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24章
试图撬开齿间的舌尖轻微一碰却又收回。
裴今新一愣,喉咙下意识地上下滑动,嘴唇微抿,不经意地在回应着郁知夜的亲吻。
郁知夜呼吸微热,眼底的情绪很轻很浅,但也有明晃晃的愉悦在蔓延。
接着,郁知夜又含着裴今新上唇缓慢地啄吻、轻啜。
还用着温柔的力度轻轻咬着,弄得裴今新的注意力全在两个人相贴的唇间。
不疼,只是痒,略微有一点麻,麻意传导到了心上、脑后,裴今新整个人都有些出神,贴在一起的心跳仿佛无所遁形。
裴今新不用伸手去探便能感觉到自己异于平常的悸动。
也许郁知夜的是对的,不试试就不会有答案。
亲吻在一起的感觉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抗拒。
不是那种带着反感的抗拒,而是那种对陌生事物、对似乎是很遥不可及的事情到来的轻微抗拒。
新奇感替代抗拒,郁知夜吻中的缱绻和温柔让他感觉接吻是件很舒服的事。
放开轻扯着的嘴唇,郁知夜开始用鼻尖一而再地蹭着、拱着裴今新的鼻尖。
嘴唇没有贴在一起,然而随着郁知夜的动作则是偶尔相碰,偶尔又分开。
裴今新一时接收得到的是郁知夜微凉的鼻尖,一时接收得到的是低热的气息,一时接收得到的则是温润的唇。
那比直接深吻还要蛊人心神。
裴今新也许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想要做什么,他揽着郁知夜的手渐渐从腰上按至对方后颈,直至抚上后脑,想按着郁知夜不让他随意乱撩拨。
郁知夜扎起的头发随动作早就散开,裴今新摸到一手腻如脂玉的长发,在发间不自觉地流连。
郁知夜被裴今新的手心甘情愿地束住动作,停下勾绕鼻尖的动作。
裴今新回应郁知夜的浅吻,然而是由浅及深的相贴。
如同桃花落了花瓣在湖面,一点一点水被吸附在花瓣的表面,一点一点地完全贴近。
呼吸交融之间,郁知夜探出舌如同猫喝水一样一下下点舔。
“别那么着急。”裴今新有点受不了郁知夜那样,被撩乱了心弦,耳热且面红。
他克制地和郁知夜分开了一点距离,然后发现手脚不知何时都跟郁知夜的交缠在了一起,像缠在一起的藤蔓。
一张不薄的毛毯里被两人身上温度和氛围烘得越来越暖。
“只是一头热的感情得不到好结果,”裴今新摩挲着郁知夜垂在长榻上的青丝,“如果你表现得单方面地太喜欢我,我会有压力。”
这是刚才裴今新就想和郁知夜的话,但是被郁知夜忽然的靠近和亲吻弄得差点忘记。
“那你就多喜欢我一点。”郁知夜半阖着眼睛用鼻尖勾了勾裴今新下颔,摆出一副要任对方为所欲为的样子,有装出来的乖巧姿态。
一个吻又接着一个吻,肌肤相贴、唇齿相依。
浅而热的呼吸扑在唇舌之间,扑在颈脖之间。
陡然的亲密使裴今新意乱情迷,如擂战鼓般的脉搏和心脏的跳动使他想与郁知夜分开,然而却是更情不自禁地与郁知夜越发相拥相贴。
裴今新松开唇齿,放郁知夜舌尖进来,继而轻咬那个总是作乱的家伙一口。
郁知夜似是有意地重呼出气音。
裴今新也试着用舌头绕过郁知夜舌尖佯作安抚,也探过去对方口腔毫无章法地乱绕一圈,终究还是抵不过心底愈渐升腾起的奇异感觉,匆匆忙地撤回动作。
郁知夜被裴今新推开一点,又被重新揽在怀里。
各自洗漱之后终是一夜同榻而眠。
早上郁知夜醒来时没见到裴今新。
洗漱用的水倒是放在了旁边,属于郁知夜的衣物也是整齐地挂在了那里。
郁知夜在大厅里找到了裴今新。
“早。”裴今新也才刚过来不久,从书房里处理了些加急的公务没再回去房间。
郁知夜垂了垂眼帘,遮住若有所思的眼神。
裴今新的态度看起来和平日并没太大区别,过了一个晚上甚至反而显得略微有些闪躲和不自在。
郁知夜曼然踱步过去,在裴今新面前弯腰。
“怎么了吗?”裴今新准备了两人的碗筷,一偏头便看见郁知夜凑近的面孔,控制住没下意识往后退。
“昨晚的事情……”郁知夜的眼神和语气都有点低,没把话完特意等裴今新补充。
“……我还记得。”裴今新眼神也动了动,他又不是什么睡一晚就会把事情忘记的人。
郁知夜便笑了一下。
然而得到了回答郁知夜也没起身,他收了点笑,幅度很地抬了抬眉,目光专注地凝望着裴今新。
裴今新莫名感觉自己看懂了郁知夜的眼神。
是要索要亲吻的眼神。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但又不想问出口。
迟疑片刻之后,裴今新前倾少许,在郁知夜唇角亲了一下。
真仿佛一个什么开关一样。
一个亲吻换一个亲吻,郁知夜果真带着笑起了身、
起来,光在将军府呆着,除了能从那些买回来的鲜花年货看到些过年的意思之外,其余时候年味确实有些淡。
年前年后这几日,裴今新和郁知夜都没每天出门。
禹都人家过年喜欢摆花,称之为年花。
桃花、水仙、兰花、银柳、百合,诸如此类的都是百姓常摆在过年家里的花卉。
人们买它们来不仅要看着赏心悦目,还要讨个好彩头。
裴今新的将军府种了一些花草,过年时也添置了不少年花,买它们纯粹是因为喜欢。
今年厅堂门口放着的两瓶百合可能和裴今新有点不合。
本来是极漂亮的六枝百合,每枝都有六个花苞,一买回来经过裴今新的手,就摔断了一朵。
于是左边花瓶里的百合便比右边少了一朵——那支还没开花就从花茎断下来的花苞被裴今新随手插在了后院的土地上,等到花瓶里的花都开完了也没见要盛开的意思。
两个花瓶的百合基本都开花了,还是很漂亮的。
白色、紫色、淡黄、桔红色,花香浓郁。
旁人进进出出也没碰到这个花,大家坐在厅堂里议事或吃饭时都能见它漂漂亮亮、好好地在那里。
但是裴今新进进出出,好几次就和那花瓶里的百合枝叶碰撞。
要不蹭他一袖花粉,要不被碰掉花瓣。
每次都也被郁知夜看到,得到一笑。
被裴今新碰掉的花瓣被郁知夜捡起放在那几支百合的枝叶间,也像是从枝叶里冒出了花。
钦征湖那么一大片的桃花林,禹都人过年自然也少不了要放一盆桃花。
寓意好运,也寓意姻缘。
桃花放在吃饭的侧厅一角,倒从来没被裴今新碰到过。
于是桃花灼灼,将一室厅堂照得明艳。
裴今新喜欢花瓣铺了一地的样子,下人扫时便仔细地没将各种花瓣扫走。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裴今新买桃花主要是为了好看,要有没有什么其余的心思,这就很难了。
他买了好几年,没想到到今年果真走了桃花运。
裴今新吃着白粥包子时见桃花便想起了这一茬。
他还想起当时散步时插在郁知夜耳边的那枝桃花。
现在家里就放了一大树桃花。
桃花作背景,桃花运应在郁知夜身上。
郁知夜夹着包子碰了碰裴今新的脸。
裴今新回过神来看向他。
“在想什么?”郁知夜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以前和裴今新相处的时候。
以前,他和裴今新相处也常常腻在一起。
各有事情做的时候,郁知夜也时常能看到裴今新发呆。
郁知夜有时候也会问裴今新在想什么,裴今新总会回答,什么都没想。
要是追问下去,裴今新可能会,在看着花草发呆,在看着云出神,总之也是些听起来挺没有营养的回答。
有时候是真的什么都没想,有时候是想了,就像现在,都也是些虚无缥缈得不值一提的念头,是那种在海上都不用风吹就能散了的泡沫,于是裴今新也回答。
“不要糟蹋食物,”裴今新先是,然后才回答郁知夜的问题,“没想什么。”
裴今新喜欢清静,但不抗拒热闹,有时还羡慕热闹。
他与同朝为伍的伙伴政见不合,何况被调到了鸟不生蛋的荒野城镇,也没几个同事了。
禹都的公子哥爱玩贪玩,也愿意带着裴今新一起玩,裴今新可又觉得和他们志趣不合,于是也玩不到一块儿去。
知己好友也就杨金瑞和马令思了,酒肉朋友倒也有些,平日里裴今新连维系关系都觉得特麻烦,到了过年才聚齐走动。
一天又一天的吃食。
今年有郁知夜在,裴今新就连和那些酒肉朋友的应酬也都推了。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吃着早食。
不过其实今天裴今新原来是要出门的。
“你好像有什么话想?”郁知夜调转筷子,准备把碰过裴今新脸的包子吃掉。
裴今新眼神转了转,慢腾腾地开口:“我中午要去金瑞家吃饭,晚上……下午就回来了。”
“哦?”郁知夜一口啃去半个包子,露出里面的豆沙馅来,嚼完半口包子后意味不明地应了句,“杨金瑞啊。”
“嗯。”裴今新应了一声。
想起杨金瑞昨日还给他介绍妹妹作对象,裴今新跟刚答应尝试交往的男朋友起话来似乎没有那么有底气。
“今日是金瑞生日,往年这个时候我都要去他家拜年的。”裴今新解释道,顿了顿又问,“你去吗?”
裴今新还没想好要不要带郁知夜去好。
“去吧。”郁知夜挑了下嘴角,“你是不想我去吗?”
“……倒也不是。”裴今新举起碗喝了半碗白粥,没对上郁知夜眼神。
作者有话要:
亲亲嘴唇而已!脖子以上的纯洁的亲吻,不要锁我!不要锁我!新年好!过年好!大家好!