就这样略过恋爱,直接与庾萧领证结婚了。

    他们的婚礼是骆吟一手操办的,虽然都是刚毕业的学生,但出身不凡,婚礼盛大奢华,受到了无数祝福。

    她记得那一天,邱沈没来。

    但她收到了邱沈的礼物和祝福。

    是一张写着天价的支票,和一张祝福贺卡。

    贺卡内容:我最爱的宝贝,很遗憾不能参加你的婚礼,我将我这些年所有的积蓄交与你,也算是实现了当初承诺的你长大后我养你,愿你幸福快乐一生。

    没有写祝福他们二人长久的话,连电话上都口头祝福都没有。

    但骆吟没有在意,和爱了多年的男孩结婚的喜悦,足以让她忽略一切的不寻常。

    再后然后就是七年平淡的婚姻,平淡的连柴米油盐都不常见。

    她和庾萧的见面次数少之又少,有几年甚至只在过年时见过。

    她以为是庾萧工作繁忙,没有时间陪她蜜月,没有时间留宿家里。

    她也曾以为是庾萧在外有人,请私人侦探调查,却一无所获。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去,一日一日,她顶着庾家少奶奶的名义空守着这诺大的宅子,但她对庾萧的热情,不减当年。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梦到邱沈出车祸就断了,因为这段时间的事,无需回忆就历历在目,刻苦铭心。

    她陷入了一片黑暗,长眠不起。

    ——

    冬风寒冷刺骨,邱沈穿着一件宽松的风衣,可是她并不觉得冷。

    她站在她最爱的人的墓前,泪水无声的掉落在衣领,又或是随风落得更远的地方。

    她不知道该什么,也不知道该从何起,她以为满足了骆吟的愿望,她就会幸福,可这个结局并不美好。

    谁是对的,谁有是错的呢?

    “有件事一直没告诉过你。”

    “我不知道你想不想听。”

    “但我守了这个秘密很多年。”

    “本想带入坟墓里,但我现在不想藏着掖着了。”

    “骆吟,你听得见吗?”

    “我爱你,爱了很多年,不是跟你做姐妹的爱,而是爱情的爱。”

    “我爱你啊,骆吟。”

    “你听得见吗……”

    她噗通一声跪在了雪上,额头抵着墓碑,终究是忍不住的放声大哭起来。

    竭斯底里,撕心裂肺。

    雪花依然洁白,依然冰冷,漫天飞舞,纷至沓来,埋葬了多少鲜为人知的一往情深,凐灭了多少与生俱来的一腔孤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