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废物剑灵
“奕剑阁出品,上品灵剑,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仙君,里边请,您是尖还是住店?咱们客栈有极好的灵台,连着剑宗的灵脉,可供您夜间修行使用。”
“上品仙露……”
“北地特产!”
“天工阁机器奴仆,限量发售中!”
进入奕剑阁外城,余鹿被热闹的街景迷了眼,瞬间忘记了城门处的不愉快。
“好繁华啊!”余鹿走在青砖大道上,看着两旁的商铺和来往的修士,由衷地感叹。
桃都山庄豪奢有余,却热闹不足。但剑宗仙府却是十分热闹,人来人往,买进卖出,跟人间的大城市一般。
“这里原是人间城池,数千年前,剑宗第一任宗主为了扩大剑宗的影响力,从南陆山林迁居于此。
后来,修仙的人越来越多,剑宗的势力也越来越大。当时那位剑宗宗主见原有的领地已经无法吸纳更多的弟子,便以奕剑阁原址为中心,整合附近的城镇,修建了这座堪比城池的剑宗仙府。随后,仙府又纳东陆百姓入城生活,从事基本生产,买卖,服务……”
沈濯跟在余鹿身后,同余鹿讲解剑宗仙府的由来。
余鹿不时应两声,表示自己在听。实际,他的注意力早就被两旁的商铺吸引了。
看文字描述和身临其境完全是两种体验。
描写剑宗仙府时,笼统大观,许多东西不曾细写,给读者留足了想象空间。但现在,余鹿想体验什么就体验什么。
“老板,这是什么?”余鹿来到一家糕点铺,指着橱柜里精致的糕点问。
余鹿自认不是吃货,但面对美食的诱惑,他毫无抵抗力。他问的糕点做得精致,不管是花纹还是模样都比旁边的糕点要好。能让厨师这般用心,定是这家店的主。
老板迎上前,恭敬道:“回禀灵君,这是本店特色,蜜露糕。”
果然。只是这蜜露糕是什么?东陆特色?仙露他倒是知道,就是仙门的酒,酒劲大,凡人喝了能醉上十年。但这蜜露却是头回听,连里也没提过。
“蜜露糕是什么糕?我一路上倒看见很多店在买仙露。”余鹿随口听。
老板低下头,嘿嘿一笑,随后声解释:“所谓蜜露就是甜酒。甜酒入糕,芳香扑鼻,沁甜入骨,极为醉人。”
末了,老板呈上一块,“灵君要不要试试。”
清淡的糕点香味扑鼻而来,又带了些似有若无的酒味,闻上去分外诱人。
余鹿咽了咽唾沫,正要去拿。沈濯上前一步,按住他的手,低声道:“你如今还,不能吃这个。”
“为什么!?”余鹿不解。
“麻烦给我装两块仙露桂花糕。”沈濯支开老板,方才同余鹿解释,“蜜露,也就是甜酒,是仙露的一种。但它与一般仙露不同,乃是北地情花所酿。”
余鹿闻言,当即懂了。
里虽然没有提及蜜露,却写了情花。这种花花如其名,乃是催.情之物。
它本生长在北地妖界,妖人停战后,便被人从北地引入了东陆。
据,它的催.情功效极为强烈,普通人只要闻一闻花香,便会欲.火焚身,难以自持。若是误食花瓣根茎之类,便是修仙之人,也压制不住。
“灵君,你们的桂花糕。拿好,慢走。”老板送上包好的桂花糕。
沈濯付过灵石。余鹿拎上桂花糕,不敢逗留,快步离开这家糕点铺子。
等出了店铺,他缓过神儿,方才问:“修仙不是提倡禁那什么欲吗?怎么,怎么还卖这玩意儿!”
“原该如此。但随着仙门的扩张,修仙之人变多,修士也鱼龙混杂。这世间还有不少人借修多情道为名,诓骗凡人,行苟且之事。”念及此,沈濯叹了口气。
世风日下,令人无奈。沈濯的人设是持道的剑修,料想是看不惯这些的。
余鹿拍了拍剑主的肩膀,本想劝他宽心。但突然想起一事,急切问:“我刚才闻见那糕点的香味了,不会有什么吧?”
他搓搓自己红润的脸,显得有些慌乱。
沈濯见状,不由笑出了声。“没事。蜜露虽是情花酿造,但效用已经在发酵后削减了许多,再制成糕点,即便食用,也只能助助兴,害处不大。”
“那也不该摆在明面上来售卖。”余鹿很有自己的坚持。万一有像他这样的懵懂少年,误卖误食可如何是好?
沈濯点点头,看着这热闹的街景,好一会儿才感慨道:“剑宗如今,不比往日了。”
有了这段经历,余鹿走在街上,仔细留意了一下两旁的商铺,发现许多酒肆和食肆都有售卖蜜露,就连买卖物件的杂货铺都挂着蜜花香囊。
也许是真的,也许就是个噱头。但这得是多大的需求缺口,才能让商家以此为卖点招揽顾客?
便是被散修称为自由之都的桃都,也没明目张胆地交易这种东西。
这宣扬规矩和正统的剑宗,竟……
余鹿摇了摇头,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心思。
沈濯见自家剑灵收了心,便带着他前往奕剑阁内城。
两人来到内城的城门口,驻守的弟子验明他们的身后,直接放他们进城了,并没有为难他们,还专门派了人,带他们去客房。
奕剑阁内城是宗门私属,比外城稍一些,平时只有奕剑阁内门弟子可以进出。
如今灵剑大会召开在即,限制放宽,内城也热闹起来,路上不少闲逛的外门弟子和其他仙府的剑修。
余鹿一进城,便瞧见了中轴线上的奕剑阁正殿。
九层高的黑木高楼,檐角飞扬,好似直抵天穹。站在奕剑阁的任意一处,都能看见这黑木高楼。存在感极强,令人无法忽视。
正殿前方是一处极大的汉白玉广场,广场按八卦布局,中间有一处升起的平台,平台下方有接通灵脉的活水流动。远远望去,汉白玉平台上,灵气四溢,烟水缭绕。
“那是拭剑台,灵剑大会开启后,所有剑修都可以站上去向别的剑修发起挑战。”
“比剑论道,点到为止。”
沈濯着,狭长的眉眼微微一眯,眼尾血痣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我知道。”余鹿回忆剧情,缓缓道:“两百年,你就是在那白玉拭剑台上,一战成名。”
两百年前,沈濯穿着一身粗布黑衣,拿着一把无名铁剑,于白玉拭剑台上,挑战当时还是剑尊的剑宗宗主。
他从南陆来,枕风宿月,一身风尘,在巍峨高耸的黑木正殿下,渺得宛如一只蝼蚁。那时所有人都在嘲笑这无名辈,他自不量力,妄想一步登天。
谁也没想到,这无名辈,经过三日鏖战,终将前代剑尊,击落白玉拭剑台。彼时黑衣剑修站立在初升的天光下,一剑光寒,风华惊世。
自此后两百年,剑尊不再是流动的称号,而是独属于沈濯的代称。
“两位,快走吧。我还有别的事儿呢。”
余鹿在领路弟子的催促声中回过神来。他回头,冲沈濯一笑。
沈濯有些赧然,跟上那剑宗弟子,对余鹿道:“走吧。”
半刻钟后,两人来到了剑宗给他们安排的客房。
余鹿看着眼前逼仄阴暗的房子,脸色黑得吓人。
路上他就隐隐觉得不对。刚进城时,他们还能在路上瞧见一些高阶剑修。但到这里后,往来行走的,都是些两道剑纹的奕剑阁弟子。
两道剑纹,这在奕剑阁内城就是最低阶的弟子。
剑宗向来喜欢强调规矩和等级,并按照等级划分了内门弟子的生活区域。
越是低级的弟子,生活区域的条件也就越差。
而他们所在的院子,就在两道剑纹弟子的隔壁,处于黑木正殿的阴影之下,终日都见不到光,可以是环境最差的一处。
“少阁主了,剑尊身份尊贵,定然不能和一般剑修挤在一个院子。这处客房独门独院,平时也安静,很适合剑尊。”那剑宗弟子完这话,转身跑了。
余鹿扣着门框,看着眼前的客房,怒声:“不干了!我要回桃都!”
这哪里是住人的屋子,阴暗潮湿就算了,屋内还只有一张破木床,连个桌子都没有。
木床上堆着床破破烂烂的被子,发黑发黄,一看就是从未换洗的。
便是桃都养条狗,狗都不愿住。
余鹿上辈子加上这辈子,也没受过这种委屈。
他看向沈濯,戳了戳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你就这么任他们欺负呀。要是次次都是这种待遇,便是他们求我,我也不会再来了。”
哪怕是来脸的。
这也太委屈人了。还没别人脸呢,自己的脸先被别人丢地上踩了。
沈濯到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只:“以前他们没这么过分。”
完,沈濯走进去,把那脏兮兮的被子丢了,换上了他们从桃都带来的被子。
余鹿惊声:“难道你真要住这里?”
沈濯点了点头,“既来之,则安之。”
“安个屁,我不要。”余鹿少见地骂了脏话,当即表示拒绝,并提议去外城住客栈。
沈濯拒绝了,余鹿当即闹了起来。
沈濯赶紧解释:“这里安全一些。剑宗为了夺回剑尊之名,手段并不干净。有一年我来这里,他们……”
余鹿听完沈濯的,当即不闹了。
作者有话要:
抱歉,白天有课,稍迟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