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破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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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乎意外的是沈泽修并没有爆发脾气, 反而极度平静的走出了古一的房间。

    那些懵懵懂懂的情绪隐在沙雾里,随着这一次意外被古一暴力的撩开。

    睡觉前他还能听到自己胸口砰砰砰的跳动声,节奏强烈。

    这边古一已经睡得香甜, 隔个一面墙的房间沈泽修还在暴躁翻身,好不容易入睡,梦里还是在古一的房间, 沈泽修的那颗话梅糖已经含在嘴里, 古一猛的凑上来,双唇紧贴的触感从嘴唇处传递至大脑。

    那人没有得逞,并没有就此放弃。

    毫无规律的探寻着什么,跌跌撞撞的索取。

    梦里的他终于反应过来, 一把将人紧紧搂住,反客为主的将主动权牢牢握住。两人你追我赶,那颗糖果在激烈的吻中慢慢融化,唇齿间都是甜甜的味道。结束时两人躺在床上微喘着呼吸。

    他一侧脸就看到古一躺在身边, 长时间的缺氧和运动,使他的脸蛋红润极了,总是和善温暖的眼眸也有了点不一样的风采。两人对视古一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是那样的畅快。

    黑夜中沈泽修慢慢的睁开了双眼, 他将刚刚的梦境重新回味了一遍, 然后才起身从衣柜中拿出一件干净的短裤去浴室收拾自己。

    本就比较早熟, 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得沈泽修清楚的意识到刚刚的梦境代表着什么。没有暴怒, 没有害怕,反而因为揭开了那一层遮羞布而感到畅快,这么长时间他终于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后半夜沈泽修再无半点睡意, 睁眼将这几年来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第二天一早餐厅里, 萧子君刚坐下就问道:“昨晚没睡好?还有嘴巴是怎么了?上火?”

    沈泽修摇摇头看向对面的古一道:“没有?”

    古一心虚的低下了头, 没敢接话。

    这边他刚回答完沈老爷子入座,再次道:“泽这是怎么了?上火吗?今天晚上回来爷爷给你做冰糖雪梨。”

    “不用!”沈泽修拒绝,想到那个甜腻腻的味道就直皱眉,“昨天不心磕的。”

    “好吧。”沈老爷子无奈的点点头,他知道沈泽修对甜食一直都是拒绝的,也不好太过强求。

    古一推开院门的时候,沈泽修已经等在外面,依旧是那辆单车。他弯眉笑了笑,蹭上前。

    其实沈泽修一直都知道古一长得很漂亮。除去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其他任何时候哪怕是穿着破旧的不合身的衣服,也依旧没有办法遮挡他的容颜。

    白嫩嫩的脸庞,在朝阳下看上疯去更加艳丽,实验中学的白色校服,穿在他的身上格外的干净。更难得的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单纯的气质总是不自觉的吸引着众人。

    古一跨坐在后座,见沈泽修半天没有反应,伸手戳了戳他的腰,“发什么呆,快走了。”

    沈泽修单脚用力,单车很快在柏油路上行驶起来。

    “沈泽修你的伤口痛不痛?”古一问道。

    “如果痛你能怎么办?”看不到少年的表情,但古一能想象到他此刻挑眉的样子。

    “一会儿路过药店你停一下,我去买瓶碘伏给你擦一擦。”

    沈泽修笑了,本来还不明显的伤口这一擦不是全校都知道他受伤,再加上他们的臆想估计都能演出一部古惑仔了。

    古一显然也想到了,笑了笑道:“算了。”

    “这周末你们什么时间去三中?”沈泽修突然问道。

    “上午十点。”古一回道。

    “到时候我和你一起。”

    “嗯?”古一疑惑反问道,“你不是和周涛他们约好了?”

    沈泽修啧了一声道:“不去了。”

    “也好,刚好一起过去,这次我给你挑几本资料。不过估计他们两个得气坏了。”

    沈泽修不置可否。

    单车已经第三次颠簸了,古一双手搭在沈泽修的腰间,没有再松开。腰间的温度明显上升,堪比滚烫的心脏。

    “你是不是昨天没休息好,要不我还是下一站坐公交吧。”

    前面的人身体不明显的僵了一下,然后开口道:“不用,刚刚走神了而已,不会了。”沈泽修咳了两声。

    古一走进班级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放在自己桌面上熟悉的鲜牛奶和一包三明治,他满脸疑惑地走上前,只见牛奶的下面压了一张粉红色的便利贴,上面写着:请帮我转交给沈同学,谢谢。

    古一立马汗毛都竖了起来,他转头看了看,果然班级里有很多同学正向他看来,眼神里带着探究和不解,昨天刚刚传出的早恋风波,没想到这一大早就来了一波证实。

    他头皮都炸了,没有将东西收进桌洞,反而是放在窗台上。

    后背被轻轻的戳了两下,他回头,后座李萌凑了上来。声道:“你这也太明目张胆了,就算是学霸早恋也不能这么高调。昨天老班找你了吧,虽然你成绩好,但是这种触及到原则的问题你也要避讳一些。就你哥沈泽修当初为什么退学,还不是因为触犯了学校的校规。”

    古一能分辨得出对方确实是出于关心讲的这些话,他点了点头道:“那些都是谣言。”

    “谣言?那你这是……”对方的话没有讲完,看了看一旁的牛奶加三明治,明显的早餐高配。

    古一笑了笑,没有开口辩解,他刚刚讲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沈泽修退学的原因他一直不知道,不过从对方的口气中可以听出来,无外乎是架斗殴、早恋、逃学,占了一个或者是多个。

    早餐就这样在窗台上放了一个上午,沈泽修中午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他抬起下巴朝那个方向点了点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还能怎么回事,没觉得那瓶牛奶很眼熟。”

    沈修修观察了半秒,随后皱眉看了过来。

    “就是你想的那样。”古一无奈的叹了口气,“又不知道对方是谁,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如果她能看到的话,自然会过来找我。”

    沈泽修点点头,率先抬脚离开。

    食堂里古一第三次捕捉到沈泽修的目光,他停下筷子看了过去问道:“怎么了,我怎么发现你今天怪怪的?”

    沈泽修抬手,擦掉了他嘴角沾上的酱汁。拿过旁边的纸巾,一边擦拭手指一边问道:“哪里奇怪?”

    “不上来,不过你不吃饭一直盯着我干什么?还有你的牛肉都给了我,你吃什么?”古一看了看自己餐盘里双倍的牛肉问道。

    “没事,你多吃点。”沈泽修注意到早餐的时候,因为萧子君和沈老爷子的话古一少吃了一个鸡蛋和半杯牛奶。

    古一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拿起了筷子继续,他今天确实有点饿。

    两人将餐盘放到回收的地方,沈泽修对着古一道:“你先回去,我找个地方给舅舅回个电话。”

    古一点头没有异议,虽沈泽修还是一个高中生,可是萧砚和他的相处更像是一对成熟的朋友,疼爱是真的疼爱,两人联系频繁,空余的时间都是电话联系,偶尔摸不准时间萧砚也会以短信的方式来和沈泽修沟通。

    因为古一和沈泽修开学,沈老爷子和萧子君将工作中心转移到市内,近期两人都忙得转不开身,两只除了早餐都是在外面解决。

    傍晚放学沈泽修一把接过古一的书包朝着门口的方向去。

    “哎,不用又不重。”古一想要拒绝伸手捞过书包,对方手臂微抬,他捞了个空。“我来拿!”简单了三个字,却彰显了少爷不容拒绝的脾性。

    古一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和他争,这样也好图个轻松。

    “哎?我们不去取车?”眼看着方向不对古一停下开口提醒。

    “不用,今天不骑车,舅舅已经在校门口了,今天去他那里吃。”

    听到这话古一有点犹豫。还没来得及有想法选择,沈泽修再次开口道:“舅舅是傅医生想见你。”

    听到这话,古一显然有点意料之外,不过因为能见到傅医生这场饭变得让他不再抵触,反而有了一丝期待。

    他跟上沈泽修的步伐,“是有什么事吗?”

    “不知道,去了自然会。”

    古一点点头,想着也不外乎是关于自己身体的事情,他和傅医生好像除了这些也没有任何交集。

    两人还没有走到校门口就看到萧砚的座驾。黑色的SUV霸气的停在大门的正方,萧砚已经走了下来,嘴里叼着一只烟靠在车头的位置,看到两人立马站了起来,将烟头灭掉。

    “舅舅。”沈泽修率先招呼。

    古一连忙上前身体微倾开口道:“萧舅舅。”

    萧砚点了点头,拉开SUV的后座门,“上车吧,你们傅叔一个时以前就在家准备了。”

    两人噌噌爬得上去。

    在路上萧砚主动开口询问他们的高中生活,:“最近怎么样?那几个兔崽子还敢来找你麻烦吗?”

    选择修摇摇头,“没有。”

    “当初应该把你送进雄鹰班,你妈非不让,要是去了雄鹰班还能遇上他们?”他给实验中学又是捐图书馆又是进实验楼的,为了啥?有时候真是搞不懂,明明出生就已经不在同一个起跑线,为什么非要压着你融入他们。

    沈泽修看了古一一眼,开口道:“没什么不好,萧女士有他的考虑。再我要是想进雄鹰班,靠自己更有意思。”

    萧砚笑了,“你心里有规划就行。”有的人从一出生就已经注定了,注定的是身份,注定的是基因,注定的是天赋。沈墨言的脑子萧子君的商业敏感都完美的继承在沈泽修的身上。

    三个月的时间考进实验中学。别看现在还和一群同龄人坐在教室里面学着方程式、元素周期表,可私下里都已经是操控股票走势的投资天才。

    “你你当初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转学?要不是你松口,谁敢开这个头。我今天能给他盖这栋图书馆,明天我就能叫人开着挖掘机给他拆掉。”

    他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讲着最□□逼的话。

    “都过去了,而且过去三年一切都很好。”沈泽修开口的语气里没有半分遗憾。

    古一安静得像个透明人听着两人的对话。古一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上最疼爱沈泽修的就是萧砚。他比沈墨言和萧子君陪伴沈泽修的时间要多,事无巨细,只要是沈泽修提出来的,从来没有否决过,而很多时候沈泽修更愿意去跟萧砚讲一些自己的见解。

    到达公寓地下停车库已经是半个时以后。

    “东西不用拿人上去,一会吃过了我开车送你们回去。”萧砚嘱咐完自己率先下车。

    高档区都是大平层,每层只有两户。两人跟在萧砚的身后进了家门。

    萧砚一进门就将钥匙放在了门厅的置物架上,熟练的换了拖鞋。一边搓着手上的免洗洗手液一边开口道:“我回来了。”

    厨房里很快走出了一个人影,傅兴围着一款黑白格的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看到他笑着道:“回来了,阿泽和一先坐,你过来给他们洗点水果,一会儿就能吃饭。”

    “好!”萧砚拎起餐厅的水果一边往里走,一边还能听到他的声音,“不用弄那么多菜,累着了吧,你的手是拿手术刀的,不是用来做这些的,一会儿碗我来洗。”

    “没关系,这不是情况特殊吗?不然一个星期也做不到一次,天天加班都来不及,哪里有时间给你做顿好的。”

    萧砚笑了,“那这情况感情是他俩都是沾了我的光呗?”

    “嗯。”傅兴侧着脸看他。从古一的角度能看到男人嘴角的弧度和微眯的眼角。

    沈泽修从进门以来就没有讲话,观察着萧砚和傅兴的相处模式。

    客厅的沙发上,手机铃声响起,沈泽修微微低头看到上面闪烁着父亲两个字,他拿起手机往厨房的位置去。

    双向的磨砂玻璃移门。拉开门的瞬间里面的两个人还没来得及分开,傅兴尴尬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推了萧砚一下。男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尴尬,他稍稍站直了身子,后腿一步问道:“怎么了?”

    沈泽修看了一眼,手上已经挂断的电话,“刚刚外公电话。”

    萧砚伸手接了过来,却没有立马回拨过去。

    沈泽修转身还没走远,听到身后传来萧砚的声音,那是他从来没有听过的口吻。

    “好了宝贝,别生气了,没事的,那子你就不用把他当成孩看。”

    隐隐约约还能听到傅兴反驳的声音,估计是难为情,连音调都放得很轻。

    “好了好了,真的没事,你吧,今天晚上怎么罚我我都认,除了分房睡。”萧炎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泽修坐回到沙发上,回想到刚刚的场景。外人所的不被接受的感情,其实并没有多可怕,只是两个同样性别的人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度过人生的几十年,只不过他们更加坚定选择的是爱情与生活并存。

    萧砚端着一盘水果坐了下来,往俩人面前推了推道:“先垫垫,一会吃饭。”

    古一礼貌的道谢,伸手拿了一块西瓜递给沈泽修,然后自己才吃了一块。

    半集电视剧的时间,傅兴招呼大家。餐桌上满满的七菜一汤,荤素搭配,营养均衡,众人落座。

    “都别愣着了,开饭吧,多吃一点。”

    “你们傅叔可难得下厨,今天你们是捡着大便宜了。”

    客厅里渐渐传来筷子和碗碟的声音。萧砚吃了个半饱就停了下来,撸起袖子就准备开始剥虾。傅兴用胳膊肘轻轻的碰了碰他,示意他不用。

    对方笑了笑,继续自己的工作,:“你喜欢吃这个又嫌麻烦,还不允许我剥了。”

    对面两人抬起头看了过来,傅兴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他转移话题道:“一最近的身体怎么样?”

    古一放下筷子,回道:“挺好的,手脚出汗的情况好了很多,胸腔也感觉暖和了很多,谢谢傅叔。”

    傅兴摇摇头,:“不用这么客气,你都叫我一声叔,这不是我应该的,上次的事是不是吓到你了?”

    古一略一思忖就知道他的是上次饭店的事情,摇摇头道:“没有?现在傅爷爷好了吗?上次没有礼貌的招呼,是我做的不好。”

    傅兴点头:“都好多了,最近你什么时候方便?老爷子刚好在帝都,可以过去让他给你号一下脉,老人家也是和你有缘,上次见到你就主动问起。”

    “傅叔有空?”萧砚问道。

    傅兴点点头。

    “老爷子都多久没有主动问诊了,多少人排队重金都请不过来,这次我们古一是赚大发了。”萧砚看上对面的古一开口道:“我姐最近忙得转不开身,到时候我和你一起。”

    古一没有反应过来,他又想到当时在饭店有过一面之缘的老人。

    走了一晚上神的沈泽修修终于回过神来,他看向古一再看向傅兴。半天开口道:“周末就有空,如果傅爷爷方便的话。”

    傅兴点点头,“可以,周末过来吧,他下周要飞G市。”

    吃过饭,果然萧砚做起了善后的工作,沈泽修也被拉去下手,客厅里只留下古一和傅兴。

    沈泽修的失常萧砚怎么能没有看出来?

    他一边熟练的擦拭着手里的餐盘,一边问道:“看到了不舒服?”

    “嗯?”沈泽修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对上萧砚的视线后,立马回想过来对方的意思,想到刚刚在厨房看到的那一幕。

    摇摇头:“没有?这是你们的自由,在我看来你和傅叔生活在同一个屋子,萧女士和沈先生也是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不同的也许就是你们以后不会有孩子,萧女士和沈先生有了我,也没有多多少的乐趣。”

    沈泽修讲的很认真,这段话他不仅仅是讲给萧砚听的也是在讲给另一个正视内心的自己。

    “臭子,你就是我们的孩子。你的没错,我只是选择了一个可以让我定下性的人,不然余后几十年,不能自由潇洒的生活,来这人世间也有什么意义?”

    客厅里傅兴将餐盘朝古一的方向推了推道:“吃点水果吧,饭后消化一下。”

    古一看像厨房的位置道:“真的不用我们去帮忙?”傅兴笑着摇摇头,“放心吧。”

    “你应该发现了我和我父亲对于你的初次见面态度。”傅兴道。

    古一点了点头,确实!傅兴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虽然没有那么大的反应,但是那双眼睛一直粘在他的身上,是观察,也是透过他再看向另外一个人。

    “其实你和我们的一个故人长得很像,是和我们记忆里的很像,她在你这么大的时候离开了我们的身边,所以停留在我们回忆里的她就是现在的你,不过是性别有所变化。”

    “那一定是很重要的人,”古一想到老人家那天的反应开口道。

    傅兴点点头,“对!是亲人。”

    “实际上你还是个孩子,其实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和你这些话,但下周我们会再见一面,到时候老人家的情绪上或者神态稍微有点不对,希望你能包涵一下。”

    “当然!”古一连忙道。“我觉得傅爷爷很亲切。”

    傅兴笑了,“估计只有你这么,外面都他老古板,来向他求医的十个有十个半都被拒之门外,怵他怵的不行。”

    “那一定不是傅爷爷的问题!”古一用力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一直没有问……你是怎么一个人来到的帝都,当时你应该才……”

    “十一岁。”古一接口道。

    傅兴点点头。

    “我没有母亲,从是被爷爷奶奶带大的,他们过世后父亲欠了一大笔债,追债的讨上门没有办法,我就自己一个人买张火车票来了帝都,幸好遇上了师父,师父心软,收留了我。”古一稍稍将事情的先后顺序调换了。

    三言两语的概括了自己苦难的童年。这几年他的心绪真的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哪怕是上辈子的年纪,年近三十他都没有放下自己的遭遇,时常回想起来,自顾自怜,暴躁逃避。可是现在再,好像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概是现在的生活给予他足够的温暖,曾经阴暗的角落长时间的光明已经将它暴晒风干,然后慢慢石化时间久了搓一搓成了灰,伸手一扬好像就那么随风去了。

    “你没有见过你母亲?”傅兴问道。

    “嗯。”古一点点头,“听在我几个月大的时候就去世了。”

    傅兴的心脏像是过山车,起伏跌宕,最后随着那‘去世’两个字猛的坠落深渊。

    内心告诉自己古一和他们家并没有什么关系。

    ……

    因为明天还要上课,沈泽修从厨房出来后,萧砚和傅兴就将两人送了回去。

    回来的时候傅兴坐在沙发上久久不能回神,脑海里回荡的都是古一的话:‘没有见过我母亲’‘过世’。

    明明内心抗拒却还是忍不住去胡思乱想。

    他侧头,沙发上刚刚古一坐的位置,靠背上有几根泛黄的发丝,那是属于古一的,因为营养不良造成的头发微微泛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